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雍華宮內。
昨日夜裡宋晏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思考了一個萬全的方案,今早起床時,倆隻眼下掛著碩大的黑眼圈,一臉疲倦。
“謝小將軍來了,公主可要見見?”綠衣給宋晏整理著衣帶,低聲問道。
“見,叫謝小將軍去正殿等我。”
宋晏打了個哈欠,謝小將軍謝滉可是原來文中的深情男二,當時這位謝小將軍死的時候評論區許多人都大罵,人氣頗高。在這汴京城內也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隻可惜一心撲在女主身上,最後被好兄弟皇帝陷害戰死沙場,最後馬革裹屍還,可謂是慘烈,要知道謝滉可是一心向著皇帝的人物。
謝滉這一等就是一盞茶的時間,杯盞中的茶水都換過好幾輪,宋晏才姍姍來遲,緩緩就座於上方。
謝滉本就不是個著急的性子,今日所言之事隻怕宋晏難以放手。更何況昨日一夢後,謝滉的心思產生了些許動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真是稀客啊,謝小將軍竟有時間來本宮宮裡做客。”宋晏腳步輕移,緩緩走近,腰肢纖細,裙琚輕擺,本就生的一副好容貌,這下更加是風情萬種,殿內燃著足足的炭盆,宋晏穿著也輕薄了些。
謝滉起身,對著宋晏行了禮,抬頭便看見宋晏脫下披風,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一絲微紅爬上耳尖,再也不敢直視宋晏。
宋晏知曉謝滉要說些什麼,將披風遞給一旁的黃衣,慵懶的坐在主位,單手撐著臉頰,嬌俏的臉龐上被殿內的溫度熏的有些粉紅,似一朵含苞欲放的梅花。
宋晏淡淡說道,“謝小將軍坐下吧,我知道你要勸我什麼,今日我會將兵權交還給阿清,這兵權本也是個燙手山芋,我不過是奉父皇之命代理罷了,既然阿清已經登上帝位,我也樂得做個清閒人。”
我隻說要交兵權,可沒說要把暗衛交了,宋晏暗自腹誹。
宋晏抬頭看著下方的謝滉,一時間看直了眼,這深情男二長的還真是不錯!寬肩窄腰,劍眉星目,雖是個武夫,可身上一股書生的儒雅氣息,隻可惜心在女主身上,宋晏嘖嘖倆聲,可惜的搖了搖頭。
謝滉蹙眉,上方的視線讓他難以忽視,伸手摩挲著茶杯,緩緩開口道,“臣今日來不是說這個,”謝滉頓了頓,“公主這的茶水不錯,想要問您討些茶葉而已。”
謝滉不按套路出牌,給宋晏整的有些迷糊,外臣難得進宮一次不為正事就為了討要幾兩茶葉,他謝家高門顯貴還缺她這點茶葉不成?
這宋晏莫不是來雍華宮裡打秋風的吧?
宋晏雖然疑惑,但是還是極為大方的答應了,抬手招來綠衣,“今日的茶葉給謝小將軍打包些回去。”
綠衣有些為難,在宋晏耳邊低語,“這是聖上新得的金瓜普洱,總共不過6兩,分給了咱們宮裡3兩......”
宋晏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這茶葉竟然這般難得,但是話已經說下,雖然有些心疼,還是大手一揮,將剩下的金瓜普洱全部給了謝滉。
謝滉望著上頭竊竊私語的二人,眉頭皺的更加緊了,心中的疑惑更甚,從前的宋晏可是極為愛好品茶,這樣難得的茶葉怎麼可能舍得給他?
