霧妖血脈為何會被帶來異世?
花明瑤不知道。
這件事想來也是很值得研究的。
——不過不是現在。
此時,她正將此血脈帶給她的天生能力,用在了區區變戲法上。
大炮打蚊子?
那也沒辦法。
不過,她這門“大炮”,若是能將這群異界人給打蒙了,那她至少也算是輸得不難看嘛。
畢竟,這可是能迷惑魔王程度的幻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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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我需要你們看著這個。”
花明瑤左手掏出一塊玉佩。
“全神貫注地看著它,去看它身上的花紋,再看……這上麵是否畫著什麼?”
就在她引導著眾人,聚精會神地看向她手中之物時,她便右手緊握魔導杖,口中吟誦起咒文。
“霧隨風起,影隨心動。”
魔力聚集,膨脹。使用天賦技能的魔力大部分流動於全身血液之中,隻有少部分注入魔導杖內。
“吾喚醒霧之魔力,將靈識之海之萬象投影於魔導空間。”
隨著魔導杖抬起,磅礴的魔力瞬間釋放。
“霧妖幻陣!”
——有水聲。
尚且茫然的眾人,下意識抬頭看去,便看到大片水花從天而降,如傾盆之勢。
有人當即尖叫著躲避,卻遲遲沒有被淋了一頭的感觸。
再一睜眼——周圍景物竟已完全改變。
此時眾人正身處深山老林,懸崖之邊,清潭之上,踏波而行。
身側便是一道天瀑,其源頭直達雲端之上,竟當真如同從九天垂下。
“這……”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這是什麼奇功啊!”
果然,這裡的人將這些無法解釋的事都當做某種功法。
倒是不必她去解釋了。
“太美了……”
貴女才子們遙望山巔之景,止不住地驚呼。
“當真……、不,這可是遠在詩詞之上的絕景啊!”
雲司棋也震驚了。
這是……VR?
不,VR都做不到這樣真實!
她伸出手,去觸碰瀑布落下的水花,竟然真的有濕潤的觸感,可衣物卻絲毫沒有被沾濕。
她知道這是個架空時代,可……還能這樣?
這已經是魔法了吧!
…不得不說,她無意間真相了。
“老朽……老朽今日,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哪怕是年老穩重如嚴老,此時都不由得麵露震驚之色。
“快、快上紙墨!老朽定要作詩一首、否則愧對此奇景啊!”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於賞景時,隻有穆棱陽殊背後冒出冷汗。
這花明瑤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之前一點都沒有聽說翰淵國有這等人物!
這樣的能耐,不管是幻術還是什麼,一旦用在戰場上、或是某種陰謀之中……
此人若不能為友,那也定不能留。
“……”
花明瑤感知到了一瞬間的殺意。
她也知道是從誰那裡來的。
看來這個穆棱大皇子,確實不安分啊。
她大大方方地回過頭,對著對方燦爛一笑。
如果這原作的最終反派,當真心懷某種不軌,那便讓他的惡意先降臨於她身上吧。
——在他挑起罪惡的硝煙戰火、傷害翰淵國的人民之前。
穆棱陽殊則是有些繃不住表情了。
…她在威脅他。
一如她剛入園時那樣。
這女人……是否已經看穿他的意圖?
源自本能的危機感讓穆棱陽殊動了起來,向著對方的方向走去。
而花明瑤隻是靜靜看著他,心底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可她不懼。
在她的領域內還想傷她?
她會告訴對方,到底是誰在不自量力地展露爪牙!
忽然,一道身影介入了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
花明瑤一怔,抬頭看去。
是故尚柳。
他一言不發,卻穩穩當當地護在了花明瑤身前,為她擋住所有敵意與危險。
“……”
見狀,穆棱陽殊心中暗道自己衝動,趕忙恢複了平時儒雅隨和的模樣。
他對著二人一拱手以致歉意,隨即往彆處去了。
“你……”
花明瑤有些發愣。
“瑤兒。”故尚柳轉過身,有些無奈,“你、你有此技,怎麼……”
怎麼沒跟他說?
但仔細一想,他平時似乎也鮮少關注花明瑤。
雖然她惹了事,他會替她收拾後果,她所有要求,他會儘力滿足。但除此之外,他真的有在意過對方嗎?
所以他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本事,似乎也怪不得旁人。
“…你有此技,怎可輕易示人?”
