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使用***(1 / 1)

這時,草叢中飛奔出一個人影來,小小的個子,拿著一根長棍在身前,用的招式是每日在王婆茶館拿著拖把的飛奔拖地式,棍子的頭在地麵上杵著,隨著小孩的奔跑在泥土上畫出一壟溝,以誰都沒料想的速度跑到近前,那棍子伸到老大的腿間,小鄆哥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使勁往上一檔,嘶吼著,“潘嘎!!!”

哐一聲,畫麵好像按了暫停鍵,包括潘鄧在內目睹這一幕人都下意識夾緊了雙腿,那領頭的遭到重擊,兩個大腿並著,麵目猙獰,手裡拿著棍子,緩緩地坐到了地上,宛如二次元少女搬鴨子坐,徹底喪失進攻能力。

小鄆哥還在嘶吼,“我來救你了!!!”

潘鄧心裡內牛滿麵,好兄弟,他趁機把胳膊從袖裡抽出來,反手一個肘擊懟到嘍囉胃口上,把左邊的嘍囉懟的翻白眼,再把雙截棍拿到手裡,挨個甩了一通,隻打得這群人抱頭鼠竄,沒一會兒就全身劇痛,失去反抗能力。

那邊兩個嘍囉見這個潘鄧沒法招惹,隻怕今天是栽了,索性拿這個小的出氣,把小鄆哥按到地上拳打腳踢,小鄆哥嗷嗷直叫,手裡拿著棍子胡亂打,沒踢兩腳潘鄧就趕過來,把這兩個人一頓爆揍,隻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跪著叫爺爺。

潘鄧把小鄆哥扶起來,給他拍拍身上的土,“咋樣,沒事吧?”

“我沒事!”小鄆哥抹了一把臉,“潘鄧哥,你呢?”

“我也沒啥事。”

潘鄧看著地上誒呦誒呦的一夥小混混,把他們武器繳了,交給小鄆哥拿著,小鄆哥抱著一堆棍子站在一邊,手裡還拿著一個。

潘鄧開始問話,“你們老大是誰?乾什麼找我,是誰派來的?”

這一群人的領頭的已經雙手捂襠,佝僂著身子躺在地上,徹底失語了。

潘鄧隻能問彆人,他找了個被打的比較慘的,“你說!”

“我,我們……”他話沒往下說,似乎是在猶豫,那邊的小鄆哥拿著棍子在地上啪啪啪敲了幾下。

一夥人還是下意識的緊了緊腿,“我說我說,我們是,是李四找我們來的。”

“李四找你們來的?他和你們怎麼說的?”

“他說他說你不是個好人,讓他吃了啞巴虧了,讓我們揍你一頓……”

小鄆哥雙目圓瞪,拿著棍子狠狠敲打了這個小混混一番。

“誒呦誒呦,我說錯了,我說錯了,是他李四不是好人,他沒事找事,他不得好死……”

潘鄧又問,“你們這個黑虎幫,是乾什麼的?我怎麼不知道咱們陽穀縣還有你們這個幫派,在這當街攔路,毆打大宋子民,你們這個幫派,莫不是反賊!”

“爺爺,不是呀,我們那有這個膽子,兄弟們就是平日裡喜歡玩兩把,湊到一起時間長就認識了,但是沒錢去賭場,這才接點活,那個李四說事成之後給我們錢,我們才走這一趟呀。”

“是呀,要不然給我們十二個膽子,也不敢再爺爺頭上動土呀……”

“爺爺您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這回吧……”

“饒了你們?”潘鄧冷笑,“你們把我這小兄弟打得一身傷,還把我的家夥什給砸了,招牌幌子也給撕了,我饒你們?走,都跟我去見官!”

“爺爺你饒我們一命!”有一個長相略微潦草的混混突然揚聲,“潘爺爺,我們有個消息告訴您,希望你能饒我們一命。”

潘鄧眯起眼睛,“你說。”

”您有所不知,把您家夥事砸了,這不是我們本意,是那個西門慶讓我們這麼乾的,那李四就說要教訓您一頓,他說王婆把他給耍了,他就要揍她兒子出氣。”

“那西門慶在旁邊就說,早聽說您這生意做的好,您要是在家,就把茶館砸了,要是在外邊,就把您家夥什砸了,反正他就是聽說了您這生意掙錢,他想搶過來做!”

潘鄧聽了略加思索,“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他還說了,要是我們把您打了一頓,把您給打服了,就給您撂下話,一天打一次,您要是問這事怎樣才能了,就和您說,識相就把這奶茶方子雙手獻給西門大官人,再把那王婆茶館也雙手奉上,就既往不咎,就饒了您。”

“我呸!”小鄆哥怒不可遏,“這個天殺的狗賊!潘哥,他們這是打你茶館的主意呢!”

“爺爺,我們都說了,那西門大官人不是人!那李四,那李四也不是個好東西!我們我們就是被他蒙蔽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一回吧。”

潘鄧掂了掂手裡的雙截棍,單手甩了幾個棍花,看的人心裡直突突,這東西沒見過,打到人身上是真疼!

