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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塵就像被受了蠱惑一般,神色癡迷的大步走去。

他看到,那個妖精一樣的美人,正在,正在解自己的衣帶。

接著側躺在床上,衣領微微敞開,紅著臉朝他笑,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陛下,我胸口悶,您幫我揉揉?”

直到方墨塵的手觸摸到溫香軟玉,才意識到這是真實的。

他發了瘋似的吻向殷長歌,急切地索取,手自然也沒有閒著,之後嘴唇緩緩向下,卻被殷長歌製止:“不可以哦。”

不可以?殷長歌居然在這時候說不可以!

“揉胸算什麼獎勵,”方墨塵眯了眯眼,緊緊將他禁錮在懷,“你莫非在戲耍孤?”

殷長歌氣死人不償命:“陛下還親我了,怎麼不算呢?想要其他的獎勵,那就請陛下再為我做些讓我更高興的事,否則免談。”

很好,方墨塵開始生氣了。

殷長歌卻笑著點了點他的唇:“陛下隻不過同意我養狗而已,我是很高興,但這高興卻不是陛下帶來的,更多的是因為我喜歡狗。陛下還什麼都沒為我做,就想跟我要更多,是不是太貪心了?”

孤太貪心了?

方墨塵緊盯著殷長歌那敞開的領口,陷入了沉默。

美人懶懶地推他一把:“獎勵已經兌現,陛下可以走了。”

“……”獎勵時間這麼短?這更像戲耍了!

方墨塵抿著唇,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了。

殷長歌心情好極了,整理好衣衫,哼著歌蹲在地上看毛毛吃飯。然後故意拿走食盆裡的雞腿,毛毛眼巴巴地盯著雞腿,急得直叫喚。

當他把另一隻手伸過去的時候,毛毛用腦袋蹭蹭他的手。

“真乖,獎勵你吃雞腿。”毛毛狼吞虎咽的將肉吃得一乾二淨,哼哼唧唧的挨著殷長歌小腿。

狗狗很乖,沒有因為他拿走雞腿而生氣,吃到雞腿之後明顯更加親人,殷長歌很滿意。

他拍拍身上的狗毛,對綠蘿說:“把毛毛抱走吧,注意給它喂水。”

“是。”綠蘿抱著毛毛退出內室。

殷長歌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對了,不過看方墨塵的樣子,應該是有用的。可就算方墨塵甘願為他做任何事,那也不能說明對方能接受他是個男子。

所以,給自己多留一條路才算真正的穩妥。他想著心事,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才閉上眼。

夜色將近,方墨塵負手站在窗前。有風吹過,殿內燭火忽明忽暗。

吳全低著頭,恭敬候在一旁:“陛下,該用晚膳了。”

“皇後下午都做了什麼?”

“回陛下,皇後午睡醒來帶毛毛去禦花園逛了一圈,回鳳儀殿後親自給毛毛洗澡,還陪毛毛玩鬨,這會兒正等著陛下用晚膳呢。”

方墨塵沉默,吳全違心道:“皇後心裡還是有陛下的。”

“吳全。”

“奴才在。”

方墨塵問:“若是你的妻子要你為她遣散所有妾室,你會如何?”

“這……”

“實話實說,孤恕你無罪。”

吳全:“奴才是個閹人,不懂男女之事,隻覺得若是奴才娶了合心意又貌美如花的妻子,肯定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她想要什麼都給。”

“陛下,”吳全笑吟吟道,“皇後還等著您一塊兒用晚膳呢。”

“去鳳儀殿。”

方墨塵大步走進鳳儀殿,殷長歌已經眼巴巴地盯著飯菜好久了,看到他來,不高興的埋怨:“陛下怎麼來的這麼晚,飯菜都要涼了。”

瞥一眼腳下毛茸茸的小狗之後,方墨塵黑了臉:“它為何在此。”

殷長歌聲音甜甜的:“因為毛毛是我的小寶貝,陛下是我的大寶貝,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嗬,花言巧語。

隻不過方墨塵臉色倒是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連帶著看到那隻狗也順眼許多。

“快吃飯吧。”殷長歌連忙為他夾菜,關切地問,“陛下今天很忙嗎?”

方墨塵今兒一心撲在美人身上,哪有心思處理朝政?

聞言不慌不忙道:“接到密報,有叛軍探子在京城四處活動。”

“啊……”殷長歌震驚,現在叛軍都這麼囂張的嗎,“那,是快要打仗了嗎?”

方墨塵為他夾幾片臘肉,淡淡道:“不必擔心,烏合之眾而已。”

俗話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烏合之眾說不定也能成事,怎麼可以小看叛軍呢。

殷長歌可怕死得很,立刻就坐不住了,趕緊勸:“陛下還是多上上心吧,畢竟,畢竟萬一打起來受苦的還是百姓。”

在看到方墨塵喜怒難辨的臉色後,立刻話鋒一轉:“不過既然陛下說是烏合之眾,那肯定很容易就能解決的,我相信陛下!”

“嗯。”方墨塵頓了頓,道:“你今日說的事,孤已經想好了。”

“長歌,孤會為你遣散後宮。”

殷長歌睜大眼睛:“陛下這麼快就想好了?不再考慮幾天?陛下選了我,可就不能反悔的。”

“孤娶你,此生無悔。”

現在說的好聽,不過是因為方墨塵不知道他女扮男裝罷了。

隻聽方墨塵問:“孤為你遣散後宮有什麼獎勵?”

