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認為,剛才20點反派值的增加,可能是因為和這位全文最大反派坐了一會兒。這樣導致他身上的反派氣息蔓延到了沈硯的身上,或者他們之間的關係接近一點,也會使得他的反派值增加——
不過沈硯不打算用這樣冒險的方式和這位殺人魔打好關係,畢竟他沒有完全的把握,確保對方不會殺他。
既然不是全文最大反派,還是小心行事比較好。去做一些小小的操作,緩慢地增加反派值才是更為謹慎的。當然現在能夠和殺人魔先生多待一會兒,或許還能夠給他多加一點也不錯。
這次殺人魔先生確認他真的是盲人之後,應該不會再來關注他,以後這樣的機會就會沒有了。所以就說了拒絕謝宸的話。
然而當沈硯將這句話說出來後,謝宸還是明顯有些不放心。沈硯依舊能夠感覺到屬於謝宸的氣息從背後籠罩下來,他沒走,也沒去完成他的工作,就是靜靜地站立在沈硯的身旁。
他的眼睛凝望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一刻不停地、警惕謹慎地盯著他。
“……”
詭異的沉默在他們三個人之間蔓延。周圍雨聲、人聲喧囂,唯獨這塊地界,呈現一種奇異陰黑的寂靜。
這個人完全站在他的身後,像是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護衛犬,冷厲、漠然。似乎一旦對他身前的美青年做一點不好的事情,就會被狠狠地咬上一口。如果是普通人,當然會懼怕他這樣的眼神。
然而這位幾乎遮擋了整個麵部,隻展露出一雙眼睛的殺人魔,卻根本不會懼怕。他甚至沒有將眼神分散在謝宸身上,隻是保持剛才的姿勢繼續看著沈硯。
此時的沈硯再一次端起了咖啡。他顯得格外淡然,看起來像是對眼前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的模樣。
他唯一在想的,就是希望能夠在這沉默當中,能夠再聽到反派值上升的信息。然而這一場詭譎的沉寂一直持續,那種黏糊糊、陰冷森然的視線,也總算離去,麵前這個人站起來,壓低了帽簷走出了咖啡館,沈硯也沒有再聽見反派值上升的聲音。
這讓沈硯皺了眉。
這樣的皺眉會被謝宸看見,他對沈硯說:“他走了。”他似乎認為,沈硯還是對那個人比較警惕和懼怕的。手掌也輕輕搭在沈硯的肩膀上,大約是想以這種方式給予他安全感。
沈硯不高興地將謝宸的手拍開。他隻說了一句:“我要回家。”他知道現在謝宸在做兼職,錢是按小時賺取,但還是說了一句:“你送我回家。”
謝宸說:“好。”他沒有任何猶豫,就這樣回答了一聲。
他站起來,謝宸伸手扶住沈硯的手臂。這家夥還算聰明。沈硯在心裡評價。隻是覺得這家夥好像很愛腦補——不,應該說他接觸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人不愛腦補的。
比如傅靳年會腦補他非常癡迷他;徐攸會腦補他是一個擁有悲慘童年的小可憐;大概謝宸腦補的,就是他性格古怪但是又極為柔弱。
好吧,現在那都不關他的事,他隻想知道自己的那20點反派值到底從哪裡漲的。
這種莫名其妙漲起來,或者下降的反派值,就一定和徐攸有關係。他需要去看一下,即便係統已經升級到無論他看什麼東西——電子屏、書籍、傳單等,都會在他想要看的時候自動替換內容。
但現在假裝瞎子的他絕對不能夠在外麵露出一絲破綻,就隻能讓謝宸送他回去了。
謝宸說:“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儘快趕來。”
回到這小小的居所,沈硯就不再假裝,關上門。隨意將鞋子踢開,他不耐煩地回答了一聲:“知道了。”說完關上房門打開手機,也不管謝宸,去趕緊看了一下徐攸那邊到底怎麼了。
原來凶手拋屍之後的第二天,屍體就被發現了。從屍體上發現不少的共同點,斷定這是一場連環殺人案。並案處理之後,徐攸不再耽擱,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
即便屍體已經被分得很碎,徐攸還是通過死者身上的一塊文身確認了死者身份,並且調取了死者小區周圍的所有監控,然後他看見了沈硯……
沈硯出現在死者被殺害的時間範圍之內。那天夜晚下著大暴雨,幾乎沒有人出門。於是除了沈硯以外,沒有任何人。
撐著下巴將徐攸的劇情看完,暫時略過那些精妙的推理,他盯著最後的這幾個字。覺得這凶手真厲害,應該是踩過點哪裡有監控,所以躲監控很在行。公園裡他提著錘子站在沈硯跟前的模樣居然也沒有被拍到……
