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教了傅知寒幾句簡單的護心法口訣後,許頌月逃也似地離開了居室。
往日她恨不得像老鼠粘在老鼠紙上一樣粘在居室,如今,卻不同往日了。
明明是她的居室,為何她待的卻如此不自在。
許頌月準備再試著修煉一下,看體內的靈力對自己的修煉是否有用,之後就去找師父。
明日就是術法大賽了。
她得趕緊報備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如若不久後真的有人背叛師門,背叛青湖山,師父也好告知其他長老,讓其提前有個準備。
路上,許頌月決定是時候讓師父告訴她為什麼自己要被體內的禁錮限製了。
畢竟,師父之前從未輸過靈力給自己。
隻是定期給自己幾個藥丸。
這一次竟然打破常規。
她受了一點傷而已,沒過多久她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靈力入體雖能快速療愈,可她不能修煉還是不能修煉啊,對明日的術法大賽也沒什麼幫助。
師父為什麼要浪費靈力幫自己呢?
許頌月真的覺得靈力這個東西十分寶貴,尤其是師父的靈力,恢複起來是要時間,耗修為的。
再者,青湖山最近還不知道太平不太平。
奸細肯定在摩拳擦掌,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對付青湖山。
在這種情況下,師父的靈力就更加應該好好留著!
許頌月走到了師父給她準備的修煉堂——靈風穀。
師父給她準備的修煉堂和彆的師姐,師兄弟的修煉堂不同。
靈風穀設有結界,最適合他們這些,哦不,最適合她這樣連最基本的乘風訣也使不出來的弟子修煉了。
雖然青湖山是修仙正派,大宗門。
但不能保證山上所有人都是好人。
尤其是一年一度的術法大賽開始前,個彆的弟子為了快速提升修為,找人切磋術法,卻“不小心”將對方弄成傷殘嚴重的樣子。
對此,幾個長老也已經發話,隻允許同級弟子之間的比試。
即使……
山上好似沒有和許頌月同級的弟子。
就算是長老們在一年一度的術法大賽上新收的弟子,過不了半個月,就能學會青湖山術法的基本技能。
自然修為和等級也就高於了許頌月。
關於她的等級是青湖山等級最低的這件事,許頌月很早之前也難過了一陣子。
準確地來說是一整天。
後來就看開了。
她是這麼想的:我菜,但我在最強修仙門派青湖山修煉,可是我還是菜,但我是青湖山上最厲害的長老的弟子,可是……
想著想著,許頌月終於想通了!
最厲害的修仙門派中的最厲害的師父都沒嫌棄她,她有什麼好難過的。
許頌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試了試乘風訣,沒想到沒有絲毫的變化。
之前,她都是能感受到體內有些異樣的感覺,但是靈力卻怎麼也使不出來。
每天她也是晨起和師兄師姐們一同修煉,可是修煉的效果卻不是很好。
最開始有的師兄還會嘲笑她一兩句,後來那些嘲笑她的師兄看明白了之後發現,她是真的使不出來一點靈力,術法就更彆說了,才停止了對她的嘲笑,眼神從不屑的嫌棄變成了濃厚的憐憫之情。
也是,修仙弟子不會術法,這不是相當於人活著沒飯吃嗎?
隻有她的師姐,謝迎夏會鼓勵她!
哪怕知道她是一個連師父的淩峰派中最簡單的乘風訣都使不出來,也不會嘲笑她。
反而有時候會跟著她,教她修煉。
一開始,許頌月不懂,以為自己真的天資愚笨,隻要勤學苦練就一定能學會!
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半年都過去了……
她還是連小小的乘風決都不會後,果斷躺平了。
無論師姐在她居室門口怎麼叫她,她都不出來了。
然後連師姐也放棄她了……
眼神中不再是鼓勵,也帶上了一絲絲憐憫和心疼。
而那時候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修煉的時候,反而心情輕鬆了不少。
半個月學不會修煉術法,是她笨。
半年都學不會修煉術法,那就不是她笨了吧!不是,一定不是。
那是身體的原因,沒辦法的。
隻是許頌月偶爾見到師父的時候,還是有點心虛的。
她想問,但是又不敢問師父為什麼把她收了弟子。
萬一她問出來,師父突然明白收她當弟子好像沒用,把她逐出師門怎麼辦?
不要啊!
不可以哇!
不過,幸運的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自從她躺平了半個月後,突然就見到了師父,因為師父來到了她的居室,把她帶到了淩峰殿。
問她最近身體是否有異?
