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邊說已經研究出成果了,是什麼啊?”
我精疲力儘地躺在地板上,滿頭大汗地調節著氣息,以此緩解體內細密的疼意。
今天來不僅是為了進行同調的測試,更多的是為了沃爾特的通知——研究已經有了進展。
真了不得……我忍不住調出行程表查看,發現距離我提出要求的時候才剛剛過了七天。
原來其實我的實驗室才是最卷的存在嗎?!
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壓榨彆人了啊……
雖然我的確很想快點出研究成果,但是因此無理地對彆人進行血淚剝削可和那群人沒什麼兩樣了……
像是察覺到了我的沉凝,沃爾特心的小貓踩在我的心口上麵慢悠悠地說著:
“似乎是因為以前就已經有這方麵的研究,剛好誤打誤撞地創造了新的東西。不過,與你期待的不是一個東西哦。”
這麼說,不是萬能藥啊。
我興趣缺缺地閉上眼休息。
“但說不定可以因此獲取新情報哦。你不對你體內的【那個東西】感興趣嗎?還有那個【核】。”
沃爾特將話語繼續進行補充,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嗯?”
我睜開眼睛,疑惑地擠出雙下巴,調低視線和小貓對視,“是什麼?”
……
“構建虛擬世界,讀取潛意識記憶與思想?”我勉力地從地板上撐起身體,疲憊地反問。
“這能乾嘛?你該不會想說那個肉瘤會有【那個東西】的記憶和思想吧?”
再怎麼說,那都已經是脫離生物的存在了。
“很遺憾呢,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捕捉不到心靈因子哦。”沃爾特搖了搖頭,“不過,也許可以用在您自己的身上啊。”
“心靈因子又是什麼……”我為從沃爾特嘴中源源不斷湧出的特有名詞感到迷惑,
“用在我自己身上……你是指讓彆人進入我的大腦隨意翻看記憶嗎?這能行?你可以?”
“心靈因子就是情緒的混合體,是飄散在空中的情緒、思想、情感,這樣說有點難以理解……
嗯,就好比生物無意識散發的費洛蒙一樣,據說有些不同的動物是以此來傳遞訊息的哦。但是心靈因子與之稍顯不同,是情緒化的潛意識活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讀取意思的存在。”
“至於你之後的問題嘛……很可惜,這個裝置隻能是人類使用。”
小貓在地上轉了個圈,背對著我,“畢竟我是機械造物,並沒有心靈的存在呢。”
“……”
我看著那白絨絨的背影停頓了一會兒,“我也是沒有心靈的存在哦,沃爾特。”
“噗,這可不一樣。”
小貓動了動那尾端有著紫色絨毛的尾巴,笑著半轉過身子看了過來,“您是在安慰我嗎?真是溫柔啊。”
我低下了頭不說話。
“好了,據我所知,您好像有一段記憶空白?也許可以發現什麼也說不定……”
我搖了搖頭。
“雖然在姐姐收養我之前,我心口就已經有了黑洞,但是擴散和手部結晶化都是在死而複生和使用讀死能力之後才開始有的……而且記憶丟失似乎也和這個有點關係。
說不定就是因為複生我才把之前的記憶丟掉了,畢竟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好像還記得一些……”
雖然從記得到最後變成了隱隱約約,直至完全消解。但出於對大腦的保護裝置的猜想,我得出結論:一般忘卻的大多是討厭的記憶,再然後是平時不怎麼有用的信息。
雖然也有丟過不想忘記的記憶的情況發生,但應該和【那個東西】沒什麼關係才對。
不過,確實可能會得到【核】的去向的線索也說不定。
如果那所謂的【核】是被他們想要爭搶的所在,應該是個不錯的東西吧?
說到底,為什麼他們會猜測那個東西在姐姐身上呢……
不,不對。
如果他們是幕後真凶,卻對姐姐沒有死亡這個可能性不感到驚訝的話……也就是說,那個【核】能夠做到和那個奇怪的山羊一樣的事情嗎?
