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一天,我還是什麼有用的情報都沒有收到。
不管是黑龍方麵的行動,亦或者對圭介過往的調查,實在是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任務,而且靠那些隻言片語也難以得出查找的線索。
至於私家偵探那邊,我早就放棄了。
我滿頭大汗地將布放在縫紉機上,小心翼翼地將線車好,確保沒有問題之後,將包翻回到裡麵,開始進行邊緣的修剪,再艱苦絕難地進行包邊。
……好在,至少不用進行真正的設計,我隻要按照教程一步一步將包包製作出來就好了——雖然我看教程的次數比其他人多了幾倍。
就連布料的挑選,我也很自覺地沒有進行自主發揮!再怎麼說,這個技術家政課應該可以過關了吧!
我以咬牙切齒的氣勢發揮著我的汗水,終於將mini的長方形小布包縫製完成。坐在椅子上口吐白魂,等待著勞動成果被評價之後,再次回到我手中的時刻到來。
“喂~?你還好吧?”
上田同學來到我的麵前揮了揮手,將我出走的魂魄召喚了回來,“老師已經走了哦。”
“啊……”我機械地將桌麵收拾好,把我已經做了大半個月的小布包揣上。
說起來,這也算是我難得成功的作品了。真不容易啊……算了,至少不用上烹飪課已經算是萬幸了。
“我的手,果然蘊含著邪惡力量呢。”
我深沉地低頭看著舉起的雙手喃喃自語。
“欸?!不是吧,你現在是想走中二設定嗎?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想法吧。”
上田同學在我麵前揮了揮手,“已經到了中三的年級了,太晚了啦。想轉變形象的話還是到高中再以這個設定出道吧。”
“……”我將視線從掌中移了回來,“有事?”
“嗚哇,好冷淡!為什麼突然對我采取了鹽對應啊?”
“啊,因為我的靈性在告訴我你可能會說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珍惜地抱起布包,考慮起它的何去何從,畢竟是難得的勞動成果,說不定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包包麵世了呢。
“呃……”
和我一同往教室移動的上田同學略顯尷尬地撓了撓頭,
“那個,我不是文化祭委員會的成員嘛……”
“我是不會去進行義務勞動的哦。”
我非常快速地拒絕了,
“我可是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嗚嗚嗚,你好歹也是前任風紀委員啊,你知道你休學之後風紀委員是誰繼任嗎?是我啊!是我啊!”
上田同學開始搖晃起我的肩膀。
“那不是你和老師進行的交易嗎?”我非常沒有同理心地掙脫了對方的手。
“什麼交易啊,聽起來好奇怪!”
由於大家已經不是萌新,對這個麻煩到要死的職位已經找不到繼任者的教師,剛好碰上想要我參加大賽卻得滿足我依舊保持休學不去上課要求的上田同學。
於是,對某一方特彆悲慘的交易就此進行。
當然,也不僅僅隻是因為這個條件,對方就答應我繼續休學卻參加大賽的舉止就對了。肯定還得進行一些彆的證明和行動吧……
我歎了口氣,“除了時間方麵,其他的要求我倒是可以滿足你哦。”
“欸!真的嗎?!嗚哇哇!我果然最喜歡你了!”
元氣的某人得寸進尺地貼了上來,“那麼,奈落醬你就幫我想想我們班級的文化祭活動吧!”
非常不客氣地將事情完全丟給我了。
“現在才開始嗎?我還以為暑假就應該做準備了……”
上田同學用“你是魔鬼嗎?”的眼神無聲地看著我。
啊,對了,這人暑假還要進行大賽呢。
啊哈哈,我發出歸家部悠閒的笑聲。……啊,不過,我暑假也沒有悠閒到哪裡去就是了。
“沒事啦,反正我們學校的文化祭有點晚才開始。”上田同學氣鼓鼓地嘟起嘴巴。
“嗯……所謂文化祭,不都是咖啡屋,喫茶屋之類的嗎?”我將鬼屋的選項毫不客氣地丟走。
“再不然就是鑒賞什麼的,話劇表演也太麻煩了,現在才製作道具太忙碌了。啊,進行百科問答也是個不錯的方向哦。”
我將選項源源不斷地拋出。
“我也是想進行喫茶屋之類的啦,不過總感覺太普通了,沒有什麼新意呢。”
上田同學捏緊了拳頭,“那個可惡的家夥居然敢嘲笑我!不管怎麼樣這次我都要我們班級贏過他們才行呢!”
