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戾沒有如願,清硯抬手捂住了唇,他這灼熱而急切的吻便落在了清硯潔白脆弱的手背上。
單手蓋住了下半張臉,露出的一雙清透藍瞳睜圓了些,瞳孔都放大了,微微上挑的眼尾暈著淺淡緋色,眼睛像盛在粉白色天鵝絨裡的昂貴藍寶石。
江戾失神了片刻,跟清硯間過分親昵的距離被謝朝臨隔開,衣領被人攥住,下頜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短暫悶痛後,口腔裡嘗到了血液的鐵鏽味。
謝朝臨高大的身軀將清硯嚴實擋在身後,漆黑陰沉的瞳仁藏著濃重暴虐,手背青筋暴起。
但他知道,清硯很在乎家人,不能亂來。
江戾斂眸扯開他的手:“出去打。”
“彆傷著阿硯。”
謝朝臨求之不得,冷笑:“好啊。”
清硯在附近,他們不會用信息素進行攻擊,兩人沒有多餘的話,戰爭一觸即發,拳拳到肉,毫不留情,儘情釋放著收斂已久的脾性,發泄著忍耐已久的怒氣,恨不得把對方打成一團稀爛的肉才好。
搏鬥間從走廊一直打到了樓梯口,兩人發絲淩亂,眼神狠厲,地上是星星點點濺開的血跡。
一個煩悶乖乖弟弟怎麼要嫁給彆人當老婆,一個惱怒對方怎麼突然親自己的乖乖老婆。
但兩人雖然恨不得對方死,卻也沒有到像在戰場上一般真的非得致對方於死地的地步。
對於江戾,一是他有錯在先,二是他還不想讓清硯當寡婦,純粹是因為不爽,對於謝朝臨,一是對方是老婆哥哥,二是婚還沒結,純粹為了警告。
夜裡會所外燈紅酒綠,一片嘈雜,兩人拳腳相博,都掛了彩,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發絲淩亂,嘴角帶血,身上滾了不少灰塵,還被飄來的雨淋濕了些,活像兩隻爭奪配偶的獸。
兩人都是聯邦軍校畢業,在軍隊任職,要是讓兩人的手下看見平日裡冷肅嚴苛說一不二的長官這副狼狽樣,保準樂得開了花,得錄下來看看笑話。
清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很想讓兩人停下來,但無論他幫誰,另一個人都會不高興,甚至可能因為失衡把矛盾鬨得更大。
想了想後輕聲問:“可以不打了嗎?我餓了。”
清澈的嗓音配上詢問的語氣,如清泉流淌。
alpha的五感十分敏銳,更何況對方是自己最在意的人,聲音再小也能聽得十分清楚。
二人的理智同時回籠,阿硯餓了,再怎麼打得眼紅狂躁也得停下,就是揮出去一半的拳頭也得硬生生止住,幾乎同時轉頭問清硯:“想吃什麼。”
清硯:“我剛點了外賣,回家跟沈哥一起吃。”
“我送你。”
“我送你。”
又是異口同聲。
兩人惡心地離彼此遠了些,甚至想給對方那張死人臉上再來幾拳,一個冷嗤一聲,隨手將領帶扯鬆了些,一個伸手理了理衣服,懶得給對方眼神。
隨後一人握住了一隻手腕,問清硯跟誰走。
清硯左邊是哥哥,右邊是未婚夫,脆弱伶仃的雪白腕骨被兩個人的大手緊握住,互不退讓。
都按出了點淺淡的粉色指印。
氛圍越發劍拔弩張,看對方的眼神嫌惡得像在看地上的臭蟲蟑螂,怕對方咬壞自己的小蛋糕。
眼神罵得很臟的樣子。
“放開。”
“不放。”
“還想挨打是嗎?”