當然,前提是他們也不知道姐姐的來曆背景……
啊,不行了,謎題好多,完全搞不清。既然如此,也許聽沃爾特的話,對我的潛意識進行探究也是個不錯的方向。
至少先把東西找出來……
“隻不過是猜想,所謂實驗就是窮儘一切可能性才對不是嗎?”小貓咪點了點頭,
“而且,說不定可以模擬出您被占據身體時候的狀況,再對此產生的波動進行捕捉也說不定呢。畢竟現在一次實驗都還沒開始,就此抱有悲觀的態度可不行哦,小少爺。”
這是什麼蓋中蓋,俄羅斯套娃式的想法?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我煩惱地撓了撓頭,
“可這跟脫光了有什麼區彆,這可是潛意識啊。就不能我自己去我自己的心靈世界看嗎?”
“……這個,倒是沒有詢問過。”
白色小貓站了起來,挺著圓滾滾的肚子點了點頭,
“對方說,可能會因為衝擊混亂而導致迷失哦。啊呀呀,還真是危險啊,不能保證探尋者一定具有主觀意識嗎?”
果然才進行了一周的產品,有這麼多紕漏也是能夠理解的……才怪啊!這不是超級無敵危險嗎?要是迷失了不就完全變成植物人了?!
“這種半成品一樣的東西,你確定安全?……雖然如果說我是探尋者也許可以通過死亡來斷掉,但其他人明顯不可以吧。”我抱有懷疑的態度詢問著。
“所以需要一定程度信賴的人才不會被卷入心靈風暴哦。那樣的話,探尋者自身的安全會得到保障,而且有藥物的注入可以讓探尋者保持一定的記憶。”
小貓繼續點頭將對方的話語傳遞過來,“話說你就不可以過去當麵說嗎,要我這樣轉述實在是很浪費能量欸。”
“好吧。”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撈過放置在櫃子上的能量飲料喝了起來,
“感覺大腦要爆炸了,能不能不要給我灌輸那麼多信息,我現在一思考就腦袋痛。”
“哎呀呀,明明操縱電信號的人是我欸?”小貓貓發出對我不成器的抱怨聲,
“啊,對了,由於這個產品的設想而研發出了另一個很有用的裝置哦,那個裝置可以用在我們的同調身上呢。”
“嗯?什麼意思。”我腳步虛軟地跟隨在貓貓的身後。
“也就是並行意識。這樣的話,小少爺你就可以不用沉睡也能夠被我操縱身體了喲!還可以不用通過話語,直接用信號交流。”
直立的小貓大搖大擺的走著,“不過即使是這樣,小少爺你還是隻能看著我對你的身體為所欲為就是了。而且,如果要使用並行意識的話,得將你的大腦限製百分百放開才行,也就是說,同調得百分百成功……”
我眨了眨眼睛,在沃爾特的絮絮叨叨中來到了實驗室門口,看著門口附近寫有朝倉兩字的掛牌陷入了沉默。
說起來,我好像沒問實驗的研發者是誰來著,就這麼跟過來了……
實驗室的辦公室內,胡子拉碴的大叔有些急促地撓著頭,散發著不知道幾天沒好好清理自己的奇怪味道。
我忍不住往後移動了一點。
“嘛,這個實驗的源頭是當初信誤打誤撞被我激發了讀心能力之後,因為……所以我想著能不能做出解除他超能力的藥水。
不過後來他從實驗室出走之後我雖然有在研究,但因為沒有素材樣本的關係,進度一直停滯不前。”
朝倉大叔將原因省略了過去,向我介紹著實驗的來源與收獲:
“然後嘛,因為那個實驗素材有著致幻的屬性存在,我想著跟讀心好像也有一定的聯係,畢竟都是精神想法之類的東西,於是機緣巧合地就弄了這麼個東西出來了。”
嘛,想也知道,省略的話語是信隨隨便便將讀心能力用出來,遭到彆人的厭惡了吧。說不定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出走的?
……是這樣嗎?
不過,說著為了解除讀心能力而設立的實驗,為什麼到最後做出了比讀心更了不得的潛意識讀取成果了啊?!
