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臨走前,清硯說想去下衛生間。

沒進去,他趴在洗手池邊乾嘔,卻也什麼也嘔不出來,因為不舒服,出門玩前他什麼也沒吃。

江戾輕拍他的背,問他要不要喝點溫開水。

晚風吹去些熱度,清硯清醒了不少,嘔得眼睛都發紅,輕聲說:“沒事,就是有點想吐。”

細長手指探入口腔催吐,卻依舊什麼也沒吐出來,反倒是把自己給吐累了,張著嘴急促喘氣,眼尾泅濕一片緋色,單手撐洗手台上,腰都塌下去。

背影脆弱伶仃,細腰不盈一握。

江戾一手輕握住清硯的後頸,兩根修長手指從清硯嘴裡伸了進去,他的手指很長,帶著粗糲的薄繭,一下就戳到了清硯的嗓子眼,見效很是顯著。

吐出來的隻有一些酒水,但總算是吐出來了。

口腔的異物感讓清硯有些難受,濕漉漉的睫毛垂下來,舌頭推推江戾,又沒推出去,有些可憐地發出一個短促柔軟的音節,雙手去握江戾的手腕。

清透藍眼濕淋淋地看著江戾,像是又要哭了。

江戾收回手,晶瑩涎水順著清硯白皙尖俏的下巴淌下點,被手指玩過的舌尖不適應地動了動。

沒來得及欣賞,清硯已經轉過頭去掬了捧水洗了臉,烏黑長發濕了好幾縷,沾濕在臉頰上,襯得蒼白的麵容越發病氣,孱弱又陰鬱,偏偏眼尾唇瓣殷紅,頰上潮粉未褪,像奇詭誌異中的漂亮女鬼。

清硯看著鏡子裡的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藍瞳清淩淩的,透著些溫和的冷意。

洗完抬頭時正對上江戾看得入神的目光,清硯想起些什麼,邊說著抱歉,邊握著江戾的手放在水流下清洗,洗手液在兩人摩擦間打出透明泡沫。

江戾任由清硯握著,呼吸有些粗重,高大的身軀將清硯困在身體和洗手台之間的一點空間裡。

清硯身高181,手自然也長,但他的手指要比尋常男生細一些,手掌也瘦且薄,觀感上就比江戾的嬌弱許多,江戾覺得自己一握就能把清硯給疼哭。

他聞到了極好聞的玫瑰香氣,從鼻腔一直侵入到肺腑深處,讓他四肢百骸都不由得躁動起來。

細白手指在他指縫間穿梭,清涼而細膩,垂眸便能看到,清硯散落的發間露出點雪白後頸。

那裡藏著阿硯的腺‖體。

散發出好聞的玫瑰香氣的源泉。

阿硯體質特殊,每個人從他身上聞到的味道都不一樣,但都會是自己最喜歡的味道,好像專為你生成的一般,但明顯不是,因為對所有人都這樣。

他是完美的夢中情人,屬於你也不屬於你。

玫瑰香氣更馥鬱了,江戾盯著清硯的後頸,腦子裡很煩亂,手是冷的,水也是冷的,身體的熱度卻在不斷攀升,手與手的接觸麵蔓延開陣陣躁意。

想掐著清硯的腰,抱起來乾點什麼。

才打不久的抑製劑好像又失效了。

清洗完後,清硯擦淨了他和江戾的手,指尖勾起從江戾手腕上摘了一個皮筋下來。

黑色的簡約款,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哥,借我用一下。”

江戾初到裴家時,因為裴媽媽的審美,被要求跟清硯一起蓄長發,起初是很抵觸的,後來清硯一句二哥留長頭發好看,就那麼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習慣性手腕上多戴幾個皮筋給清硯備用。

