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鬥毆(三)(1 / 1)

“嘶——”謝衣捂著臉上青紫的傷,劉瓊看了,一言難儘,對上藥的醫女說,“你給他輕點,這怎麼還往臉上打。”

甄姬受過專業訓練,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實在忍不住,沒憋住,抖著肩膀笑了聲。

她不笑還好,一笑劉瓊也忍不住,看謝衣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醫女也憋住笑,快速擦完了藥,忙退了出去,甄姬也抱著奏折退出了殿,謝衣看著還在放肆笑著幸災樂禍的劉瓊,“你笑個錘子?我這都是因為誰!啊!”

劉瓊嗤笑了聲,“明明是你嘴賤,為轉移矛盾,把帽子往法孝直頭上扣,那位瑕疵必報,是你能得罪的?以後走夜路多帶點人,我都怕你被套麻袋。”

謝衣真是氣笑了,“滿朝文臣指著我鼻子罵,還不允許我罵回去還是咋的,他們換個地方這叫霸淩,幫我說話的就是結黨營私,啊,這還有天理嗎?”

“那法正出來懟一句還就變成奸臣已經跳出來了呢,你兩半斤八兩,不遑多讓。就是這怎麼還打人,一打還往臉上打,瞧瞧這打得青青紫紫的,看得出來積怨已久。”

不說還好,一說謝衣臉上又開始疼。“沒事,我下手也不輕,他們更老更吃虧。就是龐統這些吃了長相的虧,嫉妒我長得好,一個個的,專往我臉上輪,真是夠了,不講武德,吵不過還動上手了。”

劉瓊對於謝衣頂著這模樣說人家嫉妒他臉,又大聲嘲笑起來。

謝衣氣得磨牙,真是夠了,“行了,我走了,真是的,我這都是因為誰,還有臉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謝衣快走出宮庭時,被宮中值班的大喬見了,她蹙了蹙眉,喚住了人,“潞親王——”

謝衣停了步子,看著走來的大喬,她一身青色朝服,墨發藏在烏紗帽裡,美人無論什麼裝扮,都是出塵的。

“喬禦史,”

大喬看著他臉上的傷,蹙眉未展,“親王怎麼傷著了,還這般嚴重?”

誰人如此大膽,怎麼還往臉上打呢?

不說還好,一說謝衣就更氣了,一群人不講武德,吵不過還動上手了。

“罷了,今日有所不便,改日再來與喬禦史敘舊。”

謝衣走後,宮侍來報左相覲見,劉瓊揉了揉眉心,準備前往禦書房,這都什麼事,“帶左相去禦書房。”

禦書房內,檀香嫋嫋。

法正一進來,就伏跪在禦案前,氣得咬牙切齒,老淚縱橫:"陛下,自起事以來,臣為大明,為陛下鞠躬儘瘁十餘載,今日竟被一個小兒如此羞辱,實在是——實在是荒謬,謝衣這是置臣於何地,臣無麵目以對朝臣,無麵目對君王啊!陛下——”

劉瓊放下手中裝腔作勢的朱筆,抬眼看向這位開國重臣,法正來時特意換了一身素色常服,顯得格外憔悴。他跪在那裡,肩膀微微發抖,顯然氣得不輕。

劉瓊起身扶起法正,發現扶不動,半蹲在那扶不起就很是尷尬,她側頭看了眼法正,法正氣性上頭側過頭去,顯然必須要個說法,不然不起來。

不是,玩她呢?三歲小孩都不這麼鬨了!她有什麼辦法,隻得哄道。

“潞親王年輕氣盛,言語間或有冒犯,孝直不必放在心上。”

“陛下!”這說的什麼話,他不年輕氣盛就可以冒犯了?法正回過頭,對上劉瓊,“那謝衣目無尊長,在朝堂之上公然汙蔑於臣,這哪裡是年輕氣盛就可以一言以蔽之的!陛下何故如此偏袒!”

劉瓊點點頭,“孝直先起來,先起來,有話好好說,你看看他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倒也不必非糾著不放。”

法正被扶了起來,一聽更氣了,“臣也被他打了肩膀,青紫一塊,陛下不能看不見就當不存在了,臣給陛下看看!”

“好了好了,朕失言,失言。”她手往後向雲起雲時擺手,示意他們去搬救兵。

雲起雲時對視一眼出了殿門,雲起問雲時,“陛下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要我們去找人來幫忙。”

“找誰啊?”

雲時點了點她額頭,“你怎麼這麼笨,當然是找太上皇啊,這還能有誰能幫陛下的忙。”

“哦哦,那咱們快去。”

雲起雲時找上守將趙雲,“趙將軍,趙將軍,上皇在哪?”

趙雲一臉茫然,他還沒從今天早朝緩過神來呢,他總覺得他出來打了兩年的仗,朝堂突然就變得陌生了起來。

“上皇?應該在與鄧芝逛洛陽城,許是在第一酒樓裡?”

雲起雲時牽了兩馬,立刻向酒樓奔去。

“打起來了?”劉備聽著將軍們七嘴八舌給他說著今早的八卦,這事也太新鮮了,何至於此啊,開玩笑吧。“這怎麼能在朝堂上打起來?不會吧?”

