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 1)

“角名,我們要開複盤會議了。”銀島走出房間,看到站在陽台上發呆的角名,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就來。”思緒回籠,角名與銀島一起走進房間,恰好雙胞胎在熱烈討論,下午隨他們一起到東京的管樂社在吃飯前播放的鑒賞曲目。

“所以你什麼時候去問管樂社的那位社長,那首鑒賞曲的名字?”宮侑用手肘戳了戳自家兄弟的肩膀。

“為什麼不是你去問,不是你說北前輩當時誇了那首曲子好聽,如果能夠找到曲名,下次北前輩再因為我們考不及格生氣的時候,就可以播給他聽嗎?”

“雙胞胎,我還以為你們是突然有了欣賞音樂的品味,原來是為了討信介的歡心啊!”阿蘭被他們討好北的決心驚訝到了,“你們下次考試考及格不是更簡單嗎!”

“哪裡簡單了!”雙胞胎同時喊道。

“隨便猜一曲唄,為什麼還要去問管樂社的社長,我覺得她很有氣勢,你們確定要和那位交涉嗎?”銀島順勢加入話題,“《致愛麗絲》?”

“《夢幻曲》也很有名呢。”阿蘭的思緒也被帶偏。

“是舒曼的《孩子的請求》,出自《童話情景》。”角名坐下之後一邊刷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房間陷入一片寂靜,就連監督都投來了驚訝的目光,角名抬起頭時,看到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的臉,疑惑道:“怎麼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宮侑上下掃視角名,“你不是對攝影器材感興趣嗎?怎麼還涉獵了音樂?”

“我的幼馴染從小就彈鋼琴,那是她最喜歡的曲子。”角名打算應付了事。

就在隊友們一副“不對勁,角名有鬼”的表情看著他,甚至蠢蠢欲動,試圖想要盤問他時,角名的救星北前輩回來了。

北打開了房間門,看到所有人都在盯著角名,也同樣疑惑,“不是要開複盤會嗎?”

黑須監督輕咳兩聲,隨後轉移話題,“既然北回來了,那我們就開始複盤吧。”

“他剛剛肯定沒有說實話。”宮侑湊到自己的兄弟身旁說道。

“至少沒有完全說實話。”宮治認同宮侑的判斷。

是的,角名沒有完全說實話,他之所以對那首曲子熟悉,是因為那首曲子,恰好是MP3裡最後一首。

它的名字和代表的意義,對於角名來說是特殊的。

不過現在大家的重點可不是角名隱藏的事實,而是接下來的比賽。

第一天的比賽對手雖然2:0輸給了他們,但這並不會讓稻荷崎的選手們誤以為他們的實力,足以橫掃整個IH。

要知道IH從創辦開始,就是運動少年們心中的聖殿,每一支隊伍來到這片橙色賽場的隊伍,心中隻有一個目標——勝利。

稻荷崎更是這支奪冠隊伍之中的佼佼者,他們有著巨大的野心,來自稻荷崎神廟的狐狸們早已經磨好了獠牙,它們蓄勢待發,等待敵人出現得那一刻。

在對手出現的那一刻,毫不猶豫,一擊致命,咬斷它們的脖頸,讓濺出的血花成為他們征途之上的點綴。

而稻荷崎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足以配得上他們的野心。

隻不過,在這條爭奪勝利桂冠的道路之上,有無數強者強者,他們也隻是其中一支。

又是一場比賽結束,稻荷崎晉級四強,結束哨聲響起的那一刻,角名下意識轉過頭在觀眾席上尋找。

這已經不是他這幾天第一次有這樣的表現了。

宮侑早就發現了他的異常,或許是因為闖進了四強,宮侑心情好,所以難得好心地安慰角名,“可能她來了,隻是你沒有找到而已。”

“你會在人群之中找不到宮治嗎?”角名平靜反問道。

宮治的表情有些訝異。

“我和宮治可是有著同一套DNA的兄弟,你和你的青梅竹馬隻是一起長大而已,還是有所區彆的吧。”

“隻要她出現,我就能找到她。”角名篤定地說道。

從小到大,他的眼睛一直追逐著月退朝奈,他見證了她生命中的每一個榮耀時刻,也見過她的喜怒哀樂,月退朝奈的成長,不需要相機,也被他的雙眼時刻記錄著。

角名用眼睛記錄她至今為止的人生,所以他有底氣說出——隻要一出現,他就能捕捉到她的身影。

看到角名不容置喙的樣子,宮侑覺得自己有些牙酸,為了扳回一城,又聯想到對方現在的處境,宮侑陰陽怪氣道:“你是不是不行?”

角名回過頭用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盯著他,隨後舉起了手裡的排球,往宮侑的臉上砸去。

“北前輩!雙胞胎打……不是!角名和宮侑打起來了!”

