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清硯靠著沙發椅,抬了抬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圈年輕英俊高大挺拔的alpha。

他們都是他的好朋友。

儘管知道他是個惡心的人渣,也沒有疏遠他。

他們眼中儘是擔心和憂慮,而他卻卑劣地想通過強吻他們來獲取生命值。

清硯有些不舒服。

係統知道清硯在猶豫什麼。

清硯在原世界被養得很純。

他的職業大概是聖子或者祭司?

係統記得初見清硯時,他正坐在花車上,穿著潔白的長袍,道路兩旁的人熱烈地對他歡呼。

漂亮的少年眉眼清麗,沿途皆是動人的馨香。

隻是……

後來再見,清硯被囚在籠子裡,長發淩亂,白袍染血,所有人看他的目光猩紅得嚇人。

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清硯習慣了寬以待人嚴以律己,因此稍微做了一丁點壞事就會陷入無限自省與內疚中,甚至產生自厭情緒。事實上他根本不忍心傷害彆人,任務完成度一直很低,所以生命值一直處在很低的水平。

身體才會一直那麼虛弱。

平常人洗腦過一次後就能坦然地走劇情了,他給清硯洗腦了不下一千兩百次,毫無作用。

於是係統說[寶寶,選擇困難的話,我替你選。]

清硯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個寫著許多人名的大轉盤,指針不停轉動,最後指向了江戾二字。

[不想用強的話,可以問問他的意願。]

事實上,清硯也根本沒法對江戾用強,他雖然是sss級alpha,信息素卻不具備攻擊性。

但係統知道,沒有人會拒絕的。

[其實你隻需要像小時候那樣撒撒嬌就行。]

要什麼他們都會給你的。

清硯在感情麵前相當遲鈍,根本察覺不出來他這些所謂的朋友看他的眼神有多臟,全當是關心和愛護。事實上隻要聚在一起,他的肩膀和後腰上總是搭著不同的手,但隻要對方沒有表露出很明顯的惡意,清硯全當是朋友間正常的親昵,一向予取予奪,即便被摸到發顫,也隻會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不過他身體的敏感度確實異於常人。

使得他們忍不住要碰一碰,再觀察他的反應。

清硯的目光落在了江戾身上。

“哥。”

江戾幼時因緣際會作為義子在清硯家生活過幾年,他比清硯大三歲,為了和真少爺的親兄長區分開來,清硯在家裡叫他二哥,在外麵就隻叫哥。

野性難馴的alpha因為一個字而俯首,冷冽的聲音像人見到小貓叫咪咪一樣微夾起來:“怎麼了?”

明明居高臨下俯視著對方,卻完全是一副臣服著聽之任之容之縱之的姿態。

清硯微仰起臉,蔚藍瞳仁濃鬱清幽:“哥,如果我說我現在想跟你接吻,你會不會很生氣?”

這句話像突然往平靜的湖麵丟了顆石子,瞬間水花驚起,漣漪一圈圈漾開去。

江戾沒說話。

195的alpha蜂腰猿背,氣勢淩人,鳳眼狹長而鋒利,怎麼看都是不好惹的類型,此時卻被一句輕飄飄的玩笑似的話定在原地,眼中銳氣全無。

瞳孔輕顫了一下。

其他人更是一臉不可置信。

阿硯在向alpha索吻?

開什麼星際玩笑?

不是很排斥alpha嗎?

不是聞到一點alpha的信息素都受不了嗎?

不是隻喜歡信息素清淡的o和沒信息素的b嗎?

不是都已經訂婚了要收心了嗎?

再者,為什麼是江戾?

為什麼不是他們?

見江戾遲遲沒有反應,清硯便知道自己冒昧的話讓對方反感了[我似乎嚇到他了。]

畢竟他的人設是一個四處獵豔,會把清純無知的omega和beta玩得團團轉還不負責的渣a。

[沒有的,寶寶。]

你能嚇到誰呢寶寶。

他看你的眼神才叫嚇人。

清硯既然決定為了活著乾壞事了,自然也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就算江戾要揍他一頓,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但他並不想讓江戾不舒服。

