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家。
聽到開門聲的孤爪媽媽走到了客廳,“歡迎回來,我馬上去做飯。”
“由裡媽媽~”
熱情小狗將鞋一脫,飛奔了過去。
看到來人是誰後,孤爪由裡一臉欣喜,“哎呀,是小朝光啊,長大了呢。”
將人一把抱住後,朝光撒嬌般蹭了蹭她的臉頰,語調歡快,“嗯嗯,由裡媽媽也越來越漂亮啦!”
“真是嘴甜的兒子,你不是在愛知縣上學嗎?怎麼會在周一來東京?”好笑地摸著他的頭,孤爪由裡心都要化了。
回蹭著她的手,朝光笑出一口白牙,“因為我轉學到井闥山啦!以後會經常來找由裡媽媽的~”
“哦呀,真的嗎?那現在你是住在鐵朗家?”
彎腰將表弟甩得亂飛的鞋子放好後,黑尾笑著回答道:“是的哦,由裡媽媽,朝光這三年都住我家。”
黑尾和研磨是關係非常要好的幼馴染。
兩家間隔的距離很近。
經常會去對方家做客。
久而久之,黑尾會跟著研磨一起叫他的父母為爸爸媽媽。
朝光是因為黑尾這樣叫,下意識跟著一起叫。
孤爪夫婦沒有拒絕,反倒是很開心他們這般的親昵。
完全當作是多了兩個新兒子。
“那可一定要常來哦,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鬆開雙臂的朝光屁顛屁顛地跟在孤爪由裡的身後,“我來幫你!我超級會做飯的!爺爺奶奶都誇我做的飯好吃!”
無法抵抗他的熱情,女人笑得溫柔,“好,那就拜托小朝光幫忙了哦。”
“沒問題!”
得到鼓舞的耶耶快速將包和外套一股腦塞進了黑尾的手中,搖著尾巴跟著由裡走進了廚房。
被動拿著一堆東西的黑尾:……
“朝光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說著他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客廳將東西放好後,坐在了沙發上。
掃了一眼正在手舞足蹈說著什麼的朝光,研磨慢吞吞地來到了沙發前。
落座後,冷靜地掃了一眼幼馴染,“說吧,他為什麼會來到東京,而且現在已經是開學的兩月了。”
“他在愛知縣遇到了什麼?也沒有聽說過爺爺奶奶身體不舒服。”
“而且,我記得紀子阿姨他們依舊在美國吧?”
朝光的父母因為公司在海外的緣故,常年不在國內。
在征求他本人的意見之後,將其放在了去愛知縣養老的父母那邊。
五歲之後,朝光就定居在愛知縣了。
靠在沙發上,黑尾半垂著眼睫,語氣深沉了幾分,“我之前告訴過你,朝光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去學校了吧?”
聞言,研磨抿了抿唇,點頭道:“嗯,但你不是說他沒有給出理由嗎?”
低頭看著掌心,黑尾歎息一聲,“朝光他,是個真摯但笨拙的孩子。”
“遇到事情,第一反應是找尋自己的問題,而不是他人的錯。”
“所以無論我怎麼去詢問,他都是閉口不談。”
“我沒告訴你吧?”
側眸望向他,研磨挑起一邊眉毛,“什麼?”
“朝光在井闥山的社團,是排球部哦。”
“哈?”
半俯著身子,黑尾將手肘抵在大腿上,十指交叉,目光沉沉。
“所以我說他是笨拙的孩子,因為父母常年不在身邊,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
“遇到事,下意識選擇自己來解決。”
“他的狀態從初二的時候就不太好,我試著去問,但沒有得到太多的情報。”
“這次,我倒是覺得是一個新的轉折,朝光他雖然笨拙,但卻是很堅韌的人。”
立即聽懂幼馴染的弦外之音,研磨有些煩躁地眯起眼。
“他不會主動放棄,是有人趕他走了?還是直接挑明不需要他了?”
“有點我很讚同,他的狀態不好,要不去問問他那個幼馴染?”
搖了搖頭,黑發少年眼底暈開一團墨色,“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其實當時我是想讓朝光來音駒的。”
“有你我的照顧和庇護,他會度過相對愉快的高中生涯。”
接過他的話茬,研磨歎了口氣,“但你想讓他直麵過去,勇敢地向前,對吧?”
