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八。
關卿看著林深的氣色不太對勁兒,問:“你怎麼了?生病了?”
林深點頭:“發了個燒。”
“發燒了?”卜俊湊過來,擔心道,“吃藥了嗎?要去醫院嗎?”
“吃過藥了,”林深摸了摸額頭,“燒已經退了,不然我也不會過來上班。”
卜俊問:“要不我給你燒點熱水喝喝?多喝熱水好的快。”
“也行,”林深想了想,“給我煮個果茶,甜滋滋的好喝些,不然沒味道不好喝。”
“行。”
“我買的那點果茶全讓你倆乾沒了,”關卿走出來,抬手摸了摸林深的額頭,眼中浮現關切,“是不燒了,但你要是難受就說出來,彆忍著,大不了我把組柳叫過來頂一場或者來一場樂器表演。”
林深點頭:“行。”
卜俊煮著茶,轉頭問:“我今天看了你的歌單,你還會唱戲曲呢?”
“會一點,”林深拆了一塊薄荷糖扔嘴裡,“那不是純粹的戲曲,是現代R&B裡加了幾段戲腔。”
關卿想了下,“是那首《無言》吧?我看了一下,唱起來挺有難度的,你今天能行嗎?。”
林深笑說:“換著花樣唱,這樣客人才不會跑。”
“嘖,佩服,”卜俊豎起大拇指,看向關卿,“關姐,就林深這樣稱職的好員工,不給獎勵都說不過去。”
關卿斜眼看他,“那你這種動不動就給我偷懶的,我是不是應該把你給辭退了?”
卜俊:“...”
“對了,”關卿看卜俊蔫了起來,轉頭跟林深說,“有人來問過我,問你想不想出道?”
她早有預感,以林深的實力和外形條件,肯定會被星探看中。
而且林深來星期八唱歌這幾天,已經有很多客人喜歡上了林深這個駐唱,都點名讓她多唱幾回,增加返場次數。
林深搖頭:“關姐幫我拒絕了吧,我現在還在上學,沒精力和時間去出道。”
關卿詫異林深這麼乾脆的拒絕,納悶道:“你不打算想想嗎?說句實在的,以你的實力和長相,出道肯定會火的。”
卜俊點頭:“對對對,說不定會比之前走的那個鄭瑞發展的還要好。”
“算了,那個圈子太亂,我不喜歡。”
關卿見林深很認真,也沒再多說什麼,“行吧,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幫你拒絕了。”
林深頷首:“好的,謝謝關姐。”
“小事,”關卿看了眼時間,“準備一下,上台吧。”
“嗯。”
林深咬碎糖塊,喝了兩口水,走上台。
台下站滿了客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林深走上台,發出了一陣陣熱烈又興奮的尖叫聲,甚至還有了應援聲,一遍一遍的喊著“sylva”的姓名。
sylva是林深她給自己準備的“藝名”,意味:森林。
林深握住麥克風,輕笑了下:“今天給大家帶幾首新曲,希望大家喜歡。”
眾人:“好——”
“之後大家有想讓我唱的,可以跟我們經理說,到時候我也會安排一下,滿足大家的要求。”
關卿舉起手,示意了一下。
眾人尖叫聲連連。
“好——”
林深勾著絲絲淺笑,“那接下來一首《無言》,送給大家。”
爆裂一般的掌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林深看向旁邊的樂團,打了個響指,音樂起。
主歌部分都是偏現代風格的音樂,搭配林深輕靈的嗓音,聽起來自在又瀟灑,底下人的跟著林深的歌曲搖晃身體,滿臉享受和沉浸。
隨著音樂和鼓點漸漸高昂,副歌部分林深瞬間改變音色和腔調,婉轉悠揚的戲腔伴隨著節奏感十足的音樂唱了出來,本以為會很割裂,卻意外的融洽和和諧,甚至還很驚豔。
舞台下的人被這樣的唱法震驚到,稱讚的掌聲和尖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林深握住麥克風,表情也會隨著歌曲的變動而改變,唱到戲腔的時候,那雙本就奪目的桃花眼更加勾魂奪魄,眼波流轉,浮光翩遷,隻需要輕描淡寫的一瞥,就能輕飄飄的惹人心神蕩漾。
卜俊不小心和林深對視一眼,捂著心口,感歎道:“我覺得林深如果去演戲,應該也很厲害。”
那跟著歌詞和音樂而改變的眼神戲太精絕和細致了。
關卿倒了一杯威士忌,看著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林深,“她這樣的人,在哪裡都是出類拔萃的。”
“關姐,你這是撿到寶了。”卜俊拿過威士忌,“用不用我給你調一杯酒?”
