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名小心翼翼地發去消息,那是一個示好的信號,而月退朝奈大發善心地回應了他。
下一秒,角名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引起了一眾討論是去看比賽,還是在附近看一下東京的隊友們高度關注。
角名朝隊友們揮了揮顯示來電的手機,隨即走遠接通電話。
“腳步加快,果然是那個女生吧。”宮侑依舊對角名的速度耿耿於懷。
“躲起來聽電話,果然是那個女生吧。”宮治雙臂環胸站在自己兄弟旁邊。
“你們是在cos什麼名偵探嗎?”阿蘭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現在坐在凳子上裝睡可以cos沉睡的小五郎。”
沉睡的小五郎,是一位來自米花,在近半年來名聲大噪的一位名偵探,破獲了許多大案子,因為推理時會陷入沉睡的狀態,所以在偵探界以“沉睡的小五郎”聞名。
“阿侑,阿治,偷聽隊友電話的內容是很不禮貌的。”北信介看著疊在一根距離角名較近的柱子後麵的雙胞胎,沉聲道。
“可是北前輩,我們真的很好奇!”宮治露出了不甘的表情,角名這短時間的煎熬他看在眼裡,倆人成為隊友也有半年了,關係和普通同學不同。
所以宮侑現在的心態就是——希望兄弟好,但又不希望他太好。
而此刻聽到青梅竹馬聲音的角名,心情不要太好。
“倫太郎?”朝奈在電話那頭喊了幾聲,才把角名的魂叫了回來。
“我在。”角名輕聲回答她,“我隊友在偷聽我們對話,所以我有些走神了。”
“這樣啊,所以你要回兵庫了嗎?”朝奈沒有問角名為什麼現在給她發消息,雖然月退朝奈沒有一項熱愛的運動,但她的表兄弟與幼馴染,以及現在的好友都是運動少年,她見過他們無數次勝利與失敗的模樣。
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是對他們最好的撫慰。
畢竟他們的好勝心,也不需要自己來激勵,他們對自身擅長項目的熱愛,也不會因為一次失敗而消退。
當然,某位打籃球的少爺朋友不一樣,說實話,看到赤司現在那副樣子,她心情還挺複雜的。
大概是希望他輸一次,又不希望他輸得太慘,不過如果能有不輸比賽,就讓赤司變回原來模樣的方法就更好了。
也不是說現在的赤司不好,主要是他有些時候的中二發言,聽起來還怪尷尬的。
“教練說放我們半天假,我們可以留在場館看比賽,或者在附近逛逛。”角名反問道:“所以你還在東京嗎?”
角名的心稍稍提起,朝奈來東京大概是為了他們學校籃球部的發言而來,不過籃球IH在昨天已經拉下帷幕,以洛山取得勝利的桂冠為結局。
所以他也不敢確定,她是否還在東京,自己是否還能與她見上一麵。
“倫太郎想聽到什麼答案呢?”
“我在。”角名又說了一次,“我希望聽到你說——我在。”
他的話語頓了一下,隨後擲地有聲。
這一刻,朝奈想起了小時候回大阪過得第一個暑假,想起了那個對她說“朝奈,早點回來吧”的角名。
也想起了MP3裡的最後一首曲子——《孩子的請求》
“我在。”月退朝奈回答了他想聽到的答案,“本來昨天就要回名古屋了,但今天有網球全國大賽的比賽,我和謙也很久沒見了,所以就陪侑士來參加比賽了。”
在打電話之前,朝奈還特意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所以角名一開始隻聽到了風聲,所以沒有懷疑她在另外一個比賽現場。
就在這時,朝奈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看向身後,身穿冰帝網球部隊服的忍足侑士,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後。
忍足侑士,月退朝奈的表哥,而她口中的謙也,是忍足侑士的堂弟,也是月退朝奈的表弟。
雖然是表弟,但謙也卻與侑士同一年級,現在都是高二的學生,因為他上學比大家都早一年。
“朝奈,電話給我一下。”
因為與朝奈是幼馴染的關係,所以角名也總是能見到忍足兩兄弟,在他們上小學的時候次數比較頻繁,侑士更是因為父親工作變動的原因,有一段時間還在名古屋生活過。
當那熟悉的,帶有磁性的關西腔在電話那頭響起時,角名的表現可以說用恭敬來形容。
用當時正在他身後偷看的宮侑的話來說就是——那家夥打球跑動都不直起來的腰,在那一刻宛如挺立的鬆柏。
他這天才的形容得到了北前輩的誇獎,畢竟這可是宮侑,能說出一句正確的比喻,值得公平無私的北前輩不吝嗇一句誇獎了。
北前輩在誇獎完宮侑之後,也批評了他背後編排同期的行為,得到了宮侑無辜低頭的認錯行為,不過以宮治的話來說,那就是宮侑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
不過現在角名可沒有心情管宮侑了,他要麵對的是朝奈的表哥,他未來道路上的一個小boss。
在意識到對朝奈的感情之後,朝奈的家人對於角名來說,就不隻是她的家人那麼簡單了。
朝奈是獨生女,從小到大最親近的兄弟姊妹是忍足家的四個孩子,她在忍足惠裡奈的照顧下,在忍足侑士與忍足謙也的保護下成長,又學著惠裡奈姐姐,照顧謙也的弟弟,年紀最小的翔太。
雖然沒有擁有共同的姓氏,但他們的關係親密無間。
這也就代表了,如果他想與朝奈的關係更進一步的話,就要過朝奈兄弟姐姐這一關。
而精通戀愛電影與小說,熱衷純愛故事的侑士,就是他麵臨的第一個boss。
“聽說你們比賽結束了,下午回兵庫縣嗎?”
