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魚(1 / 1)

沈笑警惕地看著四周,拿起了自己的劍運氣,將神識探向四周,這是這段時間端木儀教她的神識探路。不過她的修為太低,神識隻能探到方圓半裡。

這半裡隻是有一些靈氣波動異常,其餘到沒有什麼。還未等沈笑鬆一口氣,端木儀立即用自己的身體護在她的身前,揮了一道靈箭直直地朝前方射去。

隻見一聲咆哮巨響,一隻三人高的大棕熊從山林中衝出,張著大口向他們飛奔而來。它渾身散發著一股腥風,雙眼如血紅燈籠,鼻息粗重,噴吐的熱氣仿佛滾滾狼煙。胸前的毛發露出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這隻天級怪物已經和裴鈺打了一仗,並受了一些傷。

端木儀盤踞在棵古木上,冷冷地注視著棕熊的逼近。

大棕熊仰天怒吼一聲,震得樹林間的飛鳥倉皇而逃。它猛然躍起,胸口猛地撞向古木,巨大的力量直接將那棵粗壯的樹乾砸得寸寸裂開,端木儀靈活地滑落,躲過一擊。

棕熊一擊末中,狂怒更加凶猛。它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撲了過來,利爪如寒光利刃橫掃而來,帶起陣陣罡風。

可它眼前的怪蛇身形如遊龍,在空氣中快速騰挪,鱗片閃爍著寒光,尾部狠狠甩向棕熊的側腹。一聲悶響,棕熊被擊退數步,腹部的地方竟顯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端木儀一個眼神示意,沈笑立即明白,用靈氣凝刀砍向那隻棕熊受傷的腹部。

棕熊腹背受敵,本就受了內傷,現如今端木儀也沒有放過它的意思,它拚死掙紮,背水一戰。

“我在這當了幾百年的大王,過了那麼久的安生日子,憑什麼被你們這群無知的修士毀了?!搶我的底盤就算了,約法三章後還想取我的命?!”

那隻棕熊竟然開口說話了,口水四濺,眼睛血腥發紅。

這勢頭是要發瘋了。

端木儀沒有給它這個機會,它的蛇尾底部竟漸漸生出了寒光箭麟,電光石火之間,直接抹了它的脖子。

那棕熊的血四濺噴射,腦袋遠遠地落在幾步以外。被砍斷後的一會那無頭棕熊還在搖搖擺擺四周轉著,大爪似是不甘地抓了幾下,然後穩穩地倒在地上,將平整的草地砸出一個大坑。

端木儀平靜地取了那隻棕熊的內丹,然後自己收下。

那顆內丹被從棕熊體內取出時,山林間瞬間被金光照亮。內丹渾圓如玉,表麵光滑如鏡,足足有荔枝般大,宛如一顆灼目的金陽,流光溢彩,靜靜懸浮在空中,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魂的光輝。

沈笑眼裡閃過一絲驚歎,不過看紋路那枚內丹級彆那麼高,估計快有元嬰級了。這品相,端木儀自己也很滿意吧。

殺這隻怪熊的功勞主要不在她,她也沒有要的念頭。

畢竟一路上都是端木儀來殺怪,端木儀看不上的一些小怪的戰利品能給她已經是仁至義儘,她暫時還沒臉繼續要。

沈笑簡單地拍了拍自身的灰塵,見端木儀凝重地看著這片土地,不由得問:“怎麼了?前輩。”

“你不覺得這裡發生的戰鬥很奇怪嗎?”

“這……”

“這隻棕熊足足快活了千年,估計也是經曆過五百年前那場大戰的,怎麼會冒冒失失的在這次秘境中失了性命。”端木儀麵不改色繼續道,“況且最近幾百年來妖界和人間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又怎麼會突然和玄機閣結仇,殺了他們那麼多弟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笑摸著下巴,“搞不好還是人與人之間的恩怨。”

自從五百年前那一戰,妖界被魔族反水,受了重創。妖族的各大家族逐漸解散,分崩離析,四處逃竄。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又加之人間的降妖之術愈發繁榮,尤其皇家貴族信鬼神,妖在人間也不好過。

大部分的妖會選擇隱居山林,或者如這隻千年棕熊一般躲進秘境裡稱大王。

沈笑與他相視一笑,並沒有繼續分析了。

他們也不想和這些仙家正派扯上聯係。

端木儀將簡單地將棕熊分解了,把最嫩的腿部之類的肉留下,裝進了沈笑的芥子空間,留著她行路吃。

“那位修士你怎麼處理?”