謝滉心中閃過一絲懷疑,隨後又壓下,起身向著宋晏行禮,帶著茶葉大刀闊斧的走出了門。
一邊的宋晏正在和綠衣好奇著茶葉,問清後心痛的想滴血,那可是十萬白銀一兩的茶葉就這樣輕易的給了謝滉,宋晏心中一時痛的有些難以呼吸。
但錢財乃身外之物,好歹是打發了謝滉,接下來要麵對的是她的親弟弟,文中的變態男主——宋清。
宋晏理了理神色,冷冷道,“去承乾宮。”是時候會會她這個便宜弟弟了,宋晏心裡搓著手,格外期待。
步輦到了承乾宮門前,宋晏被輕輕放下,從步輦中下來,還有些不舍,搖晃的小轎子還怪好睡的。
宋晏收了收神色,握緊了手中的兵符,狼形狀的鐵符硌的手生疼,天氣還冷著,呼出的氣化作一團白煙散開,在前麵的小太監早早看見了宋晏的身影,麻溜的進殿內通報去了。
不過一會,殿內走出一名身玄色龍紋錦袍的男子,急匆匆的趕出殿來,麵上帶著幾分熱切,“阿姐,你怎麼過來了,天冷下次我去你雍華宮就好了。”男子身形修長,麵容俊俏,伸出雙手緊緊捂著宋晏的手,宋晏在殿外行走不過幾分鐘,已經凍的通紅,在宋清的雙手下慢慢回溫。
“有事來找你,我就自己過來了。”宋晏轉頭,看著宋清,溫柔的說道。
“狗奴才,阿姐來了都不知道提前通報一聲,害得阿姐在殿外受凍!”宋清怒聲對著一旁的胖太監康碌海喝道,一腳踹向康碌海,康碌海雖胖,但甚是靈活,巧妙的避開了力道,隻是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肚子,便皺起臉哎呦的叫喚,直道是天仙下凡一時看直了眼,這才忘了通報。
宋晏心中暗道好個油嘴滑舌的胖太監,難怪能做到皇帝的左膀右臂的地步,心想著,後期這康碌海可是給宋清出了不少壞主意。
但被這一調笑,宋清顯然開心了不少,拉著宋晏進了殿內。
殿內燃著龍涎香和碳爐,一下子暖和了不少,宋晏被凍僵的渾身一下暖和起來,正欲向宋清行禮,卻立馬被宋清製止了,
“阿姐不必多禮。”宋清一張俊臉笑意涔涔的,望著這張臉,宋晏一時竟是難以言喻。這樣一張臉,也是那樣心狠的麼。
宋晏脫下披風,坐在了小塌上,手中托著暖爐,回溫了些。
宋晏臉上神色軟和了些,望著這樣一張臉實在是難以生出氣來,更何況是甜甜的叫她阿姐呢,若是不會害她,也不是不能做一對塑料姐弟的。
宋晏從袖中掏出兵符,狼形的兵符在宋晏的體溫下已經捂的有些微熱,帶著些許體溫,摩挲著放在案幾上,向宋清方向推了推,微笑著道,“近來朝堂上有許多爭辯,想必阿清已經聽聞了,我思來想去,阿清已經上位至如今,這個東西也該歸還給你了。”
宋清正坐在另外一側,看著宋晏放在桌子上的兵符有些不解,在宋晏說完之後,麵色突然漲紅,囁喏著開口,“阿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信任阿姐,兵符交給阿姐也無事的,我知道阿姐是為了我好......”
宋晏打斷了宋清的話,“不必多說了,阿清好好收著吧,阿清長大了,阿姐也累了,也該休息休息享享福了。”宋晏不再虛與委蛇,笑著與宋清告彆,起身便要走。
宋清眼眶發紅,活像隻被人拋棄的小狗,拉著宋晏的衣袖,委委屈屈道,“阿姐我會好好的。”
宋晏有些好笑,心中暗自在想,這樣的一個糯米團子怎麼後麵會變偏執病嬌呢?這下兵符都交了,沒道理再下毒害她了吧。
宋晏揮了揮手,與宋清告彆,告彆前還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宋清□□彈彈的臉蛋,“阿姐走了啊,你好好批折子。”說罷,走出殿外。宋清起身送宋晏至殿外,笑著與宋晏揮了揮手,作了告彆。
而後,宋清走回殿內,剛剛還在笑著臉一下迅速收回,深吸了口氣,收起了案幾上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