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依我上輩子的經驗,幾乎所有雌蟲都喜歡雄蟲用【聖言】命令他們,但西恩我一直覺得是個例外。
我試過幾次,他一如既往的反應平平。
想著他的自尊心,我一般很少用。
但現在,才兩個簡簡單單不含一點欲望的普通命令……
這……明顯不是啊。
一道冷冰冰的殺氣劃過我的麵頰。
我將視線轉回來,剛想繼續調侃兩句,嗓子裡的驚歎卻噎在那裡出不來了。
臥槽!
西恩臉紅了!!
大名鼎鼎的殺神、堪稱TOP1麵癱臉、遇事絕不慌張永遠冷靜以待的薩提洛斯少將臉紅了!!!
還是那種紅暈爬滿整個麵龐,仿佛煮熟大蝦一樣的程度。
明明他還是那個姿勢、還是那般高大強壯,但此時此刻,他卻顯得十分狼狽,處處都是可以再進一步的空隙。
察覺到我的注視,他直接將腦袋扭成了90度,強硬地和我的手指做對抗,好像恨不得馬上開個地縫鑽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
…………
太犯規了吧!
太可愛了吧!
看到這一幕,重生以來的憤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我忽然了悟,之前每次見到他的不爽從何而來。
過去十年,不管嘴上如何講,又如何鬨莫名脾氣給我臭臉,實際上,西恩永遠站在我這邊、給予我支持與保護、以我意誌為第一。
(更彆說那種時候他臉皮格外薄,幾句下流話就能換來好大反應……可太滿足我作為雄蟲的虛榮心了。)
細想起來,比起科爾,在我內心深處,我最信任的蟲其實是他。
也因此,我無法接受通訊視頻裡冷嘲熱諷、餐廳裡評估衡量的目光、訓練所裡他顧我意願的強迫,以及種種試探。
身體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誌。
不知不覺中,我已將他整個摟在懷中。
我低下頭,咬住那袒露在我眼前的麥色脖頸,如願以償地品味到了那個氣味。
那個屬於我的薩提洛斯少將的味道。
大量的信息素擠進我的鼻腔,口腔裡的津液變得粘稠,心跳不斷加快,血液急速流動,全身的皮膚,都無法抑製地開始燃燒。
熟悉的律動,在讓我快速興奮的同時,也帶給我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充實感。等到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扯開了西恩的外套和襯衫。
“呃……啊……”
一向高高在上、睥睨眾人的雌蟲癱軟在地。黑發淩亂、雙眼迷茫,嘴唇微張。
“不要嗎?那我停手?”
體內的惡劣因子開始作祟。
我狠狠掐了一下,又將唇覆上去,故意製作出讓蟲臉紅心跳的響聲。
“又不是強x,反應怎麼這麼大?”
我重複著某蟲剛剛的話語,滿意地看到一縷悔意和羞愧悄悄爬上西恩的眼底。
啊啊啊,雖然我對自己這方麵能力很有自信,但是看這反應,西恩果然是清醒的。
或者說,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無能為力”。
他很享受,且想要更多。
那個“不”,不過是僅存的一點點自尊和慣性,提醒他此時發生的一切,都不應該。
可什麼是應該的?
他是我的未婚夫,他眾目睽睽之下強吻我,他要求我給他“麵子”——
那我便滿足他。
給他回答。
讓他知道,這不是我和科爾吵架中的心血來潮,也非某殿下的什麼陰謀詭計。
他需要的,我有能力、且願意給他。
——這是我的“誠意”。
我俯在他耳邊,下了命令。
【吻我。】
狂風暴雨般的吻,讓我始料未及。
仿佛野獸,凶狠殘暴,滿是掠奪。
不知何時,西恩的那雙大手已緊緊錮住我的頭。他的臉貼過來,一刻不停歇地撕咬我的嘴唇、侵犯我的口腔。
心臟在胸腔裡鼓動,交錯的呼吸合成伴奏,喘息分離的片刻,我得以窺探那雙近在咫尺的綠眼睛。和他動作的蠻橫粗魯相比,雌蟲的眼神在高漲的情yu間,還充斥著一種莫名的痛苦。
飽含著思念、又滿是瑟骨的寂寥與憎恨;充斥著希望,又恐懼著不安。
下一刻,他再次拉近我,狠狠的吻下去。綠色消失了,但痛苦依然存在,仿佛從相貼的皮膚浸透而出,刺痛了我的眼睛。
為什麼會有這種眼神?
還是那僅是我的錯覺?