您前進的方向是不是有些失衡了?
我眯起眼睛不僅在內心如此吐槽著。
“總之呢,原本這個成果太危險了,我是不打算使用的,但是嘛,實驗的所有進度都會彙報,再加上你想要開發什麼超能力的緣故,所以沃爾特桑說‘說不定有用’就留下了。
……現在還通知了你過來,也就是說,你是想使用這個裝置嗎?
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同意哦。對自己使用什麼的,這個裝置可一次實驗都沒投入使用過,會發生什麼意外狀況都是未知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事的,如果我迷失了的話,沃爾特會喚醒我的。”
當然,某種程度上那種行為也可以歸為謀殺。
“不可以!”朝倉大叔比我意料中的還更加地鐵麵無情。
“為什麼?有人做實驗體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嗎?”
我有些疑惑地進行反問,
“我的顧慮太多了,不會讓隨便的人隨便踏入我的潛意識世界的。而且,你也說了,那對探尋者也是有一定危險的行為不是嗎?我總不能讓彆人因為我的欲望而陷入危險吧?”
“總之不可以!阿信他也不會同意的!”
沒有被我的說辭打動,朝倉毫不猶豫地再次拒絕。
“……我,和信是兩個獨立的存在,信他也不是我的監護人,我想我做什麼事情不需要他的同意才是。”
我將眉毛下壓,營造出強硬的氣勢,“請儘快製造出我能使用的藥劑吧。我想,身為這個實驗室的所有者,我應該有這個權利才對。
畢竟,我可從來沒有對你們實驗所需要的金錢援助有任何遲疑,既然如此,我想享用成果有什麼問題嗎?”
朝倉大叔被我強烈的金主氣息秒殺,陷入了沉默。
我禮貌地向對方點了點頭,準備就此離開。然而在打開門口邁出,踏入走廊不久之後,我被從辦公室追出的朝倉大叔拉住了身子。
“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有什麼值得你賭上性命,但如果是被那個孩子所珍視的你的話,我想他也會同意的。”
朝倉大叔急匆匆地說著我聽不明白的話語,
“讓信來不可以嗎?拜托了,這是我的底線。”
“……”我的視線忍不住下移到那雙因做著實驗被打斷而略有些臟兮兮的手,頓了頓。
“信……”
“畢竟信是讀心能力者啊!天然就對這些有著優勢!而且本來也是為了他才進行的研究,這裡麵和他一部分的功能也有重合。”
朝倉大叔繼續殷殷切切地說著,“信的話,是你可以信賴的對象了吧?!我想他也會願意為你這樣做的。”
被言語擊中的我不禁一瞬間握緊了拳頭。
一股難言酸澀的情緒湧上了心頭,我將那雙臟兮兮的手從肩膀上挪開,把身子轉到陰影處,不讓對方看清我的表情。
“不行,這是不可能的。”
“都說了,信的話——”
“已經不需要了。”
我打斷了朝倉大叔的話語。
“……?”
“……對於信來說,我已經不再是必須的存在了。”
我頓了頓,有些艱難地把情緒咽下去,
“即使沒有我,他也可以過好生活,和他人構建良好的關係了。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一直在往前走著。”
“……我……不想成為他的阻礙。”
腦海之中,那不久之前被變成結晶化的臉在我的眼前不斷地回放著。
“現在的我,隻是會讓信感到痛苦的存在。因為我,信有了心理創傷,變得緊張兮兮不能好好地過上正常的生活,還,遭遇了那種事。
明明這是信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卻……這全部,都是我的錯。”
“他難得過上了正常的生活,擁有光明和充滿期待的未來,這些不應該被我破壞。……阪本先生和葵小姐,是很好的人,他們……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不僅讓信從那樣的生活中抽身,還給了信容身之處。
那都是,我無法給予的東西。”
“他已經有了其他在乎的人,也已經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就像和朝倉大叔你和好一樣,源源不斷地和他人建立著羈絆。
……真不錯呢,不,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像這麼沉重的我,不應該成為束縛他的存在。”
為了不讓難堪的情緒湧出,我重新向前邁步,像是想要躲避因某些可怕的詰問而產生的動搖,我有些急促地跑了起來。
“為什麼你不問一問呢?!擅自就給這段關係下結論的人是你吧。”
趿拉著拖鞋,朝倉大叔依然不放棄地追了上來,似乎想要把我拖回去一般猛地揪住了我的衣角,久坐不動的身體在跑了這麼一段路之後就已經氣喘不已。
“那個孩子一定不會這麼想的!隻要是你的話,他肯定不會覺得是束縛的啊!”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說啊!”
