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結城理用一句來棲曉很不愛聽的話作為開場白，效果拔群，“我的靈魂附在了宮殿裡的我身上。”
“而且宮殿是結城哥告訴我的。”來棲曉在一旁點頭。
人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沒見過的東西，這一點在宮殿這個意識世界裡尤其明顯。
“他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摩爾加納恍然大悟，“但是你為什麼會在來棲的宮殿裡？”
“因為有人正在濫用異世界。”結城理解釋，“不是說你們，是另外一個規模很大的犯罪組織。”
“他們也有那個軟件嗎？”雨宮蓮一驚。
結城理點頭：“所以我得做些什麼。”
摩爾加納的注意力已經被其他事吸引走了，他吞吞吐吐地問：“……你是怎麼死的？”
結城理眨眨眼：“秘密。”
摩爾加納沒有繼續問，雨宮蓮清楚地看到他焦慮地壓平了耳朵。
“曉突然來我們學校是因為懷疑我們嗎？”他問。
“什麼？沒有！”來棲曉矢口否認，“……我覺得如果你是怪盜，可能會給我發預告信，所以乾脆去調查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怪盜……”
雨宮蓮點點頭。
“你真的想發嗎？”
“我一直沒找到關鍵詞。”
“你真的想發啊！”
雨宮蓮無視了弟弟譴責的目光，轉頭看向結城理。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結城理有點讓人覺得眼熟了：“我見過你的照片。”
結城理想了想，了然地說：“是那張合照吧？我隻拍過那一張照片。”
“你怎麼看到的？”來棲曉匪夷所思地問，“我沒有把那張照片擺出來啊。”
“你小時候經常看著那張照片發呆。”雨宮蓮轉頭，“我還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沒有把那張照片擺出來。”
“……畢竟那張照片有點……”來棲曉含糊一聲，“太有紀念意義了。”
結城理失笑。
“所以那張照片上的其他人……”雨宮蓮想起那張滿當當的合照，不可思議地問。
“都是人格麵具使。”結城理承認。
雨宮蓮從記憶中挖掘那張照片，有絲毫未變的結城理在，他很順利地想起了那張照片的圖像。
他越想越難以置信：“曉和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是……”
“天田比你還大一歲呢。”來棲曉提醒。
“他們都是，”結城理的嘴角微微彎起，露出有點惡趣味的笑容：“照片裡的小狗也是。”
雨宮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摩爾加納。
“吾輩不是貓！”摩爾加納憤怒地強調。
“虎狼丸確實不會說話……”來棲曉遲疑，看向結城理，“如果我把虎狼丸帶到宮殿裡來？”
“那也不會說話的。”結城理搖頭，“摩爾加納確實不是貓。”
“看吧！！”摩爾加納一下子像是得到了權威認證一樣耀武揚威地看向雨宮蓮。
雨宮蓮漫不經心地點頭：“所以照片裡的人都有人格麵具？”
來棲曉想了想那張照片的人員構成：“是啊。”
“你也在照片上。”雨宮蓮指出。
來棲曉點頭的動作一頓，他緩緩轉身，麵向車站的玻璃大門，背對其他人。
“……”雨宮蓮搖了搖頭，看向顯然是話事人的結城理：“為什麼突然把這些事告訴我們？”
“因為我想和你們合作。”
摩爾加納的目光一下子警惕起來，冷冷地看向結城理。結城理舉起一隻手：“我們的隊友——就是照片上的其他人，組建了一個官方組織，可以為你們提供幫助。”
摩爾加納的神色變得更冷：“我們不會和官方合作的。”
來棲曉忍不住回過頭辯駁：“前輩他們都是好人……”
“這是兩碼事。”雨宮蓮終於開口了，他的表情冷淡下來，“我沒有見過他們。”
“但是……”
“他們這幾年都沒有來過稻羽，如果他們變得和你的印象不一樣？”雨宮蓮打斷了來棲曉的反駁。
來棲曉欲言又止，最後隻扔出一句：“他們其實來過一次稻羽。”
“一次……”
“吾輩不同意！”摩爾加納跳起來，“怪盜團的所有決定都要全體成員投票通過的！吾輩不會相信那些沒見過的家夥！”
來棲曉一時語塞。
“那隻和曉合作怎麼樣？”結城理平靜地問。
“曉？”摩爾加納皺眉，覺得不是不能聽聽看，“曉有什麼事需要和我們合作？宮殿嗎？”
“你們能不能彆惦記我的宮殿了，”來棲曉吐槽，“是那兩個怪警察的事啦。”
雨宮蓮想起來棲曉那天的反常：“你想調查他們？”
“該說是調查嗎……”來棲曉晃晃腦袋，“他們肯定以為有人格麵具的人是我，所以他們很可能會以為我才是怪盜團的成員。”
雨宮蓮臉色一黑。
“所以結城哥和……總之，我覺得最好和你們合作。”來棲曉把毛利蘭的名字咽了回去。
