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1 / 1)

藏藍燼處 槍ver槍ver 3611 字 2個月前

“有人說,恨更好,恨比愛長久,可我想說,愛比恨偉大。”

(女主叫沛離,男主顧從澤)

少年沒有烏托邦,身穿藏藍心向黨。

沛離她說,顛沛流離故無思,四海為家故無情。

畢竟,天時地利人和,心之所動一樣也沒能霸占。

次日早晨。顧從澤皺了皺眉,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被吵醒的不耐煩隻停留一刻便瞬然消失:“什麼事?”

他總是這樣,接電話的語氣很冰冷。

沛離手上的繩子還是沒有鬆開,隻是手銬被取下來了。她已經沒心情罵他是王八蛋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得很激動,可是沛離聽不清晰,隻聽清了兩個字:火拚。

“明白,一刻鐘以內趕到。”語音未落,對麵便掛掉了電話。

“阿離,你在這裡等我回來,乖乖的,等我回來,”顧從澤幫沛離掖好了被子,轉身向門口走去,又頓了頓,轉過頭說道,“就今天吧,帶你去安撫安撫那些百姓,不然我也不能保證他們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昨天晚上一夜無眠,今天白天倒是引來了睡意。

打了一個哈欠,沛離把自己重新摔回床上。

雲南的邊界是中國與緬甸的交彙線,也是販毒禁毒的交鋒戰場。千千萬萬個中國警察用血肉生命堆砌成的高牆才換來了表麵上的歲月靜好,可惜暗波洶湧,禁毒行動任重道遠。

沛離是plan B的一名隊員,負責潛入位,任務是找到失聯的plan A隊員並交換情報,保持潛入狀態並等待命令組織收網。

如果能忽略自己為了大局槍殺了自己的戰友和自己也暴露以外,一切都還算順利。

可是怎麼能忽略呢?沛離記得很清晰,戰友犧牲在一個雨夜。

既不是淅淅小雨也不是磅礴大雨,整個過程甚至不足一分鐘,對準太陽穴,扣下扳機,子彈射出,槍中人死,塵埃落定。

然後就是那些毒販的手下趕來給屍體綁好石頭,扔進瀾滄江裡。

“辛苦了,阿離。”當地毒寨大當家顧無惜拍了拍沛離的肩膀,微笑著欣賞手下們收拾殘局。

“不辛苦,應該的。”聲音很平靜,“那大當家,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好好休息。”顧無惜還是笑著,隻是沛離沒在意這個笑裡麵的意味深長。

沛離轉身就走,神色平靜,隻是有一瞬間表情崩壞,嘴角向下扯了扯,又努力向上提了提。

回到房間,她滿臉是水,卻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突然品不清自己的表情了,像是哭笑不得。

這是沛離臥底生涯的第九個月了。

都說臥底當久了總會有一種恍惚,立場或許不再堅定得不像話,紙醉金迷總還是有誘惑性的,對身邊人是敵是友的分辨早已疲憊……可能早已把麵具鑲嵌在臉上,早就不知道怎麼接納迷失的自己了。

可事到如今,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戰友。儘管是對方的要求,儘管是為了大局所舉,儘管她知道這是迫不得已,可你要二十來歲的女孩接受這個事實,無疑難比登天。

所以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告假了一星期。

可一周後的第一天,沛離自己就深陷泥沼自顧不暇了。

顧無惜是誰?是叱詫風雲的老毒梟,疑心比誰都重。並且早就對他口中的阿離有所懷疑,如今算是坐實了間諜身份。

所以一場精彩的陷阱就此為她沛離籌備了起來。當她意識到自己危在旦夕的時候,早已經無法懸崖勒馬了。

現在能做的,就隻能是陪他們演到底,拖延時間。運氣好能等來組織的救駕,運氣不好,那就隻能隨遇而安嘍。無動於衷嘛,誰不會啊。

……

“還是沒有對麵人的信息?”顧從澤擺了擺頭,不耐煩地問道。

“沒有。大概率不是警方的勢力,也並非以前來往的對家,”手下也是一臉的焦急,“二當家,怎麼辦?”

“怎麼辦?乾就完了唄。”語音剛落便乾脆利落地舉起槍,射殺對麵一個人頭。

奇怪,這個人頭是出來擋槍的,護住了他身後的一個毛頭小子。

死的似乎是個重要人物,對麵一片嘩然。

還沒來得及得瑟,不速之客的子彈著急如約而至,顧從澤倒是反應迅速找到了掩體,隻是手下便沒那麼好運,應聲倒地了。

第三方勢力插入,還有……偷襲?!

形勢不太對,顧從澤的第一反應是撤退,但還沒等他下發命令,身後便衝出來一個人,居然穿著西裝,也是毫不猶豫地甩出了一枚子彈。

“不是,啥意思啊,顧無念?!”