“奉陪到底。”
清硯及時叫停,沒有過多地猶豫,抽回左手後往謝朝臨身邊靠了靠:“哥,我跟朝臨走。”
“你叫個車回家吧。”
謝朝臨順勢摟住清硯的腰,往懷裡帶了帶,結果沒來得及享受會兒勝利者的愉悅,就聽見清硯補充說:“哥,你的手受傷了,開車會很痛的,得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所以朝臨送我就可以了。”
不是,他明明也受傷了,比江戾還嚴重一些。
江戾摸了下清硯的發頂,一看到清硯清澈的藍瞳,就什麼氣都消了:“沒事,我不疼,我送你。”
手指還想滑下來摸摸清硯的臉頰,卻被謝朝臨一把扣住拿開:“彆老拿你的臟手碰我老婆。”
江戾冷聲:“婚還沒結成,你配叫這兩個字?”
謝朝臨嗤笑:“我不配你配?那阿硯怎麼捂著嘴不讓你親?是排斥不夠明顯還是你蠢到看不懂。”
“……”
江戾沒有說話,緊繃的唇線暴露了他的躁鬱。
阿硯不想讓他親。
他抬手再次抓住清硯的手腕:“走吧,回家。”
急於想驗證、證明自己在清硯心中的地位。
清硯沒有動搖,一雙藍瞳平靜無波:“哥,你聽我的安排就好,可以做到的吧?”
雪白的指尖輕輕落在江戾手上的傷口周圍:“不然我會很擔心哥哥,會很不安。”
清硯碰過的地方引起難以言喻的酥麻感,連帶著傷口也不覺得疼了。
心裡被淋了場初春的細雨,說不清什麼滋味。
他說:“好。”
清硯目送著江戾上了車。
謝朝臨雖然不爽老婆對大舅哥這麼關心,但畢竟送老婆回家的美差已經落到自己身上了,心情還是挺不錯的,非常紳士地給清硯打開了車門。
突然想說聲公主請上車是怎麼回事。
清硯沒打算上車,體貼道:“朝臨,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我沒事,”謝朝臨蹙眉,“不是說好我送你。”
清硯眼睫垂著,很乖,目光有些歉疚意味:“我怕哥會擔心我,就撒謊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行。”
老婆漂亮又柔弱,還那麼單純,沒人陪著在哪兒都很危險,就是打車——也可能會被拐走。
“他會擔心,我當然也會擔心。上車吧老婆,如果這點小傷都忍受不了,我憑什麼跟你結婚。”
“不用在意我的傷。”
“後座有醫藥箱,送完你我會自己處理。”
清硯沒再推辭,聽話地上了車。
要是他沒有喝酒就好了,可以直接開車把兩個患者都送到醫院去,再掉頭回家陪嫂子。
一件寬大的黑色外套蓋在了清硯膝上,安全帶也被對方躬身扣好。
謝朝臨放了一首舒緩的輕音樂,一向開得飛快的銀色超跑在夜色中行駛得平穩又流暢。
漆黑發絲被雨淋濕了些,搭在銳利眉峰上,一貫冷傲的俊美麵容呈現出鬆弛的愉悅,時不時就要用餘光看一眼副駕上乖乖抱著他外套發呆的老婆。
“在開會,所以通訊器靜音了,來晚了些。”
謝朝臨解釋著,又道:“老婆,我能在你通訊器上裝個定位嗎?想隨時知道你在哪兒。”
實際上,清硯的電話是有特彆提示的,彆人才是靜音,所以震動時,他沒有在意。
後麵回撥給沉言,才知道清硯在這兒。
清硯剛要點頭答應,就聽到係統的提醒。
[寶寶,愛出軌的渣攻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的。]
於是答:“不用,以後我去哪裡會跟你報備。”
謝朝臨看他:“有什麼差彆?這樣還更麻煩。”
想到後續要做很多對不起對方的事,清硯有些答不上來,湛藍瞳仁避開些視線:“不麻煩的……”
他不擅長撒謊,睫毛顫著,耳尖都紅了。
怎麼有人撒謊都那麼可愛,一點不讓人討厭。
謝朝臨沒有繼續深究:“那就這樣吧。”
清硯鬆了口氣,轉頭去看窗外的夜景,完全沒注意到謝朝臨盯著他的目光有多晦暗。
謝朝臨當然知道清硯的過去,雖然很不願意相信清純溫柔的老婆像傳言裡那樣是個喜新厭舊、風流成性的花花少爺,但了解到的事實確實如此。
不想讓他定位大概是為了私會情人?