銀島,一款稻荷崎一年級專業報喪員。

稻荷崎的隊員們不僅給來觀看比賽的觀眾獻上了精彩的排球比賽,還給看完比賽,意猶未儘的觀眾們帶來了一場真人快打,讓不少觀眾直呼這比賽看得太值回票價了。

倍感丟人的黑須教練罰角名與宮侑,在比完賽返校後訓練第一周,負責更衣室的所有衛生。

“所以你一看到她就一副失了神的樣子,怎麼會跑到稻荷崎去上學?和她一起去京都洛山不也挺好的嗎?洛山的排球部實力也很不錯。”宮治問出了兄弟宮侑一直想問的問題。

至於為什麼宮侑沒有問,是因為他在打架的時候輸給了角名,暫時不想和角名說話。

“暫時的離開,是為了永久地掌握主動權。”角名也對自己當時一時上頭做出的選擇而後悔,“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雖然選擇稻荷崎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他未來順利走上職業排球選手道路做準備。

但他原本可以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他是指在自己與朝奈的關係上。

但角名當時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天真地以為這樣,可以讓他與朝奈之間的位置發生反轉。

畢竟在那之前,他與朝奈的關係、掌握進退的節奏,全都由朝奈一個人做主。

獵物為了掌握主動權,所以選擇采用了最愚蠢的方法。

但他低估了朝奈對主動權掌握的決心,也低估了她的耐性。

朝奈沒有任何超出她行為本能的反應,也就是說——她沒有順應他的節奏,狡猾的獵人躲開了獵物反設下的陷阱。

也可以說,角名的小把戲在她眼裡不值一提。

所以現在角名陷入了一種焦慮的情緒,他的處境十分尷尬,甚至開始為自己當時的決定感到後悔。

宮治眼神複雜地看他,“那你既然都下定決心了,怎麼她一出現,你的心就慌張起來了?”

這幾天角名在比賽中的表現一反往常,積極的不像平時省電的他。

平時笑看自己與阿侑打架的他,居然主動挑起了和宮侑之間的紛爭。

這不是在他們麵前的角名,而這一切的變化,源於角名的青梅竹馬的出現——月退朝奈,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角名小聲道:“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麼久。”

這就是幼馴染之間的特殊羈絆,與兄弟不同,如果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即使冷戰、爭吵,也要一起回家吃飯。

但他們是幼馴染,想要刻意疏遠並不是一件難事。

也正因為他們是幼馴染,而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即使他再想她,也不能不顧一切地去找她。

沒有理由,沒有立場。

見了麵該說些什麼,他不知道,是反思自己當時愚蠢的行為,隻為了掌握主動權,就對他們當時即將有所進展的關係冷處理,還是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他做不到,他不能無視自己刻意疏遠朝奈,而對她造成的傷害。

他以為自己的行為傷害了朝奈,但久彆重逢的那一刻,角名發現——月退朝奈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似乎為這件事情焦頭爛額的,隻有他一個人。

這些複雜的情緒讓角名這幾天的狀況有些不太對勁。

“你真有些活該了。”宮治的嘴毒程度,和他的兄弟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如果不是角名不想再多掃一個星期的更衣室,他絕對要和宮治打一架。

宮治雖然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知半解,但他和自己的兄弟站同一個立場——看角名笑話。

畢竟角名現在的狀態也沒有影響比賽,既然沒有影響比賽,那旁觀他焦頭爛額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

畢竟角名的那個青梅竹馬確實很好看,據說還很優秀,雖然他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但也不能讓角名那麼快成為人生贏家。

角名算是看透了自己同期看戲的心態,於是默默收拾自己的裝備,準備回酒店,為接下來的半決賽做準備。

雖然說情場失意,賽場得意,但稻荷崎的挑戰之路並沒有像開始那樣順遂。

這一路上,有無數妖怪守在奪冠的道路之上,最終稻荷崎輸給了來自宮城的白鷲,止步四強。

雖然他們最終在季軍賽中勝出,成為了全國第三,IH的季軍,但對於他們來說,除了冠軍之外,沒有其他名次。

甚至就算他們拿到了冠軍,第二天,他們也會將榮譽忘卻。

稻荷崎是一個永遠不會停止追求勝利的隊伍,他們不會標榜榮譽,隻會記住失敗,然後複仇。

“比賽已經結束了,不過假期還沒有結束,你們可以留在東京玩一下,調整一下心情,也可以留在場館看下午的比賽。”黑須教練說的是接下來決定冠軍獎牌歸屬的決賽。

“看決賽吧,我們在東京也不知道玩什麼。”宮侑看向自己的兄弟,宮治也同樣點頭認可他的看法。

角名則是拿出了手機,猶豫再三,給列表裡置頂,但最新消息還停留在半年前的朝奈發了一條信息。

【拒絕吐槽營業】:你還在東京嗎?

【拒絕吐槽營業】:朝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