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熄燈熄燈。”文棟彪把燈摁滅。
屋內就隻剩下茶幾上的蠟燭和生日蛋糕上插的蠟燭透著光。
“來，生日帽帶上。”餘聿捧著金色皇冠給小壽星戴上，“那唱生日歌了。”說著哼唱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文棟彪帶著溜溜邊唱邊走到茶幾邊，提起溜溜的前爪左揮揮右晃晃。
男生和女生合唱著簡單的生日歌，坐在中間的小壽星眼睛掙著一動不動，看著為他慶生的兩人，還有他的小狗。
這一刻好似電視裡的主角和他們最要好的朋友同慶著他的生日，仿佛也在慶祝著他們的友誼，他們的相遇，他們的相識。與主角同喜。
一切那麼真實地映在眼裡，刻進腦子裡，烙在心裡。
“閉眼許願啦。”餘聿提醒。
嚴予抻盯著正咧嘴笑著和她說話的女生，緩緩閉上雙眼，雙手相握，許願。
繚繞在耳邊的歌聲依舊沒停，隱約一道白光閃過。
睜眼，餘聿正彎著腰給他拍照，又是一道白光一亮。
“許好願啦？這麼快，生日快樂呀小抻。”餘聿將相機背在身上，手裡握著兩張照片。
“喔~生日快樂啊小抻，恭喜你成年了，正式劃為成年人一欄中了啊。”文棟彪拍掌咧嘴笑著說，低頭捧著溜溜的臉揉揉，“你主人生日，快祝他生日快樂。”
“汪汪汪汪。”
“哈哈哈哈真聰明，快快快切蛋糕，這牌子的糕點可好吃了，快嘗嘗。”
嚴予抻左右在蛋糕上切了兩刀。
“這麼大塊啊，出手闊綽啊小抻，哎第一塊蛋糕得給自己啊小壽星。”文棟彪看著小抻把蛋糕捧給了聿姐。
“我是壽星。”小壽星不以為然。
“好好好你老大。”
餘聿抿嘴笑：“謝謝小抻。”
嚴予抻也切塊大放在蛋糕碟上，給文棟彪，給溜溜也來了塊小蛋糕。
“碟子都看不到了，謝謝壽星。”
嚴予抻拿個叉子就著盒子上最後一塊蛋糕吃。
“嗯~好吃啊。”文棟彪吃了一大口。
“好吃嗎小抻。”餘聿問。
“很好吃。”嚴予抻抬頭說，“謝謝你們...今年我過的很開心。”
“和你一樣，我也很開心。”餘聿捧著蛋糕坐在嚴予抻身邊說。
“巧了，和你們都一樣，我也超開心。”文棟彪也靠在沙發扶手邊說。
四目相對莫名其妙地，哈哈哈哈哈笑出了聲。
“哈哈。”嚴予抻忍不住被他們逗笑出了聲，肩膀不受控地輕顫。
見他笑，文棟彪伸出手在他腰上撓了一下：“喲我和聿姐這麼大聲笑，你在這偷笑？開心乾嘛不大聲笑出來。”
嚴予抻怕癢，被彪哥抓的那下笑出了聲，收不住。
“哈哈哈哈哈這就對了嘛。”文棟彪大笑著說。
在一旁瞧著他們動作的餘聿也虛捂著嘴笑起來。
溜溜坐在他們中間晃著尾巴，也咧著嘴。
歡聲笑語回蕩在屋裡，屋內的氣溫逐漸升溫，抵擋住想要闖進來的寒風。
“哎我給你的禮物放你房間的衣架上了，要現在去試一下嘛，是衣服。”餘聿吃完最後一口蛋糕，“哦還有剛給你拍的照片。”她從口袋裡掏出剛她偷拍的照片給嚴予抻。
巴掌大的照片躺在手掌心上，照片裡頭戴生日帽的男生正緊閉雙眼，雙手相握，低垂著腦袋許願。
四周的都是漆黑的，蠟燭的光把男生照的發亮，頭頂上的生日帽也在發著光，仿佛光體，自己本就能發光。
另一張是睜眼的照片，抓拍了男生目光柔和的神情。
“我去，這張照片好啊，都沒見過小抻這種表情過。”文棟彪指著照片說，“這張睜眼的照片好看，太會拍了。”
“和我沒太大關係，人本來就長這樣。”餘聿攤手，說。
“謝謝小聿姐。”嚴予抻把照片握著，說：“我想看下禮物。”
