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它的話，難道是三年前她們分開之後，那隻小狼死了或者不見了，所以她受了刺激，變成了這樣？

姚嘉鈺盯著那道門想。

6號也跟著回頭看一眼那扇門，隨後又轉回來，然後兩手舉起放在胸前，彎起了五指，朝楊婉慢慢走過去，目露冷光，嘴裡發出嗷嗷嗷的低吼。

楊婉拉著姚嘉鈺邊往後退邊柔聲安撫6號：“你彆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6號聽完沒有放下防備，反而更加警惕，步步緊逼，轉瞬之間一把抓住了楊婉的手，緊緊攔住她，然後看著姚嘉鈺，不停地搖著頭，嘴唇翕動，嗓音沙啞，“走，快走。”

姚嘉鈺確定了，她就是那隻母狼，她怕自己也被關起來，所以想讓她離開。

她告訴了6號她和楊婉之間的關係，見6號鬆懈了手中的力道，姚嘉鈺抬頭看看四周的攝像頭，朝楊婉說：“阿姨，我認識她，可以讓我單獨跟她談談嗎？”

楊婉點頭，既然她們是舊識，6號就不會傷害姚嘉鈺，8樓也有安保係統，楊婉把控製器交給姚嘉鈺，叮囑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姚嘉鈺看攝像頭上閃爍的紅光暗下去，朝6號指了指攝像頭，“監控關了，你想跟我說什麼，放心說吧。”

6號拉著姚嘉鈺的手，急急忙忙打開裡間的門。

姚嘉鈺這才看見了裡間的樣子，這個地方模擬了森林的生態，有樹有山有水。

6號指指姚嘉鈺，又指自己、樹和狼玩偶，兩手握拳，兩個拳頭的距離越來越遠，然後她伸出兩指在一隻手掌上走，再釋放出冰刃去攻擊樹和狼玩偶。

姚嘉鈺知道了，樹是木棉，狼玩偶是她的兒子，“你們和木棉跟我分開之後，被異能者攻擊了？”

6號點頭，伸出手比劃了三次數字，然後把狼放在樹旁邊，自己一把躺在地上，作出受傷的模樣，然後她繼續演示。

三撥，一共三十六個人。

“你們打不過那些人，你讓木棉帶著小狼先逃走了，剩下你被抓住了？後來你逃出來，被這裡的醫生救了下來。”姚嘉鈺心裡冒出了一堆問題。

誰要抓它們？那時它們完全是動物和植物的形態，兩隻狼和木棉都不會主動攻擊人，沒有意外不會被發現。

就算沒隱藏好，有木棉在，它們安全脫身是沒有問題的。

那現在木棉和小狼還活著嗎？它們還在一起嗎？木棉回到仙嶺區了嗎？

姚嘉鈺直覺那些異能者就是奔著它們去的，準確來說是奔著兩隻狼，原因就是它們獸化了，她問道：“那些人是誰？”

剛剛楊婉提到一個信息，其他基地都說沒有出現獸化的人。攻擊狼和木棉的異能者，不像是尋常的通過清剿異變生物來賺錢謀生的異能者，而像是被派出來隻抓兩頭狼的。

6號拿起桌上的東西擺了大致的地圖，她拿手指交叉成十字指向中間。

“中心基地的醫院？”姚嘉鈺想到那天她和褚含光的談話還有多年前聽到的交談，“是德仁醫院嗎？”

6號聽到這個醫院名先是眼神變得呆滯、驚恐，身體哆嗦著，然後看著姚嘉鈺猛然重重點頭。

她的眼淚落下來，嘴裡發出怒吼，冰色瞳孔迸出痛恨的光。

皺起的皮膚，數不清的白發，她的外表看起來遠不止四十來歲。

德仁醫院到底做了什麼？6號獸化是自然發生的，還是是德仁醫院造成的？但至少與德仁醫院有關，並且關係重大。否則德仁醫院為什麼要追殺6號母子？

詩情也獸化了，他們一家人從西南基地到南方基地，不大可能與千裡之外中心基地的德仁醫院產生關聯，極大可能是自然發生的。

“德仁醫院對你做了什麼？你變成這樣，是德仁造成的嗎？”姚嘉鈺摸了摸她的狼爪，問她。

6號身體放鬆下來，攥住姚嘉鈺的手不肯放下，她搖頭又點頭又搖頭，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和孩子的獸化是不是德仁醫院造成的，她嘴裡含糊著說不清楚話，姚嘉鈺皺起眉頭，6號說不明白，姚嘉鈺也聽不懂。