“上皇莫要不信,他們那群文臣原先還隻是吵,後來就罵起來了,越罵越凶,不知道是誰,直接上手了,結果就打成一團,臣等是拉都拉不住,最後拉開的時侯,個個鼻青臉腫,”說到這,將軍頓了頓,“尤其是潞親王,被打得可慘了。”

“哎呀,這何至於此啊。”

“是啊是啊,”將軍們心有餘悸,何至於此啊,還好他們早朝向來不說話。

“上皇——上皇——”

雲起雲時的喚聲傳了過來,她們跑了過來,有些微微氣喘,“快些與我們回宮,左相在禦書房要說法呢,陛下尋您。”

“尋我有什麼用?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呢!”

把劉備急得,孤都不帶說了,聽著就不是好事,他不想摻和。

雲起雲時哄他上馬,“上皇快些吧——”

劉備被雲起雲時拉出酒樓上房,裡頭的將軍們麵麵相覷,好家夥,瓜還沒完呢。

劉備到禦書房的時候,法正還沒要到說法呢,潞親王此事要不嚴懲,他麵子往哪擱?劉瓊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啊,這鍋都讓謝衣背了,然後她再搞事,她也怕謝衣給她掀桌子不乾了。

“孝直啊孝直。”劉備親密的拉過法正的手,他大概的知了,“今日孝直真是受委屈了,我聽聞亦是氣憤萬分。”

法正脾氣本就倔,被劉備這麼一哄,氣性又散了些,他就被劉備拉著往外頭走,“上皇,今日事你評評理,有謝衣這麼辦事說話的嗎?指著臣罵奸臣,他怎麼敢的?”

劉備點點頭,拉著他回自己宮殿,“說的是,真是豈有此理,回我那說道說道,這事怎麼也不能這麼罷了。”

劉瓊聽著他們的聲音走遠,被法正折騰了一個時辰的耳朵終於是消停了。

然而沒過多久,宮侍來報龐統求見,她簡直想抱頭痛哭,這叫什麼事啊!

“朕今天頭疼!不見!誰也不見!”

最後魯肅與諸葛亮來了,劉瓊剛吃完晚膳,她想了想,這兩今天朝堂看戲沒下場,應該不是來找她事的。

“讓他們來。”

諸葛亮與魯肅一同入殿,看著劉瓊靠著椅子這奏折蓋臉的模樣,對視一眼,皆哈哈大笑。

“陛下何故如此。”

劉瓊將臉上奏折拿下,看著這兩幸災樂禍笑得出來的,“兩位愛卿笑得這麼歡,該不會是來找朕說笑的吧?”

諸葛亮拱手一禮,“陛下,潞親王這事辦得可不能賴臣工不給麵子,實在是過於自作主張,他今日被鬨得不冤。”

朝臣自然知道這是劉瓊的意思,但他們又不能辱罵君王,可不就指桑罵槐了,那謝衣哪是好欺負的,一人一個奸臣帽子扣上去,那些人又不懂什麼叫不能陷入自證陷阱,可不就越吵越氣,直接打起來了。

“丞相怎麼也學會說風涼話了?”她看向雲起雲時,“給丞相與魯尚書看座。”

他兩在書房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宮侍端上來的茶,魯肅先開了口。

“這事朝臣氣得沒毛病,陛下與潞親王怎能不與臣工說一聲呢?鬨到最後,朝臣是最後才知曉的,一點餘地也不留。”

說到這劉瓊也來氣,“朝臣給朕留過餘地嗎?若不是這案子鬨到皇後跟前,錦衣衛去查,才知曉了事。朕還不知道地方官吏能如此為非作歹,朕在深宮不知,他們在外頭也不知嗎?礦山的事,誰瞞下來的,朕還沒查呢?查出來朕定讓那人知道什麼叫大明律法,什麼叫以正法紀!”

諸葛亮感覺他剛至而立,仿佛操心得像過了半百,歎了一聲,“陛下,以前我們集中精力在打天下,開國後集中精力在立新法,新製度,官位,百官還都在適應,偶有一二蛀蟲,去除便是,何必大動乾戈?朝政未穩,這些事皆可一一來辦,何需擺在明麵上,讓諸公都下不了台。”

魯肅亦點點頭,“陛下,報紙這事,也不是不行,但總得與朝臣商議,定個章程出來,這麼當頭一棒,實在嚇人。”

等朝臣商量,黃花菜都涼了,劉瓊很是光棍的攤手,“可如今已成定局,七日後還會發行第二期,無有餘地。”

諸葛亮是知道劉瓊性格的,知她被地方上官吏氣著了,消息不通,欺上瞞下,確實容易生變,這報紙總歸是利大於弊的。

“陛下,這報紙一事,臣與子敬商議過了,以長遠來看,大利於國,大義微言宣於紙上,也好教化於民,民眾有了向上傳的消息通道,地方官吏也不敢過於放肆。隻是今潞親王指名道姓罵奸臣,實有不妥,孝直士元一路跟隨陛下至今,卻得奸佞二字,若不解釋道歉,實寒了老臣心。”

劉瓊也知道此事過了,那不是朝臣們眾口一詞先指著謝衣罵起來的嗎?這還不讓人駁一駁了,但她隻得打圓場。

“此事潞親王實過了,朕罰他一年俸祿,去向孝直負荊請罪。”

魯子敬也是過來勸和的,有人肯退一步,事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