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很晚了,這棟房子裡的每個人幾乎都為了露台的事情搞得筋疲力儘。
就在陳越說“其實如果是合作場也沒什麼不好的,李迎做起事來還挺靠譜的”、小晴笑而不語的時候,潘列站在臥室的門口抵住了門,低垂著眼簾,神色莫名。
“先出來!”他突然喊道。
緊接著就是兩聲巨響。
潘列看到小晴一把推開陳越,而他自己卻被一塊塌落的天花板直接擊中。他來不及多想,拽著陳越撲出房間。
但他仍舊沒來得及,陳越的一條小腿在最後一刻被塌落下來的石板狠狠砸中。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
潘列知道這並不是結束。
棠知和李迎的臥室由於連接在樓梯的一側,門口角落的地板還沒有完全消失。可潘列他們這邊就不一樣了,整個房間連著隔壁的露台和另一側的臥室的大半一起被粉碎。
他們臥室的門口正對著的是主臥的門口,中間是由棠知的臥室和起居室的連接部分、樓梯與公用衛生間衛生間和書房的連接部分組合而成的一條窄窄的長廊,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顯然不夠安全。
他看到李迎抱著棠知艱難地從隔壁衝了出來,穿過長廊躲進了公用衛生間。
房子還在晃。潘列考慮了半秒要不要把人丟在這裡自己離開,但還是轉身將胳膊從他的腋下環繞到胸前,不顧他的哀嚎將他拖了出來,小心地繞過隔壁的臥室。
“快!”
李迎從衛生間衝了出來,不顧危險地將陳越一把提了起來。緊接著,丟掉包袱後輕鬆了一大截的潘列也跟著他跑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內,小南正在給受傷的棠知包紮。但棠知身上的傷不算重,基本上都是擦傷,於是在李迎他們進來後她立刻就轉移了目標。
虞七月嫻熟地幫陳越做著應急處理,棠知幫她打下手;小南則是去處理起了李迎左肩膀和手臂被砸傷的傷口了。
“這?”虞七月吃驚地看向陳越的腿,發現他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啊啊啊——”
似乎正在承受非常大的痛苦,陳越忍不住叫出聲,胡亂蹬了幾腳後將腿收了回來,整個人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潘列正沉默地處理著自己臉上的擦傷,見此情景提醒道:“不用管他,他可以自愈。”
虞七月默默往後退了半步。
爆炸並不是最令他們感到恐懼的,坍塌也不是。
最可怕的是那些包圍著房子的皚皚白雪。一切目之所及的東西朝著靠近廊道和臥室的兩側牆壁傾倒而去,都在接觸到那層雪白色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什麼東西給生吞了。
由於空間有限,幾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具屍體在倒塌中傾入積雪。最後隻有棠知試探性地拉了一把後又放棄,看著它們消失在茫茫白色之中。
當震動停息下來,整座房子全塌了,所幸二樓衛生間收到的波及最少。
在冷風中,虞七月圍上了剛剛被小南搶救出來的、臟兮兮的圍巾,回過頭看向這座他們的庇護所。他們花費了一天的努力加固的房屋,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陳越蜷縮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了。潘列靠在他身旁,側過頭盯住他的雙眼,問:“沒事吧?”
陳越沒說話,隻是略微頷首。
一旁的兩塊石板被挪開,露出藏在裡麵的葉繼予和栗哥。
葉繼予和栗哥是躲在一樓的衛生間中逃過一劫的。除了衛生間和樓梯一側還有一些殘垣斷壁以外,剩下的地方全剩了一堆廢塊。但衛生間也隻是剩下了點殘垣斷壁,一點也沒有辦法抵禦住外界的寒冷。
幾人彙合之後,栗哥幾乎是立刻就用怨毒的眼神瞪了潘列一眼。
震動結束了。
大雪紛紛揚揚,很快便給每個人以及倒塌的房屋換上了新裝。
“我們得有一個落腳點,不能落進雪堆裡。”棠知的視線在眾人臉上和不遠處的茫茫雪地上打了幾個轉,“一定要有一個斜頂。”
“可以把今天做好的頂拿來蓋在衛生間上麵,或許還能有多餘的部分用來補縫。”虞七月搓著手提議道。
事不宜遲,幾人紛紛展開分工合作。以已然合並的一、二樓衛生間為基地,由葉繼予、李迎和潘列三人搬動碎石重組圍牆,剩下的人則是利用工具將已經被壓進雪層中的、他們辛苦編製好的露台頂布從雪層和廢墟之下弄出來。
它已經不成一塊完整的頂了,虞七月他們隻好冒險翻找出部分工具,補出一個能遮住幾人的大小。
或許是因為每個人都憋著一股氣,大家的做事效率十分高,很快便修繕好了一座臨時庇護所,於是紛紛擠進狹窄的衛生間內圍坐成一團。
黑暗中,大家都瞪著眼睛,是潘列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破壞溫控器,栗哥?”