他以為已經處理乾淨了,看樣子還有。
覬覦老婆的蟑螂老鼠多得嚇人,還很難搞,但他有足夠的耐心一個個鏟除乾淨。
alpha們都喜歡自由,被管控得太嚴隻會適得其反,所以,他不會在明麵上過分管控。
隻會暗地裡監視起來,出軌一次抓一次,這樣老婆不僅出軌不成,回家後他還有理由欺負老婆。
因為心虛,他想乾什麼老婆都會順從的。
這何嘗不失為一種——夫妻情趣。
一路上,清硯陸續收到了幾個好友的關心,他一概回複說已經到家了,讓對方彆擔心。
等紅燈時,謝朝臨沒忍住開口:“老婆,我不是跟你說過少跟他們來往嗎?他們隻會帶壞你。”
清硯微微歪頭:“一直是我帶壞他們。”
他們都很潔身自好,隻有他流連花叢。
要不是開車,謝朝臨真想揉揉清硯的後腦:“老婆,你太單純了,他們可比你壞多了。”
報複性地用江戾舉例:“比如江戾,自詡為你的義兄,今天卻不經允許對你做出這種事。”
“令人不齒。”
清硯想都沒想就反駁了:“你誤會了。”
又不知道作何解釋。
他也不知道哥為什麼突然親他,但哥絕對不是那種人,或許是為了滿足他之前提出的那個要求?
“我跟哥都是alpha,親一下沒什麼,更何況沒有親到,朝臨,你彆想太多,他隻是我的哥哥。”
好一個他隻是我的哥哥。
謝朝臨把車停在路邊,突然有些不快:“什麼叫彆多想?老婆,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有權利吃醋。”
“他有錯在先,你卻幫他說話。”
“我都沒有親過你,他憑什麼親。”
“沒親到也不行。”
清硯有些懵,酒勁還沒完全過,對方一連串說了那麼多句,沒有完全聽清楚,就聽到一句很有怨夫氣息的“我都沒有親過你”,下意識地想安撫。
於是問他:“那現在要親一下嗎。”
現在輪到謝朝臨發愣了:“意思我可以親?”
清硯一雙藍瞳濕漉漉的,不解地看著他,頰上暈開很淡的漂亮粉色:“我從來沒有不讓你親。”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這是很正常的事。”
謝朝臨緊緊盯著清硯柔得能出水的眼和泛著粉意的漂亮麵頰,耳邊回蕩著“我們是夫妻”,亂七八糟的負麵情緒全他媽見鬼了,滿腦子都是老婆怎麼那麼乖那麼可愛啊,捧著清硯的臉就深吻了下去。
清硯的臉被大手托著,幾乎完全遮住了,滾燙的唇舌碾上他淺紅的唇,但並不急於進犯,帶著珍重與憐惜,溫柔地含吻了會兒清硯的唇瓣,直到清硯無意識地張開唇縫迎合,臉頰和脖頸都變得粉撲撲的,瞬間開始攻城掠地,在清硯口中肆意遊蕩。
原本想慢慢來,可一旦觸及口腔的甜蜜,理智猶如脫韁野馬,再也拉不回來,隻想獲得更多。
掠.奪、索.取、占.有、侵.犯。
一切他能想到的下.流詞彙。
清硯的舌頭被追著吸得很麻,口腔內壁也被舔得好癢,津液一分泌出來就被對方喝掉了,根本沒有呼吸的空隙,好像要被對方親死掉了。
忍不住濕紅了眼,發出一些很可憐的音節,細長潔白的手指攥著謝朝臨的外套,藍瞳水光一片。
