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解釋！”來棲曉舉手投降。

雨宮蓮好整以暇地等著看他能編出什麼花來。

他的跟蹤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如果他把這個消息發進怪盜團的群裡，一定能把其他人嚇得連發99條消息。

“他剛從宮殿裡出來！”摩爾加納匪夷所思，“那是他自己的宮殿嗎？還是彆人的？他甚至知道自己有宮殿！”摩爾加納早先對來棲曉的好印象此刻已經消失殆儘了，“那他來調查怪盜團是想做什麼？！”

雨宮蓮咳了一聲，示意摩爾加納鎮定。摩爾加納勉強壓下被騙的憤懣，縮回背包裡。

來棲曉感覺自己狡辯的每一個字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無用努力，但他還是開口：“……你能當做今天沒見過我嗎？”

雨宮蓮繼續用兄長的和藹目光盯著他。

“……我可以先和彆人商量嗎？”來棲曉弱弱地問。

雨宮蓮示意他看自己手機的黑色屏幕，安定地說：“那我也要和人商量。”

來棲曉回頭看了一眼校門，確定毛利蘭不會像天神下凡一樣來拯救他，此時此刻能救他的隻有他自己。他沉痛地閉了閉眼：“好吧，我確實知道宮殿的事。”

雨宮蓮還沒說話，他包裡的貓開始嗷嗷大叫。

來棲曉沒忍住：“……你的貓也有人格麵具嗎？”

黑貓憤怒地衝他哇哇叫了幾聲，來棲曉戰術後仰，不明白雨宮蓮的貓怎麼會這麼凶。

雨宮蓮推了推眼鏡，假裝沒聽到摩爾加納大叫“我不是貓”的聲音：“你知道人格麵具？”

來棲曉的目光左漂右移：“呃，對，我知道。”

“但是你沒有人格麵具？”雨宮蓮若有所思地問。

阪本龍司和高卷杏直到自己覺醒人格麵具，才真正搞懂人格麵具是什麼東西。即使是現在，他也說不上來摩爾加納的人格麵具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者說，正因為他們感覺到了人格麵具是什麼存在，他們才不相信動物也會有人格麵具。

而來棲曉就這麼輕飄飄地猜中了。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問“你今天也吃麵包嗎”一樣輕鬆自然。

來棲曉不知道雨宮蓮心裡轉過的彎，他隻覺得自己被利劍穿心了：“……嗯，我沒有。”

他打算說自己以前在稻羽見過人格麵具，正好可以和那天警察的問話對上……

來棲曉眼珠一轉。雖然不清楚怪盜團內部是怎麼看他的，但是有一件事毫無疑問。在他們眼裡，白鐘直鬥一定和自己一樣可疑。他可以說自己是在和白鐘直鬥一起辦案的過程中知道了人格麵具……

雨宮蓮看了故作老實的來棲曉一眼，不大相信他口中的“沒有人格麵具”。但來棲曉的宮殿也不是假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人格麵具的？”雨宮蓮突然問。

“呃？”來棲曉在腦子裡瘋狂回憶白鐘直鬥轉學的時間，“6……不是，5年……”

雨宮蓮安詳地看著他，就差在臉上寫上“繼續編，猜我信不信”。

他心裡的猜測越來越明晰，不是5也不是6。

“……7年前。”來棲曉不情願地承認。

雨宮蓮伸手撫平摩爾加納炸起的貓毛：“是你在東京的時候？”

來棲曉磨磨蹭蹭地點頭。

雨宮蓮覺得心裡的問題並沒有減少，他抓住一閃而過的思路：“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宮殿的？”

來棲曉不說話了。旁邊的一人一貓向他投來懾人的目光。

來棲曉左顧右盼，最後沮喪地說：“……我們去宮殿裡聊。”

摩爾加納嘶嘶叫。

“好。”雨宮蓮點頭，忽視了摩爾加納的慘叫。

“你認真的嗎？！至少給杏大人和龍司發個短信！喂！”

雨宮蓮置若罔聞。

來棲曉欲言又止：“你的貓沒事嗎？”

“他很好。”雨宮蓮從容地點頭。

摩爾加納在雨宮蓮的背包裡無能狂怒。

“所以你真的是怪盜？”來棲曉遲疑地拿出手機，看見雨宮蓮鎮定地點了點頭，“那你要保證不會偷我的宮殿。”

“這家夥把宮殿當什麼？！”

雨宮蓮把摩爾加納的頭往包裡按了按：“我保證。”

他看見來棲曉在手機上操作幾下，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導航開始。】

雨宮蓮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座白色的建築，他慢半拍意識到這裡是個車站。和鴨誌田的宮殿當然大不相同，和他以前見過的車站似乎也不太一樣。他下意識地鬆開手，拉開背包的拉鏈。