我手上用力,西恩低哼一聲,不得已中斷了他野獸吞食般的吻。他喘著粗氣抬頭,綠眸蒙著一層薄霧,神思恍惚地盯著我。
【乖孩子。】
我安撫性地摩挲著他的腰腹,光滑緊致的皮膚下,是強壯有力的肌肉。
它們帶給我一種無法形容的溫暖和柔軟。
西恩的臉埋在我的臂彎裡,因為這句誇獎發出滿足的歎息。
如果說剛剛雌蟲還保有一點理智,那麼現在他已然淪為本能的奴隸。
蟲族兩性,如果說雄蟲是天生的掌控者、主導者、虐待狂,那麼雌蟲便是對應的依附者、臣服者、被虐狂。
越是強大的雌蟲,卻渴望臣服。他們一直在尋找能讓自己心甘情願跪下的主宰,為此不惜獻上一切。
《光輝之書》裡,有那麼一章,專門論述了這點差彆。
年少時我被那些複雜的章節、字句繞得頭暈,唯獨這章,記得很清楚。
這也是蟲族社會結構如此畸形,卻維持了近萬年的重要原因。
當然了,再穩固匹配的兩性關係,也會有變化的一天。
很不幸的,我正站在這一巨大曆史變革的十字路口。
【打開。】
【展示。】
我連下兩個命令。簡單的詞語,含義卻不容置疑。
這是雄蟲和雌蟲間的特定詞組。
西恩癱軟著。他咬住下唇,依命令而行,臉和胸膛因壓製著聲音而泛紅扭動。
我張開手指,握了上去。
西恩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發出一種窒息般的聲音,將額頭抵上我的額頭。我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他扭動起來,在我身上摩擦。
“該死,西恩。”我低吟著,在他又一個灼熱的吻中吞下這句話。
沒過多久,我也變得氣喘籲籲。我看到一滴汗滾過他的頸動脈,突然很想知道那是什麼味道,便舔了上去。
西恩身體繃緊,發出一聲高昂、顫抖的低吟,幾乎同一時刻,我手上一熱。
抓住機會,我分出一股精神絲線,猛地紮入了他的精神圖景。
“呃————!!!”
西恩發出一聲高亢的呻吟,強壯的身體猛地跳起,眼看著就要掀翻我時,他又突然癱軟了下去。
他眼瞳擴大,喉結滾動,發出喝喝氣音,肌肉繃成小山,卻偏生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不打招呼就入侵他蟲精神圖景這事,我也好久沒做了。
幸運地是,戰爭年代,這快被練成我的本能了。
在西恩的精神海卷起一陣凶殘海浪,試圖擊退入侵者時,我已經調虎離山,用另一股精神絲線,穿過那些陷阱和障礙,從他的薄弱處直越海麵,撲向堅實的核心。
雌蟲不擅精神力。
但高等軍雌,為了作戰,都將自己的精神海淬煉得無比凶殘,用以防止雖稀少但確實有、來自雄蟲的精神力攻擊。
如果不是我對他的精神圖景太熟悉,熟悉到仿佛進自家大門,就以西恩剛才那一下的反擊,我躺在床上十天半月都算幸運的。
重生真是給了我作弊的金手指。
即使如此,我也不敢托大。
雌蟲情欲激昂時,防守最為薄弱。
為了降低難度,我隻能選擇眼下的場景作為切入時機。
還好成功了。
我站在沙灘上,環顧著觸目所及的一切——即西恩的精神圖景。
這是一個小島,不是很大。洶湧澎湃的海洋圍繞四周,占了圖景內約4/5的空間。
鋪展開的精神力反饋出如此事實。
符合我的記憶。
蟲族從幼年開始,和身體成長同步的另一件事,便是大腦精神核的發育。
精神核是精神力的來源。幼蟲們需要做的,便是用逐漸壯大的精神力,一步步構建完善自己的精神圖景。
精神圖景是蟲族對具象化意識世界的稱呼,它是一個確然存在的意識空間。
每隻幼蟲自誕生起,便會被教導視覺化自己的意識世界。這個過程即被稱為精神圖景的構建。
精神圖景最外圍通常都會被構建為波濤洶湧的大海,負責警戒防衛,抵禦入侵者。
被海環繞的,則是核心區域的精神擬像。
這裡象征著每隻蟲的自我,最為私密和脆弱。大部分時間是堅固穩定的。
西恩選擇的擬像便是一座枝葉繁盛、鬱鬱蔥蔥的小島。
我早就知道,所以沒有意外。但讓我驚訝的,是這裡的狀況。
小島植被豐盛,溪水潺潺,不時還有鳥獸竄過。但在一片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裡,我感知到了破敗、陰冷和混亂。
它們化作淡淡的白霧,從最中心的位置向外彌漫,所到之處,枝葉低垂,溪水乾涸,鳥獸哀鳴瀕死。
怎麼會?!