栗哥十分憤怒,但克製地沒有動手,說:“你這個瘋子,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潘列翻了個白眼,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破壞溫控器?”
“誰知道瘋子是怎麼想的?誰知道瘋子的行使規律?我真的受夠你了!”
潘列嗤笑一聲,沒有理他。
“看看你把這裡搞成什麼樣了,你是想讓所有人都死是嗎?”
“在露台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出去過很長一段時間。”葉繼予冷淡地戳破。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耳邊時不時傳來簌簌積雪朝向斜麵一邊滑落的聲響,每個人的呼吸和心跳交織在這小小的空間內。
潘列突然說:“我當時和小南在一起。”
眾人一愣,紛紛看向小南。
小南保持了沉默。
葉繼予繼續說:“從一樓來二樓,我們同樣沒辦法確定這期間小南的動向,你們三個都有很大的嫌疑。剩下的時間內沒有人有時間去做這些事情了。”
栗哥冷笑了一聲,說:“是嗎?你怎麼知道李迎和陳越一起去封陽台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麼呢?你和他們每個人也都有單獨呆在一起過,這段時間你們怎麼就不能一起做些什麼呢?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們?”
“根據爆炸的動靜來看,這次爆炸並非同一種□□引發的。”棠知仔細地回憶起爆炸發生時的事情,“先是整個右側包括葉繼予所在臥室和虞七月所在臥室整體一次爆炸,再就是緊接著的整個二樓左側包括棠知所在臥室和潘列所在臥室整體一次爆炸,最後是……葉繼予所在的臥室又一次爆炸。每次爆炸的威力也有差異。”
既然牽扯到了爆炸,這必然是人為,而整棟房子除了他們外再沒有彆人的蹤跡。不管對方有多少人,其目的必然與他們想要平安過場的願望相違背,甚至可能對方的過場條件與他們並不相同。
葉繼予的視線掃過黑暗中那四個他並不熟悉的人。
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扼殺一切不穩定的因素,但他們忙到現在一直焦頭爛額的,實際上根本還沒有確定自己的過場條件,萬一有人帶著提示死掉了怎麼辦呢?
還有李迎,第一天晚上自己看到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葉繼予陷入糾結的時候,潘列再一次開口:“江有汜人呢?”
眾人心神一震,循著他的目光看向栗哥。
栗哥眉心跳了跳,反問:“你在說什麼?”
這家夥居然選擇不管怎麼樣都先把自己按死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果然是個瘋子!
“你們不是把江有汜抓起來了嗎,她現在人在哪兒?”他刻意咬重了“你們”兩個字,顯然是想把一直被栗哥刻意隱藏的小南一起擺出來。
這個神經病。
“爆炸至少是由兩撥人引起的。暫時不提‘無處不在’。‘有人撒謊’和‘殺死他們’,這是你們的過場條件嗎?”棠知沒有被栗哥或是潘列帶偏話題,直接問道。
他仍舊心存疑慮,因為第二個線索實質上是潘列提供出來的。
栗哥突然攥著一根細長又鋒利的鐵器暴起,差點傷到虞七月,被葉繼予及時攔截了下來。僵持中,他開口問道:“你還等什麼,潘列?”
借著細碎的光,眾人發現被栗哥攥在手中的東西實質上就是他的右手中指。他的異能力是身體的異化,不僅能全部異化,掌握熟練後甚至可以像他現在這樣怎麼方便怎麼來。
潘列沒有給出回應,站在陳越身後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要賭嗎?賭自己這次的過場條件到底是什麼?
“第一天晚上,潘列和我合作,用道具幻化成李迎的模樣和我做了那場戲。我確實安置了一個□□,可隻是一個威力非常小的□□。剩下的事件是誰一手操控著,想必諸位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陳越可是一直在幫他做假證啊。”
陳越愣了一下,沒有接話。
葉繼予恍然。
“看來這是一個對抗場。‘殺死他們’既可以是你們每一個人的過場條件,也可能是我們的過場條件。”他壓著眼角,隱隱的不安令他流露出一種壓迫感,“根據‘有人撒謊’來看,這些提示應該是針對我們的,也就是說很大概率我們的過場條件也是殺死你們。”
他在威脅他們,包括目前立場不明的潘列和陳越。
“你們剛剛說到江有汜,這是什麼意思?”虞七月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下意識往前傾了傾身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潘列。
“就是字麵意思。栗哥在開場的時候說江有汜被他們抓起來了,但我並沒有找到她人在哪兒。”潘列的語氣中帶著無奈,語言表達也開始示弱,“似乎就被藏在你們的臥室裡?”
