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一)(1 / 1)

蔡琰是個才貌雙全風華正茂的才女,劉瓊提前了五年將她贖了回來,她在匃奴待了七年,成了左賢王的妻子,生了兩個兒子,人生波折至此,她也才二十四歲。

她的第一任丈夫,衛仲道,是河東衛氏,衛氏因衛青而興,衛仲道名不詳,隻因是她早亡的丈夫,於是留了一字。

對於她的孩子,曹操的做法是當做不存在,畢竟那是匃奴人,是蔡琰被強占的汙點。他們不應該再出現在蔡文姬的世界裡,況且那兩孩子的父親是匃奴皇帝,縱使在草原,也委屈不到他們。

劉瓊看著步步走入殿中的蔡琰,黑發如瀑,眉目之間透露出書卷氣和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雅。她出身大族,又是蔡邕的女兒,身上自有清貴之氣。蔡琰不僅外表美麗,她的才情和詩作更是為世人所稱道,草原上的風霜並沒有傷害到她。

“文姫見過明王,謝明王相救之恩,願明王千歲。”

她萬歲的馬屁聽多了,驟然聽見正常的還有些不適應。

“免禮。”

蔡琰大拜後起身,她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明王,她眼中有些濕潤。

“文姫自草原一路過來,隻見北地大治,百姓歡顏,以為明王是位賢良的長者。”

劉瓊咳了聲,她其實不太會與這樣的才女聊天,畢竟她實在太水。

“既然回家了,便在薊城安定下來吧,先休息一段時日,調整一下心情。”

“謝明王體恤。”

蔡文姬在薊城安定下來,劉瓊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太蒼白,不如給她時間,讓時間愈療她的心傷。

她的王府建得匆忙,當初謝衣也是為了趕進度,幾個月就弄好了,導致她這裡隻能開小會,根本就沒有行台。

諸葛亮建議重修洛陽,重建行台,劉瓊覺得洛陽是東漢的都城,本來天下就沒有幾個人真的把明當新朝,他們都認為是漢的延續,如果都城設在洛陽,就更無法扭轉這思想了。

朝庭上下都很忙,畢竟北方初定,事多,諸葛亮天天加班,但並沒有增加她的工作量,倒是苦了甄姫,原先那麼大的遺世獨立的大美人,如今都多了班味。

但甄姬倒是忙得很開心,她自己都沒想到,原來一步登天是這麼個登法,她居然就這樣成為新朝的侍中,成朝中重臣了。

她仿佛從當初飄飄乎的宅院,踩到了實地,再也不是那般命運不由人的紅顏薄命人。所以她很是珍惜這個機會,事無巨細,都一一核對好。

劉瓊這邊重臣都在外地,沮授還在兗州,宋恪在豫州,她為了兩人方便行事,給沮授封了兗州刺吏,宋恪封了豫州刺吏,張郃帶兵馬駐紮兗州,太史慈帶著兵馬駐紮豫州,關羽徐庶在徐州,龐統張飛在青州,荀攸任著翼州刺吏,謝衣王青帶著張遼徐晃在遼東,政法與兵權分離,倒是省了很多反叛事。她的軍隊沒有被人說動反叛,很大程度是她每個月的糧響到位。

由儉入奢易,但軍士的待遇提上來了,他們打仗防護兵甲,飯菜葷食充足,還有養得活一家老小的響錢,誰敢讓他們再過以前不是人過的日子,消息傳不過劉瓊那,他們自己會去解決了那人。

劉瓊身邊重臣就隻剩諸葛亮,魯肅,法正了,她還是太缺重臣,地方上治理的封疆大吏也缺。

法正看著羽扇輕搖的諸葛亮,三年了,他硬是沒抓到這年輕人什麼把柄,豈有此理,這還是人嗎?

諸葛亮感受到法正的目光,抬眼迎了上去,四目相對,法正愣了愣,然後哼了一聲撇開了眼,魯肅眼觀鼻鼻觀心。

劉瓊帶著甄姫過來的時侯,不明所以,“諸卿家今日有何事啊?”

法正覺得時機成熟,如今北地已定,當考慮稱帝的事了,想想他都覺得熱血澎湃,他居然真的做到輔佐明主,成就大業,這千秋功名事他很積極。

“殿下,而今漢室已亡,天下無有行台。而殿下英明神武,德配天地,功績卓著,當名垂青史。自起兵以來,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天下英雄莫不俯首稱臣。今四海之內,百姓安居樂業,正是天賜良機,時不我待。

自古以來,天子治國有道,亦當順天應人,登基稱帝,以安人心,昭示天下。殿下若能順應天命,登基為帝,必能一統江山,開創千秋萬世之基業,流芳百世,永垂不朽。殿下當早日登基,以慰天下蒼生之望,成就一番偉業!”

劉瓊聽完笑了笑,四年前,法正也是這麼勸她自立為王的,時間可真快啊。

“孝直啊,我還記得四年前,你也是這麼勸我進一步的。但稱帝的事還是擱一擱吧,事緩則圓,當初高祖得大半天下時,蕭何亦勸他登基稱帝,他卻依舊為漢王。道天下未曾一統,功臣功績也難評說,不急於一時。”

她看了看法正,他雙鬢有了些許白發,“孝直這些年辛苦你了,忙得都長了白頭發,我們如今正是大治北地,圖南之時,天下未曾一統,孤豈能上位。待天下歸一,民心皆望之時,方是正理。以免我等驕傲自滿,固步於北地,就失了大誌了。”

魯肅原本也想勸,但聽聞卻是正理,況且他們人才招滿,官吏係統才運轉起來,還不知這些人能力如何,天下大換血,總要有時間去適應的。

“殿下說得也對,而今北方初定,事務繁多,而新人良莠不齊,我們也得緩一緩。況且洛陽被焚,重建的事宜也得提上來,就算登基,總不能立薊城為都城吧?”