“……你的學園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啊。”
到達班級門口,我來到了我的座位上,將小包包妥帖地放好,從書包中抽出下節課要用的國文課本。
咦?嗯……這樣的話。
“和服茶屋嗎?!”上田同學用亮閃閃的眼睛看著我,“真不錯呢!啊……不過。”
經費不足吧。
“也不一定要全和服。”我將繪有紫式部形象的插圖翻過,
“大正浪漫也不錯呢。……隻要搞定布料的話,製作起來應該也比較容易,材質也不用太貴的。這樣也算是有特色了吧?”
當然其中不包括我就對了。
畢竟我感覺我對創作性的工作都適應不來。
“至於正統的和服,我有認識的服裝店老板,應該可以稍微便宜點租賃。”
我思考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不過你也得先讓班級的人同意才行吧。”
“哼,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他們不通過這個就去給我做性彆差女仆店吧!”
上田同學以魔鬼教練的姿態說著。
“女子男裝侍從跟男子女裝女仆?這個也不錯誒。”
我略感興趣地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的話,這周末我剛好有空,不如你就和我去服裝店試裝吧。嗯,你可以再選幾個人選,你覺得穿和服的人要幾個人好?”
“加上你和我的話,再來三個應該也就夠了吧!”
上田同學抱著雙臂點了點頭,將數量限定在合理範圍內,畢竟就算是租賃費會稍微便宜一點,也會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不好太過分。
“欸……我也要嗎?”我發出拒絕的聲音。
我還以為我隻要提供計策就可以免於這種活動了呢。
“難道你想去做衣服嗎?”上田同學向我補了一刀,
“你的職位怎麼想都是看板娘啊!奈落醬你隻要在門口站著就好了。”
“……。”
不過,的確,無論是做食物還是做衣服我都派不上用場呢。
果然我的職位無論在哪就隻能是招財貓嗎?!
於是,在即將召開的班會上,不知道上田同學怎麼進行的暗箱操作,在一眾亂七八糟的提案中,大正喫茶屋高票當選。
當然,我投的是反裝女仆店的那一票。
我打著哈欠將沃爾特的勞動成果設置成定時發送。沒錯,上田同學丟給我的麻煩事被我同樣甩鍋給萬能管家,這就是所謂的鍋鍋相傳!
寫策劃書我是不可能寫的,於是一份出自沃爾特之手,涵蓋了誰是茶道社社員,誰誰學一下茶點,誰誰誰適合招待客人,以及一些服裝設計稿和參考書,活動教室布置等詳細瑣碎的計劃書成功出爐。
本來就睡眠不足,因著前兩天沃爾特說第一階段的適應性已經成功了,接下來要把設備每天都帶在身上,進行第二階段的長時間適應性訓練的關係,我現在如果在課堂上打瞌睡的話就會被惡趣味的管家打開開關電上一電,美名其曰突擊訓練。
不過……即使是最低檔的,也不怎麼好受呢。
我轉了轉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感受電流通過皮膚刺激到血肉,青筋迸發血脈僨張的感覺。
人體還真是奇妙,連這種酷刑也能習慣。
“……前輩?”
在我低頭擺弄戒指,前往低年級的教學樓,途經走廊的地方,我遇上了兩天不見的後輩。
雖然我本來想偷窺的人是圭介就是了……
“嘶,你沒事吧?”黑眼圈怎麼比我還嚴重?這是幾天沒睡了啊,為什麼一副精氣被吸走的樣子?!
“雖然我是不打算對你的私生活做什麼指摘啦,不過有時候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吧?”
“唔!”
鬆野千冬有些慌張地撇過了臉,視線有些躲躲閃閃的,像是極力避免與我直視。
“那個,沒事……隻、隻是最近晚上有點失眠而已。”
總覺得有些可疑……臉也好紅。
“!奈落前輩!?”
從慌張的後輩身後冒出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子,蹭蹭蹭地竄到了我的麵前,“您來這邊是有什麼事情嗎?需要我為你帶路嗎?!”
“啊……你是?”
我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對這滿溢而出的熱情略有些不適應。
“啊!抱、抱歉!是呢,您還不認識我吧!居然沒有做自我介紹就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戴眼鏡的女孩子放開了我的手,對著我猛烈鞠躬,
“我是不死原前輩後援會的會長!西野桃香!”
