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地攤,啞巴了,好玩嗎(1 / 1)

雲深知晚意 朱雀舞 4846 字 2個月前

幾日之前,得到最新消息通知,祁晚意一時急得團團轉,咬牙切齒,一整個人坐立不安。

原本她隻想著告彆過去,和老哥兩個人浪跡天涯,浪漫一生,浪裡個浪...卻沒想到,倆人雙雙都被通緝了,高價懸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也就是說隻要她人沒改頭換麵,無論在哪,無時無刻,都有被人追殺的風險。

“哥,怎麼辦?現如今你也被通緝追捕了,你要和我一同亡命天涯了嗎?”

“想得倒美!”

“...咳咳,我也是為了緩解一下你的緊張壓力,連累你,對不起。”

“你現在才知麼。”

“要不,咱倆一起歸隱山林,隱姓埋名,你男扮女裝,而我女扮男裝。”

“......”

祁雲深靜默無言,側目睨了祁晚意一眼,一副十分嫌棄,虧你想得出這餿主意的眼神。可又忽而轉念一想,嗯,倒不失是一個。

“好主意。”

“???”

於是乎,祁晚意乾起了,她負責在外賺錢養家,而祁雲深負責在家,貌美如花,裡應外合的勾當。

在街頭一家地攤上,可以看見一副這般景象:

上聯:要錢不要命

下聯:不準不要錢

橫幅:瞎幾百算命

“......”

“來來來,走過路過千萬彆錯過,吃不了虧,上不了當。”

為了掩人耳目,躲過追查,祁晚意此刻正坐滿頭白發,長須飄飄,一本正經地坐在街邊的木凳上,給人擺攤算命,順便賺點可有可無的零花錢。

一連幾日沒人求看,祁晚意一坐在攤位上,倒頭就呼呼大睡。

直到昨日中午,竟有一個想不開的人,跑來求算一卦。來自當地陳村,一個名叫李大媽的二侄子他的奶奶家隔壁鄰居的王三嬸,一樁雞毛蒜皮的事。

其實給她家裡找一隻失蹤的老母雞,還真找著了,於是祁晚意莫名其妙地三嬸奉為“祁大師”,大肆宣揚,一“占”成名。

要麼閒得要死,要麼忙得要死,而祁晚意,今日屬於後者。

“先生,我今日前來,是為求一樁姻緣。”

一聲甜美軟糯,嬌滴滴的“女”聲。

“冒昧了,還請這位施主伸下手腕,老夫這就為您一探究竟。”

隻見眼前花前月下,而一對男才女貌的情侶,正含情脈脈,

“姑娘此生所求,必得圓滿。”

“老先生,您好好看看,我可是個男的。”

“......”

誤會大了,可為何說話如此嬌軟甜膩,預占的畫麵,如果沒錯的話,那就是祁晚意選擇站隊的視角錯了。

“咳咳抱歉,您和這位林小姐千金,定能圓滿。”

“大師著實厲害,我愛慕女子的確是姓林,不過,我隻是我家小姐的一隨身仆人。”

“......”

嗯,怎麼又站錯隊了。

祁晚意伸手抓了一下,正發癢頭疼的額頭,掂量了一下,尷尬地微笑,委婉開口道:

“要不,你另求他人高看,老夫能力有限,愛莫能助。”

“誒誒誒,你這個死老頭,死騙子,就這仨瓜倆棗水平就想騙人!”

“老夫我還沒來得及收錢你呢,你怎好意思罵我騙子,要說騙子,你才是吧,一大男人說話跟太監似的。”

哪知,那男人惱羞成怒,伸手便把算命攤上的東西,全給掃落下來,直接砸場子。甚至上前要動手打人。

卻被身後的來人一把抓起,半空中騰飛,開口淩厲地道:

“你竟敢欺負我家糟老頭子?跪下。”

這高大威猛的“老太太”抬起腳來,便往砸場子的男人膝蓋上狠狠一踢,瞬間,朝著祁晚意的方向滑跪下去,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

“道歉。”

那變聲男子連連求饒,磕頭道歉後就跑了。

祁晚意差點以為自己,這把老胡子要被人給揪掉了,還好,老哥替她天降正義。

這破爛攤子,她不擺了。就算,這算命有錢賺,她可沒命花啊。若是遇上一些凶殘刁民,祁晚意就差沒把自個狗命搭上了。

“哥,我不擺了,實在是太累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而遇上缺根腦筋的人,就像秀才遇見兵,根本就是有理說不出清。

“終於,玩夠了?”

祁雲深一雙冷如墨玉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她,朝著祁晚意答道:

“好。”

“哥,這麼好說話??你還是我哥,如假包換的祁雲深嗎?”

“是不是,你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

“妹妹你先說,你想怎麼試試?”

祁晚意大吃一驚,這青天白日的,祁雲深這小子今日吃錯了什麼藥,獸性大發。

“你想對我做什麼?哥,小棠雪還在隔壁房裡,咱這影響可不好吧。”

“對了,哥,你可彆乾傻事,雖然你妹妹我現在,人年輕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花見...”

祁晚意被他步步逼退,退至冰冷堅硬的牆角,後背發涼,一時啞口無言。

耳旁傳來一聲祁雲深難得的輕笑聲,宛若一杯醉人的美酒,逗得她滿臉羞紅,渾身燥熱。

“這樣試試,如何?”

而此刻,她一左一右的臉頰,正被一雙手給狠狠捏住,左右包抄夾擊了。

“好玩嗎?”

“我%(&%*(……”

“妹妹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哥哥聽不見!”

“......”