那有啥不能,這可是北京。

劉瓊覺得薊城挺好的,這裡她費了最多心血,“若真得天下,薊城是孤龍興之地,臣民上下一心,如何不能為都城?”

洛陽富庶,卻是東漢門閥世家的基本盤,她短時間還拿他們沒辦法,去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況且她都把故宮的麵積大小留出來了,這四九城,隻差一個紫禁城了。

當初朱棣從南京遷都北京,也是因為外重內輕,唐朝安史之亂也是曆曆在目,朱棣自身也是通過鎮守北京逐漸做大,長安、開封尚在北方猶有此等弊病,南京遠在江南必然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要保證塞方穩固,必須駐守重兵,但是一旦重兵囤積,很容易尾大不掉發生叛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朱棣選擇的辦法就是“天子守國門”,將中央政府定在邊境線上,此時內外合一,自然不存在孰輕孰重的問題。

對於此時劉瓊來說,以後外患最大的威脅是北方的匃奴與諸胡,而非南邊的西南夷或者什麼地方的土寇,定都北京能夠有效的管理和控製帝國的邊防。

魯肅有些懵,誰家好人建都建邊境線上,打過來甚至沒有阻攔。

“此地怎麼能為都城?大江大河皆不得過,若是不喜洛陽,尤有長安可望。”

水源確實是個問題,此時沒有後世條條挖出的運河,薊城負擔不了作為都城的水係。明朝以前的運河故道從潭東北引水,被郭守敬重新疏浚後,改稱壩河,沿途設壩調水,成為漕運重道。同時,又在積水潭東南新開渠道,南下出大都城。

加上京杭大運河,這才是明朝能以薊城立都的關鍵,但她不想放棄,不就是基建嗎?等謝衣回來給他圖紙讓他想想辦法。

但她嘴沒那麼硬了,畢竟這樣一來工程太大,而且她人力不足,財力有限,還沒有隋煬帝的家底,她風水養人的紫禁城,終究是錯付了。

而且自白帝城至巫山縣大寧河口為瞿塘峽,兩岸山勢險峻,江麵狹窄,號稱“天塹”。沒有三峽大壩,長安也不如洛陽方便。

“這事再商討吧,不過洛陽確實得重修了,自董卓火焚之後,洛陽一帶百姓流離失所,洛陽重立,他們也能重回家園。”

如果要以洛陽為都,周邊那些世家,她必遷走,有多遠遷多遠,看著槽心。

諸葛亮也覺得洛陽龍脈正好,他覺得薊城過於兒戲,如今得以穩為主。

“洛陽有黃河,洛河流經,又地處中原,為九州之中,是南北交通要道。殿下不可在此事上任性,況且殿下立國為明,又亡漢於許昌,就算定都洛陽,與舊朝也無關連了。”

她還是覺得晉定都洛陽,然後五胡亂華,這地方不太吉利。

“再議吧。”

宋恪小小年紀成豫州刺史,這可眼紅了不少人,那些人拿他還沒辦法,他懶得去計較,況且兩大銀行的事都歸他處理,他入冬前都忙得隻有吃飯喝水的時間。

唯一感興趣的玩樂就是古代的圍獵了,現代這種遊戲被寫在了刑法上,他沒有以身試法的興趣。而且沒有工業化,野獸是很多的,一但泛濫就是人類天敵,此時的獵戶都很得民眾歡迎。

他原本想抓郭嘉當壯丁,但郭嘉才不乾活,他跟著宋恪淨抓著人去逛吃逛喝了,宋恪這還有美酒,時不時明王還送來幾瓶,宋恪是一口沒喝到,全進了郭嘉這酒鬼的腸胃。郭嘉連連驚歎。

“好酒!”

他看著這琉璃水晶瓶裝的酒,勁道是真足,他喝了這些酒,再也喝不了那些酸酒了。

“明王可真是大方,你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她就這麼讓你當了豫州刺史,聽說這酒千金一瓶,說送就送。”

宋恪看著這喝完還不省事的,“先生也知道千金一瓶,你還喝得這麼暢快?喝了我的酒,可是要幫我乾活的。”

郭嘉啞然失笑,“嘉這不是已在宋刺史帳下了嗎?但你又不造反,用不上罷了。”

宋恪青筋直冒,這不靠譜的,“奉孝莫要害我,青天白日的,造什麼反。”

郭嘉不與小孩扯這些,過於危險,“還有好酒嗎?”

宋恪冷笑,四瓶全被你喝了還來,“沒了,這酒明王也沒多少了,但她手裡有一極好的酒,說功臣可得,奉孝可去投奔立功試試。”

郭嘉不聽他的忽悠,“刺史莫忽悠,嘉瞧明王手下那諸葛孔明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獨包獨攬,不好爭,不好爭。”

宋恪不以為然,他就是懶,不想乾正經活,閒薊城事多。“而今國家初立,先生一身才華,豈能飽食終日,無所事事?”

“嘉無所事事,還能飽食終日,豈不更說明了刺史治理之能?不過嘉雖不能幫刺史乾活,但有一人能。”

“荀令君?”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