她越來越著急，嘴裡發出嗷嗷嗷的狼叫聲。

姚嘉鈺扶著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又去外麵找了紙和筆。

6號拿過紙筆，在上麵寫寫畫畫，紙上的字歪歪扭扭，也寫不對，姚嘉鈺隻能大致猜測，上麵的是求你救救——

姚嘉鈺歪著頭，慢慢地等她寫。

接下來寫的不是我，是雨澤，雨澤這兩個字是對的，6號不能說話也忘記了怎麼寫字，但是雨澤這兩個字怎麼寫她卻記得十分清楚，寫得也最好。

她想起了母狼與狼崽的相處場麵，舐犢情深，無微不至。

還有卓姐林哥和詩情，夫妻倆也把詩誼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

姚嘉鈺的目光落在6號懷裡的狼上，顏色跟虹虹很像。

原來她還一直記得虹虹的樣子，心中的澀湧上喉間，姚嘉鈺嘴角上揚，說話的聲音卻有些艱澀，“雨澤就是跟著你的那隻小狼吧？他是你的孩子？”

6號點頭，目光哀求看著姚嘉鈺，喉嚨溢出含糊的聲音，“救，救，他。”

姚嘉鈺默然思考，她要去找木棉，木棉是和雨澤一起離開的，那找到木棉，說不定就可以找到雨澤，她看著6號的雪眸，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儘力找到他，但是我......”

6號眼中希冀的光漸漸黯下去。

德仁醫院要追殺它們，褚苗樺氣量又小，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她擔心，雨澤和木棉可能已經遇到危險了，姚嘉鈺沒有把最壞的結果說出來，但她還是要讓6號做好準備，“我沒法給你一個肯定的保證。”

6號閉上眼，顫著嘴唇，落淚點頭，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她遇到第三撥時，她被抓住了，後麵她是僥幸逃脫的，幸好被楊婉救了下來，但是雨澤和木棉逃走了，那些人一定會繼續追它們的。

她做過無數次雨澤被抓遇害的夢，每一次她都哭著醒過來。

這裡說不上好，但也暫時安全，但她不確定這些人會不會和德仁醫院一樣，草菅人命。

不過她也活了半輩子了，她出不出去已經無所謂了，隻要雨澤平安活著就好。

姚嘉鈺手肘放在桌上，兩手交握，右手拇指摩挲著另一隻手的手背思考。

德仁醫院的秘密與姚世善有關，她聽到的交談是那些人已經被處理了，6號被追殺可能就是因為她逃出來了。

孟姍參與了6號病人的研究項目。

褚含光為人傲慢，一向眼高於頂，那天被自己說中她來南方基地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後，褚含光麵色大變明顯驚慌失寸著急得不行，卻還是陪著孟姍繼續逛。

她接近孟姍一定是想打探6號病人的具體情況，不然她為什麼要來楊婉的研究所，她在中心基地，有她父親在，她獲得的資源遠比這裡要多要好，卻願意來這裡參與一些與她過往的的研究方向相去甚遠的項目。

6號病人獸化了，楊婉與其他基地的聯係過，姚世善和褚苗樺一定清楚，他們可能猜測6號就是那條漏網之魚，所以派褚含光來南方基地。

褚苗樺要撮合女兒和周承優，真實目的可能是要通過周承優這層身份加入楊婉的項目。

“那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信息嗎？我來問，你來回答？”姚嘉鈺問她，遇見6號時，她是一隻狼，從來不會與她交流，或許她是怕暴露自己的秘密。

知人知麵不知心，6號遇到德仁醫院的事，警惕些也是人之常情。

她要對付姚世善，必須要找到確鑿的證據，現在她知道6號與德仁醫院的秘密有關，她必須要知道6號病人的其他信息，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證據。

“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時候獸化的，雨澤呢？”見她點頭，姚嘉鈺問道。

蘇如，她寫完名字後搖頭，她被關得太久了，她已經記不清他們獸化的具體時間了。

“大概時間呢？”姚嘉鈺問。

蘇如停下筆，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寫了個6。

“6年前？是開始出現獸化還是徹底獸化了。”姚嘉鈺問，她不知道蘇如和雨澤獸化的具體情況，她自己是6歲那年整個人變成了薔薇。

她聽見姚世善兩人的交談大概是在5年前，她腦海中劃過一個猜想，是不是姚世善察覺到她聽見了他和褚苗樺的秘密，所以要殺人滅口。

他嘴裡說的大義滅親鏟除異植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如果姚世善認為她辱沒了家門，早就把她殺了，他留著自己說不定也是另有計劃，但是因為她撞破了他和褚苗樺的勾結，他怕她把這件事說出去，隻好提前殺了她。