我忍無可忍地轉過了身體,“就是因為我知道無論我要求什麼,信肯定會毫無怨言地來幫助我,所以我才不想說啊!”
“隻要我開口說的話,無論是多麼無理的要求,多麼難以辦到的事情,信他都會全盤接受。這種事我當然知道!
因為,那個人……就是那樣地溫柔。
一直、一直,那樣包容著我的任性和撒嬌,總是讓我忍不住依賴,但是,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我才無法那樣理所當然地要求他為我做什麼!”
“……像上次那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了。”
我有些狼狽地舉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我不想傷害信,也不想信因為我的事遭受傷害。不想打擾他好不容易獲得的平靜安穩的生活,也不想被他討厭!我——!”
“那樣的話,你再像上次一樣喚醒他不就好了!”朝倉打斷了我的話。
“無論陷入沉睡多少次,他肯定也會因此醒來的,為什麼你就不能理解呢!”
“你們的羈絆不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吧?!”
朝倉大叔喘著氣,像是要把肺部的最後一絲氧氣都吐掉一般急匆匆地說著:
“比起你獨自承擔,最後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意外,交給他不是更加切實可靠嗎?!他肯定也會很願意你依賴他的!說不定還為此感到高興呢!”
“……”
在對方氣勢的壓迫下,我不禁咬了咬下嘴唇,將那隱蔽滋生的欲望壓抑住。
為了不再受對方的影響,我轉過了身,發揮出百米賽跑的速度在走廊上奔跑了起來。
“談一談吧!”
身後朝倉大叔大喊的聲音以一股不能逃離的氣勢追了上來。
“無論怎麼樣先去談一談吧!”
“…………”
“那個孩子是需要你的啊!!”
“…………!”
我咬緊牙關,捏緊拳頭,機敏地躲過偶然出沒的人員,將那股可怕的氣勢甩在腦後。
然而對方的話語卻仿佛沾染了魔咒一般,不斷地在我腦海中回響著,揮之不去。
……
理所應當地,我難得地沒有進入深度睡眠,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才進入了夢鄉。期間還得把床頭櫃上排排坐的信的布人偶給麵壁,才得以不在對方的注視下安眠。
我將腦袋擱在桌麵上,行屍走肉般地度過了這周在學校的最後一天。機械地進行之後的各種活動。
所謂的靈魂出走,隻剩□□也不過是這種情況了……就連沃爾特應召我的要求整理出的姐姐大人的行程表,我也沒有心思看,滿腦子都是昨天那段不算長的談話。
“我果然是個自私的壞孩子啊。”將頭埋入信的玩偶之中,我悶悶地開口。
隻是因為我自己想要,就將對方扯入這個泥沼真的好嗎?明明已經有前車之鑒了不是嗎?
就算如此在心裡反複詢問著,我卻抵抗不住也許能夠因此得到更多的情報,從中找出喚醒姐姐的可能性的這個欲望。
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就像把兩個人放在天平上衡量著。雖然姐姐是壓倒性的重要,但是我也不想信也因此被牽連進去……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就好了。
如果我能一個人解決的話有多好。
【“你們的羈絆不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吧!”】
朝倉大叔怒吼的聲音再次像魔音一般在腦海裡響徹不絕。明明是中二的話語卻奇異地具有殺傷力。
羈絆,嗎?
