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殺人案(一)(1 / 1)

淩憂一路向北遊曆到京城,由於正碰上上京趕考的時節,京城上下多了不少身著儒衫、手持書卷的士子,以致貢院附近的客棧都住得滿滿當當的。

淩憂踏著輕快的步伐,穿梭在這熙熙攘攘的士子之間,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感慨。她雖非為科舉而來,卻也能感受到這天下士子對科舉的熱情。

由於淩憂早就傳信給展虹,說自己這幾天就要抵京,展虹特地派了兩個六扇門的小捕快到城門口來迎接。

這兩位小捕快,一高一矮,但皆是精神抖擻,還穿著六扇門的官服,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他們一見淩憂,便立即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笑道:“淩女俠,展大人已等候多時,特命我等在此迎接。”

“這……展捕頭也太客氣了。”淩憂行走江湖以來還沒受過這麼熱情的招待,心中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她微微一笑,對兩位小捕快拱手道:“勞煩二位帶路,我這就去見展捕頭。”

兩位小捕快,高的那個名叫高雲,矮的那個名叫穆宇,都是展虹身邊的得力助手。兩人一路領著淩憂,來到六扇門。

六扇門內莊嚴肅穆,展虹早已等候在此,他身著一襲黑色官服,腰間佩戴長劍,麵容沉穩,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淩姑娘,你終於來了。”展虹見淩憂到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走上前來,拱手道:“事務繁忙,沒能親自迎接,請姑娘海涵。”

淩憂連忙回禮,笑道:“展捕頭客氣了,淩憂不過是一介江湖女子,隻是之前展捕頭約我到京城敘舊,所以來開開眼界,不必如此見外。”

和與嬴非相處的時候不同,每次見到展虹,淩憂都不由得也變得嚴肅起來。展虹招呼她在側廳就座,高雲為兩人端上熱茶。淩憂接過茶杯,輕啜一口。

展虹的言談舉止中透著一股乾練與沉穩,他先是詢問了淩憂這一路上的見聞,又談及了京城最近的局勢。原來,隨著科舉的臨近,京城的治安也變得更加複雜,六扇門上下也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各項安保工作。

“淩姑娘,你雖非官府中人,但你的智勇雙全在江湖上早有耳聞。”展虹目光中閃爍著讚賞,開門見山地道,“我們總捕頭也聽說了你的事跡,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讓我與你談談。”

總捕頭?重要的事?

淩憂心中咯噔了一下,六扇門的總捕頭軒轅飛光,可是江湖上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這樣的一個大人物,能找她有什麼重要的事?

淩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好奇與緊張。她放下茶杯,目光專注地望向展虹,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展虹微微一頓,似乎在斟酌言辭:“淩姑娘想必也早就聽說了,我們六扇門是朝廷中專門管理大案要案與涉及江湖人士案子的,因此曆來都有向江湖上吸納人才的慣例。隻是,在此之前,還沒有女子正式加入過六扇門。我們總捕頭欣賞你的能力,雖然他現下人不在京中,但囑咐我問問你,是否願意加入我們六扇門,成為六扇門第一位女捕頭?”

“哈哈,哈哈,這個嘛……”淩憂愣了一愣,笑聲中透出些許尷尬,自己出來闖蕩江湖,立誌成為一代大俠,要是進了六扇門當了捕頭,回家恐怕有些不好交差,還不知道芙蓉會怎麼笑話自己呢。

“展捕頭,這委實讓我受寵若驚。隻是……我還是個剛剛初出江湖的新人,向來逍遙自在慣了,不知這官府中的規矩與束縛,我是否能適應得來?”

“淩姑娘,你過謙了。六扇門雖為官府,卻也講究俠義二字。隻要你心中有正義,有為民除害的決心,我相信你定能在這裡找到屬於你的位置。至於規矩與束縛,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服務百姓,守護這片土地的安寧。你若願意,我們自會儘力助你適應這一切。”

“這個這個……這個……”淩憂在腦中竭力搜刮著回應的語句,“展捕頭,六扇門的好意我心領了。實不相瞞,我對這偌大江湖,還有不少向往,暫時不想被公門身份所束縛。但六扇門的案子,若有我能幫得上忙的,那我自當全力相助。”

淩憂的回答讓展虹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這位在江湖中聲名鵲起的女俠會拒絕如此誘人的邀請。然而,他很快便恢複了常色,點頭道:“這一節,我們總捕頭也考慮到了。既然如此,那請姑娘先收下這枚六扇門的腰牌,如果在江湖上遇到棘手的案子,需要官府中人協助,便可出示此牌。”

“既然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淩憂接過腰牌,這腰牌分量不輕,雕刻精細,看來也不是普通小捕快能持有的。

淩憂忽然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問道:“展捕頭,金陵之事還有許多謎團沒有解開,你這邊是否有些進展?”