“密室!”虞七月驚呼,然後看向小南,“她在哪兒?!”
栗哥嗤笑一聲,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快感。
“當然是在爆炸中被撕碎,隨著其他東西一起滑落進雪地裡了。”說著,他微微轉動頭顱指向原本兩個衛生間相連的角落,“喏,就在那裡。”
虞七月將注意力放在他所指的方向上停了兩秒,隨後瞪了他一眼,說:“我不信。”
“自欺欺人的蠢貨。”栗哥罵了一聲。
將種種線索在腦子裡又過了兩遍,棠知忽然又拋出一個線索:“我在女主人的屍體上發現了‘托體同山阿’幾個字。”
“‘有人撒謊’是在提示場的性質,‘殺死他們’是在提示過場條件,‘托體同山阿’是在提示什麼呢?”說著,虞七月將冰冷的手伸進圍巾裡的麵頰上貼了貼,短暫地陷入了一種迷惘。
雖然她對阿江的實力有信心,可栗哥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撒謊。
托體同山阿,托體同山阿。
潘列將這句話放在嘴裡咀嚼了好幾遍,有些恍然地開口道:“‘托體同山阿’是在提示時間。”
“書房中有一本書裡有記載,他們這裡流行一種在人死後舉行的儀式,需要把屍體陳列在合適的位置等待三天,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這就是停靈儀式。”他繼續解釋說。
李迎仍舊警惕地看著栗哥和潘列兩組人,說:“這樣確實說得通。”
“看起來是我們每一隊人各自獲得一個線索,最後組合在一起的就是完整的過場條件。至於‘無處不在’是真實的線索還是他所編纂的,恐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這一次我們是同一邊的,葉繼予。”陳越如釋重負。
葉繼予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我們認識嗎?”
陳越的唇角向上牽引了一點點:“我認識你。”
栗哥一言不發地回過頭看了小南一眼,迅速破壞掉遮擋落雪的頂,並在李迎的阻止下一拳轟開了另一側的牆壁。
他們不可能會放過小南的,他都明白。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位置太狹窄了,就連虞七月都覺得難以發揮,更彆提李迎和葉繼予他們了。然而弄起破壞來倒是容易,他們立刻就失去了這一隅安全區。
陰沉的天色下,暴風雪中,栗哥的心跳聲越來越大,甚至蓋過了呼嘯而來的寒風,像是體內有一條剛剛解凍的長河在奔湧。
既然我們沒辦法離開這裡了,那大家就一起留在這裡吧。
“他要自毀了!”虞七月喊道。
她看不出這是純粹的身體異化異能力還是使用了什麼道具,隻是隱隱感受到一股不明的物體正在他的體力醞釀著、蓄勢待發著。
這種時候,每個人都在思考自己該用什麼辦法來阻止栗哥的自毀傷人。
他沒有看他們任何人一眼,自顧自地就要完成自己最後的執念。
就在葉繼予不確定方法有沒有用但還是決定衝上去以身試險帶著他一起紮進積雪之中時,栗哥身後的小南向前走了半步,抬起左手按在了他鼓脹的臂膀上。
在栗哥有些愣神之際,小南巧妙地挪動腳步調好了位置,與栗哥麵對麵,迅速抬起另一隻手解開圍得嚴嚴實實的圍巾,用力在臉上擦了好幾下。
她定定地對上栗哥的眼睛,與他瞳中自己的身影對視著。
“怎麼會……”
栗哥猛地感到渾身乏力,因為那張臉正是她所熟悉的、所心心念念欲除之而後快的那個人的臉——江有汜。
“怎麼會……你究竟要乾什麼!你,你們這些人!你們殺死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毀掉了多少人的生活?你怎麼敢殺了她的!你怎麼敢的!你和葉予照一樣都是害人精!你們就是一群禍害!憑什麼死的不是你們?!”
小南居然死了!小南的屍體被撕碎後埋進了積雪之中!
他暴怒,幾欲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僅僅憑借著本能在行動。
他要殺了她,他絕對要殺了她!