明明在之前我已經打算不再把自己的重擔背負到對方的身上,為此還隱瞞了許多……如果被信知道了,他肯定會很生氣吧。
畢竟潛意識的世界會出現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我之前遭受襲擊所隱瞞的事,被乾涉掉的痛苦記憶,以及最近悄悄加訓,甚至算得上虐待身體的電流訓練之類的事情都會被暴露。
還有最近我一直隱藏得很好,最深最不願意暴露的秘密——這個身體已經開啟了倒計時這種事,也會……
我忍不住從玩偶的身上抬起了頭,眼睛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同樣置於櫃台上,被莊重放置好的小布包。
我低下頭,和信的人偶對視著,那特意按照我的要求做出滑稽可笑表情的人偶仿佛在嘲笑我的煩惱一樣靜靜地回望著。
從脖子垂下的項鏈,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圓潤的光芒,淺顯得不起眼的光束在對方的臉上飄過。
我不禁捏緊了手指,在腦海中甚至忍不住為對方配起了音。
“你是笨蛋嗎?沒什麼好猶豫的吧?”
如果,是信的話……
他一定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雖然在之後絕對會被狠狠說教,甚至我們還會大吵一架……但是,到最後信肯定會心軟,畢竟再怎麼生氣,我的本意是不想把他卷入我的麻煩之中。
雖然他生氣的也肯定是這一點。
不過,說不定,信會承認我的努力,再怎麼說我多少還是有點成長,也算拿出成果了。
然後,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
是由我定義,而不是信認定的那個“以前”。
不是被信置於真空的保護層內,而是和以前一樣並肩同行。
……這實在是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信的人偶依然與我麵麵相覷,嘲諷的表情似乎在詢問著我為什麼還不行動。
於是,我咬牙拿起了放在不遠處的手機,撥通了為數不多的屬於置頂的號碼。
在信號撥通的那一刻,我不禁屏住了呼吸,與被綁架的那次一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在祈禱它接通好還是不接通好,在椅子上坐立難安了起來。
“……喂?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通過電波的介質傳導,對方那令人感到心安同時又不怎麼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我還想說你今晚是不是忘記打電話了,連我的電話也不接,居然隻是發信息敷衍了一下。”
“……信。”
我忍不住有些猶豫地開口,“那個……你最近應該,還好吧?”
“嗯?今天也依然風平浪靜哦。怎麼啦,我們隻不過也才三天不見吧?”
對方將“真是個愛撒嬌的孩子啊”的意思掩蓋在話語之下,略有些調侃地說道。
“唔……我……那個,信,我……”
我忍不住單手扣起手指,“我有點想見你,……明天,是周末吧。”
我不禁將懸空的左右腳相互蹭動了起來,鼓起勇氣將話語一口氣的說完:“你應該有空吧?我可以去找你嗎?!”
“欸?”
沒有得到以往的回懟,信為預料之外的回應忍不住發出了疑惑的聲調,
“嗯……明天我好像得去買一下商店外壁的修補材料啊,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外壁總會出現一些孔洞呢……”
“那、那我陪你一起去。”
“想什麼呢,都說了這邊很危險了,你還是彆過來了。”
“可是、可是我……”
我忍不住將視線瞥到了桌麵上已經被我拿下來裝好的小布包,“我有重要的東西……還、還有,粽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說。”
嗚,不小心咬到舌頭了,可惡。
“……”
對方陷入了沉默,一時之間,隻剩下呼吸的聲音從對方麥克風處淺淺地傳了過來,
“……嗯……這樣吧,我結束之後就去找你?”
“不、不可以。”我略帶著結巴含糊不清地說道。
“哈?為什麼啊?”
“因為,因為我會逃跑的。”
我忍不住苦惱地將頭錘入麵前的人偶。
“你這什麼啊……”信有些無語的話語從電話的那邊傳了過來,
“我知道了,我到時候看一看情況再給你回複吧。”
“嗯……”我有些小聲地回應著。
“那?晚安?”
“嗯,晚安。”
我把頭離開了人偶,稍微有些雀躍地應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