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風拂起的臉龐無一不精致,宛如天造之物。
四喜同所有瞧見這一幕的修者都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抽氣。
“哇……好美……天哪,爹爹,這樣的美人竟然是妖獸。而且還為人奴仆,真可憐。”
四喜爹捏捏她的臉:“一般妖獸化為人形沒這麼像人的,況且還這樣好看,她定是血脈不凡。不過妖獸就是妖獸,狡猾嗜血,你可要小心點,免得她一口把你吞了。”
四喜吐吐舌,鑽進爹爹懷裡。
人群之中,搖著扇的金元思不經意回頭,見到那半張臉,呆楞在原地。
他手摸上腰間的荷包,裡頭裝著一縷少女的香發。
他一直注視著那少女入船,唇邊掛上一抹微淡的笑。
隨著各種大人物上船,到世家貴族,之後才輪到這些平凡的散修和商人。
樓閣越往上越尊貴,是隻供貴人的甲等房,靈石也買不到。
到四喜父女倆,身上拮據,便隻能去最底端的辛等房。
上靈舟,無凡人。
隨著靈舟起飛,四喜眼見無數沒有靈根修為的普通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期望能上船,哪怕當個奴仆,也想去仙洲。
也有更多的修士因付不起高昂的船費,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眼睜睜看著靈舟起飛。
四喜慶幸之餘,忍不住對那些人產生同情。
四喜爹摸著女兒腦袋:“放心,據說明年春季還有靈舟要來的。雲鯨號隻是特例來得早一會,他們還有機會。”
四喜點點頭,見爹爹忙著畫符,便溜出門四處閒逛。
靈舟上宛如一個小型都城,天然的分為三六九等,四喜被爹爹耳提麵命的交代過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哪些人物要回避。
但她孩童心性,喜歡亂跑,不一會就溜得沒影兒了。
天舟之上,最頂端,甲等房。
音折百無聊賴地坐在趴在軟墊上看話本兒,不遠處的軟塌上,姬梵盤腿而坐,凝神閉目修煉。
她看了會,心煩意亂,抵抗不住空氣中那香甜可口的味兒,翻身到桌前,將桌上的糕點點心一掃而光。
腹中的飽腹感,稍微緩解那由內至外的渴求感,不至於發生之前那種睡夢中都想去啃姬梵一口的丟人事跡。
照吊柳所說……
音折回憶他說的話,就忍不住搓搓手上的的雞皮疙瘩。
吊柳豎起手指,說道:“妖蛇一條命是那截道骨所救,如今早融為一體。而骨與骨之間的互相吸引是極大的,妖蛇先前聞到主上身上的特殊氣味,也是因此產生。主上所感受的吸引力更盛你百倍,不過我相信主上定能克服。當然,也有無須忍耐克服的法子。”
音折連忙追問:“什麼法子?”
她絕對不想再出現那種無知無覺爬到陌生男人懷裡的情況了!
況且這反派可是隨時都能要她蛇命。
吊柳綁著繃帶的臉清晰可見的抽搐了兩下。
“很簡單,靠近就好。最差共處一室,或者隨侍左右,較好的話就肌膚相貼,近距離接觸,如果能有體夜交換,深入交流,對你們的修為和骨血神魂穩定,都有極大幫助。”
音折大為震驚:“什、什麼意思?”
姬梵麵無表情:“把它殺了製成乾屍。”
音折大怒:“不行!”
吊柳默默後退兩步:“意思就是,雙/修是最簡單最方便,最能快速促進你們神魂交流,修為提升的方式。尤其是緩解骨血排斥的不良反應。通俗點,隻要讓道骨認為你們是一體的,它就不會覺得指骨不在,這具身體不是它家,非要鬨著回娘家。”
姬梵:“……”
他此時的麵色已經黑沉沉如鍋底,殺氣四溢。
音折:“等等,還能這樣解釋???”
姬梵二話不說,抬手,音折的脖子直接飛入他掌心,隨時要斷裂在他掌中。
音折驚恐萬分:“等等,主人!我還是活著比較有用啊!”
吊柳想救她又不敢救:“等等,主上!製成乾屍變成死物就沒有用了!”
姬梵收緊手指,感受手掌心那柔嫩如青枝的脖子在手中嘎吱作響,喘嗬的抽氣聲在掌中細弱哀鳴。她漲紅的臉,水光冉冉的雙眼,祈求地看著他,兩串淚珠子滑過瓷白的臉。
他絕不會任人操控。
可她隻是他手裡隻羽翼未豐的脆弱雛鳥,未得庇護就隻能狼狽奔逃;是株初生淤泥的粉荷花苞,沒有屍泥滋養隻會暗自枯萎;是朵懶懶散散的柔軟白雲,沒有天空就隻會無邊際流浪。
他能掌控她,易如反掌,操縱其生死,欣賞她垂危時滴落的淚水。
他是她的主人,當然有權利讓她去死。
吊柳:“飲她的血也是有效的。主上現下還未完全恢複,請三思!”
他鬆開手,冷漠地注視她痛苦咳嗽的身影。
饒是這具身體裡的神魂已發了狂的呐喊咆哮,想要靠近,再靠近她,將她吞噬、撕碎、揉爛,將她吞進體內。
但他的手仍紋絲不動,理智的鋼弦束縛一切動亂。
姬梵睜開雙眼,視野中,麥穗般黃澄澄的地板之上,最好的織女勞作一年方可織出來的絲綢軟墊,人世間的尤物,橫臥在上。
她扭動著柔若無骨的腰身,曲線婉轉如溪流,高低起伏若山丘。
他閉上雙眼,喉結上下滾動,手指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