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裂錦斷生死,窮途末路亡命徒(1 / 1)

皇權 沈曦翎 3600 字 2個月前

看到這太監呈上的證詞,這次慕容難掩大怒,授意斬殺秦遇遠。

但是秦遇遠已經離開宣武三天了,眼下有什麼理由召他回殿。這讓亦凝不覺有些為難起來。這時一個小黃門匆匆跑進殿。

“殿下,據可靠消息眼下秦遇遠在撫州,他老家撫州有府邸,且妍馨已經回撫州了。”

“那就謝過殿下了。”亦凝略略施禮,正要踏出鐘粹宮殿。

“緹騎大人可真是狠心,才從我這得了消息就想跑?”慕容玄羽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腕。

“殿下,想挽留我?”亦凝看著他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緹騎大人不賞臉。”慕容玄羽湊近在她耳邊言語道。

“殿下,言重了。”亦凝側過臉,不看他。“殿下要拿出什麼誠意來呢?”

“你次次想跑,還說我沒誠意?”慕容玄羽強迫她,看著自己。

“殿下,我下手沒輕重,還望殿下自重。”亦凝微微笑道。

“是啊,本殿也好奇,是誰沒事就想在鐘粹宮門口轉悠。”慕容玄羽猛地湊近她,萬千風情地眼眸深邃如夜,裡麵充滿了誘惑,勾魂攝魄。眉宇間透露著妖孽般的氣質。

“殿下。”亦凝雙手搭在慕容玄羽的肩上,把玩著著他漆黑的長發,“這般,亦凝又能怎麼能拒絕呢?”亦凝嘴角微翹含著魅惑,每個眼神都像是能勾走人的魂魄。“你眼下在我這耗費時間,怕是秦遇遠早溜了,到時候父皇拿你是問,我可不會幫你求情。”玄羽皮笑肉不笑道。“這件事,就不勞殿下操|心了。”亦凝笑著收回手,與他拉開些距離。

夜色籠罩著庭院,四下裡一片漆黑,但窗內的燭光微微地跳動,搖曳的燈影將窗紙映照得忽明忽暗,裡麵不時傳來鶯鶯燕燕,嬉笑打鬨地聲音。

秦遇遠身體微斜倚在椅子上,看著妍馨解開那烏黑的頭發,她發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麵垂著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

雙眉修長如畫,媚眼如絲。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揚。

“遇上你這樣的美人,哪裡是庸脂俗粉能比得上的,我心甘情願流連啊。”秦遇遠揭開她的麵簾,挑起她的下巴,妍馨嬌羞似的躲開了。她的美是一種豔而不俗,媚而不妖,把風情與清冷兩種看似矛盾的特質完美融合,隨著歡快的音樂,她轉動著,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抬頭,耳環隨節拍晃動的幅度,都踩在節拍上。

妍馨從桌上拿起一把彩扇,彩扇飄逸,若仙若靈,她精靈般在秦遇遠身旁轉來轉去。她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在芊芊細手中合攏握起,似筆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秦遇遠見她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那光澤忍不住親一口,但這是妍馨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女人,似乎無時無刻都看秦遇遠,她翩然起舞之時,搖曳的裙擺染著萬種風情。

秦遇遠在花卉中摘取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簪在妍馨發髻間,妍馨在這朵海棠地襯托下,增添些許柔情;秦遇遠看著妍馨,幾縷責絲自然地垂在飽滿的臉頰邊,她眸中流轉的眼波,眼角那顆淚痣——反倒襯得她嫵媚又清冷。 “美人,今晚可要儘興啊。”秦遇遠似笑非笑道。“奴家全聽大人做主。”妍馨順從地倚靠在秦遇遠身旁。

“大人,喝酒。”妍馨笑吟吟地倒起一杯酒來,秦遇遠一向謹慎,他先是頓了一頓,而後拿起酒來,卻直接遞回妍馨麵前“美人先喝。”妍馨看著他,接過他手中的酒,毫不猶豫一飲而儘。“大人,好酒呢,您可真抬舉奴家。”她眼裡滿是含情地看著秦遇遠。秦遇遠才慢慢把視線轉向酒杯,拿起她喝過的杯子,又倒了一杯,確實入口回甘,算得上是佳釀。

輕歌曼舞笑聲揚,盛世繁華入夢鄉。秦遇遠一杯接著一杯喝完妍馨遞過來的酒,他酒量很好,但不知今日怎麼的頭昏沉沉的,但妍馨也喝了幾杯,仍舊精神尚佳,他悄悄瞥了她,沒什麼中毒異常,也許是自己最近神經太過緊張,不過他思量再三決定——提前離席。“大人,這是去哪?”妍馨慌忙起身。“有事。”未等妍馨晃過神來,已消失在門外,?一時間,全屋都騷動,整個屋內陷入了一片混亂。

