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媽媽超級和善,還讓摸大尾巴。許芊沒一會兒就放下了緊張忐忑,抱著瑪薩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
賽斯伯特都沒見過她這一麵,看了一眼又一眼,可惜兩個女人都沒有理會他。
幾人進屋坐下,瑪薩一會兒揉揉她的粉發,一會兒戳戳她的臉頰,一會兒又碰碰她的手臂。許芊乖乖地扮演著一個人形玩偶。
見賽斯伯特杵在一邊,瑪薩一尾巴拍在他腳邊的地毯上,說:“還不去廚房把蛋糕拿出來。”
賽斯伯特默默去了。
許芊抿唇笑了一下,將手上一直拿著的小紙盒遞給瑪薩。
另外還有兩樣去商場買的補品,早被賽斯伯特拎著放在門邊,被機器人收走。
她手裡的是自己以前親手做的一串手鏈。雖然摸不清男友母親的喜好,但是還看得過去的禮品加親手製作的小物件總是能體現一點誠意。這東西雖然不貴重,勝在好看,由各色的晶石串成,會在光照下反射出彩色的光。
——他們回家去拿的時候,賽斯伯特還很不情願,即便這很明顯不適合他戴。許芊隻好許諾說以後親手給他另做一串。
瑪薩很給麵子地當即就戴上了,還熱情地親了許芊一口,給許芊鬨了個大紅臉。
七點半。大門打開。
首先進門的是一個中年蛇獸人,身後跟著有過一麵之緣的蜥蜴獸人埃德。
瑪薩上前給了丈夫一個擁抱,並將許芊介紹給兩人。
賽斯伯特的父親迪爾溫是一位青蛇獸人,尾巴看著和米婭的有些相似,麵容嚴肅,一眼看過去就像個古板的老教授。
埃德一副溫和好哥哥的樣子,仿佛真的是第一次見許芊一樣打招呼。
許芊一一回應。
迪爾溫打量她幾眼,當下就要帶人去書房商量研究的事情,被瑪薩給拉住,“剛回來就彆忙著工作了,有什麼想問的都等吃完飯吧。”
“好吧。”迪爾溫麵對妻子的時候神情總算是柔和了些許。
真不愧是專業的廚師。許芊一聞香氣就知道這菜對自己的胃口。
可惜在彆人家中,許芊難免要矜持一些,注意形象。
賽斯伯特沒什麼多餘的想法,見許芊似乎有些拘束,就時不時給她夾菜。
許芊在瑪薩溫和但炙熱的目光中悄悄紅了耳朵,小聲地跟男友說:“夠了。我要吃會自己夾的。”
賽斯伯特看看她碗裡的菜,覺得並不多,但在許芊瞪視的目光下還是點點頭。
迪爾溫完全沒在意這邊的小動靜,凝著的眉頭總像是在思考問題。
埃德目光在餐桌上轉了一圈,夾起一筷子青菜放進瑪薩碗裡,“母親彆看了,快吃飯吧。”
“好好好。”瑪薩也意識到自己給許芊造成壓力了,總算是收斂了注視。
埃德又悠悠夾起一口米飯送進嘴裡嚼儘,問:“弟弟,你和許女士是……朋友嗎?”
賽斯伯特不搭理他。
奈何瑪薩也蠢蠢欲動地想知道,剛剛欣喜之下她都忘記問了,見兒子沉默她催促道:“快說呀。”
賽斯伯特這才放下碗筷,“伴……”
被許芊踢了一腳,他改口道:“情侶,在交往。”
雖然看兩人的表現在預料之中,但瑪薩還是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
不容易啊,冷冰冰不理人的兒子居然比隨和待人的養子還早戀愛。
埃德跟著瑪薩調侃兩句賽斯伯特動作快,而後忽然說:“不過戀愛是一件要對雙方都負責的事,弟弟你應該不是為了研究才追求人家的吧?”