被人堂而皇之地騷擾,江戾一定被嚇壞了。

他垂著眼睫安撫:“哥,你彆怕,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我還沒跟人接過吻,突然有些好奇親起來是什麼感覺,僅此而已,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他努力解釋著自己並沒有想對江戾下手,但江戾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居高臨下的角度,仰著臉的清硯純得像清晨微冷時沾著晶瑩露水的白玫瑰。

淡紅的唇瓣像百合花瓣,唇縫裡藏著花蜜。

而他目光純然,毫不設防地邀人品嘗。

被人覬覦著,還擔心彆人是否會覺得困擾。

他說他還沒有跟人接過吻。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代表了什麼,會讓他遭遇些什麼,以後又會給他帶來些什麼。

四周陷入死寂,江戾的腺體燙得要命,這是要進入易感期的前兆。

sss級alpha的忍耐力和控製力都要比低等級的alpha強得多,江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誰讓說這句話的人是裴清硯。

“寶寶跟我親不好嗎,他有什麼好親的。”

突如其來的插曲打亂了所有節奏。

烈焰紅唇身材火辣的黑裙alpha不知何時進了包廂,銀白短卷發蓬鬆性感,聲音乾脆利落。

她和江戾有著如出一轍的鋒利眉眼,但嘴唇豐潤飽滿顏色鮮豔,中和了那股銳氣,糅合成了明豔大氣的嫵媚,很像美式複古畫報裡的封麵女郎,張揚自信,充滿了能讓人心情愉悅的蓬勃生命力。

她叫江淩,江戾的親姐姐,美豔得像頂流女明星,實際是蟲族生命研究所的所長。

江戾站直了身子,掀起眼皮掃了江淩一眼。

兩姐弟之間自幼分離,並不存在傳說中的血脈壓製,江淩避開鋒芒,硬著頭皮視若無睹。

“姐姐?”

清硯禮貌地叫了聲,兩三個alpha參差不齊地跟著清硯朝她打了個招呼:“江淩姐。”

江淩才懶得理會他們,目光隻鎖定著清硯。她隨手扔掉手中精致昂貴的包包,屈膝頂進清硯兩腿間,在清硯錯愕的目光中,俯身摟著他的脖子就在臉頰上親了一口,落下一個鮮豔豐潤的唇印。

[生命值+10。]

痛苦漸漸削弱,握住清硯心臟的手漸漸鬆開。

身體舒適了許多。

清硯眨了下眼,下意識說了聲:“謝謝。”

江淩不由得笑出了聲。

身下的alpha潔白臉頰上沾了她的口紅印,被人占了便宜還說謝謝,她真想像嫖客一樣掏出疊鈔票塞進清硯領口裡,再惡劣地逼他說幾聲謝謝惠顧。

當然隻是想想。

“寶寶要試試跟我接吻嗎?我也很好奇alpha親起來是什麼滋味,尤其是寶寶這樣的。”

塗著紅色甲油的手點點清硯的唇,真的很想分開唇縫,玩玩他的嘴巴,玩到合不攏為止。

但也隻是想想。

清硯抓住她的手腕,抬起下巴吻向她的唇。

幾聲短促的阻止響起,又戛然而止。

江淩瞪大了眼,被突如其來的福利砸得頭暈眼花,幸福得有些蒙了,隻感覺到很輕的一片羽毛在唇角拂了一下,接著看到清硯閉眼時垂著的纖長的睫毛抬了起來,距離拉開,那輕柔的吻也消失了。

[生命值+50。]

清硯淺淺貼了一下就移開了,50點生命值,夠他維持一周的生命了。

細白手指去夠旁邊的紙巾,想給江淩擦擦,卻被江淩按住手,狠狠吻了上去。

這點程度怎麼夠,她都沒嘗出味。

江淩整個人都往清硯身上壓,左邊膝蓋跪在椅子上不斷往裡擠,吻強勢中帶著纏綿的憐愛,折騰得清硯眼尾沁紅,卻隻是扶著江淩防止她掉下去。

年輕的alpha比身上的女郎還要漂亮,扶在女郎腰間的手冰白修長,無暇得像藝術品。

[生命值+100。]

[生命值+100。]

[生命值+100。]