秦遇遠不知怎麼的他心跳如麻,他從驛站要了一匹快馬,驛站一看是秦遇遠也沒多說什麼直接給了馬,秦遇遠一路疾馳,他想冷靜,但一向鎮定地他不知道今日怎麼的腦袋嗡嗡作響,心砰砰作響。

“什麼人,停下!”他才驚覺自己已經騎到關卡,“我有急事。”秦遇遠試圖提高嗓門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但是走不了,他隻好調轉馬頭,恍惚間看到不遠處一女子--曄兮如華,溫乎如瑩。但此時,秦遇遠腦門上冷汗直出,他認出這個女人就是她的發妻--秦蓉。

那女人似不依不饒般仍向前前行著,秦遇遠的口中語言混亂:“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那就不要回來了。”

“你可記得我們桉兒,他還那樣小,你到底把他拋向何處?”那女子的神情不再平靜,倒是生出些許怒意來。

秦遇遠隻覺眼前天旋地轉,又驚又怕,他感覺眼前有魑魅隱沒在黑夜裡來向他索命。

秦蓉接著說道:“那日你回家來,讓我準備,一桌子好菜,晚上時你拉著我的手,說從今往後一定著家,不再讓我獨守空房,我以為你是真心悔改,你眸中深情,我差點信了你的鬼話。你親手為我戴上了,一碧色翡翠鐲子。而後我就感覺胸口劇痛,你竟為了自己……”

秦遇遠聽了這裡,已經腦中混沌,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去逃。

酒後神經帶來的刺激,讓他從後背抽出一把刀刃,他冷笑道:“想用這招抓我,你還嫩了點!”

但鬼魂接下來的話讓他直接嚇掉了刀。

“來,看看我們的的兒子桉兒!”

秦遇遠看到那個孩童,他笑嗬嗬挽起手腕,上麵是個印記,正是他當年拋棄的那個孩童。

秦遇遠驚恐萬狀,如遭雷劈,他拿起手中的刀胡亂揮舞著,“啊!這是假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孩童卻滿臉開心,嘴裡嘟囔著:“爹爹你怎麼不要桉兒了。”

秦遇遠驚愕,他嘴角上下抽動著,就在這時,不遠處時來一輛馬車,他正內心犯嘀咕,車上傳來熟悉的聲音:“秦指揮使,聖上派我來接你了!”

秦遇遠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下的情形,他也隻能上車。

一上馬車,秦遇遠抽出他那把刀,他定眼看到他劍指的人---馬車上坐著的--正是嚴邵傑。

“我認識你,怎麼路過此地?”秦遇遠刀不離手,眼中滿是寒光 。

“指揮使見外了,不過是聖上一直讓我在這裡,今晚接到令,讓我回去,沒想到,正巧碰上了。”嚴邵傑似沒事人的。

“倒是指揮使大晚上是看到什麼了,我路過,看到有個人在黑夜裡喊叫,多看兩眼。”嚴邵傑拿出水壺,隨意喝了兩口。

“沒事,喝酒喝多了。”秦遇遠搪塞道。

“那指揮使多休息吧。”嚴邵傑也沒了話,隻是專心看著手裡的書。秦遇遠自然休息不好的,她聽著車外馬蹄子噠噠聲,想分辨到底走的是不是去皇城的路,不過確實是,他內心有些安心。

“估計得委屈指揮使了,這還要一兩天車程才能到皇城。”年少傑拉開簾子瞧了瞧外麵。

這撫州通往京都宣武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嚴邵傑倒是好心,把自己隨行的乾糧,倒是分了點給秦遇遠,秦遇遠是又困又餓,沒想到也算是叱吒號令的指揮使,也會有如此狼狽的逃竄的一天。

或許隻要見到皇上,還有一線神生機。

他在內心想著,隻要證據銷毀的足夠乾淨,不知道眼下蔣頌年處理的怎麼樣?

馬蹄噠噠聲漸漸稀疏了,馬車突然一震,估計是到京都了,秦遇遠內心的石頭落地了。

秦遇遠回到屋裡,準備換一身衣服前去麵聖,隻是有些蹊蹺,按理說聖上聽說他來回來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也要召見他。

但他回來,卻半天,連個聲響也沒有。他還是忍不住內心敲鑼打鼓,不過晚些時候,聖上上倒是派人送了些可口小菜給他。

秦遇遠看著眼前的這些菜,但是內心就是有些不踏實。他心底裡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寒氣。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窗外一陣驚雷,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事不宜遲,他得想辦法明天麵聖,但是連日來讓他驚魂未定此時安全到達府邸,他覺得腦袋昏沉,他紅著眼,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桌前。

雨越下越大,逐漸有瓢潑之勢。夾雜著風呼嘯的撞擊門的聲音,仿佛是有人要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