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遊樂園0.5(1 / 1)

“但凶手是拉姆斯。”

聽到這句話,安室透猛地轉頭看向南希羽,悄聲反問:“你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我累了。”南希羽撲到安室透的懷裡,暗示他把自己抱起來說話,不然安室透一直蹲著和她說悄悄話,容易惹人注目。

等安室透把她抱起來,南希羽裝作小孩玩一天後體力不支的模樣,懶洋洋的趴在安室透的肩膀上,繼續給他遞情報。

“為什麼拋屍地點有兩個。為什麼一部分拋在無人角落,一部分拋在鬨市之中。”

“為什麼屍體沒有頭顱,又為什麼要把戴著戒指的那隻手拋在組織的交易地點,還特地拋在成年人踮個腳尖就能看到地方。”

一連串的問題從南希羽口中拋出,像這種會分屍的凶手,他和普通的殺人犯不一樣。

普通人可能在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時候,就慌得隨便處理下凶器就跑了。

但會選擇分屍拋屍的凶手不同,他一定是有一段較長的收尾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仔細思考接下來的對策,所以他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其原因。

南希羽問這一堆問題原本是準備自問自答,但安室透在聽完後略微思索,就立刻得出答案。

“因為這個凶手,他既想彆人早點發現屍體,又想讓組織的人認為死的是他。”

“所以凶手就是‘死者’,就是那位我們以為他失蹤後死在這個水上遊樂園的組織成員。”

“拉姆斯。”

和她的腦回路完全一致,南希羽直接給搶答還滿分的安室透豎起一根點讚的大拇指。

他們之前被慣性思維影響,覺得拉姆斯在星期六進入水上遊樂園後失蹤,那麼在這發現的戴著拉姆斯標誌性戒指的屍體零件肯定就是拉姆斯的一部分。

熟不知,這就是拉姆斯想要的效果。

他們兩人的猜想沒有完整的證據鏈,但卻詭異的把目前所有的線索都通順的連在一起。

恰好,在不久之後,這個猜想也得到了證實。

“目暮警官,我查到凶手是誰了!”一直在彆的房間看監控的工藤新一推門而入。

房間內所有人目光彙集到工藤新一身上,他也不賣關子,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調查結果說完。

“我剛剛讓佐藤警官去調查了木葉川綠的女朋友,發現她被囚禁在家中,並且佐藤警官還在她家的冰箱裡發現了一顆被砍下的頭顱。”

“凶手就是木葉川綠!”

工藤新一剛剛一直在監控室查看監控,但他發現這三天的視頻有很多被篡改過的地方,基本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於是他轉身去幫佐藤警官排查三位嫌疑人的人際關係,看看三位嫌疑人周圍最近是否有行蹤不明的人。

查著查著,就查到木葉川綠口中那位因病請假的女朋友,佐竹苒的身上。

保險起見,工藤新一調出上周五的監控錄像,視頻中在工作的佐竹苒看上去很健康,不像是隔天就會病得起不來床的模樣。

帶著這個疑問,工藤新一又去詢問水上遊樂園的員工主管。

從主管口中得知,佐竹苒這兩天都是發短信來請假,但他們的規定是請假必須打電話,不過考慮到佐竹苒說她嗓子說不出話,主管也就沒有在意。

工藤新一覺得不太對勁,他和主管要來佐竹苒家的地址,請求佐藤警官按這個地址到佐竹苒家裡去看看。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看見被五花大綁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佐竹苒,以及藏在她家冰箱中被砍得麵目全非的受害人頭顱。

“木葉川綠現在在哪個房間?”進門時,工藤新一隻看見日向慧子在接受問話,他就以為目暮警官正在進行把三位嫌疑人分開單獨問話的流程。

“目暮警官不好了,高木和本條智暈倒在廁所,另一位嫌疑人木葉川綠不知所蹤。”剛剛去洗手間上廁所的警官著急忙慌的跑進房間,向目暮警官報告緊急狀況。

“遭了,所有人聽令,立刻出發,追捕逃逸的嫌犯!”目暮警官一聲令下,房間內的人一擁而出。

被疾馳而去的安室透放在長椅上,南希羽看著瞬間空蕩蕩的員工休息室,眨了眨震驚的豆豆眼。

真就所有人唄,連毛利蘭都去了。

那,她也去?