“確實撿到寶了,”關卿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深,喝了一口威士忌,“你給我做一杯 Manhattan。”
“好嘞。”
林深本來應該唱到10點半就該結束了,結果今天被客人喊著返場,結果又唱了兩首才能走下台。
剛準備走的時候,關卿突然叫住她,給了她一個紅包。
林深納悶:“這是...?”
“卜俊有句話說對了,你最近的表現值得一個獎勵,”關卿把紅包遞過去,“以後表現的好,就有獎勵拿。”
林深沒有立馬接,“關姐你給我的薪酬挺高的了。”
“工資是工資,獎勵是獎勵,不能混為一談,”關卿直接把紅包塞了進去,“工資還沒到時候發,獎金你先拿著,彆墨跡,我看人家上大學的小姑娘們,一個個打扮的光鮮豔麗,漂漂亮亮的,你長得也不差,買點好看的衣服鞋子和包包,你也去買點。”
林深怔愣一下,她握住有些厚度的紅包,勾唇一笑:“那我就謝謝關姐的照顧了。”
“跟我客氣啥,你來這裡駐唱,我客源都漲了很多,咱倆打平。”關卿拿過煙盒,抽出一根煙含在唇間,“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你打扮的漂亮點,還能多給我吸引點客人。”
林深見狀,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打火機,“關姐這是讓我當頭牌啊?”
“去你的!”關卿低頭,點燃煙杆,煙霧繚繞下眯了眯眼,“小姑娘不能這麼埋汰自己,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那我走了。”
林深走出酒吧,看了眼紅包裡的現金,約莫有個3k左右。
她才來星期八幾天,就算她拉來了很多客源,但這獎勵對她來說還是太多了。
林深偏頭看向店鋪玻璃上的反光,從她進入到這個任務世界裡,所有東西她都是用原主的東西,可能也跟她以前的生活習慣有關,隻要能穿能用能吃,林深都會繼續使用。
其實是她沒注意,這段時間來星期八駐唱,她的衣服穿來穿去也就那麼幾套,而關卿卻注意到了。
林深感慨一聲:“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係統附和道:【對呀。】
林深坐上地鐵最後一班車,往學校趕去。
——
關於周瞻約/炮這件事,謝安衾和夏桉確定了事實情況,深思熟慮後,她們不打算隱瞞岑雪,不想讓岑雪被這個人/渣繼續欺騙下去。
於是兩人單獨把岑雪約了出去,把周瞻和呂博約/炮的事情以及那些有力的證據都給了岑雪看。
岑雪一開始還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周瞻在她麵前表現的紳士又溫柔,她無法想象周瞻會喜歡男人,還會和男人約/炮。
直到她看到了夏桉給她的照片,那心裡對周瞻最後的一點信任徹底瓦解,如精美的工藝品被人輕輕一推,碎裂一地。
岑雪崩潰大哭,夏桉安慰了岑雪兩句,就留下了謝安衾和岑雪在房間裡。
謝安衾看著這樣痛苦悲傷的岑雪,心疼不已,她抱住岑雪,柔聲哄著,“岑岑,彆哭,為了這麼一個人/渣傷害你自己太不值得了,我給你教訓他。”
在京城地界,她謝安衾想要教訓一個人簡直手拿把掐。
岑雪哭的抽泣不止,埋在謝安衾懷裡痛苦不已,她哽咽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是我做的不夠好嗎?他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
“岑岑,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所有的錯怪在自己身上,”謝安衾眉心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周瞻這個人隻是太會偽裝了,他把自己打扮成高雅人士,故意接近你,這一切都是他心機叵測,圖謀不軌,跟你沒有關係,你沒有一點錯,知道嗎?”
岑雪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謝安衾,“他明明說最愛我,可他卻能毫不顧忌的和彆人搞在一起,我這麼認真的對待這份感情,為什麼他卻可以輕易的背叛我?”
謝安衾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岑岑,這不是你的錯,他背叛你是他個人品行問題,跟你無關。”
“我隻是不理解,如果愛一個人不純粹不認真,為什麼還要吊著我?”岑雪雙眼通紅,啜泣連連,“我甚至再想,他和彆的男人搞在一起,是因為他每次想和我親熱的時候我都會拒絕,所以他耐不住寂寞,才去找彆人消遣嗎?”
“我隻是覺得那種事情應該在結婚後才可以做,所以我才拒絕了他,明明他也尊重了我的要求,可為什麼背地裡卻要背叛我?”
謝安衾輕聲細語,“這不怪你,你堅守住了你的原則和底線,犯錯的是他,岑岑,不要陷入自我懷疑,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的。”
“為什麼?既然他喜歡彆人,那就好好的跟我說分手,我又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他為什麼要騙我?”
