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歌狡猾極了,伸出手指點了點方墨塵雙唇:“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陛下自己去想,才能體現出誠意麼?”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陛下個提示,我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從今往後我隻有陛下,陛下也隻能有我,您做得到麼?”
方墨塵下意識就要點頭,卻被殷長歌製止了:“您還是先冷靜下來,認真考慮一下再回答。”
他膽大包天地說:“我非常不喜歡陛下的嬪妃,哪怕陛下跟她們沒有什麼。我就是這樣霸道,這輩子絕不會跟任何人分享我的夫君,不過我也不強求陛下,若是您覺得自己做不到,那以後不來我的鳳儀殿就是了。”
方墨塵聽明白了,這是要他在殷長歌和後宮嬪妃之間做個選擇。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起來,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他依舊皺眉沉思。
殷長歌其實不像表麵那樣淡定,等的時間越久就越心慌。
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帝王找到此生真愛之後,就會為真愛遣散後宮,這都是基本操作了。
所以,這要求不算特彆過分吧?
殷長歌使勁摳著衣角,眼神閃了閃:“如果,陛下為我做的事讓我很高興很滿意的話,我也可以考慮給陛下小小的獎勵。”
本來他才應該是主導才對,可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卻底氣不足?
他在心裡懊惱著,聽到方墨塵問:“是什麼樣的獎勵?”
殷長歌站起來,坐在方墨塵大腿上。
他突然伸長脖子湊過來,然後微微張開嘴,舌尖輕輕劃過方墨塵喉結,緊接著在他耳邊道:“那當然是,一定會讓陛下高興的獎勵。”
方墨塵喉結滾了滾,情難自禁地捧著殷長歌的臉,結果吻還沒落下來,殷長歌卻偏頭躲過,一本正經道:“陛下什麼都沒做就想親親,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呢?”
孤的長歌,一定是話本裡勾魂攝魄的妖精。
一定是。
方墨塵啞著嗓子問:“莫非高氏沒冤枉你,你當真是狐狸精?”
殷長歌斜他一眼,當場表演個變臉,站起來冷冷地道:“陛下這話讓我很不高興,就罰你今兒不許睡在鳳儀殿,獎勵也沒了。”
“?”孤哪裡說錯話了。
殷長歌做了個“請”的手勢:“陛下請吧,我準備午睡了。”
“……”方墨塵再一次灰頭土臉的被自家皇後推出鳳儀殿。
他黑著臉站在殿外,吳全小心的問:“陛下,該用午膳了,您看……”
方墨塵甩了甩袖子,怒道:“皇後真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就在這時,殿內傳來殷長歌的聲音:“來人,這宮裡哪兒有養狗的地方?”
“回皇後,狗坊就離鳳儀殿不遠。”
“行,那就走路過去看看。”
殷長歌剛踏出殿門,就看到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方墨塵,笑眯眯地說:“陛下還沒走啊?我還要忙,就不送了。”
說罷,他真就在宮女的帶領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墨塵目送他遠去,才不鹹不淡地道:“在皇後眼裡,一條狗都比孤重要。”
吳全尷尬的笑著,勸道:“陛下何必拿自己跟狗比?”
*
殷長歌心情好得很,哼著歌往前走,宮女綠蘿道:“皇後還是哄哄陛下吧,陛下剛才的臉色可難看得很。”
“每次都要哄我也很累的,”殷長歌理直氣壯,“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哄他,不能他哄我?”
綠蘿頓時就嚇得不敢接話了,好不容易來到狗坊,殷長歌滿心歡喜的選狗去了。
挑來選去,他抱住一隻看起來特彆乖的小土狗,狗坊的太監討好道:“皇後娘娘好眼力,您彆看這狗的毛色不怎麼好看,卻是所有小狗中最乖的。”
小狗約有三個月大,渾身是白,身上有金黃色的斑點,它被殷長歌抱在懷裡,歪著頭嗅了嗅他,然後兩隻前爪踩住殷長歌前胸,伸長脖子,舔了舔他的唇。
這是一枚來自小狗狗的香吻。
殷長歌兩眼放光:“好好好,就它了!”
