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門(1 / 1)

藏藍燼處 槍ver槍ver 3412 字 2個月前

“有人說,恨更好,恨比愛長久,可我想說,愛比恨偉大。”

(你猜是不是HE)

(女主叫沛離,男主顧從澤)

少年沒有烏托邦,身穿藏藍心向黨。

沛離她說,顛沛流離故無思,四海為家故無情。

畢竟,天時地利人和,心之所動一樣也沒能霸占。

望著身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各式各樣的傷口,倒也稱得上琳琅滿目,沛離苦笑著。

身為一名緝毒警察,落得如此狼狽也算常見,可自詡巾幗不讓須眉,她現在痛得幾乎暈厥,居然想像個幼童一樣大哭大鬨。她寧願哭暈過去,也不願在這個地下室裡清醒著無所事事,被動地承受著一切。

地下室的布局精細得很荒誕。像是個普普通通的附帶衛生間的臥室,正中間擺放好了一張圓床,床幔是白色蕾絲,被套枕套卻都是玄黑色,似乎在特意隱瞞著什麼。簡簡單單的床頭櫃上擺放著快要凋謝的紅玫瑰,大概已經放在花瓶裡好幾天了,裡麵的水卻也好幾天沒有換過。衛生間裡設施一應俱全,甚至不乏各種大牌護膚品。如果能忽略牆上慘不忍睹的黑紅和黃白痕跡,密不透風的防盜門,沒有窗戶的牆壁,陰暗潮濕的空氣以及在沛離手腕上勒得紅腫的麻繩,這玩意兒似乎不像所謂的小黑屋地下室。

隻是太多的紕漏沒法無視,一身的酸痛更讓人無可奈何。每天晚上八點半,她被準時送往這裡,清洗乾淨,帶好手銬,等著房間的主人來。她已經麻木了。這種日子直到一周前才結束。那些毒販終於舍得認清她吐不出什麼有用信息的事實,於是順理成章,沛離成了名正言順的金絲雀。

這個屋子見證了一名警察的尊嚴被碾碎,於是她裝作屈服和乖巧,可惜依然有人在支離破碎的尊嚴上不斷踏足,直到所有尊嚴灰飛煙滅,房間的設計者也未能停止暴行。

而這位暴行者,是當地毒寨的二當家,名喚從澤,姓氏未知,隻是依照當地的傳統,就默認其姓顧了。

誰家好人在一間臥室裡安裝防盜門啊。

無所事事是真的無所事事,沛離已經開始吐槽這間房間最突兀的房門了。

過去半年的時間,她知道,前幾次的逃跑計劃都算得上費儘心思,可像是裝上了定位器,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並且回來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漸漸地,沛離的棱角被磨平,她似乎接受了。

再說了,防盜門都說防外人,哪有人用來關押金絲雀的。鐵絲門好歹還透光呢!她憤憤。

心裡還沒嘀咕完,門外守衛高聲問候了一句“二當家好”,沛離整個人不禁顫抖了好幾下。

門外的人舉起手擺了擺,似乎在示意小點聲,彆吵到房間裡的人。

他走了進來。“阿離,想我了沒?”玩味一般的語氣輕佻至極,步伐徐徐,可進來後的動作卻粗暴得很。

一手把沛離硬推到床上,另一手禁錮住她的雙手,欺身壓上去,卻不忘把被子扯過來蓋好。

沛離閉上眼把頭彆了過去,卻被顧從澤強行捏著下巴扳了回來,強迫沛離直視他。

王八蛋。

“嘶……”沛離變著法想躲開,卻不小心扯住了還沒好得完全的傷口,連劉海都疼得淩亂。

顧從澤用手溫柔撥了撥她的劉海,卻又在不注意下用餘光瞥了一眼那防盜門,“怎麼,警官大人還是學不乖嗎?是不是又在心裡罵我王八蛋?”

沛離一驚,隨後表情恢複呆滯,隻是眼神鋒利得緊。

或許還是她不夠成熟,眼裡的恨意還是藏不住。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子彈,那位二當家怕是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外麵還是有徘徊的腳步聲。

媽的。

顧從澤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橫衝直撞地進去了。

“啊!”沛離還是沒忍住叫出了聲,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闖了出來。

這次,外麵是譏笑聲。然後是腳步撤去的聲音。

鬆了一口氣,顧從澤翻身躺了一會兒,起身了。

很熟練,撥開被子,下床,打開那個僅有的木製櫃子,拿出藥來,扔在床上,吸一支煙,煙滅,再開始給她上藥,上完藥又重新躺好,再睡過去。

一氣嗬成。

“嘶……”她很怕疼,這是從警校時期開始這位校花廣為人知的特征。但儘管如此,訓練和實戰她都稱得上奮不顧身,隻是每次上藥的時候都會掛著淚眼吱哇亂叫,同時用水靈靈的狐狸眼掛著笑望著那些心疼她的隊友們,以給予安慰,讓他們放心。