施施然跳下椅子,南希羽走到門口,右腳剛邁出休息室,防曬衫的左口袋就傳來幾聲震動。

水上遊樂園某處僻靜的角落,木葉川綠正拿著手機在看自己黑掉的監控中警察們的動向,見警察傾巢而出開始尋找自己,木葉川綠趕緊打開短信頁麵開始編輯信息。

「波本,你和那位姓風見的警察關係挺好的啊?——拉姆斯。」

「波本,你猜我拿你的秘密去交換,朗姆會不會原諒我。——拉姆斯。」

「波本,隻要你幫我搞定這件事,我可以對你的秘密守口如瓶,還把間諜名單全部交給你。——拉姆斯。」

長按,刪除。

長按,刪除。

長按,刪除。

握著從早上開始就遺忘在她左邊口袋的那部屬於波本的手機,南希羽滿臉冷漠的刪掉那三封帶有威脅意味的短信。

想投誠?

拉姆斯配嗎?

本來,他作為組織的情報人員,手上人命少,能力又不錯,是有機會可以選擇棄暗投明,用間諜名單和組織情報換取證人保護計劃。

但他偏偏在投誠前殺人,不是因為身在組織身不由己,也不是因為有人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

那可是單方麵的虐殺。

一個想要爭取立功表現的人,在去自首的前一天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人。

誰還會相信他?

很明顯,從短信的內容上看,拉姆斯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這次的殺人行為是無法用將功抵過的方式消除,因為他殺的是一位和組織沒有任何牽扯的、無辜的、清白的普通市民。

而且,從他第一封威脅短信開始,拉姆斯在南希羽這邊就隻剩下兩種下場。

第一種是被公安帶走。

第二種是和他原本想要的結果一樣,死。

隻不過拉姆斯是想假死,南希羽是想他真死。

他會在哪呢?南希羽冷靜的思考著,握著手機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手機的金屬邊緣。

換位思考,如果是南希羽在逃命,她一定會選擇她最熟悉的、地形最複雜的、最燈下黑的——

水上遊樂園東南角建材垃圾堆放處。

走出員工休息室,南希羽踩上放在門口供員工使用的平衡車,直奔樂園東南角。

“該死,波本那個說不通的家夥!”明明他的提議那麼好,為什麼波本還要抓他,拉姆斯躺在陰暗閉塞的角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喘氣聲與砰砰的心跳聲交織,拉姆斯聽著在空曠場地上空回蕩的腳步聲,默默捂緊自己的嘴巴。

就在五分鐘前,安室透同樣猜測拉姆斯會躲在東南角,他先眾人一步來到這裡,成功找到偷偷摸摸藏在鋼管裡的拉姆斯,把他追得抱頭鼠竄。

可惜,這位拉姆斯雖然是情報組的技術人員,但意外的非常能跑,再加上他之前來這個地方踩點多次,對這裡混亂複雜的地形爛熟於心。

現在的拉姆斯就和隻滑不留手的泥鰍一樣,在雜亂的建材垃圾堆放處竄來竄去,讓對這裡不太熟悉的安室透無法在短時間內拿下他。

零組的支援還在從四麵八方趕來的路上,萬一被拉姆斯利用複雜地形跑出去,那可就不太好了。

此時,比用腿跑的零組警官先到場的,是一路開著最高時速,飆平衡車過來的南希羽。

【好刺激,這個平衡車沒有20公裡限速誒。】

【應該是樂園老板特地定製給維修人員用的。】

【畢竟時間就是金錢,那些在運營時間出問題娛樂設施得趕緊維修。】

【高空視角報告,我看見波本了,他在追拉姆斯。】

【追丟了,那個建材底下是空的,拉姆斯拐個彎滾進去了。】

【他又換要地方,嘖,超出鏡頭範圍了。】

【5米的限製太大,小羽毛你找個高的位置,我們給你報點。】

南希羽自知在用腿追擊的方麵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強行湊過去反而會給安室透添亂。