“不是。”賽斯伯特硬邦邦地回應。
埃德卻去看許芊的神情。
許芊沒什麼反應,似乎很相信賽斯伯特。
埃德又說:“那就好。不過作為人類,能夠選擇和獸人交往,許女士……。”
賽斯伯特眉頭沉下來,剛要反駁。瑪薩先一步開口:“芊芊放心,我們家對人類態度很好的。”邊說她邊拍了一下埃德的肩頭,示意他彆再說了。
埃德嘴唇動了幾下,最後笑道:“抱歉,我無心的。”
許芊一直在嚼嚼嚼,知道埃德可能抱有惡意,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聞言也隻是說:“沒關係。”
倒是瑪薩還在打圓場,說:“現在人類和獸人結合的例子也不少。更何況現在賽斯伯特還恢複人形了,兩個人站在一起多配啊。”
許芊嘴裡塞了一塊紅燒肉,不好說話,隻笑。瑪薩也笑眯眯地看她,眼裡滿是喜愛。
飯畢,賽斯伯特和許芊來到迪爾溫的書房,埃德也自發地跟上二樓。
在樓梯口臨分彆前,他笑著調侃賽斯伯特:“弟弟這突然有了心愛的女孩,又朝夕相處的,彆一心隻在戀愛上了。”
迪爾溫聽罷皺眉,但顧忌著許芊在場,隻對賽斯伯特說:“彆忘了研究的工作。”
許芊笑道:“工作歸工作,感情歸感情。我們都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於是這個話題被滑過。埃德與這個項目沒有交集,而且在一年前改行經商,迪爾溫朝他點點頭,並沒有叫人進來。
接下來,迪爾溫就針灸的原理追問許芊,又和賽斯伯特分析現有搜集到的治療數據。
眼見迪爾溫討論起來忘了時間,許芊看了幾次時間。
賽斯伯特站起來強行結束,“時間不早了,我先送芊芊回家再回來繼續。”
迪爾溫皺眉,“讓她在這裡住下就行。”
許芊:……
賽斯伯特看許芊的神情就知道她不願意,便拒絕了。
迪爾溫麵色不耐煩,開始思考戀愛是否真的會影響兒子的工作。
賽斯伯特根本沒在意,見父親沉默就當他默認了,帶許芊走出書房。
在樓下,瑪薩依依不舍地再三挽留。
許芊抱著她的胳膊笑說:“以後有機會再來。”
她指指樓上,“說不定還要來交流一下研究呢。”
“好吧。”瑪薩最後揉了一揉她的腦袋,送兩人出去了。埃德微笑著跟在她身後。
*
許芊和賽斯伯特道彆後撲倒在大床上。
雖然今天沒有進行正式的工作,卻總覺得比在診所忙碌一天還要累。
雖然瑪薩阿姨很親切,真的像媽媽一樣,但是那個養兄埃德總像是憋著什麼壞水。網上有關診所的汙蔑,不會是他背後推動的吧?
不對,他沒有什麼理由這樣做啊。
對於這些勾心鬥角許芊向來不擅長,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隻要專注做好自己的事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夠了。
許芊漫不經心地登錄診所賬號。
沒想到一打開就看到諸多不客氣的評論,是說她上午的采訪態度不好的,對她不清不楚的解釋不滿的,竟然還有好奇她和賽斯伯特之間關係的?
她有些後悔上午采訪的態度了。主要是突然找來,她又不習慣出鏡,哪怕知道是直播也不太高興。雖然對病人她很有耐心,但那是前世的經驗積累。她畢竟不是演員,做不到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控製自己。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你隨手寫下的一句話——哪怕你隻是不經頭腦隨手寫下,哪怕你隻是一時的想法——都會被有心人翻出來用放大鏡仔仔細細地分析。
最終她一點回應都沒有,隻是把賬號說明中的地址更改成中心區的新地址就火速下線了。
也不知道明天男友看見了會怎樣生氣。入睡前許芊迷迷糊糊地想著。
賽斯伯特忍不到明天。這幾天他都很關注網上有關針灸和診所的消息。睡前躺在床上刷新聞的時候,看到對診所的質疑,即便是看過很多次了,他還是氣得從床上坐起身。如果他還有蛇尾,那尾巴必定是要到處亂拍的。
於是第二天早上,睡得很好活力滿滿的許芊見到的就是精神不振萎靡的男朋友。男友的皮膚很白,眼下的那點青黑就很明顯。
她嚇了一跳,“昨天不是我去見你的父母嗎?怎麼你倒失眠了?”
賽斯伯特囁嚅一會兒,不想破壞許芊看起來還不錯的心情,隻偏頭說沒什麼。
過幾秒,他又轉過臉來,神情嚴肅,“見我的父母讓你壓力很大嗎?”
那樣子仿佛隻要許芊點頭,他就不會再帶她到自己家。
許芊看他一會兒,意識到兩人的觀點或許不一樣。
她先問:“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回家呢?”
賽斯伯特:“父母都想見你。”
那倒確實,昨天迪爾溫恨不得和賽斯伯特徹夜討論,她還沒法退出,因為賽斯伯特本身對針灸也是一知半解,迪爾溫的好奇心和研究精神讓他時不時就需要許芊為他解釋一番。
——雖然在給迪爾溫解釋完之後,許芊回來往自己編寫的針灸教材裡添了很多東西。並且準備在全部重新梳理一遍之後,再拿給迪爾溫請他看一看。
許芊挽上男友的胳膊,一邊靠著他一邊等電梯,“嗯……情侶之間……”
她想說情侶之間互相帶對方回去見家長有些時候是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但是看著電梯反光裡低頭專注看自己的男友,她又換了一個說法。
“情侶之間,這種行為也倒還好。主要是太突然了。你之前完全沒有跟我提過父母哎,我就隻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去了解他們。”
她掐上男友的臉頰,用力留下兩個紅印,“再有下次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了。”
賽斯伯特低頭任掐,甚至還將身子壓低了一點,“對不起。”
“這次就算了,沒關係。”許芊收回手和男友一起走進電梯。反正也是自己心軟,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
戀愛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