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女(1 / 1)

再次睜開眼,秦清看到了眼鏡!

“死眼鏡,死了還能遇到,果然是有緣。”

燕靜扶了扶眼鏡,視線從書上移到秦清身上,看著那張陌生的臉,手指向自己,疑惑不堪。他來到這個未知世界,除了師父並不認識第二個人。

秦清摸了自己的臉,恍然大悟,“死眼鏡,毛烏素沙漠,五星連珠,紅色沙漠,想起了沒有。”

“你是大姐頭,太好了”燕靜大腿一拍站起來拉住秦清的手,珍愛的書掉了一地,他也不去理。

“什麼大姐頭,我叫秦清……”

“好好好,秦清,我們現在在哪兒,怎麼回去!我跟你說,我遇到一個奇怪的人,非要讓我拜他為師,學什麼經天緯地之術,結果就是些星相占卜。而且手機到這兒完全沒信號了,我都快急死了,你怎麼不急,還笑……”燕靜緊緊地抓住秦清的手,仿佛救命的稻草,絮絮叨叨。

“燕靜,看看我的臉,這裡是秦,異秦,我們回不去了。”

“異秦?”

“秦始皇的兒子——扶蘇的後代。”

“被矯詔自殺的那個?”燕靜得到肯定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消化這些個巨大的信息量。

“哎,這裡是哪裡?”

“不知道。”

“我們的同伴呢?”

“不知道。”

……

秦清環望四周,身後的窗外更是峭壁萬仞,峭壁間雜有樹木花草。推門而出,門前有廣闊的花園,籬笆也是層層疊疊的花海做的,向前一樣與窗外的景致無異。遠想漳穀如紗一般飄在雲端的下方,很近又仿佛很遠。這正是他們出漳林後,在懸崖邊看到的那處房舍。

隻是同空中花園一般的美妙的地方,竟找不到一條出路。

“玥青小友……”一個空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清看時,一個素衣老婦立在繁花下笑著看自己,鮮豔的紅花落在她勝雪的銀發上,與臉上深深淺淺關於歲月的痕跡竟毫不違和,反得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讓人遙想她年輕時的倩姿麗容。和綠漪的師傅素女恰恰相反。

“你是……姝女前輩?”秦清腦海裡不由得蹦出這個名字。

“難得小友還記得,當年有幸到王宮去作客,見你甚是喜歡,又卜得與你頗有淵源,便留下幾日指點你一二。當年匆匆彆時,我就說過,我們還會再見。不想竟是在此處。”姝女拉著玥青坐在花下,又奉上茶。

秦清見那盛茶的盞彆致有趣,似是木藤根雕,茶色清澈卻有一股殊有的香氣,輕啜一聲,香沁肺腑,不由得讚不絕口。

“難得小友喜歡,這茶及盞都是就地取料,妙在這烹茶的水,是我每日早起取的花間露、澗邊泉、林上雪、漳林霧。”

“漳林霧?”

“不錯,漳林有毒,漳林霧所煮之茶,恰恰可解漳毒,再妙不過了。”

“霧雖水氣所結,想來取來並不易。”秦清感歎著,又細細地品了一聲。可惜非茶中行家,除了殊香,還是未有新覺。

問起同伴,姝女說他兩人漳毒已深,非用藥物熏蒸,不可儘解。因此兩人俱在靜室。姝女見秦清言談間頗有些放不下,便帶她去靜室。

那靜室入口開關竟設在屋內一個不起眼的物件,沿的長長的石階下去,燃起火把比著山頂,又是一番情景。洞裡怪石林立,形態各異,或在頭頂,或在左右兩側的石壁上。中間有一霧氣氤氳的水潭,看流向似是由地上自然流出,像是溫泉,觸之果然有些微燙。

由水池的邊緣,由竹子做的“水管”通向東側,幾間小小房舍,便是靜室。

姝女見秦清似那些“水管”感興趣,便自豪地介紹起來:“這是拙徒所製,甚是方便奇妙。不僅如此,他還用竹水管製了淋浴頭,輕輕按壓機關,水便出來。還有……”

看來姝女對燕靜這個徒弟甚是滿意,同時讓秦清對燕靜不得不刮目相看。在這第簡陋的環境下,居然能把所思所想付諸現實,動手動力不是一般強,定是理科男!

姝女邊介紹邊忍不住地誇,幾乎要把燕靜比作魯班了,頗有得意。誇到最後,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免又開口謙遜了兩句。哎,對了,說起來,她的徒弟現在何處……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天才徒弟還未從穿越的真相中緩過來,此刻正沉在潭底進行激烈的心理掙紮。

又待了兩日,青嵐和狗子也都從靜室出來,聽到青嵐嘰嘰嘎嘎歡快的笑聲便知道兩人恢複得不錯。姝女也在功夫和星相上於秦清指點一二,有所進益,奈何秦清誌不在做武術高手,對星象之說這門傳說的帝王之術也隻當是玩玩。心裡念著趕赴燕商之事,不便再誤,便向姝女請了辭。

說話時姝女正對著星象羅盤研究滿天的繁星,嘴上念念有詞,手上也飛快地掐算,山巔一陣陣的風吹來,衣袂飄飄,頗有些神仙的意思。

收羅盤於袖中,姝女顏色靜穆,指著北方一顆不起眼卻異常耀目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