許頌月還在思考她要不要找個借口說身體難受所以沒去修煉。
就跟沒寫完作業騙老師作業被自己家的狗撕碎了一樣。
師父又問她:“月兒,不用心急,修煉不成不是你的問題。”
聞言,許頌月眼睛裡又有光了。
“真的嗎?師父!”
“我還能再修煉的是不是?”
許頌月還以為師父會鼓勵她。
可師父隻是看著她,沒什麼表情的說:“其實,修煉不成跟你還是有一點關係的。”
許頌月:師父你,哪有你這樣說話說一半的。
許頌月低下頭:“哦,我知道了,師父,那還是我太笨了,所以彆人幾天就學會的東西,我半年都沒學會。”
師父:“不必妄自菲薄,為師不會收不適合修煉的弟子。”
“這是給你製的藥丸,隨身攜帶,如果身體有異,服下一顆即可。”
許頌月接過來師父手裡的一個葫蘆形狀的小藥瓶,然後謝了謝師父就走回去了。
都沒有問師父為什麼給她藥丸吃。
她想了一路,肯定是她身體中毒了!
師父給她的肯定是解毒丸。
踉踉蹌蹌,腳步虛浮地回到居室後,許頌月就大哭了一場。
哭完後她把師父給她的小葫蘆藥瓶小心翼翼的裝在了自己腰側的荷包裡。
牢牢地係住了帶子。
自那之後,許頌月又開始跟著師兄們和師姐好好修煉了。
她想明白了,既然師父給了她藥丸,說明還是有救的。
她先學術法和口訣。
等毒徹底解了,她是不是就能使用術法了!
隻不過很可惜……
因為之後沒有任何改變。
再之後就是看到的這樣子。
許頌月原本和師兄們下山曆練,卻因為青湖山術法大賽提前而趕回來。
下山過程中,許頌月還服了最後一顆飛行藥丸。
是以回青湖山路途中,也就是遇到傅知寒之前就得自己走路了。
而此次回宗途中,師兄和彆的長老的幾個師弟想看看沿途有無妖域的蹤跡。
所以就如同許頌月一樣,步行趕路。
許頌月到了靈風穀之後,腦袋裡裝了很多東西。
她也想了很多東西。
萬一這次還不行,她任何術法都使不出來的話,該如何。
她回途中沒有了飛行藥丸,連帶著大師兄都要跟著她和傅知寒一起走路回青湖山,內心是有一絲絲愧疚的。
想到傅知寒,許頌月覺得這個人不一定有愧疚,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凡人。
普普通通的一個凡人而已。
不會飛行可太正常了。
可她不一樣。
她已經修煉很多年了。
隻不過她想到,解毒後,她剛醒來那時,第一眼看到的傅知寒,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嬌羞,又想到他身上的毛茸茸,羽毛白一樣的尾巴,還想到傅知寒早上說這個尾巴,他的樣子隻有她一個人能看到,她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不知道是心臟不舒服還是腦子不舒服,亦或者是身體不舒服。
反正有點不對勁。
許頌月站在穀中,停留了很久,她在猶豫。
猶豫的過程中,她斷斷續續的想了很多事情。
想到了師姐對她的鼓勵,對她不離不棄的大半年。
她不能辜負這麼好,這麼善良的師姐!
想到了師兄們對自己的嘲笑,卻因為知道她根本不會使術法而轉變為憐憫的神情。
她難道真的不能證明自己嗎?
最後還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穿書的悲慘結局!
許頌月決定,她還是試一次!
就算失敗又怎樣!
反正不是第一次失敗了。
靈風穀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穀中存有風。
是的。
存著風。
許頌月一開始也覺得稀奇。
這是她師父獨家秘笈。
她還沒學會。
不知道師姐師兄們會不會。
忽然,許頌月聚氣凝神,心裡默念乘風決。
同時右手伸出兩指。
過了五秒之後,許頌月低頭看她的腳下。
她的鞋子,還挨著地麵。
哦,那就是失敗了。
許頌月靜默了五秒,然後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她搓了搓臉,然後出了靈風穀。
麵無表情的走到師父的淩風殿後,卻沒看見師父的身影。
她跑空了。
而她又不能像彆的弟子一樣,可以瞬移到師父身邊。
又或者厲害的弟子有傳音的技能。
她術法使不出來,修煉也是無用,所以現在靈風穀去了也是白去。
她隻好又走回自己的居室。
一進門,許頌月覺得自己的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
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傅,知,寒!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