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他們,你需要幫助一定要講出來!”服務員小姐言辭誠懇。
真要有什麼需要的話,歲汐倒是很需要撥打精神病院熱線電話,給那三個都帶去看看腦子。
“真的沒有事啦,謝謝您的關心。”
感謝過服務員小姐的好意,並再三告知對方自己沒有事後,歲汐才拉開門進入包間。
數據線在被發現後,就由服務員小姐幫忙著解開了。
現在隻有刃旁邊有座位,五條悟和夏油傑默契地坐在同一邊,和刃保持著間距。
歲汐在座位上盤腿坐下,疲憊地歎了聲氣,然後開始輸出:“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乾嘛要那樣講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知不知道?!”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我隻是一個想找回妹妹的哥哥。擔心妹妹讓人拐走又有什麼錯?”
五條悟端起長輩架子,十分老氣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茶水口感實在難以讓人滿意,他又吐著舌頭放下杯子。
夏油傑緊接著輸出:“歲小姐還請注意安全,認清楚哪些人可以信任,不要被彆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呢,他們都喜歡以接近的方式來窺、探彆人的秘密。”
夏油傑在窺探二字輕輕放重,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桌麵,其實一直在指向同一個方向——桌麵底下。
這裡被安裝了監聽設備?夏油是特意提醒她不要說漏嘴嗎?
說來,在樓下那股被監視的感覺,進入包廂後倒是沒有再感受到了。
如果有監視設備的話,他們三個早就提醒了吧。
既然如此……
歲汐嗖地一下站起來,“大發脾氣”地一拍桌子,將夏油傑輕點桌麵的聲音蓋過去。
“真是夠了!彆再纏著我了!我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接下懸賞,還不是你兩個把我的生活圍得密不透風!我再也不想陪你們玩過家家的遊戲了!
“我需要錢,既然有一個我有關的懸賞,我就接下了,要求裡殺死我又不是必選項!”
她嘴上在發癲,手中卻捏訣發起術式,一隻咒骸的記憶幻影被召喚出來。
這隻咒骸原型來自夜蛾,單獨突出偵察能力,大部分敵人都能找到。
這個能力歲汐用的不多,一般有什麼,係統都會搞定。
除非就像這次,係統沒有發任務,沒有指引,就隻能自己找了。
幻影咒骸先是接觸了監聽設備,收集到咒力殘穢後,便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夏油傑也釋放出了近日獲得的筆/仙咒靈。
寫滿字的紙攤在桌麵,一根鉛筆憑空骨碌碌滾了出來。
五條悟先握住筆,嘴上仍舊喋喋不休,仿佛對扮演遊戲意猶未儘:“哈?說來說去的你不就是想和這個男人私奔嗎?已經明晃晃地承認自己出軌行為了是嗎!”
五條悟在紙上圈字:小學生,你和這個麵癱男到底是什麼關係?
歲汐看到五條悟在紙上圈出來的字,氣得一把將筆劈手躲過。
歲汐:五條悟!快滾!不許叫我小學生!長得高就是你唯一的優點了,好好地憐憫你自己吧!
五條悟:心虛了,小學生?問題不敢正麵回答?
歲汐:都說了,是式神!我爆種了,這是我的個人式成長,懂了嗎?
這次五條悟沒有搶過筆,他和夏油傑兩人同時用“你是不是動畫片看多了”的表情望向歲汐。
對此,歲汐隻想趁勝追擊,扳回一城。
“什麼出軌!包辦婚姻又沒有經過我同意!我拒絕!我有選擇喜歡的人的權利!”
歲汐嘴上也不想輸給五條悟,立馬反擊,猛地一拍刃的後背,“我就喜歡這種成熟款的,不會有事沒事喊彆人小學生的人!”
這一巴掌拍下來,刃神色平平,看上去像個沒事人。
刃沒有反應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關於歲汐的好感度播報沒響。
歲汐卻不是很淡定,她顫顫收回手,掌心通紅,火辣辣的。
好痛……刃的背也太結實了點,梆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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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某神秘監控室。
一個中年男人正帶著耳麥,聽著以“山崎”名義預約好的包間動靜。
突然一陣陣刺耳的聲音響起,神秘人從椅子彈跳直起上半身,一把摘掉耳機,拉遠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耳麥恢複正常,他重新戴好。
剛才的動靜是他暴露了嗎。
他有些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隨後聽見高亢的幼稚園水準的吵架,此起彼伏地響起。
“我們山崎君做飯特彆好吃!”
“我們式神君相當體貼!”
“我們山崎君還經常陪你對戰練習,幫你變強!”
“我們式神君強無敵,都不用我出手,自動殺怪!式神使最愛!”
神秘人:……
這幾個人是為懸賞來的沒錯吧。
都知道那個叫歲汐的女孩性命被懸賞的這件事,對吧。
那麼,這股子小學生過家家的家庭倫理劇既視感是怎麼個事。
刃和夏油傑同樣無語。
刃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現時,就猜到他們兩個應該是查到了什麼線索,跟過來的,所以他才使用那兩人的講話方式,問他們為什麼才來。
但是艾利歐怎麼沒說歲汐和這兩人待在一起,會像小孩子一樣炸開。
夏油傑深表同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種被迫害的感覺,總覺得再任由歲汐和五條悟吵下去,遲早會演變成經典吵架台詞“我的XXX敢吃史”。
他不敢,也不想。
“好了,這畢竟是我們的家務事,在外人麵前鬨來鬨去的不好看,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吧。”
夏油傑打出正事要緊萬能牌,終結小學生鬥嘴,“說起來,那位把我們叫過來的人,怎麼還不現身?”