如果不是另有計劃，為什麼會帶她去德仁醫院的研究所，那根本不是為了救她。

說什麼發善心讓自己苟活了13年，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她從前竟然一直渴望姚世善和宋青雲可以重新接納她，待她像待她的弟弟妹妹一樣，不再把她看成怪物。

所謂的親情，血濃於水，都是吊在她麵前的一根胡蘿卜，她還傻傻地追著咬。但姚世善心裡，隻有利益，沒有親情。至於宋青雲，她不知道，總之她是比不上姚嘉錦和姚家釧的。

蘇如點頭，姚嘉鈺收回思緒，目光落在那張紙上，問：“德仁醫院是怎麼盯上你的，獸化的人是不是有很多，其他的都被殺了。”

姚嘉鈺等著蘇如寫回答，手環嗡了一聲，周承優發了一條信息，說他已經在研究所樓下了。

她退回主界麵，已經4點鐘了。

【你先回家，我好了再告訴你。】姚嘉鈺回答，想到了她目前的難題，找證據的事情，周承優應該能幫上忙，他之前在中心基地工作。

【好。】

姚嘉鈺關了手環，看向紙，辨認上麵的字。

“你和雨澤生病了，去德仁醫院看病，但是狀況越來越糟糕，你們都認為是德仁醫院是的診治導致你們病情加重，最終獸化？你們是指你和其他的病人？”

蘇如點頭，繼續寫寫畫畫。

“你們與德仁醫院對峙談判，要求他們賠償，還有些人說要將德仁醫院診治失誤的事情曝光。德仁醫院拒絕了你們的要求，還把你們關了起來，你不知道被關在了哪裡，那些人按照症狀輕重情況將你們分區管製，你當時症狀不算嚴重，雖然完全獸化了，但大多時候都是清醒的。”

蘇如點頭，姚嘉鈺問她：“那個地方，是不是靠近危險區，你們逃走時，異變潮發生了，異變生物攻擊基地，恰巧可以混在其中逃出去。”

“當時德仁醫院派了異能者來殺你們，恰巧那些異能者被突然出現的異變生物引開了，所以你們母子倆趁機逃了出去，逃過一劫。”姚嘉鈺繼續說，這個細節蘇如還沒有告訴她。

她就是那個異變生物，她當時晶核被毀。異變潮發生，姚世善要趕去護衛軍坐鎮指揮，她才有了可乘之機，奄奄一息下，她撐著一口氣要離開，卻遇上了要對蘇如母子等人下手的異能者。

蘇如聽了她的話，一臉震驚地看著她，雙眼瞪大。

姚嘉鈺一臉平靜，但心中一絲一縷纏在一起，複雜難言。

“是你救了我？”蘇如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

“是。”

蘇如雙手握上姚嘉鈺的手，再度流下淚，嘴裡不停地說謝謝。

原來眼前的姚嘉鈺，救了她兩次。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蘇如聲音本就沙啞不清，加上哽咽更加難以分辨。

姚嘉鈺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蘇如，耐心聽完她說的話後，對她說：“當時我也是為了逃出去，那些異能者隻是被我吸引了注意力，你們能逃出去也是靠你們自己，你不用放在心上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如果我能拿到證據，就可以讓那些人受到懲罰。”

蘇如點頭，臉上現出喜意，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姚嘉鈺。

她寫寫畫畫說了很久，到後來她已經可以順暢地說一些簡單的話。

快到6點鐘時，蘇如說暫時沒有要告訴她的了，姚嘉鈺和她道彆。

臨彆時蘇如跟姚嘉鈺說了她的變化，她很開心。

姚嘉鈺也展開笑顏，說，“我相信你可以恢複的，我也希望我能找到雨澤和木棉。”

蘇如揚起笑意，不再像姚嘉鈺剛進來時看見的一臉哀慟，而是如釋重負，蒼老的麵容也在那雙布滿希冀的雙眸與滿臉的笑意下變得年輕了。

姚嘉鈺走出6號觀察室，一臉淡然，心中卻掀起洶湧的波濤。

熊貓幼崽突然變成了人，楊婉說蘇如31號和今天的情況都發生好轉，這兩天唯一的變數，就是她出現在了研究所。

如果這兩件事情都跟她有關，她的植物空間已經恢複了，並且升級了。

她現在很想打開植物空間看看情況，她的植物空間，不是對動物沒有用麼？不然她也不會稱其為植物空間了。

走到走廊姚嘉鈺看到了等著她的楊婉，她心中的迫不及待轉而又被一抹擔憂罩住了。

“阿姨，6號病人的情況好了很多。”她先將蘇如的事告訴了楊婉。

楊婉點頭，走到旁邊的辦公室，敲門進去，“孟姍，你們快去看看6號病人，就按照你們之前做的方案試試。”