“下午放假,可以在東京逛一下。”角名老老實實交代行程。
原本他是想約朝奈一起吃飯的,但既然朝奈在侑士哥旁邊,那他們兄妹倆肯定是要一起行動的。
“那來看我們比賽吧,你和朝奈也很久沒有一起看我比賽了吧。”侑士看向旁邊的妹妹,對角名說道:“還是說你有彆的安排?”
“沒有!”角名的背更直了,“我也很期待侑士哥的比賽。”
“你也可以邀請你的隊友一起來看比賽,就當換換心情。”忍足侑士又道:“謙也今天也來了。”
“好,我會問他們的。”既然忍足侑士都發話了,角名也隻能將他的邀請轉述給隊友們。
“倫太郎,我們網球賽場見吧。”忍足侑士將電話遞還給朝奈之後,後者對電話那頭道彆,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忍足侑士看著掛斷電話之後,將手背在身後,一臉乖巧的妹妹,隨即歎了口氣,“我說你們明明是青梅竹馬,按照電視劇的討論,應該能夠非常順利地在一起才對吧?”
“你能給哥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把青梅竹馬順理成章的戀愛,弄成了攻防戰的狀態嗎?”
月退朝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倫太郎畢竟還是一個運動少年,有一點勝負欲也是很正常的。”
“但既然他出招了,我也要應對才行啊。”月退朝奈伸出手,當中忍足的麵收攏五指,“我喜歡掌控節奏的感覺,雖然喜歡倫太郎,但也不能讓倫太郎拿到主動權。”
“你們把單純的戀愛弄得太複雜了!”忍足侑士撇眉,聲音微微提起,似乎在用自己的理論知識和自己的妹妹對抗。
“侑士,戀愛本身就是很複雜的,單純的戀愛是電影為了節約篇幅的技巧。”月退朝奈對自家那個明明還是母胎單身,但自認為經驗豐富的哥哥打出了致命一擊。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哥哥,你這樣讓哥哥很傷心。”忍足侑士細長的手在心臟處收攏,臉上露出了受傷的模樣,不過很快他就恢複正常了,“所以你覺得他會叫他的隊友一起來嗎?”
“他會問。”朝奈對角名還是很了解的,“因為你現在的身份可不一樣了,你說的話,倫太郎肯定會遵守的。”
“那還真是托你的福啊。”忍足侑士看了一眼手機時間,“走吧,回去了。”
“其實你不來我也懂得回去的路。”朝奈也不知道為什麼忍足還要跟過來。
雖然她有段時間沒來過東京,但這可是全國大賽的賽場,隨便問一個人,也能找到冰帝的隊伍。
畢竟冰帝的隊伍那麼顯眼……
“那可不行,把那麼漂亮的小孔雀丟在公園裡,要是丟了怎麼辦。”忍足一想到“小孔雀”這一天才的外號,就忍不住想笑。
其實月退朝奈的奶奶是俄羅斯人,朝奈那雙漂亮的藍綠色眼睛,就是遺傳的她。
一開始大家也沒將她與那高傲的孔雀聯想到一起,是朝奈初中時第一次見到侑士的隊長跡部,和對方發生了一點小故事,才得到了小孔雀這一外號。
“侑士,你變了,你現在在向著跡部少爺說話了。”朝奈用幽怨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哥哥,似乎在痛斥他是一個叛徒,“還有少爺,他也太小氣了,我不就是當時年少不懂事,說他平時像玫瑰花成精了嗎,他居然還給我取外號。”
"妹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忍足侑士又道:“難道你現在沒有偷偷給跡部備注玫瑰王子?”
朝奈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
而在東京的另一端,掛了電話的角名做足了心理建設,才回過頭看向自己的隊友們,而隊友們也齊齊看向他。
“朝奈的表哥是冰帝網球部的主力,他們今年又一次闖進了全國大賽,問我們下午要不要去看比賽。”角名站在北前輩麵前,還很貼心地補充道:“如果大家想看決賽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保證晚上準時回酒店。”
“不對勁,角名,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去啊,”宮侑眼睛一眯,隨後立刻嚷嚷起來,“那我可非去不可了,我還沒看過網球比賽呢。”
“阿侑,不讓你去,是為了你好。”角名這句話可是大實話,自從他和朝奈初二那年去澳大利亞觀看網球U17世界杯之後,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回國之後好幾天都沒緩過來。
“我才不信呢,我要去看,北前輩,我們一起去看吧。”
“你們去看比賽吧,就當換換心情了,下午的決賽我們會全程錄像的。”黑須教練也想讓他們快點從輸掉比賽的狀態中走出來。
角名難得說一句實話,但宮侑卻沒有聽勸,而這一次觀看網球比賽的經曆,給宮侑的人生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以至於他後來看到網球比賽,都會露出恍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