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久違的訓練讓朝光睡了一個好覺。
元氣滿滿的他穿戴整齊後，與黑尾研磨揮手道彆。
“我先走啦！鐵尼、研尼，今天也要過得很開心哦！”
看著他站在清晨的陽光中，笑容燦爛，黑尾眼中浮現出笑意，忍不住提醒道。
“今天不許忘記鑰匙錢包和手機啊！我們自主訓練比你們晚，實在不行就去研磨家！”
“我給你的錢，記得去買早餐吃。”
“聽到沒有！”
因為大人都不在家，兩人又是學生，為了保持充足的睡眠。
沒辦法摒棄休息早起做早餐吃。
故而兩人選擇去便利店買點飯團對付一下就好。
“聽到啦～”
“注意安全，不要跑，朝光。”研磨也跟著叮囑一句。
得到了朝光奪目的一個燦笑，“好！”
“快去吧！不要遲到笨蛋！”
“嗯嗯！”
音駒和井闥山在兩個反方向，所以他們在街道的儘頭就要分彆。
神清氣爽的白發少年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地鐵站走去。
半小時後。
井闥山排球部更衣室。
一把推開門的朝光活力四射地喊道：“早上好！！”
此時正在換衣服的古森動作一頓，偏頭望向大門，見他眉眼儘是喜悅。
好奇地問道：“早，朝光你心情怎麼那麼好？”
環視一圈隻有他一個人的更衣室，朝光順手關上了門，摸著腦袋咧嘴一笑。
“就是覺得每天都有盼頭了。”
“啊？”有點不理解他的意思，但古森沒有多想。
昨天的部活他大致清楚北條朝光到底是什麼性格的人。
熱情又真摯、脾氣好且愛笑。
是個標準的樂天派。
他挺喜歡和這類人相處的。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乖巧點頭，白發少年走到自己的櫃子前，掏出鑰匙擰開了門。
看到裡麵落下的東西後，嘟嚷道：“我昨天可慘了，忘記帶錢包手機和家裡鑰匙。”
“完蛋了，手機沒電了！”按了按開機鍵，發現一點反應都沒有，朝光的臉立即垮了下去。
聞言，古森嘴角一抽。
到底是什麼迷糊的性格啊，什麼都忘了。
麻利地將外套掛進儲物櫃內，他轉頭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借充電線？”
隨意將手機塞進包裡，朝光轉身擺手道：“沒事啦，我基本沒有人找的，幼馴染正在打比賽，很忙，等我回家再說吧。”
“現在先去晨練！”
運動社團一般是早上訓練一次，下午放學繼續訓練。
“元也，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看著前方的櫃子，古森笑了笑，“聖臣和我一起的，但他換衣服的速度比較快一點。”
“前輩們有些還沒來。”
“哦哦哦，那我們也要加快速度了！”
“是的哦。”
問題得到解答，朝光快速脫下身上的外套，解開了襯衣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
瞟了一眼他，古森感歎道：“朝光你雖然才十四歲，但身體鍛煉得很好啊。”
摸了摸腹部的肌肉，朝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怎麼鍛煉了，現在要補回來！”
“對了。”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像是想起什麼一般，一邊拿起T恤套頭，一邊問道。
“嗯？”從鼻腔擠出一道氣音來，古森感覺自己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
大概是身後少年那元氣滿滿的模樣影響到了他。
甩了甩頭，套好寬鬆的白T後，朝光好奇地問道：“昨天我忘記問你的位置了，聖臣是主攻手，你應該也是吧？”
聽到他的話後，古森愣了愣，旋即搖了搖頭。
“不是哦，我是自由人。”
“啊？”猛地轉頭，朝光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神困惑，“自由人。”
“對，自由人。”
“哇塞，那元也你好厲害啊！”眼睛蹭地亮起，白發少年的目光儘是欣賞和敬佩。
以為他會說自己的身高居然去打自由人有點奇怪。
但沒想到他會誇讚的古森微微睜大了眼睛，反問道：“你難道不覺得我這個身高打自由人不太科學？”
奇怪地看著他，朝光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沒有啊，這是元也你的選擇吧？那有什麼不科學的？自由人也沒有規定必須是個子嬌小的人才能打的啊？”
“我隻是覺得這個選擇很酷，絕對是元也你深思熟慮做下的。”
“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朝光不覺得高個子當自由人存在任何的問題。
古森選擇自由人，肯定是因為他喜歡得不得了，或者有彆的目標。
那就足夠了。
“雖然個子嬌小的自由人比起大個子來說，要靈活許多，但我覺得元也你肯定能做到的。”
生怕他不信，眼睛亮晶晶的少年豎起大拇指，“昨天我就看到了！”
“你的接球！很乾脆很漂亮！你絕對會做好的！”
在他一句句的讚同和欣賞中，古森從疑惑轉為了喜悅。