孟姍和同事應聲出來。

孟姍注意到了生麵孔，看過去才發現是那天和褚含光說話的人，她沒多看就移開了視線，快步跑去了6號觀察室。

“嘉鈺，我仔細地看了你的報告，我們回辦公室去說。”楊婉見學生進去了，走回姚嘉鈺身邊道。

“好。”

姚嘉鈺跟著楊婉走到電梯處，等電梯上來。

很快到了8樓，電梯門打開，褚含光站在裡麵，看見楊婉和姚嘉鈺，她抱著文件的手緊了緊，全身都緊繃起來。

8樓，是那個獸化病人所在的樓層，姚嘉鈺她，是不是已經發現了？

楊婉和姚嘉鈺走進去，褚含光往裡退了一步。

“含光，實驗做完了？”褚含光也是上9樓，楊婉回頭問她。

褚含光看了一眼電梯門上姚嘉鈺的身影，點頭道：“剛剛做完。”

“你來南方基地不久，多去認識認識新朋友，和朋友一塊兒去玩玩。做一個新的研究方向，成果一時出不來也不用急，都是正常的，年輕人，事業上總歸是大有可為的。”電梯門打開，楊婉走在前麵，邊走邊說，“你爸媽催你催得緊，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我倒認識幾個優秀的男孩子，醫院同事的兒子，還有老宋那邊也有幾個，年齡和你也合適，用不用楊老師來給你們介紹下？”

楊婉說完都覺得自己的話前後矛盾，一會說年輕人大有可為，一會說要給年輕人介紹對象。

她不愛參與年輕人的婚戀關係，但她知道了周陵忠因著周承優沒有答應和褚含光相親大發雷霆的事情，那老頭還跑到周承優家裡去鬨。

周陵忠和褚苗樺，完全是瞎胡鬨嘛。

即便姚嘉鈺一醒來就說她和周承優之間沒可能，但她也要說出這番話，她就是要告訴姚嘉鈺，周承優和褚含光一點關係也沒有，不然她這個做母親的，乾嘛要給兒子的相親對象介紹對象，不，都說不上是相親對象。

她問過周承優，周承優說他從沒有答應過，他也當著姚嘉鈺的麵說了。

楊婉瞥一眼姚嘉鈺，姚嘉鈺麵上淡然，沒什麼反應。

“謝謝楊老師的好意了，我現在還不急，還是想先立業再成家，希望楊老師能多多指教。”褚含光聽完垂下眼，又展顏牽起紅唇，看著楊婉說。

“那是當然，你來了我的研究所我就得對你負責，你也不一定非要參與進你原先想去的那個項目，現在你做的研究也是很有意義的，含光，我可是看好你的。”楊婉說的不是客套話，褚含光自然是有天賦的，也還算勤勉，不然她也不會給褚含光名額。在她這裡，褚苗樺的麵子什麼都算不上。

原先想去的項目？是6號病人的吧？姚嘉鈺眼一動，看向褚含光。

“好，我一定不會辜負楊老師的期望。”褚含光對上姚嘉鈺的視線，笑著回答。

楊婉點頭，開門，姚嘉鈺收回眼，跟著楊婉走進門。

褚含光站在門前，看著門緩緩關上，斂下臉上的笑，冷著眼繼續往前走，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試衣間還有一個人，褚含光走進去，“瑤瑤，還沒有走呢，吃完飯沒？”

宋瑤被嚇一跳，猛然轉回頭看，神色有些驚異，她看了眼褚含光的鞋子，說：“還沒，我正準備去外麵吃點，今晚不想吃食堂了。”

褚含光走到自己的櫃子前，邊解白大褂邊說，“那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研究所附近開了一家不錯的店，我請客。”

“這不好吧，你總請客，這多破費啊？”宋瑤拉上外套拉鏈，麵露遲疑。

“這有什麼，我一個人去吃飯，多孤單，你下回請我吃個下午茶就行了。”褚含光笑著說，“對了，孟姍呢？她吃飯了嗎？今晚她又要在8樓值班？”

“沒吃吧，一直沒看她下來。我聽說8樓的一個病人有好消息，今晚應該會很忙吧。”

褚含光頓下手中的動作，“是嗎？那看來她要加班到很晚了，估計也沒時間吃東西，我給她帶些吃的回來吧。”

“你專門回來給姍姍送飯啊？”宋瑤詫異地看向褚含光，不知道怎麼回事，孟姍和褚含光看起來就像兩個世界的人，但褚含光來這沒多久就和孟姍走得最近。

“順便送個飯。有個實驗的數據不對，我晚上再來看看。我現在先給她發個信息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