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立海大隊伍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三個人,他們還是拿下了關東大賽的冠軍。
冰帝的單打二上的是芥川慈郎,是與丸井文太一樣的網前截擊天才,如若換成其他人可能還真有一戰之力,但他碰上了立海大,還是立海大裡一板一眼的真田弦一郎。
勝利被立海大收入囊中。
不過這一切秋成知仁和切原赤也沒有親自見證,二人在醫院受了一遍檢(磋)查(磨)後,對視的目光裡充滿了惺惺相惜。
人的感官會隨著被熟悉的事物觸碰而再度感到身臨其境,就像可以用音樂記錄片段的心情一般,當醫院的消毒水味縈繞在鼻尖時,無意識的勾起了秋成知仁心底掩埋起的記憶。
他皺了皺鼻子,壓下心底的不安,扭頭看到切原赤也正在鬼鬼祟祟地打量柳蓮二。
前輩雖然沒睜眼,但在仔細看他們兩個的檢查報告……沒問題!
發現柳前輩的重點不在他們身上後,切原朝秋成知仁小幅度揮了揮手。
切原赤也:快來!
秋成知仁貓貓祟祟踮起腳平行了兩步,用眼神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切原赤也扭扭捏捏:待會我有點事想和你說……有空嗎?
秋成知仁:咦?可以啊。
秋成知仁:那待會去吃拉麵嗎?可以邊吃邊說。
切原赤也:好啊好啊!
柳蓮二不懂兩個後輩的眼神交流,他正在認真研究兩個人的檢查報告,對著專有名詞皺了下眉去詢問了醫生。
得到“一個是因為情緒激動的問題,沒檢查出什麼大礙”和“另一個是身體攝入能量不夠,補充能量就可以”兩個答案之後放下了心,仔細疊好單子夾在筆記本裡,準備回去之後和幸村精市交流一下。
“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柳剛剛收到幸村發來的消息消息,比賽結束之後,因為不清楚醫院檢查的時間,於是幸村精市便讓大家原地解散了,此刻他就背負起了送兩個後輩回家的重任。
如果不送……秋成知仁還好一些,切原赤也怕是真能迷路到大半夜還找不著家門。
秋成知仁舉手,乖巧道:“沒事的前輩,我們待會要一起出去吃拉麵,吃完我會負責送他回去的。”
“是的是的,前輩你先回去吧,有知仁在不會找不到路的。”切原赤也也舉起手,乖巧。
“你們……”
柳蓮二歎了口氣,他拿網球拍都能想到在比賽結束後兩個後輩湊一起吃飯隻是借口。
但關東大賽告一段落,緊接著就是備戰全國,因此現在稍微給些時間放鬆也未嘗不可,所以他隻是叮囑了切原赤也要記得按時回家,就沒再多問了。
柳家離秋成知仁家以及切原赤也家都還是有些距離的,於是在兩人的要求下,隻陪同到了學校附近就不放心地從一個岔路口拐了出去。
在背後兩道期待的視線消失後,他立刻放鬆神情掏出手機給幸村精市發消息。
柳蓮二:赤也確實有些不對勁。
幸村精市:意料之中。
柳蓮二:[定位]
柳蓮二:我現在在這裡,從前麵路口拐過去可以繞到他們背後。
幸村精市:我們馬上到。
柳蓮二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看見幸村精市步履匆匆地趕來,背後墜著一大串的人。
柳蓮二:?
“你們怎麼……”
丸井文太吹了個泡泡:“赤也一看就不對勁,所以我們都沒走啊,就等你的消息了。”
幸村精市無奈笑笑,本來他是真的想讓大家原地解散的,但丸井文太在問過他和真田下一步的動作後就決定一起,仁王雅治一聽也讚同……
最後就演變成了這樣。
“……既然都來了,那就走吧。”
*
另一邊。
在柳蓮二走後,兩個少年表情鬆垮了下來。
“知仁。”切原赤也拽了拽網球袋,神情有些彆扭,“你家附近有網球場嗎?我想……”
“我知道的。”秋成知仁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學校離我家不遠,我們可以偷偷翻到部裡去。”
“誒……”
切原赤也被搶白,瞪大了眼。
“赤也表現的很明顯啦。”
秋成知仁聳了聳肩,“你都要把‘我想和你比賽’這句話寫臉上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有這麼明顯嗎?”他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道:“那柳前輩他們是不是也能看出來?!”
“部規可是不允許正選私下裡比賽的!”
更彆提他們偷偷摸摸翻牆進去。
部規外狂徒·秋成知仁無語道:“那又怎麼了,違背部規又不是第一次,不被抓包就行了。”
“而且,我覺得柳前輩應該沒看出來,可能是我們比較有默契?”
切原赤也這才鬆了口氣,不服的辯解:“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沒被發現之前做和被發現之後做可是兩碼事!”