……

源源不斷的生命值注入清硯體內,渾身的血液好像全部換了一通,舒適得像重新活了一次。

吻了才不到一分鐘,清硯便因為喘不過氣而偏過頭,卻被alpha掰過下巴繼續。

這滋味太美妙了,江淩的大腦處於持續性亢奮中,根本無法自控,隻想把清硯吃得連渣都不剩。

“喂!江淩!彆太過分!”有人想上來阻止,卻被人攔住。

清硯的氣色明顯在變好。

監測器的顏色在逐漸變成瑩潤的羊脂白。

他臉上沒有排斥的表情,隻是茫然承受著,溫和地半闔著眼,任由人貪得無厭地索取、掠奪。

來吧,看看阿硯對alpha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這種事如果江淩能做,那為什麼他們不能做。

“唔……哈啊……”

隱忍不住的可憐喘息聲和曖昧的嘖嘖口水聲在安靜的包廂裡格外清晰。

清硯的臉頰被江淩捧起,胸膛起伏著,衣襟淩亂不堪,潮濕的春意一路從臉頰蔓延到脖頸。

白玫瑰盛放出熟透般的粉,香氣越發濃鬱。

有幾個受不了的alpha嫉妒得低罵了兩聲,嘴上說著要去前台拿抑製劑,腿卻釘在原地沒動。

目光死死地黏在清硯身上。

這個吻持續了兩分鐘,清硯才被放過。這兩分鐘對於江淩來說還遠遠不夠,但對其他人而言因為難熬身體的躁動而漫長得像過了一整個世紀。

[生命值+1000。]

清硯沒有血色的唇變得殷紅,蒼白的麵容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眼周都染上豔麗緋色。

空洞的雙眼浸潤了些水汽,變得晶亮。

如同洗過一般澄淨清透。

像是因為彆人的吻,而重新煥發了生機。

半褪色的水墨畫被人重新著色,點綴的色彩精煉而巧妙,清麗麗地鋪開來,美到讓人失語。

他美得很客觀,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地,若是由他們來著色,一定會更加出彩。

清硯平複著呼吸,臉上粉撲撲暈滿了春色,神色卻是平靜淡然的,雜糅在一起有種扭曲的聖潔。

江淩癡癡地看著他,感覺自己像吻醒了白雪公主的王子,快被滿足感和幸福感衝暈過去了。

媽的,這輩子值了。

親到了寶寶,還是當著這麼多競爭者的麵。

人生贏家。

她的手指抓住清硯的手,十指交扣地將清硯的手背按在沙發上,明明她的手比清硯的小半圈,看起來卻顯得那雙手脆弱得會被她壓斷似的。

這麼漂亮的手,她一直很想舔。

濃烈的迷迭香彌漫開來,是江淩的信息素。

清硯不受控製地渾身顫抖,被親過的唇紅腫到合不攏,剛想咬唇就被人分開,溢出了聲輕喘。

好好聽。

江淩感覺自己的骨頭都酥軟掉了。

清硯十六歲後突然患上了信息素紊亂症,高等級alpha的信息素會讓他產生強烈欲求,所以他一直躲避著,防止因為衝動而傷害到他的朋友們。

儘管他並不重欲,卻依舊很難自控。

之前他就差點強迫了他的哥哥。

想到被他弄臟了還安慰他的哥哥,清硯的指甲陷進掌心裡,用疼痛感逼迫自己清醒點。

好在江淩隻是ss級,信息素也隻是微量。

江淩隻是想驗證一下想法,看看清硯是不是真的沒法接受alpha的信息素,並不想把清硯欺負得太狠,就算欺負,也不是在這麼多人麵前。ss級alpha對信息素收放自如,很快把信息素收了回去,臉頰貼上清硯的頸窩,深深聞了聞香氣,表情沉醉。

她覺得清硯身上有她最喜歡的玫瑰香氣,蘇辭卻說是紫羅蘭,沉言覺得是百合。

每個人聞到的竟然不同。

蟲族中的一類珍稀品種就能釋放這樣迷惑人的香氣,隻是他們是通過使人產生幻覺來達到這種目的的,而她聞到清硯的香氣時確信自己十分清醒。

驗證想法的不止是江淩。

厭惡alpha信息素的alpha正因為alpha的信息素而麵色潮紅,被親得喘不過氣,誘人而香豔。

騙子。

什麼排斥alpha,什麼討厭alpha的信息素,全都是假的,他明明接受良好。

江淩半支起身體,伏在清硯頸窩裡,溫柔地給他整理衣服,隻見清硯雪白頸側粉意未褪,皮膚下的動脈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很是誘人,她咽了咽口水:“寶寶我能不能在你的脖子上種幾個小草莓?”