目前她在抓人方麵最大的優勢之一,就是直播間觀眾的高空視角,她現在要做的是找個武器到高處等待時機。

武器武器,無論是冷兵器還是熱武器,隻要是需要瞄準的武器,都可以。

餘光瞟過堆放建材的垃圾堆,南希羽從中挑出兩根20厘米長的鋼筋,她抓著鋼筋沉思一會兒,拆開自己的丸子頭。

把兩根鋼筋交叉,用一根皮筋在中間固定,剩下的一根綁在上麵分開的兩頭,一個簡易的彈弓就做好了。

環顧四周,南希羽選中一個摞得高高的鋼管堆,靈活的爬上最頂端。

脫掉身上在黑夜中分外顯眼的白色防曬衫,散開的頭發隨風飄在眼前,南希羽看著比防曬衫更顯眼的金發,頭一次覺得有點無語。

破係統,改她[染發卡]設定,把她的黑發還給她。

沒辦法,南希羽隻能把頭發攏在胸前,儘量壓低身體蹲在綠色的防塵布上。

拿出防曬衫暗袋裡的折疊刀,她一邊仔仔細細的用手帕擦拭著刀身,一邊靜靜的等待時機出現。

可惜這把刀太短,雖然被她磨得無比鋒利,但粗糙的簡易彈弓加上南希羽目前所在高度的距離,射出去後是可以紮進人的身體,卻不能造成致命傷。

不過,她也不需要致命傷。

【小羽毛,兩點鐘方向,直線距離十五米。】

在彈幕所指的方向,一道人影竄出,南希羽凝神瞄準,眼前的一切一幀一幀放慢,她手指一放,鬆開手上繃緊的皮筋。

“唰——”

“嗷!!!!”

痛苦的嚎叫響徹在水上遊樂園僻靜的東南角,聽見聲音的安室透立馬調轉方向,快速翻越過堆放的建材,徑直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安室透到達現場後,隻見拉姆斯倒在地上捂著臉,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的左眼上插著一把非常眼熟的小刀,那把刀的刀身部分完完整整的沒入眼中,隻剩下漆黑的刀柄露在外麵。

鮮血順著拉姆斯的眼睛嘩啦啦的往外冒,顧不得其他,安室透趕緊掏出手帕把刀柄上的指紋擦了個乾乾淨淨。

因為不能拔出來,擦拭時帶來的晃動,讓拉姆斯再次遭受暴擊。

“啊!!波,波本,你!!!嗷!!!!唔唔唔……”

拿起散落在地上用來捆建材的繩索,安室透把拉姆斯結結實實的綁成粽子,還隨手拿塊防塵布塞住他亂吼亂叫的嘴。

隨後,安室透掏出手機通知風見裕也自己的具體位置。

在此期間,南希羽也已經擦乾淨鋼筋上的指紋,隨手把它扔回建材垃圾堆裡。

重新紮好頭發,穿好防曬衫,南希羽正準備往下爬,就被三兩步跨上鋼管堆的安室透一把撈下來。

“刀身擦過嗎?”剛剛拉姆斯叫得太大聲,安室透無法把握風見裕也和搜查一課雙方,到底哪邊的警察會先到場,還是把東西處理乾淨的好。

“全部擦過,隻有刀柄我需要握著的地方還有指紋。”單手扶著安室透的肩膀,南希羽用左手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做事很靠譜。

“好了,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和你無關。”安室透看向被捆成粽子還在用剩下的那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視南希羽的拉姆斯,默默的拉上南希羽的帽子,把她的頭轉向另一邊。

該用什麼辦法讓拉姆斯對有關南希羽的事情徹底閉嘴呢?

聽到這句話,南希羽以為安室透又要把她排除在外,她皺著眉沒好氣的抬腳輕輕踹他一腳。

被人用非常小的力道踢在肚子上,安室透隻覺得腰間癢癢的,差點笑出聲來,他抬手拍拍南希羽的頭說:“情報會告訴你的,難道你想和我回警察廳加班嗎?”

加班啊,那就算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南希羽確實有點累,想回家舒舒服服的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