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緊張(1 / 1)

暗殺目標是夫君 誇娥 4127 字 2個月前

虞衍還想說什麼,忽聽門口有幾聲鳥叫,虞衍耳朵微動,眼神遊移一下,重新抬眸,看見季澤州支支吾吾的模樣,她粲然一笑,大方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留你了,夫君今晚上保重身體,不要太勞累。”

月亮高懸,黑雲重聚。褚家王府內,月光灑在磚瓦上,正屋的燈早早熄滅,偏屋卻還亮著燈光。

等到月亮躲進雲層之中,最後一點月光從褚家上空收回,偏屋的燈光熄滅。須臾,隻見到正屋的窗戶悄悄打開,一道柔韌的倩影從窗縫之中溜出。

黑影掠過後窗的草叢,與此同時,偏屋的門悄悄打開一條縫,兩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門內走出,躡手躡腳,走到屋門口,向正房方向張望。

確定正房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季澤州和濯墨一前一後往後門處走。

這邊,虞衍踩住正屋後院的一顆觀景樹,腳尖用力一蹬,樹影婆娑,沙沙作響,與夜間的蟲鳴一處,隻讓人覺得是什麼貓頭鷹撲鼠。

虞衍如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動用一些內力翻牆讓她的身手更加敏捷,虎跳峽一般越過高牆,似貓一樣輕巧地落在原地,連牆角的蟈蟈都沒有驚動。

另一邊,季澤州和濯墨已經貼著牆走到後門,為了不讓虞衍察覺,褚家上下都是良民,沒有定王府的人,二人要繞開所有人才穩妥。

在門外接應的是寅虎,他蒙著麵,坐在馬車上,等季澤州坐穩後他輕撣韁繩,馬兒緩緩向定王府走。

為了避免打更人發現,馬蹄上裹了布,每次都會更換,帶了布的馬蹄踩在地上沒有多少聲響。

而虞衍剛翻過牆往茶樓的方向走,繞出胡同,敏銳地聽見不遠處壓低的馬蹄聲,她神色一凜,迅速貼在牆邊。

馬車和她擦肩而過,沒有人發現胡同的黑暗處有一個女人站在貼在牆邊。

虞衍長舒一口氣,留意了一下那輛馬車,深夜中行走的馬車有時候是皇帝召見的官員。沒了月光和燈光,黑夜之中什麼也看不清。

虞衍沒有多糾結,待馬車轉彎,她飛快竄過街道,直奔茶樓。

茶樓後門早就開了一條縫,微弱的燈光從門縫中透出,虞衍閃進門中,撣撣身上的塵土,烏總管早就等著她了。

虞衍開門見山:“你今天叫我來乾什麼?”

組織前幾天給她遞信,那件事她才有一些線索,烏總管又叫她出來,還專門要她到茶樓這這邊。

烏總管麵色凝重,知道她作為府中的婦人,夜晚出門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但這件事實在重大。

“組織需要你協助殺掉一個人。”烏總管麵色凝重,她說道,“這是一次緊急任務,沒有準備,但我們必須要快,五天之內必須把目標殺死。”

虞衍嚴肅起來,她道:“如今我的傷好得差不多,可以擔任主要部分。組織準備怎麼安排?”

烏總管將一張畫像拿出,上麵的人約麼四十五歲左右,臉型長而狹窄,兩腮凹陷,像是狐狸又像是獰貓。

“此人是市舶司林岩。因為臨時暗殺,組織沒有安排,此人如今就在京城中,組織想問問你的看法。”

虞衍看著這幅畫像,忽然笑了,她從衣服內袋裡拿出一張折好的信封,將信封拆開,裡麵是虞衍刻意調整過的字體。

上首第一句:京城市舶司林岩——好財。旁支林家為其輔佐,同氣連枝,於京城中橫行霸道,世人不敢惹……

虞衍笑著將手裡的信交給烏總管,她感慨:“我三日前拿到組織調查林家的任務,今日正好碰到與林家有關的烏龍。

我寫了一張密信,原本要用海東青送出去,沒想到這麼巧。”

烏總管聽罷,同樣笑著,連聲說好,她手掌握住虞衍的胳膊,透露道:“真是太巧了,這麼看,你是最有理由接近林家的人。如此甚好,你謀劃一番,將計劃寫與我,我為你調派人手。”

虞衍點頭,將自己的手腕遞出去,說道:“你看看我的傷如今還需要吃藥嗎?”

