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丸直接跑到殺生丸身邊,拽起他手傷的那隻胳膊查探他的傷口。
傷口上殘留的妖力帶著父親的氣味,絕對是的父親留下的封印,那爹去哪裡了?
“兄長,你有聞到父親的氣味去向嗎?”
殺生丸冷漠的看著地上的鐵碎牙,將另一隻手放在了刀把兒上,暹羅丸眼疾手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封印的事之後再說,把整個刀拿走就是了!”
“先找爹!”
遠處漸漸圍上來了人類武士,暹羅丸確定了他爹不在這附近,就直接抓著哥哥和刀飛走了。
他們沿著城飛的並不快,殺生丸已經將鐵碎牙放在了腰上,仔細的分辨空氣中的氣味。
暹羅丸心裡已經焦急的不行,就看見他哥猛地轉變了方向朝樹林中飛去。
他跟著殺生丸過去,漸漸聞到了稀薄的父親氣味,和一股奇怪的像又不像父親的奶香味。
暹羅丸頓時沉默了。
他在空中朝下望去,就看見一個身穿紅色火鼠裘的女子跌跌撞撞地抱著什麼東西朝遠處跑著。
他和殺生丸悄悄地跟在那女子後麵打量著她。
暹羅丸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香粉味。
是那個人類公主。
那她抱著的……
旁邊的殺生丸冷冷的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半妖。”
暹羅丸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十六夜將懷抱裡的繈褓牢牢地用火鼠裘的大袖遮住,抱著他在樹林中行走。
殺生丸金色的眼眸向下看了一眼十六夜鼓鼓的懷抱,鼻尖微動。
隨風傳來的是犬大將濃鬱的味道。
他不再理會逃跑的母子,叫上還在打量十六夜的暹羅丸,“無趣,走了。”
暹羅丸目光移到頭也不回就離開的兄長,最後看了一眼十六夜狼狽的身影,跟著殺生丸飛走了。
“不是說大妖怪生育艱難嗎?”暹羅丸飛在兄長身邊,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今天對他來說還是有一點過於刺激了,一日之間爹就失蹤了,還和人類公主留下了個半妖孩子。
暹羅丸現在心情非常複雜,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麵對半妖,心裡對父親也生出了埋怨。
當年淩月仙姬孕育他們兄弟倆的時候以大妖之身尚且需要不斷的進補富含能量的大妖血肉才能平安產子。
而且哪怕是這樣的進補,他剛生出來的時候也遠比兄長孱弱。
十六夜僅是一個人類女子,如何能填補孕育大妖子嗣的虧空?
哪怕父親為她尋找天材地寶養身,可她不曾修行又能吸收多少?
暹羅丸蹙著眉,難以理解如此喜愛十六夜的犬大將就任由懷孕消耗她的壽命精元嗎?
他注視著神色平靜隻管趕路的哥哥,湊近拽了拽他繡著櫻花的衣角。
殺生丸側目瞟了一眼渾身寫滿了問號的弟弟,冷漠的說:“不必管他。不關你我的事。”
暹羅丸沉默了片刻,他哥還是一如既往地情緒穩定,不過十六夜姑且不提,那個擁有犬族血脈的半妖怎麼辦?
“白犬血脈的半妖怎麼辦?”暹羅丸忍不住問。
妖怪可以吞噬更強的血脈進化,成年的白犬自身就是大妖實力強勁,弱小的幼崽也被保護的很好。
半妖就成了最好下手的對象。
暹羅丸對半妖沒什麼感覺,但一想到或許有吞噬了白犬血脈的雜碎帶著白犬的血氣舞到他麵前,他就覺得指甲癢癢的。
“父親將火鼠裘留給了他。”殺生丸落在母親的宮殿前,將胸前的頭發撩到耳後,握著鐵碎牙走了進去。
淩月仙姬在桌案前研磨胭脂,暹羅丸兩步衝到她身前,雙手拄在桌案上,“父親失蹤了!”
“還留下個半妖。”
淩月仙姬頭都沒抬,手上動作不停,“還是毛毛躁躁的,暹羅丸。”
暹羅丸直接哽住,他發現他活了幾百年還是不懂大妖的心。淩月仙姬簡直和殺生丸一樣並沒有什麼傷心的情緒。
“隨他去吧。”她說。
暹羅丸頭痛地揪了下自己的頭發,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淩月仙姬抬頭看向殺生丸手裡封印狀態的鐵碎牙。
“怎麼把它帶回來了?”
殺生丸緊握刀柄,“父親留下來的,自然屬於我。”
作為犬大將最強的兒子,他理所當然的繼承父親留下的一切,無論是他的武器還是他的屬臣,甚至是其他的子嗣。
暹羅丸莫名其妙的被殺生丸看了一眼,總覺得他兄長在想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殺生丸又一次試圖拔刀被鐵碎牙電個正著,眼神更加冷冽,暹羅丸看著他哥氣的泛紅的眼角,連忙安撫狗狗的情緒,“說不定父親還交代了彆的事情呢?比如得完成什麼考驗之類的?”
