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能夠與任何物種的基因相結合,這是蟲族的特性。
與此同時,它們也能提取並優化其他基因。
換句話說,蟲族同時具有人類所不能想象的科技水平,和足夠協調統一的忠誠軍隊。
但無疑,隻有蟲母孕育而出的蟲卵能夠產出優秀的後代,讓蟲族得以在進化中永遠掌握先機。也隻有蟲母能夠完美地指揮蟲族,因此祂們的意識是一個整體,等待著由蟲母掌控。
“關猙”半跪在床邊,十足虔誠地說道,“您是我們的孕育者,我們的摯愛,我們唯一的信仰……您是萬蟲之母,而我們任您驅使,隨您使用。”
長青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他將手裡的瓷碗放下,忽然伸手去脫關猙的外衣。
“任我驅使?”
“是的。”
“隨我使用?”
“沒錯。”
長青觸摸著指腹下的肌膚,抬手從關猙腰間抽出長刀。
他早已經接觸過蟲族,那時他隻覺得這個種族如此殘忍凶惡,卻不想它們竟然還能如此乖順。
此刻這種乖順更顯得可憐了些,但又顯得更加殘忍,因為這說明蟲族根本不會對人類有同理心。
一隻身形細長的鳥停在窗外的樹枝上,雙眼注視著長青的背影。
長青將刀尖對著關猙的胸膛,觀察著關猙的表情。
那雙眼睛果然和關猙一樣,即使被他用刀對著心臟,也竟然還是一動不動。
不過……他怎麼可能相信這樣的怪物?不管他們想做什麼,長青手上用力,將長刀往下刺了進去。
關猙跪在地上,有些疑惑地問他,“殿下?”
刀本來是進不去的,但關猙觀察著長青的表情,忽然胸膛就變得易於切割進入,長刀直接捅穿了他的身體,漆黑的血順著傷口流出。當長青拔出刀時,關猙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一整個載倒下去。
那幾隻追逐跑跳的蟲族都靜靜看著屋內的一切,長青轉過頭看向它們,刀上瀝青般的黑色液體還在滴落。
他伸出手,那隻怪異的黑鳥竟然振翅朝著長青飛來,明明他才剛剛殺死一名化為人形的蟲族,但當他伸出手,它們還是會聽話的過來。
長青伸手撫摸這隻黑鳥,手指捏住它看似纖細脆弱的頸部。
“你們該各自取些名字,否則我怎麼區分?”
說著,他忽然垂眸,將手裡的鳥兒捏死了。
哢嚓一聲,黑鳥頸部的骨頭就碎了,這隻鳥甚至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走,順從地在長青掌心裡死去。
這是宇宙中讓人難以理解的一個種族,常人不能理解它們對於蟲母那絕對的,近乎洗.腦般的忠誠,也不能理解哪怕是死也視為獎賞的大腦回路。
此刻,某塊斷裂的精神網內響起騷.動——這是王蟲“關猙”所攜帶的那一片精神網。
蟲族需要蟲母的領導,但並不是每一隻蟲族都有機會在蟲母的領導中得到使用。
這片精神網很快又沉寂下去,因為沒有新的蟲族死亡加入了。
如果沒有蟲母,蟲族的精神網隻會不斷衰敗死亡,無法得到安撫的身軀會很快崩潰,但隻要在蟲母身邊,它們就能聚集成網。
長青將刀收入刀鞘,無視了院子裡的幼年體蟲族,往村中小道上走去。
一路上數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他們的表情停留在死前那一刻,仿佛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有幾具屍體的腹腔爆裂開,顯然那幾隻更瘦小的蟲族就是來自於此。
——想來蟲族不需要自己也可以繁衍,隻是手段更血腥,且後代更瘦小。
長青籲出一口氣,看見躲在一旁的李探。
李探剛剛睡醒,還什麼也不知道,一睜開眼就被嚇軟了腿,躲在角落裡不出聲。
長青朝他招手。
“過來,”長青看著他,語調稀鬆平常,“該上路離開這裡了。”
下一站就是半雪溪,李探說那裡有神行隊駐紮巡邏,就算有蟲族出現也會被很快解決,長青閉眼思忖,卻始終想不出來軍部還有誰能訓練出神行隊。
到底是怎麼樣的隊伍能夠對抗蟲族?長青自己也有些好奇了。
李探趕著馬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長青感覺如何。
“我昨晚不知道為什麼睡了一整夜,仙人,今早看見滿地屍體可嚇死我了。”
李探這般說著,連牙關都在打顫,“這已經算得上是蟲災了,隻有蟲族出現的地方會這樣,除了我們,彆的國家也有這種情況發生,但他們沒辦法做什麼,隻有夏國因為有神行隊,所以一般都是要稟報給神行隊處理的。”
“神行隊會怎麼處理?”
“我不知道……因為我也沒有見過,但我知道神行隊會把現場清理的很乾淨,包括接觸過蟲族的人。”
說著,李探有些害怕地看了長青一眼。
“到了半雪溪以後,我們都要守口如瓶,絕不能說自己竟然在有蟲族的村子裡待了一夜啊仙人。”
長青點了點頭,“自然,我明白的。”
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難處理。
他不過睡了三年,夏禹州就已經有了這樣厲害的神行隊。想要殺死夏禹州,竟然還得從長計議。
——至於說要效忠他的蟲族……
長青閉上了雙眼。
他又怎麼會原諒殺死自己子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