將手機丟在一邊,明白過來這20點反派值怎麼來的之後,他心裡就湧起了無端的喜悅,也就控製不住自己,高興得真的笑了兩聲。畢竟這20點,可是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漲過的。
“實在是太好了!”這樣孩子氣地歡呼了兩聲,又高興地在床上滾了兩圈。崩了這麼多天的臉總算有了肆意的笑意,又對枕頭拳打腳踢了一會兒,有點累了,才又重新躺下。
他臉上泛起因為興奮和胡鬨致使的暈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美麗的眼睛笑得彎成一個大大的弧度,隨著劇烈的呼吸,胸膛不斷起伏著。因為呼吸不暢,微微張了嘴巴努力呼吸,嘴唇紅潤潤的。
忽然地,沈硯想起大變態傅靳年,又打開手機看了監控,一看果然傅靳年來了一次。
當時屋內空無一人,傅靳年站在空蕩蕩的室內,凝望著這無端的寂靜,臉上的表情極為沉寂陰冷。
傅靳年熟練地在這居室內遊走。最先到的就是那麵牆,就算背對監控,沈硯也能夠看得出來,傅靳年很滿意這一麵牆的傑作。可能還在暗自挑選,這些照片和影像中的自己,到底哪一張更帥。
——其實沈硯一點都不擔心傅靳年反監控。因為沈硯早就已經查過整個屋子,特彆是裝監控那天,也查過屋子,什麼也沒有。
他查監控的能力早就被死對頭司琸那個瘋子鍛煉出來了,從來就沒有什麼監控能夠逃過他的眼睛。於是現在的沈硯更是心安理得、優哉遊哉地去看監控裡的傅靳年在乾什麼。
他走到了沙發旁。那裡是沈硯經常會躺的位置。
他靜靜地站立了一會兒,隨後伸出手來,將沙發上的抱枕拿起來。將整張臉埋在其中。
這個抱枕沈硯很喜歡,經常都會抱。有時候還會帶回臥室,那麼這抱枕上麵沾染的都是沈硯的氣息和味道。
他將整張臉埋入在這柔軟中,這布料和海綿,被用雙手無情地擠壓。抱枕上卡通圖案被擠壓得扭曲變形。他用這樣的方式,試圖榨出更多的、屬於沈硯的氣息。
“……”沈硯該慶幸他沒有伸舌頭舔嗎?要不然他真的要把這個抱枕扔了。
大概聞了三分鐘,傅靳年總算抬起頭來了。他的臉上出現一種饜足、幸福的表情。
沈硯的手指觸摸在手機屏幕上,忍不住將這個畫麵放大。於是就更能夠看清傅靳年臉上的表情。
他長著一張極為潤雅斯文的臉,看起來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翩翩公子。然而這種斯文,是斯文敗類的斯文。嗅聞著那個抱枕時他的臉上,麵部表情有點不受控製,顯得扭曲陰鬱,卻又因為上翹的嘴角顯得詭譎可怕。
沈硯又放大去看,然後徹底確認了一件事——這家夥聞個抱枕到底在臉紅什麼……
他在祈禱傅靳年沒有拿他的東西做更為變態的事情。要不然他真的要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還好傅靳年將抱枕重新放了回去。抱枕安全。傅靳年拿起了沈硯脫在臟衣簍隻穿過一次的衣服,又是聞了聞。這次聞了五分鐘,又將衣服安然無恙地放回去了。衣服安全。
傅靳年去了衛生間。沈硯沒在衛生間裝監控,他不知道他進去乾了什麼。沈硯覺得他有必要去看看有什麼變化,舉著手機打開臥室的門,卻發現謝宸坐在外麵。他聽到動靜轉頭過來。
沈硯沒想到謝宸還在。那就意味著剛才沈硯因為太過高興的那一陣歡呼和發瘋,大概都被聽見了。他沈小少爺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你怎麼還沒走?”
他用一種極度厭煩、不耐的聲音說。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極為冷硬。
謝宸說:“我還是不太放心你。想要守著你。”
“你總有要出門的時候吧?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跟隨在我的身邊。你不是在做兼職嗎?而且就算他來,他也根本就不會傷害我。”似乎相比較於傷害他,傅靳年好像更想舔他——
想到這裡,沈硯有點惡寒,更是語氣不好了,“不要老是跟著我。我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就這樣關心我,顯得你像個立陷愛的變態。”說到這裡,想起不知道傅靳年大變態在衛生間裡乾了什麼,他更想走向衛生間想要去查看一番了。
然而此時門被敲響。相比較於謝宸比較警惕地走向門口用貓眼查看,沈硯已經用監控看了一眼,發現在門外站立的人是徐攸。他的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人,看起來像是他的同事。
沈硯知道徐攸是來逮捕他的。等會兒的麵臨審訊,也需要他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