“那個,您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從入學那天就對前輩崇拜不已了!那個時候前輩幫助了我,我卻因為眼鏡壞掉了都沒好好看清前輩的樣子,實在是……
不過,我在之後進行了一番打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您!從那之後前輩的每個活動我都會到現場應援哦!”
欸?居然還有後援會嗎?!我還以為那隻是普通的加油打氣團,是誰上場都會應援的拉拉團來著……
不過,會長嗎?說起來這孩子好像的確挺眼熟的樣子。
我略有些失禮地想著,看著眼前的人努力在大腦淺薄的記憶中過濾著影像……
“嗯……”
我忍不住湊近了還在結結巴巴做著介紹的人,在對方的臉逐漸染上緋紅色彩的同時輕輕地把她的眼鏡摘了下來。
“啊,是你呀。我記得你呢。”
“!!!”
“嘛,畢竟眼底有痣的人很少見呐。”我指了指眼睛笑了笑,
“這麼漂亮的眼睛不露出來也太可惜了……嗚哇,沒事吧?!”
我眼疾手快地攬住了對方即將往後倒的身體,將右手的眼鏡重新戴回對方的眼上,
“對不起,我不應該擅自把你眼鏡拿掉的,你還好嗎?需要我送你去保健室嗎?”
“不不不不,沒沒沒關係的。隻不過我還是從那之後和前輩再一次離這麼近,有點太幸福了。近距離感受前輩的笑顏攻擊好像對我來說太奢侈了,不如說,已經幸福到好像全身都觸電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名為桃香的可愛女孩子麵色酡紅地靠在我的懷裡一臉幸福地說著。
……啊!糟糕,忘記關上設置了。
“咳咳,你還是和那時候一樣冒失啊。”
我飛速地將電氣設備關掉,讓對方重新站好之後拍了拍她的腦袋,
“明明那都隻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不用太掛心啦。不過,能得到你的喜歡真是太榮幸了。下次要好好注意哦。”
桃香的臉一瞬間變得跟桃子一樣紅潤可愛。
“不!是!好的!”
慌張的孩子語言混亂地說著,
“對對了,簽名!前輩,我可是連您第一學年參加大賽的超·珍惜照片都弄到手了哦!請給我簽名吧!唔,但是我沒有帶在身上……啊,如果可以的話,可以交換聯係方式嗎?”
嗯,有點像吉娃娃一樣呢,真可愛。
記得初次見麵的時候也是這般有活力呢……嗯,有活力到直接翻欄杆卻差點摔倒,因為我當了肉墊才沒有產生悲劇的程度。
新生入學的第一天遲到也太糟糕了,然而保安大叔卻剛好不在,為了不想第一天就以遲到這種形象在班級出名的人隻能咬牙翻過了欄杆。而彼時還在當風紀委員的我當然被抓了勞動力巡視著校園。
在對方即將以倒栽蔥的姿勢釀成大禍的時候,我很正義感地充當了肉墊,將其平安無事地送到了體育館參加已經開始的入學儀式,讓對方不至於錯過之後的班級自我介紹。
“如、如果您感到困擾的話就算了,但是,那時候前輩給我包紮的手帕我到現在還好好留著哦!我……我會一直應援前輩的!!”
桃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進行了補充說明。
仔細一想,這好像才是符合我一開始條件的所謂“憧憬的後輩”啊……
我忍不住笑著,用慈愛的目光繼續拍了拍眼前可愛的孩子的腦袋,一邊喲西喲西地讚賞著:
“是嗎?謝謝你。沒事哦,我們來交換聯係方式吧。”
嗯?為什麼感覺好像有一股冰冷的視線射殺了過來?
我忍不住抬頭,循著感覺看了過去——從對方的身後,鬆野千冬雙手拿著垃圾袋,以一股不明顯但氣鼓鼓的神情姿態盯著我。
噫?為什麼有一種出軌被抓包的既視感?
是我想太多了吧……畢、畢竟是會長啊!偶像跟粉頭搞好關係有什麼錯嗎?!
