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林(1 / 1)

“如果沒有帝姬,我們不是餓死了,便是渴死了。你們怎可如此忘恩負義!”

“如果不是太子和帝姬,我們何至如此!可笑你還談什麼忘恩什麼負義!”

“對,與其這樣窩囊地活著倒不如快樂地死了……”

“對對對,反正她那些個奇奇怪怪的方法我們也學會了,沒有她也餓不死。”

人性的醜惡終於被饑餓和困境放大,漸漸地他們看青嵐和秦清的時候越來越像兩個行動的食物。然而鑒於先前吃過的虧,他們並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他們選定一個雨夜動手,沒有火的掩護,兩個手無寸鐵的少女實在不足為懼。

還好有個不“忘恩負義”的兵士提前報了信,然而進退無路。秦清果斷地選擇逃往漳林,與其當那些人渣的食物,不若與天一搏。青嵐當然是追隨,兵士留下也隻有死路一條也隻有入漳林這一條路。

那些個人見她們進了漳林,不敢再追,也就撤了。

漳林中可怕的氣味因風雨因清減不少,劈裡啪啦的雨在遮天蔽日的漳林中也變小了。整個林子靜極了,除了雨打樹葉的聲音,但是她們的腳步聲了。黑乎乎的漳林裡,她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腳下總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根據觸感像動物或者的屍骨。一聲尖叫下,青嵐甚至摸到一個頭骨。

然後無論秦清怎麼勸,怎麼拉,青嵐都好像失了魂喪了魄一般挪不了半步,隻好作罷。靠著狗子(兵士)的火折子,找到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步,依樹而立。

“啊……”

天光初起,一個尖利的聲音響徹深林,秦清在青嵐的尖叫聲中醒來,驚覺自己竟站著睡著了。

順著青嵐驚懼的目光,秦清發現原來她們竟然在一堆屍骨當中,已然分不清什麼是動物的還是人的。腦皮發麻,忍住想要惡心嘔吐的衝動,兩個人攙扶著順著狗子開的路小心翼翼地走著。

這漳林“殺手”自然和漳氣分不開,秦清沿路找了些乾淨的葉子做了鼻塞分給大家。狗子也找了兩根合宜的木棍給她們做手杖,三個人努力地向前走著。

停下來,便要和地下那些屍骨混在一起,向前走或許有些希望。

然而這片漳林想是得到動物和人的滋養,樹木更加的茂盛蔥鬱,陽光透過層層疊疊、密密匝匝的葉子隻灑下幾絲亮光,陽光照不到,風更吹不進,水積在這裡,氤氳起霧,常年茫茫如雪似紗。百步這內便看不到周遭,想要出去和奢望差不多。

以嫩葉和露珠果腹,幾個人勉強保持體力繼續前行。

根據亮暗變化,秦清估摸著約三四天的時間,青嵐和狗子身上開始起紅疹子,癢到抓耳撓腮都不見輕。秦清覺得這些疹子大約是濕疹,所謂漳毒,大約和濕毒差不多。

青嵐為著漂亮,一癢便拚命克製,勉強忍過。狗子無所顧忌,他抓過的地方已然出血也還是癢得緊。特彆是手臂,抓破的地方又紅又腫,漸漸竟起了膿血,便再也不敢怠慢。

隻是秦清倒本無乾係,原因未知。

到第五天頭上,隨著青嵐的美聲叫法,大家發現她們竟然又走到初始位置。

“我們得救了,這漳林是人為造的!”秦清想想她們走過的路,還是路上種種,得出這麼一個結論。讓原來沮喪的隊伍又重新振奮起來。

說著她似本能一般清楚地說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五行方位,頭頭是道,可是她自己完全不太理解,這自然又具身體裡的關於玥青的潛意識。

順著她那神奇的潛意識,她們三人左扭右拐不過半日終於走出這漫不見日的漳林。青嵐和狗子看秦清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用狗子的話來說:帝姬,您真是深不可測。加上先前的紅疹未有秦清無恙,心想那些讖緯之語果非虛言,帝姬定是天命所歸。從些,對帝姬的忠誠度又上升到一個新台階,這是後話。

且說,她們出了漳林,見到盼望已久的日月有些懵了。漳林外迎接他們的不是夢想的食物和水源,而是是壁刃萬丈!然而這裡讓秦清有一種莫名地想起了仙人涯——素女、綠漪師徒的隱居地。然而卻和仙人涯又不同,仙人涯的美景在涯底。

而這裡約摸萬丈的的對麵涯上,生機盎然,根茂林深,飛鳥走獸影影綽綽,清明生動,和身後死氣沉沉、籠著白紗的漳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絕的是這兩涯中間,又一奇峰獨立,煢煢孑立在兩涯的之中,直聳雲霄。這峰周四壁如削,偏偏在峰頂有一房舍。

是怎樣的人會選擇在此居住呢?好奇心一閃而過,他們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問題是果腹生存,這些天的勞頓,致使身心的疲憊達到了極致。

青嵐和狗子身上的紅疹並未因出了漳林有所好轉,反而開始出現低燒的情況,特彆是狗子,先前抓破地方,如今膿血已然不紅了,周邊紅腫的地方顏色也一點點變深,先前的疼痛逐減,開始有些麻木了。

躺在涯邊的石頭上,昏昏沉沉在各種美夢的幻想中,狗子和青嵐先後睡著了。秦清拚命地搖動不過杯水車薪,大聲的喊叫也隻是如蚊輕嗡,她自己也終在看過兩次日落後,混混沌沌中合上早已困乏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