謝安衾抱著岑雪,一遍又一遍的溫聲安撫。
岑雪真的太傷心了,還管夏桉要了幾瓶紅酒喝了起來,夏桉無奈之下,給她挑了兩瓶酒精度數不太高的紅酒,讓她借酒澆愁。
謝安衾和夏桉對視一眼,滿腹怨懟。
夏桉低聲詢問:“周瞻怎麼解決?我找人收拾他一頓?”
“不用你插手,”謝安衾看著還在流淚的岑雪,眉頭緊蹙,“讓岑岑自己解決,她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脆弱。”
夏桉想了想,目露狠色:“行叭,需要我幫忙就說,我這邊有人,保證讓周瞻沒辦法全須全尾的回到法國。”
謝安衾嘴角扯起冷意:“嗯。”
岑雪喝到最後,給周瞻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臭罵了他一頓,跟他提了分手。
夏桉吐槽道:“岑雪到底是乖孩子,都不怎麼會罵人?這要是讓我來,我都能罵到周瞻祖宗十八代都給氣活了。”
“行了,”謝安衾見岑雪打完電話,看她一臉疲憊,“岑岑,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對對對,讓安衾送你回家,這段時間就讓安衾陪著你,這種人/渣分了更好,你會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夏桉給謝安衾使了個眼色,“你說對吧?安衾。”
謝安衾知道夏桉的意思,她心裡莫名有股微妙的異樣,但見岑雪看過來,她衝她微微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岑雪搖了搖頭:“算了,你們幫我看清周瞻的真麵容,我真的很感謝你們,剩下的事情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不行!”夏桉走過去,摟住岑雪的肩往謝安衾身邊帶,“我們怎麼可能任由你一個小姑娘自己待著啊?你這不是讓我們這些心疼你的朋友難做嗎?也怪我,最近忙著酒莊擴建,實在是抽不開身,安衾最近沒什麼事,就讓她陪著你,好不好?”
“安衾,”夏桉扯過謝安衾的手,放在岑雪的肩上,衝她眨眨眼,“這幾天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岑雪,不能粗心大意,要讓岑雪明白你的心意,知道嗎?”
謝安衾手指蜷了蜷,抿唇:“行了,你要忙就趕緊走吧。”
“嗯呢,”夏桉把岑雪沒喝完的紅酒帶走,“我先走了,有事電聯。”
謝安衾收回手,看著岑雪哭紅的眼,“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岑雪點了點頭:“好。”
謝安衾開車帶岑雪回了玉蘭花園,她父母最近歐洲遊,不在家,謝安衾擔心岑雪因為失戀而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便主動提出要留下陪她住。
岑雪知道謝安衾的用意,沒有拒絕,隻是待在主臥裡,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
謝安衾就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岑雪這樣脆弱的模樣,長歎一口氣。
她走進去,問:“岑岑,晚飯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岑雪搖搖頭:“我不太餓。”
“不能不吃東西的,身體會扛不住的,”謝安衾揉了揉她的頭發,柔聲勸道,“我去你最愛吃的那家玉品閣,買點糕點和粥回來給你吃,好不好?”
岑雪直直的看著窗外,沒有應聲。
“好好在家等我。”
謝安衾起身出去買飯,玉品閣剛好有一家就是在長寧區,開車過去也就半個小時。
謝安衾按照岑雪的口味點了幾種糕點和粥,這家店鋪的糕點和粥都是現做的,需要等待。
她乾等沒事看,看向門外,見對麵開了一家雙層的衣服店,很多女孩子們成群結隊往裡麵去。
謝安衾回頭說了一句:“東西弄好了放著,我一會來取。”
店員應道:“好。”
謝安衾走到對麵的服裝店,發現這是來自意大利的一個小眾品牌,衣服款式雖然簡約大方,但具有個性和特點,而且衣服質量也很不錯,就是價格偏高,但比起奢牌可是便宜多了。
店裡不僅賣衣服,還賣首飾、背包和玩偶之類的,還有一些同類品牌的化妝品。
“你好,需要點什麼?”導購員詢問道。
謝安衾想了想:“身高約莫175左右,身形偏瘦,應該穿m吧?”
導購員點了點頭:“是的,您是要給自己買還是朋友買?”
謝安衾猶豫了一下,說:“...朋友。”
導購員問:“好的,那您有看中款式和風格嗎?”
“我先挑挑看。”
謝安衾選了好幾件衣服和褲子,還買了化妝品,背包和飾品,雙手拎得滿滿,全都放在了車裡。
她又去了玉品閣把糕點和粥拿走,等趕回玉蘭花園後,謝安衾卻發現岑雪根本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