“嗯,他還小,有很多的機會,而且轉排球也不錯,他有一定的基礎。”
“加上以前的經驗,不會過得很難受。”
“我們是哥哥,笨蛋的小狗在前麵肆意奔跑,我們就在後麵看著他吧。”
“隻要沒有摔得太慘,就鼓勵他繼續向前。”
黑尾是想過讓朝光來音駒,至少在他和研磨的眼皮底下,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
但他通過朝光的決定和反應分析得出。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小孩自己邁出了這一步,就讓他堅強地獨自麵對。
否則護在羽翼下的鳥會喪失飛翔的能力。
他不願,朝光也不願。
“嘛,井闥山的人還不錯,至少飯綱我是熟悉的,他是個很正直的人。”
猛地靠後,黑尾仰頭望著天花板,喃喃說道:“現在朝光的狀態好了不少,是個好兆頭哦,研磨。”
端起桌上的馬克杯,抿了一口,研磨附和著,“確實,先這樣吧,反正人在我們眼皮底下了。”
“嗯,彆問他,他自己會處理好的,我們的弟弟,不是軟弱的人。”
“知道。”
嘴上答應下來,研磨的心卻沉了沉。
朝光與其說是笨拙。
更準確的應該是他單純又善良。
對於他人的惡意鈍感力十足。
哪怕無緣無故踹他一腳。
都會以為這是在和他玩鬨。
他眼中的世界是純白的,沒有壞人。
標準的記吃不記打。
但這麼一個典型的樂天派,遇到事都是梗著脖子向前衝。
能讓他做出這麼大的決定。
肯定是發生了無法處理的問題。
垂下了睫毛,掩蓋住眼底危險的光,研磨再次喝了一口水。
是該去尋找一下緣由。
“先這樣吧,隻是朝光轉學的時間有點微妙,有時間來幫他奠定一下基礎吧。”
現在是六月初,差不多全國的IH預選賽都在開啟。
東京地區相較之下會晚一點,今年是定在了月底。
如果朝光想要以首發成員登場的話,需要在這段時間內將實力提升上來。
“是不是有點著急了?他這個情況,坐半年冷板凳也是正常的吧?井闥山可是第一種子隊伍。”
不是研磨不相信朝光。
而是井闥山作為強校中的強校。
才開始打排球的朝光很難擊敗部裡實力強又有經驗的對手。
咧嘴一笑,黑尾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知道他的性格,要做一件事就必須要做好。”
“所以,朝光想要上場哦,我們可是尼桑。”
“你難道想看到笨蛋小狗偷偷哭嗎?”
鬆下肩膀的研磨撇了撇嘴,“他太活力了,知道了。”
“但你說對,朝光的天賦很強,補點課應該有機會。”
作為籃球選手,北條朝光以一己之力,將作為籃球弱項的白山學院直接拔高到了愛知縣最強。
哪怕他在排球上不如籃球的天賦,也不會弱於彆人。
“試試吧。”
“行。”
在他們結束這個略微沉重的話題轉為閒聊後。
一顆白色的腦袋從廚房探了出來,“吃飯啦!”
他的嗓音嘹亮,差點把沙發上的兩隻貓咪嚇得炸毛。
無奈扶額的黑尾吐槽道:“這裡不是軍隊,小聲點。”
眨巴了一下眼睛,朝光笑出一口白牙,“好~吃飯啦,鐵尼,研尼,超級香的哦!”
兩人齊齊起身,“好。”“吃飯!”
在孤爪家吃完遲來的晚餐後,朝光和黑尾回到了家裡。
看著急衝衝上樓的白發少年,黑尾揚聲道:“彆跑!你急什麼啊!”
回頭看了他以一眼,朝光一臉絕望,“我房間還沒有收拾!”
想起他今早上弄出來的動靜,但沒時間去查看的黑尾眼皮一跳。
連忙跟了上去。
“怎麼那麼亂!!我還有作業沒寫呢!!”
抱著腦袋的耶耶悲傷至極地倒在了一片狼籍之中。
慢了一步走到他的身後,黑尾打量著滿地的衣服,頓時感到太陽穴直抽抽。
一個頭兩個大的他忍不住伸腳踹了踹朝光的屁股,“你打仗了啊?”
“你還真是小狗啊,拆家拆那麼快。”
抖了抖身子的朝光小小聲地“汪”了一下。
他一點都不介意哥哥們叫他小狗。
相反他覺得這是他們超級喜歡自己的表現。
他的奶奶甚至為他取了昵稱。
被氣笑了的黑尾直接越過了他,彎腰撿起一件皺巴巴的西服。
詢問道:“這不是你們秋冬的製服嗎?你掏出來乾嘛?”
捂著眼抬頭,從手指縫看向他的朝光支支吾吾道:“我沒睡好,迷迷糊糊穿好後,才發現是冬天的。”
“可惡的大都市!居然有兩套製服!”
井闥山的製服分為春夏和秋冬兩套。
春夏穿的是杏色外套配綠色格子褲。
秋冬則是紺色外套配紺色的西褲,外加一件黑色大衣。
無語地睨了他一眼,黑尾抖了抖西裝,疊好後,說道:“彆大都市大都市的,一會把你揍成都市流浪漢信嗎?”
“起來!難道全部都要我幫你整理嗎?起來收拾,洗澡,然後做作業!”
慢吞吞爬起來的朝光頂著一頭淩亂的白發,朝著黑尾討好一笑。
“那個,鐵尼,一會教我做作業唄。”
“我看不懂!”
環視著亂糟糟的房間和亂糟糟的弟弟,黑尾的胸膛極速起伏了好幾下。
最終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行,先起來。”
“好耶!鐵尼最好了!我愛你!”
利索爬起來的朝光舉起雙臂一邊圍著他轉悠一邊歡呼著。
凝視著他帶著嬰兒肥的笑臉,黑尾再大的氣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算了算了。
笨蛋弟弟,他不管誰管啊。
嘴角忍不住上翹的他哼了哼,“行行行,就你嘴甜,把那邊的襯衣給我。”
“好~~”
“笨蛋一個。”
“嗯嗯,我是笨蛋。”
“今天訓練了吧?手疼不疼?”
“疼!”
“一會我給你揉揉擦點藥。”
“嗯嗯~最喜歡鐵尼啦。”
“…我當然知道。”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