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吃飯。”姚嘉鈺看眼周承優,說完沒有等他直接走了。
卓姐還在門口等著,姚嘉鈺快步走過去。
周承優走在後麵,兩人一個笑得不自然,一個冰著一張臉,這是談崩啦?
情況不對呀,卓姐不動聲色招呼兩人進去。
周承優叫住姚嘉鈺,從空間中拿出熊貓玩偶和蛋糕,把玩偶遞給她:“這是給詩情的禮物。”
姚嘉鈺看了一眼玩偶和蛋糕,蛋糕的造型雖然簡單但很可愛,表麵的裝飾是一個熊貓抱著一個皮球,坐在一堆竹子旁。
兩個熊貓的神態都活靈活現,像是照著詩情的樣子刻畫出來的。
三人來到餐廳,林哥還在廚房忙活,詩情坐在餐椅上,看到他們出現後雙眼一亮,從椅子上跳下來。
“詩情,生日快樂。”姚嘉鈺笑著說完,把玩偶遞給她。
詩情抱著和她長得一樣的熊貓,酷酷的小臉也變得笑眯眯,開心得在原地蹦了兩下。
看著總是麵無表情的女兒難得地表現出小孩子看到禮物時的驚喜快樂的樣子,卓姐的眼睛泛起濕潤,她側過臉用力眨了眨眼睛,隨後展開笑容,從周承優手裡接過蛋糕,叫兩人快坐下。
詩情主動大聲朝姚嘉鈺開口:“謝謝姐姐。”然後又對著周承優說:“謝謝叔叔。”
姚嘉鈺聽到這聲叔叔後忍住笑,去看周承優。
周承優:“......”
臉上表情僵住,腳步也停頓一瞬,接著他若無其事繼續坐下來。
姚嘉鈺問他:“怎麼了嗎?”
周承優從前沒覺得詩情這樣叫他有問題,但姐姐跟叔叔對比起來,怎麼莫名顯得他跟姚嘉鈺之間隔了一個代溝呢。
林哥從廚房裡端著一碟菜出來,放到桌子上,用不認同的語氣跟女兒說:“怎麼能叫叔叔呢?應該叫哥哥。”
詩情皺著臉反駁,勾著手指說:“我以前就叫他叔叔啊,他隻比你小1、2、3、4,4歲!”
說完她趕緊端起杯子,往嘴裡灌了一大杯飲料。
周承優看著姚嘉鈺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她的笑似乎也從空氣中洋溢到了他的臉上,他笑著說:“什麼稱呼都沒關係的,我不會介意。”
林哥給自己和周承優各倒了一杯酒,聲音豪放:“謝謝你們今天能來陪詩情一起過生日,我們一家人都很開心。”
說完他端起酒杯,舉到空中說:“承優,這些年一直幫襯我們,哥的感謝都在這酒裡了啊。”
詩情張大嘴看著跟牛喝水一樣的老爸,筷子夾的菜掉回了飯碗中。
卓姐無語地看著丈夫,推他胳膊提醒道:“你彆又借著這機會找人拚酒,你倒是不會醉,彆又把承優給灌醉了。”
周承優:“卓姐,沒事,林哥高興,我陪他喝幾杯。”
姚嘉鈺瞥眼周承優,視線落在他白皙頎長、指節分明的手上,落在他上下滑動的喉結上。
她想起了他畢業那一天晚上,她......
姚嘉鈺咽了咽口水。
“嘉鈺,來吃菜。”
卓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姚嘉鈺立刻收回視線看向對方。
“承優跟我說你最近要吃清淡些,你嘗嘗這道菜合不合胃口。”卓姐繼續說。
“謝謝卓姐,我自己來夾就好。”姚嘉鈺夾完菜,餘光瞟向旁邊喝酒的人。
他倆重逢後,從前的回憶就時不時冒出來乾擾她。
周承優的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薄紅。
“承優,你後麵又是怎麼找到嘉鈺的啊,你當時不是說她已經,誒,你踢我乾啥呢?”林哥還沒說完就被媳婦踢了一腳。
卓姐給丈夫使了幾個眼色,警告他彆說不該說的。
林哥沒收到信號,咧著嘴,他想不起自己剛想說什麼了,於是轉而看向姚嘉鈺:“嘉鈺,林哥用過來人的經驗跟你說啊,周承優!”
他豎起大拇指,接著說:“是個好人!”
姚嘉鈺神色一鬆,她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麼呢。
她不以為意,端起飲料,剛喝了一口,就被他接下來說的話嚇了一跳。
“你們結婚了,可彆忘了請我們去喝喜酒!到時候我和你們嫂子給你倆封一個大紅包。”
姚嘉鈺被嘴裡的飲料嗆住,捂住胸口咳嗽。
周承優看過去,伸手給她順氣。
林哥又被媳婦踩了一腳,卓姐趁機去他耳邊警告他情況不對彆胡言亂語了。
“情況哪兒不對啊?”林哥一臉迷惑。
姚嘉鈺瞪著罪魁禍首周承優,小聲質問他:“你彆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怎麼跟他們說我倆的關係的?”