歲汐:“是啊,都等多久了?這架子擺的也——太大了。”
膽敢讓我們玩家老爺等這樣久,這死NPC!待會兒剛亮出來紅名就讓你的代碼終止運行!
一直默默監聽的神秘人:……還不是你們在聊那種奇奇怪怪的話題!我哪裡有出場的機會!
……算了。
神秘人站起身,人都已經到場了,那麼新的劇目也是時候該上演了。
他轉過身,望向牆角被捆綁著的男人,露出溫和的微笑:“那麼,按照我們的約定,你把記憶咒術師引到這邊,我可以暫緩殺掉你的命令。”
男人嘴唇被貼著膠布,一邊點著頭,一邊發出古怪的嗚咽。
“已經留你幾個小時了,也差不多了吧。”
神秘人打開房間門,外麵還有一層房間,一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過期雜誌打發時間。
“可以了,甚爾君。”
甚爾放下雜誌,提著刀站起來。
“那邊多來了兩個人,我要加錢。”甚爾道。
“我已經多給你支付五千萬了。”
伏黑甚爾聲音懶散,帶著一絲嘲弄:“不夠,你也太小瞧他們了吧,知道那幾個人昨天殺了多少詛咒師嗎?”
神秘人一時梗住,最後無奈妥協:“你要什麼?”
“能解除一切術式的咒具‘天逆鉾’,我要它。”
“那可是特級咒具!”
伏黑甚爾聲音低沉:“外麵的那幾個人都可以說是特級水準了,一把刀都不舍得,你覺得自己的命沒有它重要嗎?”
神秘人臉色陰沉,與伏黑甚爾對峙著。
伏黑甚爾不以為意,他又坐回沙發,捧起那本雜誌。
神秘人無奈攥緊拳頭,猶豫片刻,鬆了態度:“……可以,不過要把活兒處理得漂亮些。”
神秘人打開保險櫃,提著一把刀,丟給伏黑甚爾。
他打開外麵的房間門,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裡麵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接著像是被什麼捂住似的,再沒發出過一點聲音。
抵達包間,門虛掩著,打開著一道小縫隙。
神秘人沒有著急進入,而是拿出眼鏡帶上,小心透過門縫觀察了一番。
他是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必須要帶著特製的眼鏡才能看見咒術師的世界。
一隻醜萌醜萌的小怪物在他腳邊蹦蹦跳跳。
被發現了嗎,竟然這麼快。
他也沒有想要掩藏的意思。
畢竟資質最普通的咒術師,他們的天分也要比一般普通人高,自己在門外偷聽,他們絕對是知道的。
神秘人是看看上麵“那位大人”指名要他親自接待的貴客歲汐,長什麼樣子。
房間裡隻有一個女孩。
穿著高專校服,黑色長發,容貌秀麗,正在抱著手機,不知道在玩什麼。
看上去和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什麼區彆。
而她就是“那位大人”製造新世界的關鍵嗎?
神秘人目光轉向其他人。
有兩個穿著黑西服的,從他們的談話內容判斷,應該都是歲汐小姐的男朋友。
還有一個衣服款式比較彆致的,應該就是那個“新歡”了。
神秘人迅速捋清楚人際關係,然後他的視線黏著在刃身上,無法移開。
他發現刃的不同尋常之處,這個男人像是詛咒和人類的完美結合,甚至是比咒胎九相圖更完美的存在!
那位大人一直渴求的理想,竟然就在眼前!
如果將這個男人獻給那位大人的話……
神秘人想著,拉開障子門:“抱歉,讓各位久等了,為歲汐小姐準備的禮物不太老實。”
房間內一霎間安靜,四雙眼睛直勾勾看來。
神秘人邁入屋內的腳步稍顯遲疑,全身上下被人緊緊盯死的注視,就像是同時被幾頭凶狠的野獸注視。
這種注視感轉瞬即逝,隨後四雙眼睛仍舊看著他,卻沒有了這種壓迫感。
白頭發的年輕人回頭看著他:“速度可真慢啊,怎麼?是在準備怎麼殺死我們嗎?”
“不,是一份誠心實意的禮物。”懸賞人走進來,自然而然坐在首位。
歲汐收起手機:“我不覺得想要我性命的人會有誠心實意。”
“那如果……懸賞你的那個人已經被解決掉了呢?”
那個姍姍來遲的懸賞人對著站在門口待命的手下示意,手下點頭離開,過了一會兒帶回來一個方形匣子,放到桌子中央。
“下令懸賞之人的性命,就是我給各位的禮物。”
不用打開,歲汐也猜到了盒子裡裝得是什麼,在空氣中彌散開淡淡血腥味已經從側麵說出了答案。
但這不代表這個中年男人值得信任,他甚至都不願意互通姓名。
歲汐不屑道:“也許你隻是隨便殺了個人?”
懸賞人:“我沒有欺騙,你們可以不信任我,但不能不相信事實。”
懸賞人的手下搬來四個文件夾,放在歲汐他們麵前。
歲汐翻開,是最近幾次的咒靈傷人事件,她記得這都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做過的任務。
仔細看一看,不難發現,這些任務之間都有共同之處,比如,都有人瘋了,從他們發瘋的症狀來看,可能是光錐引起。
歲汐心裡起了疑慮,但總監部之前告訴她,她昨天去執行的任務,所去尋找的光錐,是咒術界要收藏的第一枚。
然而從記錄來看,她這一次卻不是高專第一次接觸到光錐。
歲汐下意識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正在閱讀,神情稍有凝重。
歲汐翻到新的一頁,她的表情也逐漸凝結在臉上。
夏油傑親筆書寫的任務報告複印件被一張一張收納在資料袋裡。
這是高專內部的情報,一般不可能外漏,然而現在卻出現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