“就是咬一口的意思。”

一時間所有人的呼吸又粗重起來。

初吻剛剛才水靈靈地沒掉,現在又要水靈靈地被人種草莓了嗎?還他媽種幾個?

雖然那脖子看起來確實,很適合種草莓。

但清硯一定會被咬哭的,一定會的。

還會哭得很漂亮很漂亮。

清硯對上江淩的目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隻是被咬一口而已,他並沒有損失,卻能讓姐姐開心,他正要答應,一道突兀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夠了,江淩,下來。”

江戾聲音冷冽,神色並不太好。

“你準備把他弄哭嗎?”

江淩低頭去看清硯,清硯正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溫和又乾淨,氣質很柔軟,看起來好純。

她確實,很想看清硯哭。

沉默片刻後,還是從清硯身上下來了。

江戾冷睨她一眼:“你過火了。”

江淩沒說話算是承認。

看著江戾的神情,她有種預感,如果她真做了那種事,後果不堪設想。

她這個弟弟一向心狠手辣,可不會顧及什麼姐弟親情,小時候很乖很安靜,被人給拐賣了,幾年後再回來已經變了個樣兒。依稀記得他剛回家的時候,被父親罵是廢物,他麵無表情地將父親揍了個半死,身體力行地告訴他誰才是真正的廢物。

清硯作為始作俑者,自覺地起身抽了濕巾去擦拭江淩的唇,卻被人從後麵單手攬住了腰。

手下腰肢微顫,蘇辭適時鬆了手,又忍不住重新按上:“不用管她,她自個兒補個妝就行了。”

“身體感覺如何?”

聞晝從清硯手中拿走濕巾,透著禁欲氣息的手托起清硯的下巴,輕輕擦拭起清硯的唇。

清硯的情況比江淩的要糟糕得多,一直被動地承受著炙熱的吻,連下巴上都沾了唇脂。

即便擦乾淨了,還是比之前紅了許多。

“好多了,一點都不難受了。”

說話間唇肉合攏又分開,看起來好好親。

聞晝腦完又有些心疼:“阿硯你老這麼遷就她乾嘛,還真給親,你殺人被她看見了?”

蘇辭聞言瞬間渾身緊繃起來。

清硯的掌心覆在蘇辭扶在他腹部的手上,安撫的意味,冰冷的手依舊讓蘇辭覺得有溫馨暖意。

他漸漸鬆弛下來,溫存片刻後任由清硯握住移開他的手,病態的目光卻再也沒法移開。

清硯笑:“姐姐就算看見了也會幫我隱瞞吧。”

“一直是姐姐在遷就我。”

清硯長得好看,即便隻是嘴角揚起一點淺淡弧度,都會讓人情不自禁地愉悅。雖然在開玩笑,卻讓人覺得就是他真犯了天大的過錯也得原諒他。

不顧一切地幫他脫罪。

江淩已經補好妝恢複了光彩照人的模樣:“我當然會幫寶寶隱瞞啦!頂罪都是沒問題的。”

沉言笑:“他哪來的力氣殺人,不被人欺負就不錯了,就算殺了,他也隻會第一時間跑去自首。”

清硯沒說話,隻淡淡笑了下。

“阿硯,張嘴。”聞晝突然說道。

清硯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張嘴,但聞晝畢竟是醫生,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於是乖乖照做。

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漂亮的嘴巴,好漂亮的口腔,好漂亮的舌頭,好漂亮的牙齒,連口水都漂亮。

想親死。

難以想象江淩剛剛到底有多爽。

聞晝笑了一下:“沒事了。”

清硯合上唇,兩腮有些發酸,又被聞晝撫上唇瓣,指腹描摹過清硯被親到暈開緋色的唇線。

唇縫被揉開,白皙指尖隱約有探入的意思。

江戾蹙眉:“彆欺負他。”

聞晝意猶未儘地收回手:“知道了。”

冠冕堂皇道:“隻是想看看有沒有被親壞嘛。”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

眾人往門口看去,皆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