本來就酒醉有些懵的腦子更暈沉了,隻能乖乖地張著嘴,承受著未婚夫沒有節製的索取。
不知過了多久,謝朝臨終於給了清硯喘息的時間,清硯伏在他胸口,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
喘息裡夾雜著細弱的哭腔,卻又隻能可憐地依靠著罪魁禍首,不然根本都坐不穩身子。
“寶寶,怎麼被親也能哭。”
謝朝臨聽彆人叫過清硯寶寶,一直覺得這稱呼弱智又傻逼,連帶著那些人也像傻逼,可是看著懷裡的清硯,兩個字自然而然地就從嘴裡說出來了。
好乖好可憐的寶寶。
他真是好命,這輩子能有這麼可愛的老婆。
謝朝臨的右手落在了清硯的後腰上,本意是想安撫,卻惹發了對方的顫抖,軟得像灘春水。
“朝臨……唔……”
謝朝臨忍不住握著細腰,再度吻上清硯的唇。
怎麼還來,清硯又要哭了。
這個吻太過狂亂,以至於停下時清硯的衣服都有些淩亂,薄肩粉粉,頸窩深深盛著些晶瑩淚珠。
藍瞳濕淋淋的,眼眶鼻尖都泛著剔透紅色,嘴唇被親到殷紅,根本合不攏,可憐地半張著。
完全是被瘋狗糟.蹋了的漂亮公主。
謝朝臨不可控的,動情。
腺體滾燙,從後頸開始燒起,恨不得和清硯一起燒成灰燼,骨灰都完全融合在一起,親密無間。
謝朝臨低頭埋在清硯頸窩喘氣,邊吻去那些淚水,邊深吸著好聞的桃子香氣,一想到這是老婆散發出的專屬於他的味道,就止不住地開始躁動。
“老婆,能不能叫聲老公聽聽?能不能?”
“叫一下,我想聽。”
“好不好。”
清硯被他的呼吸燙得顫抖,手指可憐地攥著他的手臂,根本就喘不過氣:“我……”
他叫不出來。
“害羞了?”
“嗚……”
隻是一個短暫的哭腔,就差點讓人把持不住。
謝朝臨沒再逼他:“算了,彆叫了。”
“我怕我會忍不住真的在這裡搞你。”
“老婆,你真的很……”
後半截話咽了回去,怕清硯羞恥到哭出聲。
清硯的淚珠滾落在他手上,引發陣陣悸動,他低下頭,熱氣噴灑在雪白泛粉的頸側,嗅著清甜的桃子香氣,聲音沙啞得嚇人,問清硯:“能咬嗎?”
清硯咬著指關節,聲音都打著顫:“嗯……”
下巴尖尖又淌下些淚水。
“你怎麼那麼乖。”
“要是隻對我這樣就好了。”
“寶寶……”
……
謝朝臨終究沒有再進一步,很快注進了兩管抑製劑,跟老婆的第一次,絕不能在狹窄的車裡。
他知道會忍不住,所以車上抑製劑有很多。
苦澀味衝淡了好聞的桃子味,讓他有些厭煩。
而清硯被親得暈頭轉向的,完全是一副掉了線的樣子,露著一抹泛著粉色的雪肩,懵懵的。
謝朝臨根本受不了!
壓著躁欲,將清硯的襯衣整理好,係好扣:“老婆,以後衣服下麵的地方不要隨便給任何人碰。”
清硯雖然沒法做到,還是乖乖點頭。
又問:“你也不可以碰嗎?”
謝朝臨被老婆可愛暈,忍不住又親上去。
殊不知清硯襯衣下,雪白細腰上布滿了或紅或粉的指印,一直蔓延到胸‖口下麵,上麵可能也有。
更不知以後碰的人隻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