端木儀指的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裴鈺。

要不是端木儀的聽力好,沈笑還當真以為他死了,都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了。

裴鈺要是死了,她也就少了一件債務。

可惜他沒死。

沈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很微弱。此時的裴鈺流血過多,傷勢過重,又要是真把他扔在這不管也是死路一條。

再怎麼說他也是幫了沈笑大忙,她也不好意思對恩人見死不救。

沈笑將他帶離這個是非之地,來到一處安全的地帶將他放下。沈笑從芥子空間掏出這段時間端木儀煉的止血丹和補血丹,再扒了他的外衣。拿了一些路上她采的靈草給他敷上。

條件簡陋,她也隻有這些東西,已經儘力了。至於能不能救成功,那得看裴鈺的造化,和她無關。

就算是這樣,她也忙活到天黑,端木儀生了火,烤了魚肉和妖獸肉等她。

沈笑搓著手,笑著坐到一株木樁上。

夜晚和白天的溫差太大,得虧她是魔族修士,能扛得住。若是放個普通人在這,當晚就能凍死。

端木儀看沈笑竟然能為救陌生人做到這個地步,不禁調侃道:“怎麼?是小情人?”

“噗嗤……”沈笑裝了那麼久的禮貌淑女破功了,翻了個白眼給他,“前輩你在想什麼呢,還得是這位裴修士好心帶我進來,不然我還見不到你。”

端木儀沒有繼續說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竟然能分享符令給陌生人,真是稀奇。

“怎麼,前輩幾百年前有故事?”沈笑聞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這啊,吾當年……”

端木儀還沒說完,火堆旁邊的少年翻了個身,呻/吟一聲,迷迷糊糊地醒了。

許是修士的警覺性,裴鈺第一眼見到對麵有一隻大黑蛇正吐著蛇信子看他,他忍著痛還想爬起來找劍。

“哎哎哎,你快坐下!不然傷口要裂開了。”沈笑看著她好不容易的包紮成果現在又要裂開,還有要滲血的趨勢。

裴鈺眯眼看著眼前人,有些眼熟,三秒之後確定是認識的人才放鬆警惕。

“是你救了我?”

“廢話,不是我還能有誰?”

這秘境方圓幾十裡都不一定有人。

人不一定有,妖獸倒是不少,裴鈺眸色一動,若不是沈笑救了他,他可能就身首異處了。

“多謝姑娘搭救!隻是裴某如今身無分文,隻有出了秘境親自提禮答謝。”

裴鈺勉強抱拳,胸口的傷一下子就撕裂了,他的額間不禁冒起汗珠。

“不謝不謝!我也是意外路過,就看見那妖獸衝出來要吃了你,我雖能力不濟,但是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仁慈之心!於是我和身旁的端木道友齊心協力,千辛萬苦,排除萬難,九死一生,才殺死那畜生,終於救下了你。”沈笑故作大氣地擺擺手,“你要是真想報答,就順便帶我們出了秘境,我們也就算兩不相欠。”

身邊的端木儀倒是一點不在乎她將功勞往自己身上攬。

裴鈺心裡也明白,眼前的蛇精顯然修為更高一點。但他與沈笑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這個當然沒問題。”裴鈺溫和地笑了笑,“隻是那隻熊精的屍體能交於我嗎?”

沈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回道:“那畜生的屍體已經被我們切成幾塊了。”

“沒事,我隻要它腦中的記憶晶核。”裴鈺解釋道:“我並無惡意。原因是那天我還在找同伴的路上,窺到天音宗聯合秘境裡的妖獸將玄機閣的弟子殘忍殺害,處理後事。”

“那時我已經來晚了,修仙門派裡爭鬥攀比是常態,但是如此肮臟下作的手段用在秘境實在惡心,為了一己私欲,不惜出賣靈魂,聯合妖獸傷害同類。”裴鈺抿唇,回想道,“他們搜刮了玄機閣弟子身上的所有法寶,再留下棕熊處理後事。”

“那隻棕熊嗅覺靈敏,不一會就發現了我,於是我不得不和它打了起來,天音宗的弟子認出我來,卻不認為我能活下來,便瀟灑地走了。”

“若是出了秘境,天音宗的人知道我還活著,一定怕事情敗露,恐怕會做出一些壞事……”

沈笑聽了他所說的,明白了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修仙弟子之間為了一時利益,自相殘殺。果然,利益在的地方,就不可能百分百乾淨。

不過,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隻是一個愛吃愛喝的小魔修。對她來說,與其擔心天下大亂,不如心態放好,將此刻過好。

沈笑將熊精的記憶晶核交給了裴鈺,這玩意對她又沒有任何作用,又不如啃熊腿好吃。

話說著說著,沈笑都沒發現自己手裡的魚烤焦了。

可憐這條魚還是端木儀撈的最大最肥的一條,麵對這焦黑焦黑的魚肉她也下不去口,直接伸手遞到了裴鈺麵前假惺惺地開口。

“裴道友,看在你傷勢未好,病體虛弱需要補養,這條最大的魚就送給你吧!”沈笑擠出了一個算是親切的笑容,“這可是我親自烤的,滿滿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