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垃圾小說,避雷了,作者是神經病,看完全本的我更是大沙比!”作為一名正正經經規規矩矩的正版綠JJ讀者,花了20塊巨款全訂了一本古早狗血追妻火葬場的宋晏在被窩裡憤憤的打下一星評論。
宋晏是來自文學專業的一名大三學生,恰逢期末周,宋晏正準備放鬆一下,打開某抖,迎麵而來推了一部配角與宋晏同名的古早狗血文,在好奇心的引導之下,宋晏打開了某綠色網站觀看這本狗血巨作。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宋晏這一看就是看到了淩晨五點。
宋晏本人更是看的血壓上升,胸口中傳來一陣一陣的悶痛,心中暗罵,氣的咬牙切齒,“沙比作者,這東西也要花我20塊,2塊我都嫌多!這走向合理嗎.......”
突然,胸口裡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兩眼發黑,宋晏試圖求救,竟發不出一絲聲音,來不及說一聲救命,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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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貴妃塌上的少女發出了微弱的悶哼聲,手中的書咚的一聲掉下,驚動了珠簾外穿著黃色宮裙的婢女。
宋晏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個與她平時生活截然不同的地方。古色古香的房間,房內燃著淡淡的熏香,似是梨子花香,往下看,自己一襲杏粉色宮裙,單手正側撐著臉頰,手邊是掉落的書籍......
一位穿著黃色宮裙的少女撥開珠簾,微微向前走近,關心的問道,“公主醒了?可是渴了?”
宋晏腦子還迷糊著,搖了搖頭,滿頭珠釵搖晃,相互勾纏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宋晏撫了撫額頭,緩緩坐起,一大段記憶湧進腦子裡,一時間腦子像是塞進了大量毛線,更加昏昏沉沉。
宋晏雙手撐著坐起,閉上眼睛休息了會,開始思考這巨大的轉變,她不是在期末複習嗎?還看了一本驚天狗血小說?然後她罵了幾句?然後......她猝死了?
宋晏一股火氣衝上心頭,倆眼再次發黑,她看書那麼多年,居然被一本狗血文,氣!死!了!
望著這完全陌生的房間,宋晏有些局促不安,身邊婢女的話倒是給她提了個醒,剛剛這位黃衣姑娘叫她公主?
宋晏皺了皺眉頭,一旁的黃衣極有眼力給宋晏倒了杯溫熱的茶水,雙手遞了過去。
宋晏接過茶水,輕輕抿了一口,剛剛還乾燥的冒火的喉嚨被溫水浸潤過,帶來一陣冰涼,疏解了宋晏心中的火氣。
宋晏冷靜下來,想起自己遍覽JJ群文,如今這個模樣大概是穿到狗血文中和她同名同姓的長公主身上了,隻是不知道現在走到了哪個情節。
望著身邊穿著黃色宮裙的婢女,宋晏有些遲疑的開口,“黃......黃衣?”
一邊侯著的黃衣輕聲應和,“公主可是要用晚膳了?”
見著黃衣答應,宋晏心中已然有了定奪,她確實是穿越了,除了那本狗血文,誰還會這麼草率的給配角起名字!
穿著黃色衣服叫黃衣,綠色衣服叫綠衣,基本上作為丫鬟和侍從就沒有一個是正經名字的。這也是當初的槽點之一,不過現在多虧了作者的隨便,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宋晏清了清喉嚨,淺淺的開口,“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回公主,馬上要到酉時了。”
“現在是何年何月了?”
黃衣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宋晏,“公主,現在是建元1年2月初八。”
宋晏心中暗自盤算,2月初八,那豈不是明日就是那個深情男二進宮勸她交兵權的日子?她重生的時間點居然這麼早!
既是她穿過來,必然不能再重蹈文中長公主的覆轍,做個窩囊的長公主!
宋晏心中暗自計劃著明天的安排,起身穿上木屐,黃衣見著宋晏起身,走到一旁拿起鬥篷,輕輕蓋在宋晏身上,朱紅色的鬥篷上用金絲銀線繡著一隻正欲展翅高飛的鳳凰,細碎的陽光透過隔窗,鳳凰的雙眼被照的發光。
“今日風大,公主小心些。晚膳是在這用還是回雍華宮用?”黃衣抬頭,詢問宋晏。
宋晏淡淡回道,“回宮用吧。”
宋晏抬腳,卻看見了一邊落在地上的《徐霞客遊記》,緩緩低下身撿起,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重新放回了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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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宋晏一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她今日的所作所為,還有些心悸,躺在床上,宋晏翻來覆去,回想著文中情節,又在腦中暗自呼喊了一下係統。
沒驚動所謂的“係統”,卻驚動了一旁正在守夜的綠衣,“公主怎麼了?”
綠衣有些困乏,撐著眼皮問著宋晏,宋晏嚇的一激靈,有些回神,小心的說道,“沒怎麼,綠衣你下去吧,今晚不用你守夜了。”
“那怎麼行,若是公主晚上要起夜了怎麼辦?”
見綠衣執意要守夜,宋晏也沒再勸阻,翻了個身重新思考起來。
“看來我沒有係統啊,”宋晏有些失望,不是說每個穿越的都有係統嗎?她還想體驗一下金手指的快樂呢!