摩爾加納沒有注意到他臨時的改口，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來棲曉剛才說的事上。
他當然不想和不明底細的人合作，但是來棲曉已經不能算是不知底細的人了。最重要的是摩爾加納絕不接受有人因為他們的牽連被害。
“你剛才說的那些人不想幫助你嗎？”摩爾加納對那些人的印象更差了。
“隻是我自己想保密……”
“但是如果你要合作的話，必須要把這件事告訴杏大人他們。”摩爾加納謹慎地看著來棲曉，“你同意嗎？”
“為什麼不同意？”來棲曉聳聳肩，“我覺得他們人不錯。”
雨宮蓮認同地點點頭：“那我去叫他們過來。”
阪本龍司看到群裡雨宮蓮發的消息時，驚得差點摔一個平地摔。
他匆匆感到帝丹高中的校門口，和同樣氣喘籲籲的高卷杏麵麵相覷。
“我們是不是應該加一個新規定？”高卷杏若有所思地問，“比如，人沒到齊就不許進宮殿什麼的？”
“總有突發狀況。”潛行冠軍雨宮蓮在樹影下突然開口，“你們怎麼想？”
雨宮蓮發的消息已經把事件的來龍去脈說了個大概，兩人清楚他在說什麼。
“但是他有宮殿啊。”對宮殿充滿壞印象的阪本龍司搖頭，“至少我得先看看他的宮殿長什麼樣子！”
如果又是很惡心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覺得龍司說得對。”高卷杏點頭，“我們要看過才能決定。”
“好的。”雨宮蓮低頭，在手機上打下來棲曉的名字，高卷杏和阪本龍司把腦袋湊過來，專注地看著其餘兩個空行。
“學校，”阪本龍司念，“怎麼又是學校……車站？”
不等阪本龍司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地址提問，三人已經落回了地上。
“看起來還真是車站。”阪本龍司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評價。
“他好像不太歡迎我們？”高卷杏看看自己和阪本龍司身上的怪盜服，再看看還是一身秀儘校服的雨宮蓮。
雨宮蓮大概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不希望自己的宮殿消失，所以……”
“這種東西留著乾嘛？”
這件事來棲曉沒有提起，雨宮蓮和摩爾加納已經猜到了大概：“曉以前也是人格麵具使。”
“嗯，你短信裡說了啊？”
雨宮蓮難得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的隊長去世了，靈魂附在宮殿裡……”
阪本龍司到處亂走的腳步猛地一頓：“……哦……”
高卷杏倒吸一口涼氣：“附在宮殿裡是什麼意思？”
“宮殿裡有曉對他的認知，他附在那個認知上。”雨宮蓮示意了一下宮殿的方向，“就在那裡。”
前往宮殿的路上，高卷杏和阪本龍司都有點心不在焉。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訪客格外多，車站自動打開了大門，大廳裡的場景一覽無餘。摩爾加納正和結城理說著什麼，來棲曉拄著下巴發呆，一眼看見了他們：“你們來了？”
他們進門前，結城理剛剛不假思索地否認了摩爾加納是陰影的可能性。摩爾加納現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他一躍而起，跳到了阪本龍司身邊：“發現什麼了？”
阪本龍司左顧右盼：“這裡真的是宮殿嗎？怎麼這麼……”他詞窮了。
“你的陰影呢？”高卷杏問，“他不會突然冒出來襲擊我們嗎？”
“前輩很厲害，會保護我們的。”來棲曉讓高卷杏放寬心，又思考起來，“不過我的確沒見過他……”
“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結城理點頭，“曉的陰影很會藏。”
阪本龍司忍不住看了結城理一眼，趕緊撇開目光，假裝自己對車站的裝飾很感興趣：“那這裡其實很安全？”
來棲曉理直氣壯地點頭：“你們甚至可以來這裡開會。”
“那還是免了。”阪本龍司光速回絕。
“怎麼樣？”摩爾加納問，“你們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要同意和來棲曉合作嗎？”
“我同意。”高卷杏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不需要我們幫你什麼忙嗎？”阪本龍司問。
“要幫忙也得等到那些人真的來找我再說吧。”來棲曉想了想，還真想到一個條件，“但是你們要保證不來偷我的秘寶。”
其他人向他投來複雜至極的目光。
“……可以。”雨宮蓮代替其他人勉強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