餘聿站起身來，“好啊，走，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見兩人要進房間了，文棟彪揚聲道，“我先回去了啊，剩下你們兩聊吧。”
“好，棟彪拜拜。”
文棟彪叉腰看著餐桌和茶幾上的東西，歎了口氣收拾乾淨。最後摸了摸溜溜腦袋說聲走了就提著垃圾離開了。
“啪”關燈，“砰”關門一氣嗬成。
文棟彪將垃圾扔了之後掏出手機，邊回短信邊往停車的地方走，去了小抻家後他都沒怎麼摸手機，一打開一堆紅點。
看到這麼多消息文棟彪頓時不想回，點開朋友圈開始刷，發現頂端顯示兩條新消息。
他看了眼頭像點了進去。
單老師：[愛心]
單老師：恭喜
是條比賽視頻，視頻裡他高舉獎杯站在領獎台上歡呼著，視頻隻有幾秒。
文棟彪直接點開他頭像發了條消息。
【酷wen】：謝謝單老師
很快對方回了條信息。
【單老師】：不用客氣，方便問下文先生是賽車手嗎？
他回的語音：“是，單老師對賽車感興趣嗎，有機會可以帶你試下啊。”
【單老師】：抱歉有些沒聽清，聽你那邊有風聲，是在外麵嗎？
“哦是，我說有機會可以帶你玩下機車，有風聲是因為我現在在外麵，今天小抻生日，剛從他那回來。”文棟彪揚聲說。
【單老師】：好。
【單老師】：今天是予抻生日？
“是啊。”
【單老師】：剛發了個生日祝福，應該不會太晚
“不晚不晚，現在還不到第二天呢。”文棟彪說。
“單老師，我要開車了就先不和你說了。”文棟彪又發了條語音，伸腿跨坐在機車上。
【單老師】：好，注意安全
“走了嗎？”餘聿聽到關門的聲音。
嚴予抻側目掃了眼漆黑的客廳：“嗯，可能有事吧，最近他經常和朋友出去聚。”
餘聿給他整理了下衣領，抿嘴笑：“很貼身，青春又不失穩重，可以。”
從知道嚴予抻生日後，餘聿就開始策劃給他送什麼禮物，最後決定學以致用給小朋友做套西裝。
都說西裝代表著正式，那也是成人的一個開端。
餘聿做的是一套上身是米白色的寬鬆西裝外套，配上黑色簡單西褲，裡麵再搭一件黑色襯衫做打底，底下是一雙黑色皮鞋。
為了不像老式西裝那樣過於老氣和單調，在米白色西裝外套的衣領采用了同色的飄帶布料。
衣領右邊半身，到下肋骨的位置用了蕾絲拚接做設計，左邊是從右肩一腕寬的蕾絲拚接一直蔓延到衣兜口的位置，寬帶上麵也疊加了珠繡。
在寬帶靠近胸口的位置彆了束用棕色針織做的向日葵花心，花瓣用了接近衣服色係的淡黃色蕾絲繡成，這樣就不會和西裝整體有衝突。
嚴予抻穿起來她沒想到那麼合身，她的視線在他身上不停地流轉著。
直角肩完全把西裝外套撐起來，給人一種優雅王子的既視感。
外開的外套若隱若現看見裡麵穿著黑色襯衫的腰際，黑色襯衫的紐扣用了亮銀色，能清晰看見胸肌撐起的第二顆紐扣，隨著他呼吸頻率而銀光閃閃。
寬鬆的西褲一搭，又有種隨性的感覺。
退下校服換上西裝的少年，頓時有種可以獨擋的模樣。
明明臉上的稚嫩還沒完全褪去，黝黑深邃的眼神又像身經百戰般讓人覺得沉穩。
餘聿眸子明亮，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很帥，像個王子一樣，高貴又優雅。”她抬頭看向他，詢問：“怎麼樣？喜歡嗎？我自己設計的，沒想到這麼合身。”
嚴予抻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倒問起另一件事，“合身的西服應該要量身的吧，你知道我的尺碼？”