於是他將臨出口的話換成了彆的擔憂。
話語中的關切讓花明瑤心頭一暖。
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自信一笑。
“放心吧,柳哥哥,我已經想好對策了。”
雖然避免不了有心人猜測,但至少能略施障眼法。
……
幻境撤去,眾人還意猶未儘。
站在外圍的、或是方才不屑於對著玉佩屏息凝神的則是一臉莫名其妙。
一陣叮當作響,似是什麼物件掉在地上的脆響。
人群下意識看過去,隻見是已然碎裂的玉佩。
花明瑤略顯可惜地蹲下身,拾起碎塊。
“唉,可惜啊,看來這隻能用一次呢。”
眾人麵麵相覷。
所以方才那景,是這寶物的功效嗎?
“敢問郡主,這是何種寶貝啊?”
“方才那景色,又是怎麼創造出來的?”
花明瑤淡淡一笑,緩緩忽悠道:“這是我無意間尋得的奇物,能將聚精會神盯著此物之人帶入心中所想之景。”
反正這個世界也不缺奇珍異寶,更是有那墨家機關術玄之又玄。
若非有心之人,她這麼講沒人會懷疑的。
隨即,她又換上一臉的遺憾。
“本郡主也是頭一次對這麼多人同時使用,沒想到它竟不堪重負,就這樣碎了……”
“也罷,無非是個新奇的小玩意,產出此奇景,給諸位墨客一賞,也算值了。”
在座之人聞言也紛紛感慨,皆是一臉遺憾。
嚴老等人行了一禮,便找了處僻靜場所,拿了紙筆作詩作詞去了。
既然是曇花一見的珍貴景色,他們更是要想辦法將其記錄下來。
其他學子則是吵吵鬨鬨地談論方才的體會,或是跟沒能入幻境的人分享。
一些學子還一臉興奮,跑去找那些提前離場的同僚,打算好好炫耀一番。
白香憐此時昂首挺胸。
她也沒想到花明瑤竟這麼爭氣!手上有此等寶物。
怎麼做到的她不在乎,反正最終結果是壓了雲司棋一頭,她就開心。
“當真是精彩啊!”
穆棱陽殊徹底化身為沒事兒人,紛紛展現敵意的不是他一樣,拍著手笑眯眯道。
“郡主剛說要作景時,本皇子萬萬想不到,還能得見如此驚喜!”
“就是可惜了那寶物……”
他的目光落到玉佩之上。
“不瞞郡主說,雖然玉佩已雖,可本皇子認得些世外高人,說不定可以修繕。”
“不如,郡主將那玉佩交於本皇子,我去替你詢問一二?”
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
“多謝穆棱大皇子美意,可這無非就是個玩耍玩意。”
“我是不打算修了,留在身邊留作紀念正好。”
說著,她將玉佩收入荷包之中,揣回了懷裡。
雖然她的能力發動和玉佩並沒有很深的聯係,但她正是要將他人的注意力引到這身外之物上,此時自然要裝一裝。
“可是——”穆棱陽殊還想搶救一下。
“嗷!我忽然想到,”卻被花明瑤無情打斷,“我們還有賭約來著?”
“沒錯!”白香憐摩拳擦掌,諸位貴女也多是不懷好意,“雲司棋要道歉!”
“對啊,我們都記得呢!”
“道歉!道歉!”
二人比較的方麵都不一樣,其實誰輸誰贏,還不好說。
但這群人怎麼會不抓住釋放惡意的機會。
其實花明瑤不太懂按頭道歉為什麼會讓這些人這麼開心。
一句乾巴巴的致歉罷了。若是當真被他人傷害,不是誠心誠意的懺悔之意,對她來說是毫無意義。
倒不如以牙還牙,兩不相欠。
——雖然這麼說,不過,雲司棋好像也沒欠她什麼吧?
那給她道什麼歉?
另一邊雲司棋卻沒表現出屈辱不甘或為難的神色,她大大方方一拱手。
“小女為先前對郡主的誤解,致歉!”
噢,這個啊。
這倒是好。即完成了賭約,又不算是讓她背了沒理由的黑鍋。
話說,女主這是正式對她改觀了?
花明瑤看過去,雲司棋也正好抬頭。
二人目光交彙時,似乎沒有先前那樣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