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立海大的幾個少年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人從地上撈起。
丸井文太剝好了一塊巧克力塞到小後輩嘴裡,擔憂道:“還行嗎知仁?需不需要去醫院?”
切原赤也將水壺遞到他手上,“喝點水喝點水,先好好休息一下!”
傑克桑原拿毛巾擦了擦秋成知仁臉上的汗和汙漬,仁王雅治沒能插手的地方,就站在一旁誇了他幾句。
手塚國光:……
他看了一眼在後麵朝他招手的同伴,又看了看麵前享受VIP服務的秋成知仁,莫名其妙感覺自己又輸了一次。
不過幸好,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尷尬。
“可惜沒能和你一決勝負,手塚。”
真田弦一郎壓了壓帽子,說道:“希望我們能在全國大賽上再次遇見。”
“啊。”手塚國光頷首,“會的。”
“手塚君,比賽很精彩。”
幸村精市說話就比較客套了,藍紫發少年眉眼彎彎,伸出手與他相握:“抱歉啊,我的隊員關心後輩,給你帶了點困擾。”
“沒關係。”手塚國光回握,“他很強。”
“是啊,這可是我們立海大的後輩。”幸村精市提及此,語氣也不免帶了些驕傲,說道,“那我們就先離場了,很期待和你們的再次比賽。”
“下次見。”
一行人風卷殘雲地來了,說完場麵話後又風卷殘雲地走了。
留下手塚國光站在原地麵對三倍速的社交陷入沉思。
*
關東大賽的半決賽結束,接踵而至的就是決賽。
冰帝在與另一所學校的比賽中拿到了通往冠軍之路的入場券,理所應當地成為了立海大第二天的對手。
不過這暫時和秋成知仁無關。
“明天不讓我上場嗎?”秋成知仁誒了一聲,眨了眨眼。
“嗯,明天單打三讓赤也上。”
“我終於有出場機會了!!”
比起小夥伴,切原赤也倒非常高興。沒辦法,前幾局的比賽立海大的成績太漂亮了,以至於他壓根就沒有上場的機會。
“赤也明天要加油哦!”他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柳蓮二將排出的名單整理好,慢條斯理地掀開筆記本:“比起這個,知仁,你的體能要著重訓練了。”
“今天雖然贏了,但是如果再拖一球或者兩球,你的體力耗儘之後就必輸無疑了。”
秋成知仁也知道自己的問題,蔫頭巴腦地應了句:“是……”
幸村精市拍了拍他的腦袋:“我會和蓮二一起製定針對你的訓練表的。”
“可不能鬆懈啊。”
*
關東大賽的決賽日是個很好的晴天。
豔陽高照,微風輕撫,吹的白色的球網晃動,吹過一張張期待的麵容。
比起其他比賽,關東大賽決賽時觀眾席上的人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空位。無論是想打探實力的、單純來看比賽的、各校的應援、記者……
一雙又一雙的眼睛看著灰藍白相間的校服與土黃色的校服於球網的兩端,隔空而對。
藍紫發的少年伸出手,灰發的少年隨之緊握上,隨著一聲尖銳的哨響,比賽被拉開帷幕。
“跡部,知仁沒上場?”
向日嶽人扛著網球拍抵了抵肩膀,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記起剛剛沒在賽前禮儀看到熟悉身影的事,又倒回來戳了戳忍足侑士。
“你問跡部,戳我乾什麼?”忍足侑士無奈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這不是不敢嘛。”向日嶽人理不直氣也壯:“所以知仁確實沒上場吧。”
“沒有。”跡部景吾終於開口了,“名單上也沒有他,估計立海是想要他暫時休息。”
他拿到了昨天秋成知仁和手塚國光的比賽視頻,不可否認的,在立海大這段時間裡,他幼馴染的實力像是坐了飛機一樣突飛猛進。
雖然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原因,他的體力還是一項短到不能更長的短板,但是他發揮出來的長板,也同時會讓各校對於秋成知仁的能力各有斟酌。
“先不說這個了,比賽要開始了。”
跡部景吾在教練席附近站定,深藍色的眼似一塊精心雕琢的寶石,裡麵盛滿了倨傲的自信。
“關東大賽的冠軍,該我們拿了!”