他想養狗已經很久了,可惜在現代的時候,父母嫌狗臟,也討厭狗毛,就不許他養。但是,現在還有誰能阻礙他養狗!還有誰!!
殷長歌把狗狗帶回鳳儀殿,一路上不停地撫摸小狗的毛:“你的毛怎麼這麼短啊,就叫你毛毛好不好?嗯?毛毛?”
毛毛舔舔他的手,算是回答。
好乖好乖,殷長歌低頭親親它,愉快的對綠蘿說:“等回去之後準備點小狗用的東西和食物,以後它就住在鳳儀殿了。”
綠蘿看一眼小狗,欲言又止。
殷長歌問:“怎麼了?”
“陛下討厭狗,您養在殿裡陛下一定會生氣的。”
“我管他生不生氣,人生要是沒有了狗還有什麼意義?”
再說,討厭狗不是更好麼?這樣倒是可以試探一下。
綠蘿隻得閉嘴,遠遠地看著鳳儀殿門口站著的人,嚇得臉都白了:“皇後,陛下還在呢,您快把狗交給奴婢吧。”
殷長歌沒理她,徑直大步向前走,方墨塵緊盯著毛毛,臉黑如碳:“孤討厭狗。”
“我知道您討厭,但是我很喜歡。”
方墨塵心裡堵著一口氣,不解地問:“你明知道孤不喜歡,還是要養它?”
“那當然,您的討厭,跟我的喜歡又不衝突。”
殷長歌抱著狗進殿,綠蘿被留在殿外,不一會兒,方墨塵怒氣衝衝地走近,渾身都冒著低氣壓:“你不肯讓孤親你,卻讓這隻狗親?孤還比不得一條狗?”
他惡狠狠地盯著毛毛,看向它的眼神像極了在看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跟狗親親有什麼,以後我還要抱著它睡覺呢。”
方墨塵:“……”
簡直荒唐,孤的皇後怎能被一隻狗霸占!
殿內氣氛冷到冰點,方墨塵快要按耐不住把狗一掌擊斃的衝動,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歎息。
殷長歌將狗放下來,淡淡的問:“陛下何必跟狗過不去呢?若是我非要養它,陛下難道準備以後再也不來鳳儀殿了嗎?”
“您看,我是不是特彆任性,特彆的作?可這就是真實的我呀,陛下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我嗎?陛下喜歡我,就該接受我的全部,不是嗎?”
殷長歌承認他有故意的成分,他故意試探,故意在雷區反複橫跳。
如果方墨塵容不下一條狗,那必定更加不能接受他是個男子的事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屬實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接下來殷長歌該考慮的,是如何跑路。
“陛下胸懷天下,不會連一隻狗都容不下吧?”他親昵地貼著方墨塵鼻尖,緊接著又快速逃跑。
方墨塵眼神掙紮著,看樣子很想把逃跑的人緊緊抓住,最終鬆口:“養狗可以,不許讓它親你。”
末了,他又補一句:“也不許讓它上床。”
“不會吧,陛下不會連狗的醋都吃……唔!”
方墨塵忍無可忍,強硬地捏著殷長歌下巴,吻向肖想已久的唇。
許久之後,殷長歌懶洋洋的伏在方墨塵肩頭。
“你今日故意的是不是?勾著孤還吊著孤,到底想做什麼?”
哎呀,發現啦。
殷長歌想了想,氣死人不償命地道:“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是不會珍惜的,我是在為自己抬身價。”
“孤看你是氣人精,整日想著法氣人。”
殷長歌笑了,美人眼波流轉之間皆是風情,他抱著方墨塵脖頸,用很小的聲音問:“那,陛下想不想要獎勵?”
方墨塵眼睛一亮:“孤同意你養狗,就有獎勵?”
“當然,這對我很重要。”
“想,是什麼獎勵?”
殷長歌眨了眨眼,朝床鋪走去,又轉過身衝方墨塵勾勾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