“要我饒了你們也行,你們那個黑虎幫,在哪?”

“回爺爺話,在咱們陽穀縣邊上的城隍廟。”

潘鄧甩著棍子,這群人的出現提醒他,這不是法製社會,要在這大宋地界,水滸世界生存,也得懂得水滸世界的潛規則。

“彆再讓我看你們尋釁滋事,擾亂鄉裡。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絕對不會,潘爺爺,這是咱們第一次接活呀,也是最後一次,再也不會了。”誰能想到第一次就遇見了這麼個狠角色,他們雖不是正規的黑|幫,但是向業內大幫看齊,接活之前也做過背調,都說這潘鄧十五六歲,從沒見過他使槍弄棒的,應該是不會武藝,還尋思指定能拿下呢,誰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兄弟們打得好慘呐……

“那西門慶,還有李四,說給你們多少錢,給你們錢了沒有?”

“沒給沒給,說事成之後,給我們五兩銀子。”

“沒給錢就去管他們要!我這家夥什讓你們白砸嗎?我這湯湯水水,籠屜扁擔,加起來一共二十兩!去給我要!什麼時候把這二十兩銀子還上,什麼時候拉倒,要是不還……”

潘鄧的雙截棍轉了幾個圈,“我就親自去城隍廟要債,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

幾個人胡亂答應著,“知道了,都聽爺爺的……”

“滾!”

幾個小嘍囉攙扶著他們老大,斯哈斯哈,哼哼唧唧的一溜煙的跑了。

潘鄧兩個人又回到了被擋道的地方,牛車早已經走了,破碎的籠屜,散亂的奶茶小料撒了一地,小鄆哥看了痛心不已,心頭的恨意又生了上來,“直娘賊!”

他跑過去,把還健在的一個籠屜撿起來,打算拿著走,卻看著這個籠屜也露底了,扣著在泥裡的酒旗,鮮豔的色彩不複存在,被撕的七零八落的。

小鄆哥沒忍住,哇的一下就哭了,眼淚啪塔啪塔的。

潘鄧走過來,“怎麼了?”他看著一地的狼藉,拍拍小鄆哥的腦袋,“沒事了,壞了就壞了,也沒啥能往回撿的,咱們走吧。”

小鄆哥還是哭,“這籠屜是咋倆找人定做的……”

潘鄧無奈,“它就是親手做的,這也壞了。”

“那旗杆是我在小樹趟裡找的,又直又長……”

“咱們改天再找一根,短點也行,大不了不掛高旗,掛低旗。”

“那酒旗是嫂嫂做的,一回也沒用過,就壞了,哇……”

潘鄧看這小孩哭的實在太厲害了,自己也心裡動容,走過去伸胳膊把他攬著,另一個手給擦擦眼淚,“彆哭了,壞了就壞了,以後再買,咱們走吧。”

這小孩站著和釘子似的,不挪步,潘鄧一個用力,把小鄆哥給攬走了,

一路上哭哭啼啼,潘鄧一邊和他走,一邊尋思著怎麼轉移話題。

“你這臉上都青了,疼不疼?”

小鄆哥說,“我不疼,可能是有點疼,現在感受不到,待會兒到家就疼了。”

這小孩,潘鄧一咂嘴,“來給我看看……”說著一邊看一拿手指感受感受,“沒長包,身上呢?哪疼不?”

“身上不疼,就讓那混混踹了兩下。”

“要是哪疼你可彆不言語,咱們就上醫館看看。”小鄆哥可是跟他來的,出了事他要負責,這屬於工傷,必須全額報銷。

“真不疼,潘哥,你呢,我看你這比我嚴重多了,你看你這肩膀頭,都紫了。”

“我也沒事,都是皮外傷,回家讓我乾娘給我擦擦藥油就行。”潘鄧話鋒一轉,“都怪我,連累兄弟你也受傷。”

“咋能怪你呢,潘哥,都是那李四,忒壞了。”

“咋不怪我呢,你不知道那李四為啥找我們家麻煩,就是因為我乾娘……”

“不是!”小鄆哥氣呼呼的,終於是不哭了,“反證就賴李四!”十足的幫親不幫理。

“就算是賴他吧,我也不想我乾娘再乾這個活了,我和你商量件事……”

潘鄧湊到小鄆哥耳朵邊上,“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小鄆哥聽著,嘿嘿笑兩聲,眼睛裡淚花還沒乾呢,有點傻氣,“行,包在兄弟身上!”

潘鄧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小鄆哥也拍他,“好兄弟!”隻把潘鄧拍得麵目扭曲,之前被棍棒打過的地方全都後知後覺的泛起疼來。

兩個鼻青臉腫的往回走,到了陽穀縣裡,看著三岔路口李四的生藥鋪子,潘鄧默默的注視了幾息,他奶奶的,李四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