*
秋成知仁沒有比賽,站在選手席裡先朝冰帝的方向揮揮手,而後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扒著欄杆不放手,探著頭瞧比賽。
幸村精市坐在教練席上,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雙打二的比賽開始,雙方的選手踏上球場——冰帝上了宍戶亮與瀧荻之介。
“從未出現過的組合呢——”仁王雅治手臂搭在柳生比呂士肩上,懶洋洋地拖長音。
雖然是一組從未在正式比賽裡見過的組合,但於他們立海大而言,無論是什麼樣的都無所謂。
他們是不會輸的。
“走吧,比呂士。”
拿下漂亮的勝利,給關東大賽決賽打出一個開門紅吧。
*
“立海大附中拿下此局!6-1!”
“立海大附中獲勝!!”
很火的開門紅。
幸村精市笑眯眯地朝著退場的仁王和柳生點點頭,心情很好地說道:“打得不錯。”
“那是當然啊。”仁王雅治一點也不謙虛,“冰帝的雙打果然還是個大問題。”
雙打比賽是最考驗搭檔雙方默契的,臨時拚湊出的隊伍在麵對實力一般的選手時還可以靠自身的水平碾壓,但是如果碰上同等級甚至更強的對手,哪一方能發揮出1+1>2的水平,哪一方就能獲勝。
“冰帝看來想以排列組合的方式來試探他們適合雙打的人啊……”
每一場上場的選手都不一樣,篩選雙打的方式簡直一眼可見,簡單粗暴。
“什麼都好啦。”丸井文太無所謂道,他咬了一口蛋糕,一點點奶油粘在唇角處又被舔掉:“無論是誰都好,沒有人能比得過我和傑克。”
他們可是最強的雙打!
傑克桑原靦腆地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
冰帝那邊。
輸了比賽的宍戶亮和瀧荻之介體力消耗的極多,此刻喘著粗氣站在榊教練麵前垂著頭,羞愧道:“對不起,教練,我們輸了。”
榊教練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對手畢竟是立海大近來有名的雙打組合,在數次比賽中都拿下了漂亮的成績,麵對這種組合,他們臨時拚湊起的搭檔贏了是實力,輸了也是理所當然。
猶如以往,他們冰帝仍然是將寶押在單打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和向日嶽人對視一眼,說道:“那我們上了,教練。”
榊教練優雅地抬起手,小指和無名指彎曲,做了一個朝前的動作。
“去吧。”
於是忍足侑士和向日嶽人優雅地去了。
“喂喂,把忍足放到雙打裡?”丸井文太握了握球拍,咋舌:“那他們的單打不就少了一個強力選手嗎?”
“估計是有自己的考量吧。”柳蓮二眯著眼,在本子上寫下一筆。
真田弦一郎站在他身邊,環著雙臂,一眨不眨地看著正在係鞋帶的忍足侑士,表情毫無變化。
是什麼都無所謂,他相信立海不會輸的。
“這樣看,單打三百分百是景吾了。”秋成知仁思索了一下,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說道:“赤也!你的對手是對麵最強的那個!!”
不要大意地把他擊敗吧!!
“誒?”切原赤也眨了眨眼,縮了縮脖子:“是嗎?”
秋成知仁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沒有說什麼彆的,隻是以輕鬆的語氣念道:“是的是的,加油啊赤也!”
“我會的啦!”切原赤也短暫的恢複了正常,不服氣的嚷嚷:“我不會輸的!”
比起還沒出場的單打三,場內,冰帝這對剛開始磨合不久的搭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契合,表現也可圈可點。
丸井文太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後不客氣地加大了火力。
雖然他們的組合契合到令人有些驚訝的地步,但是立海大還不至於在這裡翻車。
忍足侑士和向日嶽人到底經驗不足,還在磨合,因此拚儘全力亦無法勝利。
“立海大拿下此局!6-2!”
“立海大獲勝!”
