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都在厲兵秣馬,所有人想的都是,統一北方就再也沒有威脅,劉瓊也隻得支持備戰,而曹操正在青州與臧霸打,他先前在幽州兵馬折損大半,導致臧霸都能與他打得有來有回。
當一月前劉瓊吞下翼州與並州之後,那張奸雄臉上都是喜怒難辨,臧霸趁他虛弱占了青州與徐州,如今知道劉瓊剛打完,就有統一北方的意向。
也不怕吃不下撐死。
恨歸恨,但結盟得結盟,他與曹操說,願意停戰結盟,曹操同意了,但得要回半個徐州,臧霸覺得不是問題,於是也欣然同意,覺得曹操一心與劉瓊備戰,都變得好說話了。
然而他赴曹操之邀,準備共商抗擊劉瓊時,直接被曹操砍了,曹操冷眼看著他的屍首,以最快速度奪下青州與徐州。
鴻門宴也敢來,以為自己姓劉嗎?
曹操想著隔壁的劉瓊,他必須儘快恢複四州生機,不然以如今的強弱對比,他怕是能被劉瓊與百姓裡應外合。
贏則定天下,輸也得個坦然。
而劉瓊也在聽著各營兵力,如何部署大局,糧草由諸葛亮全權負責,她都細細點頭,仔細看過去,畢竟這關乎於三軍性命,曹操可不是什麼能夠被輕視的對手,若被他找到一絲可突破的地方,必被他狠狠咬死。
晚上謝衣也回來了,戶部與兵部對接裡裡外外的事,他看著仍在翻閱的劉瓊。“這麼晚了?會不是早開完了嗎?”
劉瓊在外人麵前從來不表現心房,但她會與謝衣傾訴,“我害怕,謝衣,三十多萬人,係在我身上,若有萬一,我百死難贖。”
謝衣覺得她壓力太大,他們不是還有土法火藥嗎雖威力不大,但絕對能讓曹軍眾人成驚弓之鳥,因為先前的太慘烈了。
“不會的,青徐二州衰敗若此,曹操隻能靠兗州與豫州,可這兩州經曆了上一次官渡的吸血,如果曹操強征強收稅,民必沸反。我們隻要不像袁紹那樣打到半路回家照顧生病的兒子這種騷操作,不會輸的。”
劉瓊想了想,確實,“天時地利人和,隻有天時是不穩定因素,希望上天助我。”
宋恪有些餓了,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過來找劉瓊拿些零食。劉瓊都有點懵,但是緊張的心態被這種無語,撫平了一會兒。
“給你,不過晚上餓了還是找廚房燒點,你小心在這裡長蟲牙,可沒有牙醫。”
宋恪不以為然,“這是長身體的反應,你初高中的時候控製的了吃零食嗎?就你那點存量不夠,不夠長蟲牙的。”
劉瓊看了看他們,想起先前約好的爬山一天,去看霧凇,結果由於太忙就擱下了,局勢便一天比一天緊張,手下的人是興奮,她是緊張。
“先前我們還說好去爬山,登高望遠。”
宋恪有些歎息,袁紹這個地盤,是不是有什麼詛咒?劉瓊一打下來,就開始焦慮,宋恪知道這種焦慮是源於她不夠自信,沒有學識,因為在現代的時候,她都沒做過事。結果到了古代,直接乾一票大的,所以她才天天抱著兵書,臨陣抱佛腳。
“現在的忙是必要的,等以後穩定了,至少等北方穩定了,法正還有如今的益州地圖,等打下曹操地盤,我們可以進取益州,劉表老邁,他家又沒有人立得住,荊州到手,我們甚至不必來一場赤壁,因為已成包圓之勢,天下唾手可得。”
宋恪隻得與她細細講解,他其實不想說這麼多的,因為人心是會變的,如今的劉瓊太過年輕,權力這種東西,最能異化人,誰也說不準,未來她會不會變成一個多疑的皇帝?那麼他就會變成眼中釘肉中刺,因為他太過了解,且能耐。
宋恪繼續畫餅,“等天下大治,萬夷臣服,我們去爬泰山封禪,難道不好嗎?”
劉瓊嗬嗬一笑,完全沒有被安慰到,“我們爬個山,還得做幾十年準備工作,太累了,這山不爬也罷。”
宋恪被她的說辭噎住了,“你能不能有點誌氣?過幾日就要發兵了,到時候你得騎馬,我找人給你做了騎裝,腿不會磨得那麼痛,再說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你就把諸葛亮也帶身邊,他肯定什麼事都包圓了,你就是個阿鬥都能贏。”
劉瓊搖搖頭,她身邊牛人太多容易正正得負。
“沮授也喜歡包圓,我怕他倆打起來,再說,要是曹操聯合外族打並州與翼州怎麼辦?蠻夷那麼多,丞相還是鎮守後方吧。”
宋恪看向謝衣,再看劉瓊,咳了一聲,“你們現在也是男女有彆了,怎麼能一直窩在一個房間?”