作為一名特警,還是緝毒警,每天的生活基本都驚心動魄。不是照常打卡的上班下班那麼簡單,任務中隻有小擦傷都算得上幸運,全身而退就是大吉大利了。冰冷的匕首在胸前是常事,趴在警衛線下感受戰友在身旁也算作幸福,因為至少還有出生入死的家人在身邊。

不是每一朵玫瑰都能自由綻放在陽光下,不是每一位英雄都能站立於舞台中央。

躬身於黑暗,奉獻為光明,身披長夜,隻求山海長寧。

所以沛離還活著。這半年時間裡她不是沒想過自殺而一死了之,可那位凶殘的二當家曾逼著她看著雲南臨滄市的市民被他手下的人作為俘虜折磨成要生不能要死不得的模樣。

“看在我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放過我的兩個孫子吧!”七旬老人對著顧從澤的打手苦苦懇求。

“阿爺您彆這樣!不就是一死嘛,我不怕!”一個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個是五歲不到的幼童,正哇哇大哭。

於是一聲槍響,那位年輕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下是血液和腦漿的混合體,粘糊得緊。

緊接著是一聲聲的嘔吐聲。

才五歲不到,親眼見證哥哥如此慘烈的死亡,那個孩子甚至忘記了哭泣,隻是作嘔個不停。

沒等他晃過神,黑壓壓的槍口便對準了他。

“等等!”

那個時候沛離被摁著跪在地上,已經遭受過拷打的身體用儘最後的力氣吼出兩個字。

“嗯?”顧從澤饒有興趣地看向沛離,嘴角勾起一抹辨不出所以然的笑。

“你要我……咳咳……做什麼都可以,但請……咳咳咳……放過那個孩子……”長時間地未能飲水使她嗓子嘶啞著作痛,痛得幾乎快要暈厥,可她還是強迫自己抬起頭,直視顧從澤。

“行。”顧從澤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托人告訴大當家的,這個人,白天呢給你們審,但是晚上,我要了。”留下一句話,顧從澤便準備離開了。

“哦對了,你最好爭取活久一點,這些百姓是活著有飯吃,還是隻留著不殺,亦或是全部活埋,都取決於你,以及你的表現。”

“懂了嗎,警官?”

他揚長而去。

於是沛離有了無止境的夢魘。

身旁的人似乎已經平躺著睡著了,呼吸平穩,眉眼緊閉。

沛離說不上自己對這個人是什麼感情。傳聞中這個二當家是出奇地殘暴,在之前親手審過數不勝數的臥底警察,手段層出不窮,用起刀具毫不留情,對下屬也隻有命令沒有情誼。並且從來都是不近女色。同時他隻從國內買貨卻從不給國內賣貨,當真是個性情古怪的主兒。

可好說歹說,他留了那個小男孩一命,又借此機會保下了人質們的命,這一點已經夠沛離感恩戴德了。

每天晚上的折磨大多數晚上隻有一下,似乎隻是做做樣子,逼著沛離叫出那一聲,再留下一點痕跡,給門外的幾個狗腿子聽聽看看。隻有少數時候才玩得花,會折騰她一整夜。而少數那幾個晚上,要麼是當作了沛離逃跑的懲罰,要麼門外的人久久不散。

就好像,逢場作戲?於是沛離能趁此機會多休息幾天,不用接受拷打。而這一周,都是應付一下就完事。

似乎是,在幫她養傷?

可要沛離感謝他嗎?感謝他的“偏愛”?還是感謝他的善舉?

就像是腦子裡麵的小人在打架,一方支持一方反對。各振其詞的時候她會不自覺想要感謝躺在身旁的這個人,可是她也做不到原諒。

是原諒他作為毒梟的身份?是原諒他對手下肆意妄為的容忍?還是原諒他對自己的胡作非為?

她想不通。

又是一夜無眠。

小劇場——

沛:不是為什麼我拿了一個開局就這麼刺激的劇本?!!還是我不可能喜歡顧從澤,他個王八蛋!

澤:那個啥老婆你聽我解釋嘛(嘗試撒嬌)我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委委屈屈)

惜和念:我們還沒出場呢你們兩個給虐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