顧無念,顧無惜的胞弟,一介武夫,是顧無惜傳聞裡最忠誠的打手,隻聽他哥一人的命令。

此刻出現在這個火拚場麵,很難讓人不起疑心啊。

趁一個不注意,直接一拳砸來,重重地落在顧從澤的胸口,讓人被迫撤了好幾步。

顧從澤扶住胸口:不是哥們,你來真的啊!

迅速反應,恰好躲開了下一拳,也使出一個格擋,再抬腿踢了出去。顧無念踉踉蹌蹌也退了幾步,給他逼出來了暗器——一把匕首。

肉體凡胎怎麼能夠和兵器作戰,匕首也是毫不留情刺穿了顧從澤的肩胛,鮮血噴湧而出。顧從澤吃痛,落眼看了看,卻來不及處理傷口,才堪堪躲過直擊頭顱的一刀,可依然被劃破了臉頰,留下一道不短的傷痕。一個後撤步,卻因為疼痛難忍而沒站穩,又給了顧無念一個襲擊的機會。他自然要抓住了,一刀捅進顧從澤的腹部。

“呃……啊……”顧從澤使勁卻還是倒落在地,側身躺著,把身體蜷縮以減輕疼痛。顧無念似乎是不解氣,又在背後給他劃了一道。正準備再從背後捅一刀,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喊上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好在火拚對象也被顧無念悉數解決,對方已經撤退。

勉強起身,顧從澤甩開手下來攙扶的手,捂著腹部離去。

而顧無惜在監控室,笑臉盈盈,看著這出好戲。

稍稍睡了過去,還沒進入深度睡眠,顧從澤回來了。沛離一下子清醒過來,卻又不敢睜開眼睛,悄悄打開一個縫,隨後緊閉著。

“阿離,你可彆裝睡啊,嗯?”顧從澤又幫忙把被子掖了掖,動作很溫柔,出口卻依然是毫不留情的揭穿。

沛離也懶得和他裝,破罐子破摔睜開了眼:“你有事嗎?”

顧從澤輕笑了一聲:“有事啊。”

沛離這才發現顧從澤的聲音有些虛,抬眼看到他整個人,眼裡還是難免一驚。像是從血池裡走出來的一樣,半張臉被傷口以及流出的血覆蓋,傷口很明顯被處理過,卻還是在不停地滲血。赤裸著的上身在腹部和肩部纏緊了白色繃帶,可上麵的紅色卻讓人矚目,很明顯是血漬。

“幫我上藥。”語氣還是不容置疑,可莫名被沛離聽出了委屈的意味。

沛離把綁住她的繩子一拉,拉出一些活動空間,小心翼翼地扶上對麵人的雙肩,不知道是對麵前人的恐懼,還是害怕把他弄疼。

顧從澤借勢轉過了身,裸露的後背有一條長長的刀口還沒處理,冒血的樣子很是恐怖。

“喏,藥和繃帶在櫃子裡,幫個忙,阿離~”顧從澤指了指木櫃,說話時特意把最後兩個字拉長,跟撒嬌似的。

沛離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軟了軟,上藥的動作是難得對這個人的溫柔。

“混蛋……”她小聲罵道,卻好像連自己都不知道在罵什麼。

剛剛將繃帶係好,顧從澤像是迫不及待想欺負沛離,便沒有半點遲疑俯身吻了上去。沛離還是一如既往想反抗,卻又習慣性開始迎合。

顧從澤滿意地笑了笑,“阿離啊,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真正學乖的……”

“是我把你綁起來,還是你主動牽著我的手?”顧從澤看似是讓沛離做選擇,實則隻給了一個選項。

嗬,綁起來,鬼知道群情激奮的場麵要怎麼應付。

“……牽著吧。”

“不對,是你主動牽著我的手。”顧從澤一臉犯賤的樣子,手上卻無動於衷。

於是沛離使勁把顧從澤的胳膊扯過來,報複性地握上肩膀有傷的那隻手:“走吧,彆杵著。”

顧從澤罕見地帶了幾個人一路。剛走到平房門口,便聽見一陣喧鬨。

顧從澤的手下上前:“吵什麼吵?”人群慢慢靜了下來,可隊形卻沒有變,裡三層外三層圍著,中間似乎是一個小女孩。

沛離立刻甩開了顧從澤的手,讓百姓們讓開,看見了一個十一二歲的身影,驚呼道:“芸芸?!”

“小姑!”

小劇場——

沛:“芸芸!”

芸:“小姑!”

澤:我現在要好好立人設,高冷瘋子哈哈哈哈哈哈……

沛:你個混蛋!無賴!我遲早收拾你。

澤:老婆你再聽我解釋一下嘛……

念:我要替我沛姐報仇!(但是小沛應該比小念年紀小哈哈哈)

惜:看戲看戲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