“唰。”

一隻白羽飛鏢紮在了窗戶邊,而祁雲深再熟悉不過。窗外熙熙攘攘,他循聲走了過去,巧了一眼,一樓大門處,一隊官兵在樓下聚集排查。

“走,追殺過來了。”

“去哪,哥,我剛回來,我凳子都沒坐熱呢。”

祁晚意瞬間苦瓜臉,今日占卜一整天,最後被掀翻了攤子不說,回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祁雲深給質問,肚子空空,還要逃命。

“等等,哥,小棠雪怎麼辦?”

“放心,我不會重蹈覆轍,她有我的人照著。”

他娓娓道來,聲音平穩有力,讓人不得不安心。

“畢竟,現在通緝榜上,隻有你我二人肖像。換句話說,隻要阿妹裝著不認識你,她就沒事。”

“......”

“看開點,起碼你還有我,陪你一起倒黴。”

真說話,說的還是大實話。祁晚意險些從祁雲深背上摔倒下來,一口老血就含在喉嚨裡,進退不是。

“你好好抓緊我,我要跳了。”

深呼口氣,祁晚意雙手緊緊箍緊了祁雲深的脖頸,咬緊牙關,生怕自己尖叫出聲,招惹是非殺身之禍。

待安全落地之後,祁雲深環顧四周,似乎在查找些什麼東西。

“你等我一下,我速速便回。”

“抱歉借用,有緣歸還。”

祁雲深身手矯健,他一手順過那人手心的駿馬,起身一躍,便安然坐在馬鞍上,一邊從錢兜裡隨意掏出一把碎銀和紙幣,往身後舉手一拋,漫天飛舞。

“搶劫啊!來人啊。”

“他們在那!跑了,快追!!”

而路過的百姓路人們,看清楚這是錢以後,一個個都在趴在了地上,恣意瘋搶。

“晚意,快,把手給我。”

聲音鏗鏘有力,不容拒絕。

隻見一眉色飛揚,麵容俊朗的玄衣男子,正騎著一匹白馬,揚手揮鞭,呼嘯疾馳,朝著祁晚意奔來,發絲翻飛,飄逸出塵,甚是瀟灑從容。

隻可惜,祁晚意壓根就看不見,甚至她還辨聽錯了方向,正好用屁股,背對著他正來時的方向。

“......”

眼看著倆人距離越來越近,無奈之下,祁雲深用雙腿夾緊馬肚,一手拉著馬韁繩,半彎著腰,懸空自己的身體,看準時機,一手攬住祁晚意的腰身,一把緊緊地抱住她,並安全地放到了他麵前。

倆人騎著同一匹馬,在頗為熱鬨的大街鬨市縱馬疾馳,七拐八繞,趟水渡河,甩掉尾巴,終於成功脫逃追捕。

呼吸感受著夜風,祁晚意身心疲憊,閉眼躺在草地上。

“話說,哥,你啥時候上哪練的馬術,這麼厲害?深藏不露,一鳴驚人啊。”

“不是,我誇你呢,怎麼生氣了?”

耳旁傳來祁晚意嘰嘰喳喳的聲音,祁雲深剛從河裡爬上岸,看著祁晚意在草叢堆上摸爬滾打,嘟嘟囔囔,又哭又鬨,沒個人形。

“你剛剛在做甚麼?”

祁雲深手裡拎著兩條剛抓的魚,一臉不明所以,皺眉地問,這丫頭又犯病了不成。

“你不說話就代表你不想理我,不知你在生氣,命苦啊我拍馬屁不成,淨拍馬蹄子上了,丟人現眼,嗚嗚嗚。”

“剛去河裡抓魚了。”

“......”

“咳咳,哥哥,您說,這大魚是紅燒好吃,還是清蒸的好吃?”

“喔,那還得是妹妹親手做的,才最好吃。”

“......”

或許是和這丫頭呆久了,她睜眼說瞎話,祁雲深就陪她一起。

“...真不愧是哥哥,隨遇而安,隨機應變,隨隨便便...”

“嗯??”

“隨隨便便就活成了我輩楷模,風華正茂,年少有為。”

“嗯。”

祁晚意眼看著撒潑不成,轉移話題不成,兜兜轉轉又回來拍馬屁了。

待到吃飽喝足之後,不是該躺在她家三米寬的大圓盤,三層軟綿的床榻上嗎?如今,完全不符合祁晚意設想的未來人生。

她從小到大,一直奉行的人生準則是: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想要就買,不服就乾。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意外不如變化快,現在東躲西藏,饑一頓飽一頓的,和乞丐也沒啥兩樣。人一閒下來,就滿腦子胡思亂想,口乾舌燥,正想起身跟祁雲深要一口水喝。

卻不小心,一腳踩到了裙擺,瞬間失去平衡,眼看著人就要摔倒,一隻大手正好抓住了祁晚意的手腕,她反手一握,看到了不曾看見的畫麵,從眼前一一閃過。

而祁雲深扶好她之後,立馬甩手,避之如蛇蠍,生怕她被窺探出,他隱藏許久的內心深處。

正好從她身上掉個東西,底下硌著她腳了,俯身伸手摸了摸,是一塊厚實的,方正中空,手感微涼的小玩意。

莫名熟悉,這可不就是前幾日的!

“哥,小妹不才,還有個餿主意,你可否願意,順應天命?”

“當然——不願意。”

“......”

看著她一副不說出口,絕對會當場氣絕身亡,死不瞑目,支支吾吾,痛苦便秘的神情模樣,祁雲深不動聲色,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說完歇息,有話快說,有...傻快犯。”

“哥,咱回老家,參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