“咳咳咳。”
鬆野千冬用力地咳嗽著,提醒著同行人。“再不快點就要過了垃圾焚燒時間了。”
“啊!對對不起,您應該還有事要做吧!我居然攔住你說了這麼多,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那、那個……”
“嗯,沒事哦。之後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聊吧。”
我體貼地揮了揮手,向有活力的孩子告彆。
提著垃圾的鬆野千冬在路過我的時候莫名地頓了頓,一副想說什麼又不得不按捺的樣子。
我歪了歪頭,微笑著揮揮手,壞心眼地走開了。
偶爾嘗試一下放置play的焦灼感也是挺不錯的呢。哼哼,這就是所謂的競爭意識吧。
最近千冬的氣焰太囂張了,必須壓製一下才可以呢!
我哼著輕快的歌調,在接近了圭介的教室之後猥猥瑣瑣地探頭,在發現對方還沒離開的時候鬆了一口氣。
我在窗口處確認了那個油光程亮的頭正在低頭奮力書寫著什麼的時候,將左眼上的醫療眼罩掀開。
雖然沃爾特對此行為不讚同,但是聽了那些話之後實在讓人放鬆不下來。
至少讓我確認一下,我這兩個星期所做的努力到底有沒有用吧……
好一陣子都沒使用的左眼微微發熱,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次並沒有一看到人就糊上了死亡景象。
在視線中,那彰顯著凶殺的紅色圓圈在對方的頸部顯示著……我閉上了眼睛,在視覺影像即將展開的前一瞬切斷了聯係。
居然可以從外部觀察死之痕了。
上次果然是我自己暴走的關係嗎?
可是,這樣看來我所做的行動還不足以改變那個死亡宣告。隻能想彆的方法了……
我沉重地歎了口氣,在對方發現以及路人對我發出奇特眼光之前,靜悄悄地離開了。
……
“事件,陷入了瓶頸呢。”
我抱著迪路獸行走在去往實驗室的路上,一臉沉重地說,“那麼,華生啊,你能提供給我什麼線索嗎?”
“喵~”
白色可憐的小貓依然在我懷中蹭著,發出撒嬌粘人的叫聲。
“噢噢噢,我可愛的華生啊,我並沒有想要你996打工的意思哦,你隻要喵喵叫就好了!”我精神不正常地將頭埋進貓貓的肚子裡一臉沉醉地吸了起來。
“喵!”
掙脫不得的小貓竭力地用肉墊擠開我的臉,扭過了身子,將屁股對準了我。
“唉,要是有吐真劑就好了。沉重的過往啊,過往……我以前和圭介都沒有深度接觸,根本就不知道啊……但是如果說千冬是後來被坦誠的話,時間線應該在……
嗯,兩年前,也就是我上一年級的時候嗎?”
我思索著進行推理。
畢竟千冬是一年級入學之後不久就跟在圭介身後,天天場地哥長場地哥短的,……嗯,除此之外便毫無頭緒了呢。
而我是小學五年級和對方做起了鄰居……,不,我的時間線好像毫無意義,畢竟就算搬過來我也不怎麼關注與姐姐大人無關的事物……
嗯?說起來,有段時間,姐姐大人好像和場地家走得挺近的。從那之後,兩家的關係也更加緊密起來,因此在姐姐發生事故之後涼子阿姨才特彆關照我。
而且就以圭介那淺薄的好感也不至於讓他對我另眼相待,對我那麼照顧甚至連實驗室那麼危險的地方也去……
雖然也有部分是因為他性格本就是如此講義氣,但源頭……對我講義氣的源頭何在呢?
我停住了腳步,在即將邁入私密研究室的大門之前,重新舉起小貓對著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說道:“能夠調出圭介的資料看看嗎?”
“這可違反了一般公民的信息安全法哦。”
小貓眨了眨眼,用人類的口吻說著話:“這麼偷窺彆人的隱私不太好吧。”
說得好像你以前沒這麼乾過似的……
“不過,就算如此,你應該也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呢。”
小貓輕巧地將後續之語吐露出來:“畢竟還是有未成年保護法的存在啊,資料可沒有那麼詳細哦。”
……所以在吐槽我之前你就已經這麼乾了嗎?!
“未成年保護法?……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啊。”我站在大門前沉思著,
“那就隻能把姐姐大人從搬到圭介家隔壁到出事故之前的所有行程調查一遍了。有關於這方麵的……”
“呼,還真是會使喚人啊。”小貓從我手中跳了下來,身姿搖曳地從打開的大門走進去。
“雖然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但如果你的同步率還提高不了的話,可沒有時間去關注那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