周承優默然,事情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卓姐叫丈夫閉嘴,接下來都彆說話了。
他還自詡過來人,一根筋比誰都粗,彎都轉不過來,卓姐轉移話題:“嘉鈺,現在天黑得早,要不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林哥暫時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力,默默喝酒。
姚嘉鈺有些猶豫,看向周承優。
周承優說:“聽你的,我都行。”
他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不像昨天那樣蒼白了。她想起下午聞到的消毒水味,他受了什麼傷是自己治不了的,畢竟他有S級木係異能。
具備單一功能的S級異能者在基地是十分珍貴的,有了S級異能,沒有意外的話那人可以保自己和家人幾輩子富貴無憂,有意外的話,就是周陵忠那種情況了。
而攻擊和治愈都達到S級的異能者更是稀有了,各大基地的加起來一個手掌都數得過來。
詩情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也說:“姐姐,留下來陪我玩。”
姚嘉鈺思考片刻,點頭道:“卓姐,那今晚得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你們想住多久都可以,以後也要常來。”
姚嘉鈺隻是朝卓姐笑笑,沒有接話。
吃完飯後,大家給詩情唱生日歌。
房中燈光熄滅,隻有蠟燭燃出朦朧的光暈,微弱的光照在眾人臉上。
周承優側頭看向姚嘉鈺,柔和的光依稀映出她臉上的恬淡笑容。
以前的姚嘉鈺,要比現在更活潑。
也許是這些年不為人知的經曆將她身上的刺,會動會跳的那些刺,都磨平了。
他看著這樣的姚嘉鈺,恍若也有無數針尖紮進他的身體。
周承優收回視線,垂眼看著蠟燭,燭芯上跳躍的火光散發出的熱意不會令他感到燙,但就是這種微弱的火苗竟然也能把他的心燒成灰燼。
旁邊的注視要比黑暗中的光亮更灼熱,姚嘉鈺隻是笑著唱歌,沒有看過去。
姚嘉鈺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頭戴生日帽拍手掌大聲唱歌的詩情身上,詩情很高興,熊貓形態露出來。她又向詩情的父母看過去,林哥和卓姐唱歌的聲音最大,臉上的笑容和燃著的蠟燭一樣溫暖,他們滿眼都是自己的孩子。
儘管這個孩子很特殊,很可能給他們帶來麻煩,但是林哥和卓姐不求回報地愛著他們的孩子,沒有算計,沒有討厭。
蠟油順著燭身流落,微弱的燈光映在眼睛上,折射出晶瑩的光。
姚嘉鈺眨眨眼睛,看著滴落下去慢慢凝固的蠟油,左手被一隻溫熱的手牽起,十指相貼,錯開,然後交纏在一起。
生日歌唱完,霎時的安靜如無聲的警鐘敲響,姚嘉鈺將手往回撤,卻被一陣強勢的力道緊緊扣住。
“我還想繼續唱!”詩情撅起嘴,一年隻能過一次生日,她還沒有過夠癮。
手中的力氣頓時消失,姚嘉鈺失去抵抗,任由溫熱包裹住她,她貪婪地感受歌聲掩蓋下的心跳。
耳邊傳來清冷的嗓音,是在唱著祝你生日快樂。
四種聲音傳到姚嘉鈺耳邊,熟悉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眼前跳動的火苗仿佛穿越時光,與過去的簇簇火苗相觸交接、彙成一體,那時深深凝望著她的眼眸亮如星辰,與此時的灼熱一樣。
生日歌結束,歌聲停下,“好啦,我要切蛋糕了。”詩情大聲道,宣布下一個安排。
燈光驟然亮起。
周承優卸下手中的力道,任她隨時撤離。
他們默契地在黑暗中靠近,又在明亮之時心照不宣地分離。
而其中的規則隻由姚嘉鈺製定,周承優是無條件遵守的那個人。
吃完蛋糕,詩情走到姚嘉鈺旁邊用一雙熊貓眼瞅著她。
姚嘉鈺看向身邊的小女孩,詩情拉她的手。
“沒事,嘉鈺,詩情應該是想找你陪她去玩她的玩具。等會兒我就上去找你們。”卓姐在旁邊替女兒解釋。
詩情又酷著臉點頭。
“行吧,我陪你去玩吧。”姚嘉鈺起身跟著詩情走。
周承優視線跟隨著離開的兩人,林哥提著酒,坐到他身邊說,說:“放心,我女兒又不會吃了她,瞧你那擔心的樣兒。”
周承優:“......”不知道是誰把你們夫妻倆追得滿山跑。
他問林哥:“詩情的情況好些了嗎?”
林哥歎口氣點頭,又開心又擔心:“好些了,多虧你昨天把詩情找回來了。其實,說來也奇怪,昨天你來了之後,詩情竟然很快就好了。”
他們夫妻倆在A級危險區找到詩情後,她失去理智了,自然也不願意跟他們回家,他隻好找周承優來幫忙。
如果他們夫妻倆強製把詩情帶回來,肯定會兩敗俱傷。
周承優沉眉思考,之前她恢複理智都要隔好些時間,這次是偶然還是......
“不過啊,我最擔心的其實是三個月後的情況。”林哥愁道。
三個月後,異變潮可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