我心下大驚。
精神擬像和蟲族的精神核密切相關。
精神擬像有異樣,那必然是精神核出了問題。
這個時間點,西恩應該還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超級精英,他的精神圖景,應該是健康無損的。
絕不有任何代表“慢性疾病”和隱患的不和諧因素!
就算在以往戰役裡積累了一些垃圾,那頂多就是小島上多幾隻害蟲、精神海鬨騰的太過了一些,而不是眼前這股不祥的白霧。
白霧,可以說是軍雌們最畏懼的東西。
簡單來說,白霧完全吞噬精神擬像時,軍雌們的精神力狂化值到達頂峰。雌蟲會徹底進入狂化態、變身毫無理智的凶殘野獸。
野獸們不會思考,隻是本能渴望鮮血和殺戮,隻要還有一口氣,就會不斷攻擊身邊的生命體,將所到之處,化為無間地獄。
聖廷教義裡,狂化的雌蟲是魔鬼,是被造物主舍棄的罪惡。隻有聖職者,因憐憫慈悲,有能力救,且可以救。
說得再簡單點,雌蟲們沒有雄蟲,便無法生存。
在□□和繁衍外,雌蟲還需要雄蟲幫他們定期清理精神圖景裡的垃圾,治療那裡產生的傷痕。
特彆是軍雌。
他們積累的負麵情緒能量更大更多,很多蟲狂化時,還很年輕,卻再也沒有未來。
如此功能性作用,便是雌蟲追捧雄蟲的原因。
隻是蟲族傳統是雌蟲獻出一切,來求雄蟲的選擇和幫助。而逆反的革命者,用暴力和鮮血來達成同樣目的。
一些不想回憶的記憶飄過,我搖頭,拒絕深入。
不管西恩是因為什麼原因,引發了狂化的苗頭,以我和他現在的關係,我都無從得知。
我隻要做好我的本職就可。
念及不久前嘴唇品嘗到的美味,我開始催發精神力,為這隻雌蟲做免費清理及治療。
我的診費……可是很貴的。
就當是小小回禮吧。
…………
…………
我攙扶著西恩在花園亭子中坐下。
他還陷入昏睡中,我辛苦擺弄了許久,才讓讓他的胳膊腿聽話地各歸各位,身體在柱子上找到合適的受力點。
隻要經過的侍從不當麵細看,就會以為薩提洛斯少將在這納涼休憩。
在這之前,在那逼仄的通道內,我用沾了噴原水的手帕給他清理了腿上的狼藉,又儘可能地將他的衣飾恢複原狀(掉的那兩顆襯衫扣子實在是找不到了)。
足夠紳士了吧。
隨後我叫來哈勒,囑咐他一小時內都不要讓蟲打擾西恩,便腳步輕快地回了寢殿。
西恩是高等軍雌,再加上他那完全不算小病小痛,給他做這通治療,將我累了個半死。
我回去倒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後被噩夢驚醒。
心情瞬間差到極點。
還好今天是聖廷休息日,我拉起被子,試圖再次用睡眠消解低沉情緒。
結果嘛……的確是消解了。
因為我做了好幾個春夢。
主角無一例外,都是西恩。
我黑著臉在清理室自己洗內褲。讓侍從來?我還丟不起這個臉。
成年雄蟲因為饑渴到夢x,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更何況當事蟲是還是從不缺雌蟲的阿爾托利。
仔細想想,今早的狼狽其實有跡可循——
我重生回來這麼久,竟一次都沒有做過。
精神上我早就習慣了,可這具健康年輕的身體不行。
一夜七次郎是誇張了,刪一半就很正常。
當年科爾和我進展那麼快,現在想想,和這有很大關係。
也許應該聽拉格他們的建議,辦一場小聚會,小小放鬆一下?
被關鍵字觸發的鮮活記憶撲麵而來。一張張麵容格外清晰。
然而很快,年輕版阿爾托利尋歡作樂的畫麵和另一些畫麵交疊。
不同的是,受虐哭喊的雙方做了調換。
高高在上的雄蟲殿下衣衫被扯到破爛,一隻隻哭得撕心裂肺,被雌蟲們拖入陰暗角落……
好一個蟲間煉獄。
下一刻,胃部被一隻手狠狠攪動。
我撐著清理台開始作嘔。
我吐了出來。
聚會是絕不可能再辦了。
旺盛的精力要如何解決?
唔,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