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雙手控製不住伸進衣兜裡開始掐手指。
合身的西服當然要量身，這可是量身做的衣服。但餘聿實在是不太想回憶起，她為了能偷偷給小朋友量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曆程吧。
“你偷偷地趁我睡著給我量身。”小朋友低下頭盯著她眼睛說。
“哈哈，這麼聰明啊，想給你個驚喜來著，又被你猜到了。”餘聿被盯得無措的撩了下頭發來掩飾心裡的慌亂。
“謝謝我覺得很驚喜，因為沒有人送過我西服，你是唯一的。”也隻有是你，沒人會想送這個，嚴予抻想。
“喜歡就好啊。”餘聿揉了揉麵前的腦袋。“對了，外麵還有我家裡人送給你的禮物，去猜猜看？”
“你家裡人？”嚴予抻抬眼問。
“嗯，家裡人，團圓飯那晚的他們。”餘聿輕聲說著，牽著小朋友衣袖到客廳。
“這是剃須刀我爸的。”餘聿開始一一給他解說。
“香水我媽的，哇這瓶是限量款的，居然沒給我爸。”
“玉佩我外婆送的，這開過光的，放心戴。”
......
“這玩偶......我表姐送的，有兩個。”
嚴予抻拿起來端詳。
是兩隻抱在一起的小狗，一隻白色一隻黑色的。
餘聿掃了眼，隨後側目望向他的神情。
小朋友隻是把他抱著，然後轉頭對上了她的視線，“你們，對我很好......謝謝。”
“小壽星，今晚你已經說了很多謝謝了，不用客氣的懂嗎？”餘聿在茶幾邊抱起向日葵花束，一手牽著他在沙發上坐下。
屋內安靜的隻剩下他們。可能今天的運動量有些大，溜溜早就在窩裡歇下了。
茶幾上的香薰蠟燭還在燃燒，火焰熊熊繚繞，即使在燈光之下，也抵擋不住它釋放著無儘的熱情和臉龐。
“你不懂。”餘聿將手裡的花放到嚴予抻懷裡。“你值得我們的好，不用說謝謝。”
不知怎麼的，總感覺嚴予抻今晚說的謝謝很讓人胸悶，總感覺帶著些什麼情緒，她不知道也不想問。
“今天你的生日布置我是第一次給彆人親手布置，我之前朋友的生日都是直接花錢訂做的，我就想告訴你，你值得我這麼用心對待。”
餘聿說到這停下盯著嚴予抻眼睛，見他盯著自己的眼睛在閃動知道有聽進去。
“禮物也是，從棟彪那天說了你生日之後沒幾天我就開始畫設計稿了，我也確實是在你睡著之後給你量身的，就想你能在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能開開心心的。”
“所以今天有開心嗎？”餘聿問。
嚴予抻垂下眼簾輕皺著眉，聲音有些沉：“開心，很開心。”
餘聿發現了，靠近抬起他的下巴：“怎麼皺眉了。”她側著頭看他眼睛，眼眶有些紅。
“小抻，今晚棟彪和我說你能有我這樣的朋友，幸運了。”她伸出食指，在他額前的劉海挑開擋住視線的頭發：“錯了，是我撞運了，能和你認識。”
餘聿輕笑著說：“誰不想和又乖又帥又努力學習的小朋友認識啊。”
“對不起。”嚴予抻望向她輕聲道。
“為什麼要道歉呢。”
餘聿看見了，他的嘴唇輕顫，雖然隻有一瞬間。
他啟唇說：“不想讓你失望。”
餘聿呼吸變得有些緊，喉嚨乾澀無法滾動。
“我......。”他繼續說，眼睛凝視她的。
可沒能說下去。
但她知道他要說什麼。
她不急，等待一會兒，等他做好心理建設。
他解開了外套袖口以及襯衫的袖口，往上一折，直接露出了半個胳膊，兩條手臂就赤裸裸地暴露在亮光處，任人鄙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