真田前輩的拳頭會平等地寵愛每一個人。
“你說得對。”秋成知仁十足讚同。
兩個少年勾肩搭背地踩著地上的石頭往前走,一步一步的,像是走在屬於自己的路上。
“呐,知仁。”
切原赤也聲音悶悶地:“我是不是很弱啊。”
“雖然說著要成為立海大的王牌,要成為no.1,但我的實力……是不是真的很弱啊。”
他的前輩們對他和知仁報以最深厚的期望,沉重到他覺得如果肩膀不夠硬,就撐不起這份深沉的期望。
但是……
他想起知仁和手塚的比賽,想起他和跡部景吾的比賽,想起了之前和真田前輩的比賽,想起了自加入網球部後的無數次比賽。
於是他由衷地發問:是我太弱了嗎?
明明同為一年級,在秋成知仁已經可以獨當一麵的時候,他還在原地踏步。
是我進步的太慢了嗎?我會讓前輩們失望嗎?
“……”
秋成知仁沒回答他這個問題,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看麵前的拉麵店。
“先吃飯吧。”他率先掀開簾子走了進去,陽光避開布簾,陰影落在他的眼中。
“吃完飯,我們打一場。”
我們可是打網球的運動員,如果在哪方麵有問題的話,就靠網球交流吧。
因為心裡藏著事,秋成知仁和切原赤也兩個人都沒吃多少東西,隻是草草塞了幾口墊墊肚子就很有默契地奔向立海大的網球部。
今天是休息日,學校不上課,部內非正選沒有活動,再加上關東大賽決賽之後正選都回家休息了,因此部裡有些寂寥的安靜。
秋成知仁帶著切原赤也轉了一圈,找到最低的那麵圍牆,扒著鐵絲網輕車熟路地一個蹬跳翻了過去,留下外麵瞠目結舌的小夥伴。
他擺了擺手:“你等我一下,我現在給你開門。”
“……不是,你為什麼會這麼熟練啊??”
看著自家小夥伴熟練到仿佛乾過千百次的動作,切原赤也啪一下捂住臉,無助地喊道。
這要是被真田副部長發現,他們會被罰多少圈啊?!
“啊,可能因為我老是這麼乾?”
秋成知仁從裡麵搗鼓門鎖,漫不經心地回答:“有時候晚上睡不著又不想打遊戲的時候,我就會翻牆來這裡。”
沒辦法,誰讓立海大是這附近唯一一個有正規球場的地方。再加上他日日在這裡訓練,對這裡的熟悉度比對自己家還高。
再加上某次考察地形時受到了來自三年級的毛利前輩的指導……他很成功的找到了這個漏洞!
“放心啦,前輩們都回家了,應該暫時發現不了。”
……不過從剛剛開始,他就總感覺背後有點發毛。
秋成知仁嘴上寬慰了一句,又疑神疑鬼地左右看了一圈,隻發現被風吹著微微晃動的草木,嘟囔道。
話說,那個地方之前有那麼大一坨灌木叢嗎?
“那你晚上是怎麼看見的?開燈嗎?”
不等秋成知仁再仔細思考,切原赤也就打斷了他,好奇地問道。
“看不見啊。”
他將這事放在了一邊,理所當然地回道:“本來翻牆就很違規了,再開燈被抓到的話,第二天我乾媽就可以去辦公室領我了吧。”
“所以我就閉著眼打。”
在黑暗裡,所有的感官都會被放大。無論是球拍與球的碰撞還是球的回彈……一切動響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打完之後再拿著手電筒偷偷摸摸地把球場恢複原狀,甚至為了防止敏銳的前輩們發現不對,連球都是自帶的。
“哢嚓”一聲,門鎖在他手裡打開。
“啊,開了,快進來!”
秋成知仁招呼切原赤也進來,然後又鬼鬼祟祟地鎖上了門,兩人尋了一個偏僻的球場站定。
卻沒發現在他們離開之後,門鎖又“哢嚓”一聲被打開了。
“太鬆懈了!”
從灌木叢後鑽出來的真田弦一郎拿著大門的鑰匙,額角抽了抽,壓抑著怒氣,幸村精市抱著手臂微笑,背後黑色的百合開了一地。
丸井文太推搡著傑克桑原到了更遠的地方,仁王雅治默默地和柳生比呂士退了兩步。
柳蓮二嗬了一聲:“我會聯係人來將牆加高的。”
本來隻是覺得兩個後輩有些不對勁,沒想到偷偷跟蹤能聽見這麼大個問題。
怪不得有段時間他總是覺得球場怪怪的,但是始終找不到哪裡奇怪,原來有人晚上偷偷摸摸來打球,打完後還鬼鬼祟祟地將東西恢複正常。
如果不是這波自掛東南枝,也不知道多久能發現。
“這個先放一放吧,他們的比賽好像要開始了。”
丸井文太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球場。
他們此刻站在看台上,由高往低的俯視著,裝飾用的樹木很好的將他們的身影掩蓋起來。
場內,秋成知仁打了個噴嚏。
“阿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怎麼還是感覺背後涼涼的……”難道要感冒了嗎?
切原赤也在場地另一邊站好了,此刻正在喊他:“知仁,好了嗎?”
“好了好了!”
他回應了一聲,拎出自己的球拍,暫時將這個感覺放到腦後。
大不了待會回去喝個感冒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