其實,最想要的是獎勵吧。

殷長歌垂下眼簾,心底那小小的雀躍在此刻煙消雲散,然後,他聽到自己冷淡的聲音:“等陛下真的遣散後宮再說吧。”

方墨塵皺眉,殷長歌卻振振有詞:“這天下都是陛下的,擴充後宮或者遣散後宮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若陛下真有誠意,就該等完成之後再問獎勵。”

而不是像現在,事兒都還沒做呢就想討要,就像……在衡量獎勵值不值得遣散後宮一樣,不得不讓人懷疑暴君急.色。

麵對殷長歌,方墨塵就隻有歎氣:“好,都依你。”

剛才還小嘴叭叭的美人眼見著就不高興了,方墨塵遲疑著哄他:“長歌莫生氣,是孤太心急了。”

哦,暴君突然開竅,開始哄人了?

殷長歌想了想,麵子該給還是得給,理直氣壯道:“哄人也是要有態度的,既然陛下這麼誠心誠意,不如送我點金銀財寶吧。”

“孤竟不知長歌是財迷,那黃金萬兩可還喜歡?”

殷長歌誠實答:“喜歡,但是太沉了。”

太沉了,就不適合帶著跑路。

方墨塵伸出去的筷子,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太沉了?”

緊接著笑了笑:“明日讓吳全領你去庫房,喜歡什麼便拿什麼。”

“陛下對我真好!!”

殷長歌沒有注意到方墨塵語氣中微妙的停頓,開開心心的乾飯,還順便投喂毛毛,等準備入睡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頭發有點油。

確實該洗澡了,可方墨塵現在在旁邊。他坐在床上,開始猶豫今晚洗還是明天再洗。

“想什麼呢?”方墨塵上了床,手指輕輕撫過他的長發。

殷長歌滿臉糾結:“陛下聞聞,我身上是不是有味道了?”

“還是很香。”

“可是頭發有點油了,想洗澡。”

方墨塵不知他在糾結什麼:“那就洗,華清宮內有湯池,孤陪你一起。”

湯池應該指的是溫泉吧,自動出熱水不用燒水的那種,殷長歌有點心動,趕緊下床穿鞋:“走走走,我還沒見識過溫泉長什麼樣呢。”

華清宮離鳳儀殿有點遠,兩人一起乘轎輦,然後,直到現在,殷長歌終於意識到“孤陪你一起”是什麼意思。

鴛、鴛鴦浴?

怎麼就突然發展到鴛鴦浴了?他可沒這個意思啊!

殷長歌麵色凝重,開始考慮要是現在要求打道回府,會不會被暴君一掌拍死。

到了湯泉宮,他磨磨蹭蹭下轎輦:“陛下,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他心裡想的什麼全寫臉上,方墨塵覺得好笑,無奈道:“孤為你安排好後自會離開。”

這下殷長歌放心了,笑嘻嘻的挽著他的手進去。

早有宮女開始準備了,不知是種什麼裝置,能將溫泉水引到池子裡,並且水流很急,兩人到時,湯池內水汽氤氳,已經可以開始洗了。

方墨塵耐心為殷長歌講解:“若是覺得水足夠了,就轉動這個閥門,池底有些滑,下去要小心一些。還有這碟子裡是皂豆,可用來沐浴。換洗衣物在這邊,穿衣之前用這個將身體擦乾。”

最後才道:“孤在外麵等你,喊一聲就能聽到。”

怎麼這話就跟叮囑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一樣,殷長歌心裡甜蜜,輕輕推方墨塵一把:“知道啦,陛下快出去吧。”

接著一本正經的說了句:“陛下可得當個正人君子,不許偷看。”

“……”不許偷看。

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輕而易舉地令方墨塵的呼吸變得急促。本來倒也沒有往這方麵想,現在聽到殷長歌這話,一個旖旎的畫麵在腦中閃過。

他攥住殷長歌手腕,喉結不由自主上下滾了滾,眼神變得癡迷且渴求。

方墨塵漸漸逼近,咬牙切齒卻又拿他沒辦法:“不願圓房就彆招惹孤,”

“陛下怎麼能這樣呢?自己心思不純卻要賴在我身上,再這樣我可是要生氣的。”說罷,殷長歌將方墨塵推出去,再乾脆利落關上門。

這個門給足了他安全感,放心的褪去衣衫後,小心翼翼地走進湯池。

——門內水聲嘩嘩,門外,方墨塵保持剛才的姿勢,雙手垂在身側緊緊握成拳。

他的皇後簡直是……妖精,方墨塵隻能用妖精形容殷長歌。還當什麼正人君子,他現在隻想破門而入,將這個膽敢戲耍他的小東西“就地正法”。

水聲終於停了,門內傳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方墨塵閉了閉眼,怎麼跟水聲相比,這輕微的聲響更撩人呢?

門“吱呀”一聲開了,殷長歌披頭散發走出來,看到他守在門口毫不意外。

“陛下是不是等急了呀?”殷長歌明知道方墨塵被撩出了火氣,偏偏還是要作,“還好有陛下幫我守著,不然要是隻有我自己,萬一賊人來偷看可怎麼辦。”

“……”

“陛下怎麼不說話呢?還是說——陛下想自己當這個賊人?”

方墨塵忍無可忍,憤憤堵上他的唇。

殷長歌噗嗤一笑,絲毫不知道方墨塵已經在心裡給他記上一筆。

且讓這人得意幾天,等圓房那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