烏總管沒有為她診脈,隻是將燭火抬起放近,看清她的臉色就斷定:“不用再吃藥了,接下來你隻用吃一些補氣血的藥膳就行。”

虞衍的心放下來,事情交代清楚,為了避免季澤州以及褚家的人來找她,虞衍準備離開。

如來時一樣,虞衍回到褚家,蹲在牆頭上,她看見自己的房間門口沒人,被趕到廂房的丫鬟那邊也沒有異常。

她向偏房那邊看,看見一片漆黑,確認季澤州那邊也安安靜靜。

虞衍放心地跳下牆頭,像是貓一般靜悄悄地從窗縫進入房間。

褚家在黑夜中一片漆黑,都陷入酣睡。

定王府這邊卻燈火通明,書房周圍點著蠟燭,將房間照得如白晝。

季澤州拿起桃林宴的邀請函。

粉色花箋,上麵行雲流水的筆墨寫著:桃林宴。

二月五日,京城外向東走五十裡地,東山桃林。

花箋非常低調,右上角有一桃花印記。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褚稷說道:“這花箋是推薦人送過來的,分成兩半,兩位推薦人一人一半。”

“推薦人是誰?”季澤州問。

“戶部張宏,翰林院金隅。”

季澤州盯著那花箋,忽然將花箋貼近鼻子。

花箋上帶著一股獨特的香味,那是墨香。

“蘇州雲山墨。”季澤州說道。

褚稷驚訝,他上前將花箋拿起,放下鼻子下狠狠嗅聞。隻能聞到桃花香氣,和一點點墨香。

隻是那墨香和大多數墨水一樣,沒有分彆。

季澤州看他左右聞不出來的模樣,解釋道:“蘇州雲山墨裡會加茶,聞起來會有股茶香。”

看褚稷還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季澤州不再管他,招手讓濯墨進來。

“去,備好馬車,明日去京城外的東山。”季澤州說道。

濯墨領命,順嘴問道:“那明天晚上還回來嗎?夫人那邊怎麼說?”

季澤州沉思:“就說我和友人參加宴會了。”

濯墨有些不放心道:"上次您這麼說,夫人就要求一起前去,您這次這麼說,到時候如何搪塞過去呢?"

季澤州覺得有道理,思索片刻說道:“那就如往常一樣,說我去店裡了,若是耽擱了沒回來也有正當理由。”

褚稷見季澤州沒有安排人往東山去,他有些不解:“殿下不準備將他們一網打儘嗎?”

季澤州挑眉,桃花眼裡儘是勝券在握的神色:“不,這還有深挖的餘地。”

“這絕不是一次兩次的舞弊,我猜這是長期的,已經形成產業的舞弊。真正的幕後操縱者絕不會如此簡單地走入舞台。”季澤州沉聲,他抬首,目光順著窗戶往外。

定王府接近二皇子瑞王的府邸,三更半夜,瑞王府邸仍然閃爍著燈光。

褚稷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知曉季澤州的意思。

季澤州是懷疑,這次舞弊事件背後有皇子的參與。

“等這件事後,我去查與之相關的人和皇子之間的關係。”褚稷道。

……

虞衍今日起床,獨自穿好衣服,讓丫鬟準備早膳,走出正屋的院子,她將目光往偏院看。

一旁的丫鬟見狀趕緊說道:“夫人,老爺剛剛托我給夫人說,今日去商行了,早膳就不在一起吃了。”

虞衍有些許疑惑。

昨晚上季澤州還說要看賬目,今天一大早就去商行了?

此時季澤州的馬車剛剛駛出褚家的那條巷子,季澤州隻帶著濯墨和寅虎。此時街上都是馬車,上衙門裡點卯的官員來來往往,季澤州逆著他們往城外走,和出城的車馬混在一起。

季澤州放下張望的簾子,濯墨有些擔心道:“夫人那邊不會暴露吧?”

季澤州睨他,濯墨將自己的嘴捂住,示意自己不再說此事。

馬車緩緩停在大門口,濯墨下車買了一兜包子上車,他們幾個出門太早,三個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吃著包子,馬車上餡料油脂的味道揮之不去。

這會兒的虞衍正小口喝著牛乳山藥百合羹,配的是炸得金黃酥脆的什錦春卷,又配了幾個小菜,用料講究,分量合理,就算是吃完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吃完飯,虞衍讓丫鬟備好馬車,她乘著馬車,緩緩停在褚家商行的門口。

褚稷在自己的待客室裡,正低頭看賬本,外麵傳來通報的聲音,他以為是前來商議的客人,等素手撩開簾子,探出一張熟悉的麵容,褚稷手下手指忍不住顫抖一下。

虞衍居然到商行來了!

季澤州這會兒估計才剛到桃林宴上吧!

虞衍看見褚稷,矜持地點頭,褚稷趕忙行禮,引虞衍坐下,他連忙問:“三嫂來了怎麼不同我先說一聲,叫我好早早去接。”

虞衍笑著,客套道:“這不是聽說你三哥在商行看賬目嗎?我正好有事來,順道來看看他。”

“唔……”褚稷心如擂鼓,憑著多年和商人周旋的經驗,先開始給她倒茶,待奉上茶,褚稷才說道:“真是不巧,三哥剛剛說要去彆的分店去看看,前腳剛走,你們沒有遇見?”

虞衍斂眉,神情有些惋惜,搖頭道:“沒見到,可能是錯過了。”

褚稷也惋惜,謙遜地說道:“三嫂有什麼事可以同我說,我說話還算有分量的。”

話雖這麼說,他卻緊張地咬緊牙關,生怕虞衍說什麼等著見季澤州的話,那就難圓過來了。

虞衍不知他的焦慮,思慮片刻,問:“上次那個有關林家的事……”

褚稷輕舒一口氣:“林家啊,那件事三哥說已經托人去調查去了,估計牽扯不到林家,畢竟隻是用了林家的東西,不是林家行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