她所穿的是一本古早狗血追妻火葬場文,名叫《偏執皇帝強製愛:寵妃的99次出逃》,男主是皇帝宋清,與長公主宋晏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全文可謂是狗血無比,身為長公主的宋晏甘願為弟弟奉獻一切,最後被弟弟下了毒藥,一杯鶴頂紅送走,作為深情男二的將軍謝滉在征戰北狄後被皇帝的人暗殺,作為皇帝,一點人事不乾,淨搞些你追她逃你再追她再逃最後帶球跑的狗血故事,本文同時也遵循了狗血文中必有的套路,女主一胎必備惡毒女配害流產,二胎必是龍鳳胎,最後被男主宋清立為皇後,從此江山美人都有的古早虐女文。
宋晏與文中長公主重名,因此宋晏在看書過程中極其代入長公主的角色,雖然文中那驚天動地,虐人心扉的愛情故事格外狗血,女主被害流產了,男主說你隻不過是失去一個孩子而女配失去的可是愛情——就這種故事為什麼還能happy ending啊!
惡毒女配死了也就算了,但是為什麼她一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男主守江山的長公主也要被屢次下毒毒死啊喂!有沒有天理啊!炮灰長公主就應該為她們的愛情故事墊底嗎!真是好爛的一個事業線!
宋晏一邊暗聲罵著作者,一邊思考著應對方案,明日是原書中長公主的第一個節點,若是要改變長公主的命運,那麼明日就得做出不同的選擇。
現下她手中握著兵權和暗衛,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原著中她為皇帝清除異黨之後將二者都上交給了宋清,暗衛是先帝交給長公主的保命符,在後期交給宋清之後,為宋清辦了不少“好事”,現下,她得先保住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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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的風沙極大,繡著謝字的紅色旌旗高高立在城門上,隨著風向不停的飄動著,城門下不少士兵正在相互廝殺,嚎叫,無休止的戰火蔓延,入目的全是無邊無際的鮮紅血液,戰地上的號角仍在吹著,一波又一波穿著盔甲的士兵懷著必死的決心在向前廝殺,地上滿是殘肢斷臂,鮮血染紅了這片蒼茫大地,天空之上盤旋著烏壓壓的一片禿鷲,發出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鳴叫聲,時而飛俯而下,在這場惡戰中奪食。
一道銳利的金箭射出,化作一道小黑點,射入對麵正坐在高頭大馬的敵軍北狄二皇子胸口上,異域風情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瞪大了眼睛看向遠處的謝滉,在片刻的搖晃過後落下馬來,驚動了北狄士兵。
謝滉放下手中的弓箭,右手的刀傷因為剛剛的用力而撕裂開來,流出汩汩的鮮血,謝滉有些吃痛,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俊美的臉上已長出細碎的胡茬。
“敵軍敗了!敵軍敗了!”
不知從那裡傳來的聲音,逐漸越來越大,敵軍也看向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二皇子,動作遲疑了些許,下一秒,便被穿著盔甲的士兵一擊斃命。
北狄軍隊步步後退,此時失去了主心骨,更加目無章法,越發混亂起來,這場持續了一天的戰爭,最終以謝家的旗幟高高揚起而終止。
謝滉下馬,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的不成樣子,撫摸著身邊的戰馬,盯著手中破舊的香囊,眼神裡充滿了溫柔,似是傾訴,“我們可以回家了。”
噗嗤一聲,似是皮肉被箭刺破的聲音,謝滉感到心口處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一隻銀色箭頭從心口中穿出,鮮紅的血液汩汩流著,沾染到手上,染紅了香囊上的楓葉。
謝滉有些不可思議,身體的力量正在慢慢的流失,體溫也在一點一點消逝,他緩緩轉身,看見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副將知宋。
知宋手中的弓箭剛剛放下,臉上洋溢著一股不知名的得意,當日之高門顯貴,如今還不是斬於他這一小小乞丐之下?
謝滉看向知宋,臉上是震驚又是疑惑,但那一箭刺中要害,不過片刻,他便無力支撐緩緩倒在地上,手中的香囊掉落,被來往的兵馬踩入腳底,隱入塵煙。
知宋翻身下馬,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謝滉,心中生出無限快意,低下身子拍了拍謝滉的臉,語氣中似有感慨,“要怪你就怪上頭那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知宋歎了口氣,蓋上謝滉的雙眼,轉身翻身上馬,輕輕撇了一眼謝滉的身軀,高聲說道,“謝將軍在與北狄二皇子的廝殺中意外中箭身亡,為國捐軀!”
謝滉被這錐心之痛猛然驚醒,深深蹙著眉,抬頭一看仍在謝府。
“原是個夢罷了。”謝滉自嘲的笑了笑,“想是這倆日成日裡看著公務,生出些夢魘了罷。”
但是這夢境竟然如此真實,胸口的隱隱作痛提醒著他,似乎真的經曆過這麼一遭,謝滉一時間恍惚無比,看向腰間破舊的繡花香囊,輕輕摩挲著,藍色的繡花香囊已經被洗的有些褪色發白,上頭的楓葉繡樣已經走了幾根線,提醒著謝滉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