劉瓊瞥了他一眼,“小屁孩管這麼多,這叫夫妻倆的事情,不要摻和。”
隨後她又看向謝衣,“相公,這有個毛猴挑撥離間我們夫妻二人,該當何罪啊。”
謝衣點點頭,準備起身拉著宋恪出去,“當死罪,夫人且在房內等著,為夫將他拖壓下去。”
宋恪看他倆造作的模樣,氣得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劉瓊才懶得慣他,都活了四十年的狐狸,裝什麼單純小孩。
劉瓊看著手上的兵書,早知如此,以前好歹多聽聽戰爭論的課,也不至於這麼兩眼一抹黑,之前純粹趁敵人不備拿下幽州,然後袁紹的兒子互相殘殺,讓她順利拿下翼州,她還來得及去袁府給新下葬的袁紹,上香點蠟默哀。
但這次遇到真正的戰爭,她在謀臣那不動聲色,但其實回到房中就開始恍惚,她還不能讓人看出來。
謝衣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會贏的,軍隊有過硬的作風,每日從早到晚的訓練,都在等這一天,你要相信滿響的明軍,與受紅歌鼓舞的意誌。”
劉瓊點點頭,主要是孫權在曆史上鬨的笑話太大,10萬軍被張遼領著八百人追著打,這種尷尬要是到她頭上,她得自耗而死,孫權真的是有個強大的心臟,還每年過去送。
等發兵那日,劉瓊被將士的狀態給驚了,將軍們帶著兵集合,肅殺如同深淵中的寒冰,令人窒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仿佛每一寸呼吸都充滿了冰冷的銳利。士兵們的步伐整齊如一,每一步都踏在大地的心臟上,發出沉悶而有力的回響。
戰馬嘶鳴,長矛如林,任何一絲聲音都被無情地吞噬,隻剩下士兵們低沉的呼吸和鐵甲碰撞的金屬聲。
她算是明白謝衣說的過硬的作風了,好家夥,這就是滿響不可敵嗎?看著這樣的軍隊,她的不安傾刻瓦解,果然焦慮的來源是火力不足,她都能理解了為什麼幽州城下曹操那麼狂妄,更何況她擁有幾十萬軍績嚴明的大軍。
看著關二爺手持青龍偃月刀,領著兵馬過來,她心中大定,嗯,她二叔天下無敵威震華夏,她怕個錘子。
慢慢走上高台,她看著將士們的士氣如虹,拿著喇叭高聲言。
“將士們我等今日集結於此,為天下蒼生,討伐逆賊曹操,為一統北方,恢複社稷安寧。
我等身為大漢子民,肩負保家衛國之責。今曹操篡權奪位,挾天子以令諸侯,實乃國家之大敵,民族之逆賊。我等豈能坐視不理,任由他禍亂天下?
今日,吾等將率正義之師,仁義之心,征戰四方,所向披靡。吾等將以鐵血丹心,鑄就輝煌戰績。以英勇善戰,贏得萬世榮耀,開萬世太平。
兒郎們日夜訓練,為的就是此時此刻,殺敵立功掙爵,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此行!”
“風!”
“風!”
“風!”
這聲音震耳欲聾,大風起兮雲飛揚,又到了漢家兒郎們建功立業之時。她以前看電視劇,見秦軍不喊“與子同袍,與子同仇。”而喊風,就會格外割裂,畢竟這是漢武朝根據劉邦的大風歌,劉徹給漢軍討伐匃奴定的口號。
大漢的風貫穿始終,不論是風起之時的高祖,還是大風凜凜的漢武,在風浪中定乾坤的霍光,還是再掀風雲的風係魔法師劉秀,而今這風,掠過了劉備,又借力捧起了劉瓊。
這風未散,劉瓊心想,那就讓最後這一場風助她建起全新的天下吧,大漢的旗幟倒下,大明的旗幟升起。
她率軍出發,劉備亦率兵馬去襲搖搖欲墜的青州,如今的青州,曹操是沒有兵力放的,全是以前的黃巾賊,青州百姓應了那句台詞,生不逢時,做人還不如做鬼。
當劉瓊與曹操對峙官渡時,一封封兵報,一封比一封絕望,劉瓊的軍隊,精甲長矛,鋒利無比,又由關羽為主帥,太史慈與趙雲兩大將。青州一封封加急,讓他悲從中來,他看著劉瓊的營地與布署,在等一個機會,可沮授與法正豈會在大事上掉鏈子。
這是一戰定乾坤的大功,而後青史萬載,大功而名。
劉瓊是不欲與曹□□嗑的,死嗑代表屍橫遍野,曹操屠龍少年已成惡龍,將他逼至絕路,無論她受不受得住,兗豫徐州百姓肯定受不住。
她派使臣去勸降,兩軍對壘,不斬來使,曹操聽完使臣大義鑿鑿的話,將他請了出去,而劉瓊聽聞是請出去,心裡就有了底,曹操有了歸降的心思。
曹操青州已失,徐州百姓恨他入骨,如今她隻需一場勝利,就能瓦解曹操的心理防線。
曹操與將士夜飲,豪飲數杯,郭嘉很沉默,明公失了野心,仿佛老虎失了爪牙,這一戰他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他選擇了曹操,甘願陪他最後這場大戰,不論成敗。
曹操飲酒入喉,詩興便起了,他橫槊賦詩,作出了短歌行,卻沒有了意氣風發。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曹操問知名樂師師勖,他詩作得如何,師勖很是誠實,不懂變通,倒是直言。
“丞相的詩雖然文采斐然,但在雅樂裡,應當追求“中正和平”與“典雅純正”。可丞相這短歌裡有一些不吉利的說法,如“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這幾句詩不僅不符合雅樂的規範,還帶有不祥之意。眼下大軍臨戰之際,這種不吉之句,怕是會損害軍隊的士氣和威懾。”
曹操大怒道,數日的怒火集於一時,“安敢敗我詩興?”
接著手起一槊,殺死了師勖。在場文武都是一驚,卻無人上前勸阻。
次日曹操醒過來,回想此事,他命人厚葬了師勖,與帳下文武言,“昨日,是酒醉,誤傷師勖,操深感負罪。師勖乃一代樂師,從此天下無雅音矣。唉,悔之無及啊!”
無人有什麼意見,他們習慣了曹操的陰晴不定,老板是自己選的,還能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