開心隻認識了一天的隊友認同並鼓勵了自己。
如同一股暖流，漸漸流入了心扉。
隻聽他發出了一聲暢快的笑，眼睛彎起，“嗯，你說的對，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後悔，也會一直走下去的。”
聞言，白發少年嘴角瘋狂上揚，“嗯！我超級相信元也！”
越發覺得北條朝光是個好孩子，古森悶笑著解釋道：“其實初中我都是主攻手哦。”
“真的嗎？”聽到他的話，朝光眼底飛快閃過一絲驚異。
“嗯，但是，我覺得作為主攻手的自己，無法戰勝聖臣。”
“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了？我和聖臣是表兄弟，從小就一起打排球的。”
將襯衣掛好，古森目光溫柔，“他是個極具天賦的選手，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初中的我，看不到戰勝他的希望，所以決定轉為自由人，想要在守備上戰勝他。”
“有點狡猾吧。”歎息一聲，他關上櫃門，轉身望向若有所思的白發少年。
“因為在進攻上比不過，所以換一個方向。”
說起這件事，古森的眉眼沒有絲毫的陰霾，反倒是充斥著對未來的期待。
“但與其說是戰勝聖臣，我更想戰勝以前的自己。”
“從主攻轉自由人確實有很大的阻礙，但我覺得每一天都是期待。”
“因為我啊，每一天都在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告彆。”
“成為想要的自己。”
眼睛逐漸睜大，白發少年喃喃自語道：“戰勝以前的自己？”
“嗯，戰勝以前的自己，解救那個深陷泥沼的自己。”
雖然是關係要好的表兄弟，但兩人同在一個位置。
難免會存在競爭關係。
古森承認他在進攻方麵弱於表弟。
但他不認為自己會在各個方麵都輸。
所以他選擇了轉為自由人。
為了以前的自己，也為了未來的自己。
絕不後悔。
他的話像是一道驚雷，擊中了朝光的內心。
將暗藏在靈魂深處的迷茫瞬間擊碎。
是啊……
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
每走一步都是在向過去道彆。
他要戰勝過去的自己。
不再動搖。
眼神陡然銳利了一瞬，他緩緩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
“你說的很對！我爺爺告訴我，【想做就去做，比失敗更可怕的是還沒有做就預想著失敗，瞻前顧後最後一無所有。】。”
“當時我覺得很有道理，但不是很能理解。”
“因為沒有做怎麼會一無所有呢？”
回憶起爺爺說出這段話時的目光，他的眼中帶著釋然。
“但我現在好像理解了，比沒有更可怕的是空虛，是怯弱，不敢做等同於一直原地踏步。”
“什麼都不敢去抓，什麼都沒有得到。”
“乾嘛要去想失敗之後的事情呢？先做了再說！”
雖然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麼事，但古森很讚同這段話，“嗯！先做了再說！努力不會辜負我們的。”
用力點頭，朝光走到他的麵前，抬起手，眉眼認真。
“我們一起努力！我想成為第一主攻手！我要一直站在球場上！”
既然選擇了排球。
那就要做到最好。
他從來不是得過且過的人。
就算被打擊、被動搖、被攆走。
也不該停下腳步。
在短暫的迷茫後，他還是找到了新的道路。
那就不要後悔。
不要動搖。
目光堅定不移，白發少年眉眼間的猶豫一掃而空。
隻剩下光彩奪目的堅韌。
那就先做吧。
他會再度站在不一樣的球場，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心領神會的古森抬手與他碰拳，眼中帶笑，“那我，要成為第一自由人，接住對麵全部的球！成為完美的防守！”
“說定了！”
“嗯，說定了！”
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
花崎翼看著兩人的動作，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大清早的，你們在玩什麼熱血青春？”
衣服都沒有穿好的兩人齊齊露出了豆豆眼。
羞恥心後知後覺出現的古森耳根漫上了緋色，隻見他慌忙轉身，“沒……”
作為鈍感力十足的小狗，朝光直接舉起手，熱情打招呼。
“早上好！花崎桑！今天的你依舊帥氣！”
被他誇得嘴角上揚，花崎撩了撩偏分的劉海，“那是當然的，既然你們都換好衣服了，那就去體育館吧。”
“是！”
“好的！”
兩人動作麻利地收拾好，出了大門後相視一笑。
“朝光，我們走吧，新的一天開始了！”
“嗯！要更加努力才是！”
第一體育館內。
正在拉伸的佐久早目光平靜。
“早上好！”“大家早啊。”
兩道不同的聲音接連響起。
見他們齊齊露出了大白牙在門口笑，佐久早有些迷惑。
這兩人，怎麼感覺氣氛變得越來越和諧了？
算了，不關他的事。
偏頭看過去的蓮沼沉聲道：“朝光來了啊，正好我有事交代你，過來一下。”
聞言，朝光立即挺直脊背，快步走了過去。
“請問有什麼事，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