然而江有汜早在他愣住的那一瞬間便收回手離開了他身邊,此刻已經在更遠處站定了。
失去理智的栗哥徑直對上了潘列的視線。
潘列很快便反應過來江有汜的意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
他的異能力是精神控製。栗哥熟悉他的異能力,因而一直提防著他;再加上栗哥身體異化之後對精神控製有一定的抵禦作用,潘列一直沒找到機會。
就這麼一會兒,每個人的頭頂和肩膀上都堆起了冒尖的雪白,一群人像是在一個狹窄到群演都站不開的舞台上表演話劇似的,遠遠看去荒謬又滑稽。
“我們的過場條件是什麼?”潘列咬著字問道。
栗哥傀儡般麻木地看著他,嘴唇翕動。
在眾人的注視下,潘列再次開口,帶著幾分急切:“我們的過場條件是什麼,栗哥?”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且根據天色根本看不出來他們還剩多少空餘時間,淡定如他也忍不住有些煩躁。
“……”
這下他終於聽清楚他的回答了,是“殺死我”。
就在他本能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栗哥忽然發難,猛地撲向離他最近的潘列,死死地扣著他的肩膀滾進了一旁的茫茫白雪之中。
潘列的腦子轟地一下宕機了,各種嗡鳴聲、尖叫聲此起彼伏,一些他本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麵孔一一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他感覺自己好像在苦笑,又好像已經死了。
等他終於找回自己的意識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蜷縮在幾件大衣之中了。
雪停了。
他的頭和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口都已經得到了包紮。他抬手摸向右耳的位置,那裡空蕩蕩的。
他這次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正在笑了。
潘列側過頭看向坐在一邊的陳越,看著他的斷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道了聲謝。
陳越輕輕抬起下巴:“不用,謝你自己當時沒有丟下我吧。”
是他剛剛冒著生命危險把潘列從栗哥和積雪之間搶回來的,為此甚至受了比潘列還要重的傷。
“怎麼還沒結束啊。”潘列有些虛弱地問道。
“可能是栗哥還沒有死。”說著,虞七月盯著那片看上去十分平靜的雪地,情緒十分地低迷。
白色下麵是什麼呢?誰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越來越多的人和物被它所吞噬。
陳越抬起頭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江有汜,感到了些許不自在,於是將僅存的一隻手貼在地麵上握了起來。
潘列好奇地問江有汜:“什麼時候?”
她知道他在問什麼,直接答道:“從一開始栗哥糊弄你的時候。”
“也就是說,真正的小南隻露了一麵。”他若有所思,隨後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你還挺擅長偽裝的。”
她沒說話。
他接著問:“你怎麼知道我的異能力是什麼類型的?”
江有汜搖頭:“不知道。我猜的。”
他哼笑一聲,沒再接話。
“我不知道你現在算不算是人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算是誰。這樣算是活著嗎?”江有汜重新看向陳越,表情有些複雜,“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
“你在說什麼呀!”陳越疑惑道。
“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你,陳越?小晴?亦或是彆的什麼名字?”
“你可以稱呼我為‘小晴’,我很喜歡這個名字。至於以前的名字,那都不重要了。”‘陳越’沒再否認,而是用輕鬆的語調說,“我將永遠是我。這隻是一種靈魂的轉移而已,身體隻不過是我的容器。”
靈魂嗎?
她不想多說什麼,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好運”。
“栗哥一直在想辦法在場內碰到你。”小晴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他很恨林有菀他們,非常非常地恨。”
江有汜背對著他,注意到不遠處的葉繼予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兩句話上。她頓了一下,轉身看向小晴。
小晴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於是接著說:“安全區內很多人都跟他抱有同樣的想法。他的父母,包括小南的父母,他們都直接或間接死於林予照他們的一些計劃,就像當時的精衛一中事件一樣。他們都想讓你死,用以徹底粉碎林予照一行人壓在你身上的希望。”
“那你呢?你為什麼對這些事情這麼了解?”她毫無畏懼地盯著他。
“活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就多。我還是很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的啊,江有汜。”
“……”她沒有接話。
“說起來,其實潘列和栗哥的情況差不多,前段時間他還在和栗哥一起追蹤你呢。你還記得盧令嗎?他的死可是……”
“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隻是想看看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行嗎!”潘列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彆這樣,哥,我可是才為了問出大家的過場條件而受了重傷。”
小晴沒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江有汜。
作為“小晴”時倒是偽裝得很好。一被揭穿了偽裝,誰的麵子便都不顧了,攻擊性拉滿了。
“我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呢?難道你想讓我在這裡把你們都殺了嗎?你真是奇怪。”
兩人俱是一愣。
他們在這片茫茫的雪地上等了又等,宛如幾座靜默的精美的雕塑。這裡沒有儘頭,更沒有安身之所。隻有腳下小小的一塊地方,幾人聚在一起彙集了些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