丸井文太吹了個草莓味的泡泡糖,笑嘻嘻道:“忍足君和向日君居然是意外的契合啊。”
“不過,抱歉啦,贏得還是我們立海大。”
雖然兩場雙打都以慘烈的比分告彆,但跡部景吾的臉上沒有出現一絲情緒。灰發少年抓了抓網球拍,偏著頭對走下場的忍足侑士說道:“啊嗯,還算可以。”
忍足侑士無奈地推了推眼鏡,他額頭與手心都涔出了不少汗,此刻顯得狼狽不堪:“彆打趣我了,他們不愧是立海大實力最強的一對雙打。”
“你們還會輸第二次嗎?”
跡部大爺挑眉。
忍足侑士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不會。”
哪怕是他,那也是有自己驕傲的,有所有站在這個賽場上的選手都應當抱有的一個信念——
贏。
拚儘全力地贏得比賽。
“該我了該我了。”
熱身結束的切原赤也興衝衝地從選手席翻過去,然後被真田錘了一拳。
“給我好好的走路!!”
真田一聲怒吼,同樣吼住了扒著欄杆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去的秋成知仁。
栗發少年默默地收回了手,悄悄躲在了柳蓮二背後。
自以為隱蔽實際上將一切儘收眼底真田弦一郎:……
他壓了壓帽子,咳了一聲:“快上場。”
柳蓮二揣著手臂,喊了一聲切原赤也的名字:“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東西吧。”
“知道了知道了前輩……”
不願麵對這一切的切原赤也逃似的朝著球場的方向跑去。
就和秋成·幼馴染·對跡部特攻·極其了解·知仁的推測一樣,單打三坐鎮的是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
在麵對實力強橫的立海大,冰帝隻能同樣以最強最穩的陣容應戰。在他們雙打皆在磨合的情況甚至很有可能一分拿不下的時候,單打三就掌握著比賽的去向。
冰帝不會將這個位置讓給除了跡部景吾以外的第二個人,就像青學也不會讓除了手塚國光以外的人坐鎮這個位置。
切原赤也鬥誌昂揚,一上場就準備開口挑釁,但仔細想了想跡部景吾與秋成知仁的關係,又稍微緩和了一下——
“你就是冰帝的部長,實力最強的那個?”
卷毛少年咧著嘴,露出一個張揚的笑:“我會擊潰你的。”
跡部景吾挑了挑眉,輕嗬一聲,手臂高高抬起,灰藍白色的外套騰空。
秋成知仁已經提前體會到了冰帝後援團的威力,他和柳同時後退了兩步,默默拿外套裹住了腦袋。
真田弦一郎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戛然而止——
因為在下一瞬,仿佛是什麼東西被按下了開關,鋪天蓋地的喝彩聲翻湧而來。
“冰帝!跡部!”
“贏得是冰帝!!!勝者是——”
一聲華麗的響指於場中響起,灰發少年神情比切原赤也還張揚。
“勝者是——本大爺!”
“跡部!跡部!!!”
切原赤也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而後惱羞成怒地抓了抓頭發,“啊啊啊啊真的好吵啊!”
他不禁產生懷疑,他的小夥伴真的和跡部景吾是發小嗎,完全——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這幅場麵換到立海大……
他不禁幻視秋成知仁那張乖巧的臉在立海大聲勢浩大的拉拉隊聲音中,一把扔掉自己的外套,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真田副部長的拳頭就會落在所有人頭上吧!!
切原赤也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趕忙搖搖頭,把這個可怖的景象從腦海中刪除,將注意力集中在比賽上,大聲道:“真是嘩……嘩什麼來著。”
他越說越小聲。
“嘩眾取寵吧,我猜。”
“沒想到赤也國文也不太行啊。”
“據說那天他給真田寫挑戰書都有很多錯彆字……”
“啊?挑戰書?”
秋成知仁眨了眨眼:“什麼時候。”
“啊。”丸井文太思索了一下,回道:“那兩天你請假了,赤也被仁王假扮的真田戲弄了不少次,一怒之下要跟他比賽。”
然後他被真田弦一郎教訓了一頓,順便仁王雅治喜提訓練量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