淩月仙姬將磨好的胭脂塗在指甲上,漫不經心的補了一句,“說不定是留給暹羅丸的呢~”
“畢竟是父親親自帶大的兒子,總有些偏愛吧?”
暹羅丸麵對兄長那雙要噴出火的眼睛,不由得退後了一步,我滴娘啊——我真是你親兒子嗎?
不愧是帶大兄長的媽,總能精準的踩在殺生丸的怒點上。
殺生丸將鐵碎牙橫在暹羅丸身前,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兩個字,“拔刀!”
暹羅丸看了眼被兄長握住的鐵碎牙,到底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
這就是父親用自己的獠牙鑄成的寶刀嗎?封印狀態下的它看上去刀身細長,鏽跡斑斑破破爛爛,和平常形似獠牙的狀態截然不同。
暹羅丸曾親眼見過它在父親手中【一揮之下可滅百敵】的姿態。
見暹羅丸注視著刀不動彈,殺生丸將鐵碎牙又往前遞了遞。
頂著他哥要吃狗的眼神,暹羅丸握住了刀柄,考慮到殺生丸之前被電的流血的手,他將妖力覆蓋在手上手上充當結界,一手握住刀鞘猛的用力拔刀。
刹那間鐵碎牙釋放了細密的電弧,暹羅丸的結界幾乎沒有抵擋的就被擊穿,白色的電弧順著他的皮膚擊打向暹羅丸的手臂。
暹羅丸握住刀沒鬆手,借機用係統查探鐵碎牙身上妖力的運轉軌跡。試圖尋找刀封印的薄弱處,解開封印。
複雜的白色封印運行軌跡在暹羅丸眼前緩緩浮現出真身。
他仔細的順著妖力運行軌跡向源頭追溯——隻要破壞了妖力的來源,結界自然不攻而破!
他的目光沿著妖力逆流而上,金色的眼睛沾染上興奮的情緒。
目視著所有發出妖力的源頭,暹羅丸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來——找到了!
他仔細朝妖力源瞧去,眼睛猛然睜大,瞳孔驟縮,手一鬆,鐵碎牙就掉到了地上。
殺生丸垂眸看了眼地上的鐵碎牙,目光向上從蠢弟弟受傷的手挪到了他的臉上。
“怎麼了?”他不覺得他弟弟回被鐵碎牙電到脫手,是什麼讓他弟弟如此震驚?
呃……
暹羅丸瞅了瞅地上的鐵碎牙,又瞅了瞅站著的兄長,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如坐針氈。
他現在恨不得原地消失。
暹羅丸彎腰將鐵碎牙撿起來拿在手上,手背後讓鐵碎牙從他兄長的視線裡消失。
他假裝梳理頭法,試圖轉移話題:“話說怎麼沒看到父親的家臣呢?那個小跳蚤呢?不是總掛在父親身上嗎?”
暹羅丸朝門口後退兩部,直接起飛逃跑,“我去找找父親大人的家臣!”
殺生丸挑了挑眉,肩上的絨尾嗖的一下拉長追上剛起飛的暹羅丸,直接卷在他的腰上將他拉了回來。
暹羅丸差點被兄長的絨尾拽倒在地上,他連忙穩住身形,將鐵碎牙塞在絨尾裡藏好,無辜的說:“怎麼了嗎?”
殺生丸眼睛一眯,將手插進暹羅丸的絨尾裡將刀拽出來。
暹羅丸見鐵碎牙被殺生丸握在手裡就忍不住在心裡哀嚎。
完了!全完了!
看來鐵碎牙注定命喪於此——
暹羅丸用力推了推纏在他腰上的絨尾,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可殺生丸早就防著他逃跑,絨尾纏的緊緊的,暹羅丸根本不能撼動分毫。他隻能裝作對淩月仙姬染指甲的胭脂感興趣,果斷一個滑鏟跪坐在母親大人對麵,拿過桌子上剩下的胭脂就研磨了起來。
殺生丸冷著臉用絨尾把暹羅丸拉起來,緊盯著他讓他老實交代。
麵對殺生丸契而不舍的提問和腰間緊緊纏著的絨尾,暹羅丸眼一閉心一橫,大吼道:“陣法裡寫了——留給犬夜叉!”
他緊接著又補充道:“還畫了個狗頭!”
暹羅丸沒敢看兄長的表情,但聽到了兄長緊握拳頭的咯吱聲。
他在心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恨不得自己沒看見!
天殺的!誰家好妖在陣法裡留言啊?!問什麼發現留言的是他啊?
殺生丸攥緊了拳頭,一字一頓將犬夜叉的名字念了出來。
“那個半妖……連名字都起好了嗎?”
暹羅丸的心裡萬馬奔騰,看兄長今天的氣憤程度估計鐵碎牙和犬夜叉之間勢必得死一個了。
真是可憐了犬夜叉了,這個留言和封印簡直將殺生丸的臉摁在地上踩了又踩,犬大將又不是不知道兄長有多想要這把刀。
霸道三劍之一的鐵碎牙——要不是暹羅丸有了自己的雪龍骨造,也很眼饞呢!
暹羅丸摸著自己辛苦打造的愛刀,默默的想。
誒?等等?
霸道三劍啊——
另外兩把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