黑色皮筋咬在了緋色的唇間。

江戾的喉結滾了又滾。

清硯手指隨意撈起烏黑長發,露出雪白如瓷的後頸,幾縷從指縫間散落,又被再次撈起,後頸腺體位置能清晰看見一小片淡粉色蘭花形狀的印記。

那是清硯18歲時突然長出來的。

腺體是很隱私的地方,正常人的腺體都隱藏在後頸皮下,根本看不出來,隻有在易感期或發情期時才會有些微腫脹,而阿硯的,自然呈現出粉色。

看起來很澀。

像是外露的……

alpha的腺體雖然隱私,卻沒有omega的腺體那麼隱私,自然不需要頸帶,但清硯實在長得太漂亮,總讓人覺得,他的粉色腺體,應該戴上頸帶。

不然可能會遭遇些什麼不好的事。

好在清硯家在第四星係聲望極高,連著一堆親朋好友都是名門望族,沒人敢對清硯做些什麼。

而且,還不隻是看起來澀。

後頸一旦受了刺激,蘭花圖紋會綻放開來,顏色變豔麗,敏度會變高,像是天生的魔紋一樣。

第一次發現時江戾並不知道這點,隻是出於好奇用指腹輕揉了下,清硯直接就淚眼汪汪了。

蘭花印記逐漸綻放成鮮豔欲滴的濃麗顏色。

那時的清硯比現在還純,根本承受不住快‖感的侵‖蝕,敏‖感得一直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懵懵地掉著眼淚,說那裡難受,要去看醫生。

他說先給哥哥檢查,就很乖地,任由他檢查。

結果僅僅是看了一眼,他從未到訪的易感期就那麼被清硯誘‖發了,一發不可收拾。

清硯對他百分百的信任,哪裡知道他心裡那麼臟,被占了便宜,還抽泣著說:“哥哥對不起。”

純得讓人發瘋。

以至於他良心發現,還是把清硯送去了醫院。

思緒拉回,記憶中的清硯與麵前的清硯重疊。

20歲的清硯比18歲的清硯還要更加清豔。

江戾腦中的臆想越發瘋狂,就這麼個姿勢,很適合掐著細腰,低頭一遍遍舔‖舐脆弱的腺‖體。

一定會發抖,站都站不穩,邊哽咽著掉眼淚邊乖乖挨舔,任由人把信息素的味道沾滿他全身。

清硯取下口中的皮筋,三指撐開,細白手指被勒出道淺紅印記,隨意紮了個高馬尾。

“好了哥。”

清硯的聲音將江戾從過分的臆想中叫醒,他本該就此止步,繼續扮演一個好義兄,手卻不由自主地撫上了清硯的後頸,指腹按在印記周圍,輕揉。

碰到了一點點印記邊緣。

清硯渾身一顫,腰肢跟腿都酥軟了,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紅著眼回頭問他:“怎麼了哥?”

聲音都變了,呈現出一種可憐的嬌氣。

“這個印記……”

清硯知道江戾應該是覺得太礙眼了:“是不是太難看了,哥,要不我去弄個紋身遮住它。”

“不難看。”

江戾看著雪白後頸上淡粉色的蘭花邊緣因為觸碰而漸漸變紅了一些,啞著嗓子答:“很漂亮。”

想‖舔。

清硯的那些朋友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便宜也沒少占,但絕不敢亂碰清硯的腺體。剛剛那麼混亂,甚至群體誘發易感期,也隻敢碰腰。

誰知道局麵會有多不可控。

清硯緩了會兒,慢吞吞轉過身,後腰靠在洗手台邊沿,兩手抓起江戾的手搖了搖,睫毛抬起,清透的藍瞳氤氳著未散的水霧:“哥,我們回家吧。”

聲音好乖的,眼睛怎麼那麼乾淨。

紮起馬尾後少年感撲麵而來,但又像清冷溫柔一點的女孩子,難以形容的,美麗的中性感。

江戾的思緒又偏遠了。

中學時上課外班,清硯和裴母在外麵等他,下課後清硯會進教室幫他收拾東西,把飲料放在他手裡,抱著他的書包跟他說:“哥哥,我們快回家。”

隔日,一向不會跟他說話的同學,突然一蜂窩湧過來,跟他說他妹妹真可愛。

“哥?”

江戾思緒拉回,垂眸就看到清硯有些茫然的表情,清透的藍瞳靜靜看著他,沒有一絲雜質。

越發襯出他的肮臟。

他抬手捧起清硯的臉,看到清硯纖長的眼睫眨了一下,很乖,指腹不由撫上清硯柔軟的唇。

想親下去。

“老婆,過來。”

一個冷硬的聲音響起,清硯看過去,他的未婚夫謝朝臨正下了車,從不遠處朝他走來。

謝朝臨平時是不叫清硯老婆的,畢竟還沒有結婚,清硯卡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他。於是扶著江戾借了下力,聽話地要朝謝朝臨走過去。

許是那聲老婆太過刺耳,又許是欲‖望作祟,江戾將清硯拉住,單手圈住腰,帶了回來。

今晚阿硯本來要親他的,卻被江淩捷足先登。

猶豫就會敗北。

他低頭,吻上了清硯馥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