提到金陵之事,展虹的麵色稍稍凝重了幾分,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沉聲道:“金陵一案所留下的尾巴,確實複雜難解。我們六扇門一直在深入調查,但至今仍未找到確鑿的證據指向幕後真凶。”

淩憂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又將徐州府一案的細節講述了一遍:“展捕頭,如今明玉昭下落不明,我們懷疑可能有人想借助他的輕功和盜竊之術做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雖然還不能確定與其他案子有聯係,但也要提防。我的一位朋友已經在江湖上幫忙打探他的下落,若是六扇門這邊有消息,還請告知一二。”

“淩姑娘放心,六扇門與江湖本就是同氣連枝,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不會放過。我們已經加派人手,不僅限於六扇門,還聯絡了各地的江湖門派,希望能儘快找到線索。至於明玉昭,他的輕功與手段確實令人棘手,但我們也在密切關注,一旦有他的消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淩憂聞言,深知六扇門的辦事效率與手段,有他們出手,事情或許能更快水落石出:“展捕頭,有勞了。”

“淩姑娘客氣了,我們本就是相互扶持。你此番前來京城,若是有空,不妨多留幾日,讓我們儘地主之誼,也讓你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與風采。我已讓人在京城中的一家大客棧龍門居為你訂下一間上房,正逢科舉時節,那附近的廟會極其熱鬨,姑娘不妨去逛逛。”

淩憂暗道六扇門辦事果然細心妥當,離開六扇門,高雲與穆宇又湊上前來,帶著淩憂到龍門居住下。

龍門居離貢院較近,名字又含“鯉魚躍龍門”的好兆頭,因此許多家境殷實的士子早早就在這裡訂下了房間備考。

次日清晨,淩憂便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決定先去附近的廟會逛逛,一來可以了解京城的民情風俗,二來或許能在人群中捕捉到某些有用的信息。

廟會上,各式攤位琳琅滿目,小吃、手工藝品、雜耍表演應有儘有,人聲鼎沸,熱鬨非凡。淩憂雖然也趕過各種集市,但從未見過如此熱鬨的場麵。東瞧瞧、西看看,幾乎要花了眼。

“徐塵,你算個什麼東西?瞧你這寒磣的樣子,也來進京趕考?當真以為自己有和翟歆一般的能耐了?”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淩憂忙擠上前去一探究竟。在一堆吃瓜群眾的包圍下,幾個衣著華貴的士子帶著幾個隨從,正對著一個衣衫襤褸、麵容清秀的青年指指點點,言語間充滿了輕蔑與挑釁。

那青年名叫徐塵,顯然也是進京趕考的士子之一,隻是與其他士子相比,他的衣著顯得過於樸素,甚至有些破舊。

淩憂眉頭微皺,她雖非好管閒事之人,但眼見弱小受欺,心中難免生出一股不平之氣。

她緩緩步入人群,目光冷靜而堅定,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諸位,科舉乃國家選拔人才之大典,重在才學。徐公子既然有勇氣進京趕考,必有其過人之處,何須爾等在此妄加評判?”淩憂的聲音不高,卻借助內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那些華貴士子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們沒想到會有人站出來為這個寒酸的士子出頭。其中一個領頭的士子更是冷笑一聲,道:“哼,哪裡來的野丫頭,也敢在這裡多管閒事?識相的趕緊滾開,彆壞了我們的興致。”

淩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哦?雖然我這個野丫頭讀的書不多,但也知道曾聽聞‘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幾位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作為,豈不是有辱斯文?”

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顯然對淩憂的言辭表示讚同。那領頭的士子見嘴上討不到好處,便道:“這窮鬼踩臟了我的新鞋,他又賠不起,我說他幾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