摩爾加納在雨宮蓮鬆手的瞬間就落到了地上，穿上了自己的怪盜裝，警惕地觀察四周。

雖然宮殿外應該沒有危險，但是宮殿主親自帶路那就是兩碼事了。

雨宮蓮還是穿著他的秀儘校服，這意味著宮殿的主人沒有敵意。摩爾加納鬆了口氣。他把目光轉向原本是帝丹高中大門的地方：“這裡是你的宮殿？”

來棲曉完全沒在聽他說話：“你是摩爾加納？”

摩爾加納一下子想起這家夥剛才管他叫貓的事：“是的！吾輩是人！現在隻是暫時居住在貓的身體裡！”

來棲曉迷茫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有時候也會發生這種事……”

“……你不懷疑嗎？”摩爾加納瞪圓了眼睛，怪盜團的其他成員到現在都不相信他是人，一提到這個話題就“嗯嗯你說得對”敷衍他！

雨宮蓮也收回了注意力：“你見過這種情況？”

“沒有，”看見摩爾加納失望的耳朵，來棲曉補充，“我以前見過變成人的陰影，我覺得摩爾加納以前是人也是有可能的……”

“什……”

“你說什麼！”摩爾加納一躍而起，掛到了來棲曉的肩上，“你真的見過嗎？！”

來棲曉遲疑地點頭。

“他是怎麼變成人類的？”

“我也沒問過……”來棲曉向雨宮蓮投去求救的目光，雨宮蓮搖搖頭，示意愛莫能助。

“但是我可以去問！”來棲曉試圖讓摩爾加納恢複冷靜，“不過我建議你不要抱太大期望，那家夥不太靠譜……”

摩爾加納勉強恢複了理智，跳回地麵乾咳一聲，假裝自己仍然是一隻冷靜理智，足智多謀的怪盜貓，“我隻是想作為參考……”

“哦……”

“所以你為什麼一定要進宮殿？”摩爾加納乾脆轉移了話題，“這裡有什麼不同嗎？”

要說到不同之處，沒有什麼比眼見為實更直接，來棲曉抬眼看了看車站的大門，試圖著開口：“進了大門你們就知道了……？”

摩爾加納：“這也太可疑了吧？!”

摩爾加納覺得自己隻是一隻小貓咪，不應當這麼生氣。他轉身看向怪盜團的團長，試圖讓他說點什麼。

雨宮蓮皺起了眉！很好！不愧是Joker，畢竟還是有常識的！

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校服！的確，沒有穿怪盜服在異世界總會讓人覺得有點危險，不過摩爾加納大人會保護他的！

他點頭了！

他點頭了？

摩爾加納氣得差點給他一口，或者扔給他一個治療技能讓他清醒一點。

但是作為一個有團隊精神的優秀成員，摩爾加納不會在宮殿裡和雨宮蓮吵架！他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悄悄地準備好自己的武器。

現在能拯救怪盜團的隻有理智的Mona了！

來棲曉沒注意到摩爾加納的心理活動。見雨宮蓮點頭，他鬆了口氣。兩人一貓走向大門。

天鵝絨房間什麼的他完全不懂，乾脆交給結城哥這個內行人來解釋！

“你的宮殿是車站？”雨宮蓮的手插在兜裡，目光落向遠處的大門，“學校是車站？”

“是啊。”來棲曉不情願地說，即使有結城理的保證，告訴怪盜團自己的宮殿關鍵詞仍然讓人很沒有安全感，“更裡麵的地方我還沒去過，我也不清楚裡麵是什麼樣子。”

“宮殿裡的陰影會攻擊你嗎？”摩爾加納的不滿被好奇擠走了。

“倒是沒有……”來棲曉回憶，“但是沒有戰鬥力我也不敢嘗試。”

“你去找告訴你人格麵具的那個人不就好了？”摩爾加納搖搖耳朵，“七年前就有人格麵具，現在一定很強大吧。”

沒等來棲曉否認，雨宮蓮開口：“我們也可以幫你。”

“打宮殿？”來棲曉不假思索地說，“不用了謝謝。”

“但是宮殿……”摩爾加納正準備據理力爭，向來棲曉科普宮殿的危害，又突然頓住了話頭，狐疑地問，“那你呆在你的宮殿裡做什麼？”

為了躲避關於自己宮殿的話題，來棲曉快走幾步，一把扯開了車站的大門：“請進！”

雨宮蓮和摩爾加納對視一眼，兩人提起了神經。

有一個和他們年齡相仿的人站在門口，穿著雨宮蓮有點眼熟的校服，脖子上掛著款式相當過時的MP3，正有些好笑地看著打開大門的來棲曉。

“很及時，對吧。”來棲曉搖了搖頭，“這是我哥哥蓮，他旁邊的是摩爾加納……”

“其實宮殿裡的人除了陰影以外都是認知存在……”摩爾加納試圖提醒看起來不是很了解宮殿的來棲曉，“你……”

“結城哥不是，他……”來棲曉撓撓頭，“讓他自己跟你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