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於又被綁了起來。

綁他的繩子由楚經年讚助，據說是什麼捆仙繩，神仙來了都沒辦法掙脫。

“當然，我覺得這是在吹牛。”楚經年小聲叭叭，“畢竟我捆過我自己，費點功夫還是能破壞掉的。”

鹿笙看楚經年一眼，沒有搭理他。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花九月和祁星眠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祁星眠就跟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附身了似的，一直在花九月身邊轉悠。

而且，兩人之間的氛圍還非常和諧。

“你是不是被聯盟拋棄了啊。”楚經年動不動就湊到莫於那裡說兩句垃圾話，“收到回信的話一定要和我們說啊，不然我們就要殺你滅口了。”

莫於彆過臉，一聲不吭。

花九月他們在舊教學樓隨便找了個教室，把莫於隨便往講台上一扔，就不管他了。

一晃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花九月看了眼時間，“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在被退學的邊緣瘋狂試探。

楚經年舉手，“我們把這家夥帶到教室裡去吧。”

說不定還能嚇老師們一跳。

“你過來。”鹿笙眼神裡透著乖巧和純真，笑容溫和得像是春日暖陽，卻莫名讓人心裡發寒，“傅淩雲，你把莫於送到蘭楓那邊，讓周常夢他們看著點。”

傅淩雲拎起了莫於，即使對方掙紮的厲害，他手也很穩，硬是把他拖走了。

“我還是覺得，讓他跟著我們更靠譜一些。”楚經年盯著鹿笙看了一會，“好了好了，你彆笑了，簡直瘮得慌。”

“有祁星眠在。”鹿笙切換到麵無表情的狀態，“他又不用回教室。”

其實很想跟著花九月一起行動的祁星眠：……

對上花九月看過來的視線，他點了點頭，神態和語氣都很溫和，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交給我吧。”

鹿笙扯了下嘴角，突然覺得楚經年之前說的話很有道理，這個祁星眠，確實不對勁。

“我回來了。”花九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淺坐了一下，然後重新站了起來，推開門就走。

講台上的老師和其他同學一時間都忘了作出反應。

這是在卡bug嗎？

但偏偏還真被他們卡成功了。

如果可以，這些老師真的很想給花九月他們的平時分打個零蛋，可一想到自己之前挨的那頓揍，也隻能暫時忍耐下來。

沒關係，不就是實力強大的玩家嗎，幾十次遇到一次的概率，說到底隻是這次倒黴而已，不要緊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最前麵的那個老師板著張臉，“看什麼看，她臉上有字嗎，看黑板。”

同樣的場景也發生在另外幾個班級。

看著張曉無比硬氣的樣子，和他同班的真正的老玩家紛紛陷入了沉默。

他們幾乎從頭到尾都在隱形，除了第一天不得不出麵，剩下的時間都在老老實實當一個好學生。

和副本裡的普通學生沒有任何區彆，甚至都沒有出去探索。

畢竟他們的目的是保證林洛妤順利通關，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個副本的難度不大，隻需要遵守規則，最後的考試再用點不容易被發現的小手段，就能輕鬆通關。

當然，要想拿到高評分，還得探查信息，但是他們又不需要，因此，他們就一直看著張曉他們折騰來折騰去。

沒想到折騰到最後，居然還和花九月他們搭上了線。

張曉狐假虎威，仗著門口有人等，老師不敢直接對他動手，幾步就走出了教室，出去後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這也太刺激了。

“我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楊清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揚，她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無意給她潑涼水，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李常辛要和楊清清關係更好一些，他和張曉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出聲道，“這次是情況比較特殊，以後還是得謹慎行事。”

他們的實力不允許他們這樣。

“我知道我知道。”楊清清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們放心，我很有分寸的。”

莫於看到他們回來，冷哼了一聲。

花九月眨眨眼睛，自從他被抓，就一直在冷笑冷哼，該不會是沒有彆的詞了吧。

“感覺你在想什麼不禮貌的東西。”莫於突然警惕。

“這個不重要。”花九月扯了把椅子，坐了上去，故作深沉，“我隻想知道你口中的聯盟什麼時候過來。”

要知道解決完這邊的事，他們就什麼都不用操心了，可以安安穩穩上課，然後再月考，順利通關副本。

能提前結束工作，就沒必要往後拖。

“馬上就來了。”莫於的語氣帶了點心虛。

他不敢說自己其實一直沒收到對方的回複。

楚經年的嘴角掛著一彎月牙似的弧度，他看著莫於，近乎親切地開口，“朋友，你好像很緊張啊。”

“我緊張什麼。”莫於的語氣有些激動，他很快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彆這麼急躁。”楚經年笑容燦爛，眼神卻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透著一絲冷意，“你現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當誘餌，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好，那你就慘咯。”

他伸手把傅淩雲拽了過來，“到時候就先讓他把你捅個對穿。”

傅淩雲有些無奈，但還是配合著楚經年做出了一個凶巴巴的表情，實際上，他隻需要皺著眉，表現出幾分不耐，就已經很嚇人了，更彆說，像這樣特意做出了恐嚇彆人的表情。

莫於乾巴巴地說道，“你們不能這樣。”

他心裡還是信任聯盟的，但是，由於對方到現在還沒有進行回複，他難免會覺得不安。

萬一，對方不來救他怎麼辦。

不對，不能這麼想。

在向陽高中這麼久，他可是做出了不少貢獻，這樣的他，沒理由被拋棄。

“你在想什麼？”

莫於下意識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然後有些驚慌地說道，“怎麼可能。”

他的腦海裡有個烙印，按理來說是免疫一切精神控製的才對。

鹿笙抬眸，睫毛微微顫動，做出了一副羞澀又乖巧的樣子，“真遺憾，你好像確實被拋棄了。”

上次對莫於使用能力的時候他受到了一定阻礙，但這次，順利得不可思議。

“那他豈不是沒用了。”花九月的視線落在莫於身上，“怎麼處理？”

“交給遊戲好了。”雖然之前說了一堆要殺人滅口之類的恐嚇似的話語，但關鍵時刻楚經年還是比較靠譜的，“反正後麵的一係列事情本來也應該是它來解決。”

莫於好像還沒從自己被聯盟拋棄的事實中回過神來，他張了張嘴，“這不是真的。”

“總感覺後麵還要和這個聯盟打交道。”花九月若有所思，“就不能現在想辦法把它薅出來嗎，也好斬草除根。”

楚經年歎了口氣，“誰能想到這個組織的人會這麼膽小，連正麵剛都不敢。”

“黎明者聯盟。”莫於突然開口道，“聯盟的全名是這個。”

“喲，你這是想明白了，要棄暗投暗了？”楚經年拍了拍莫於的肩膀，“其實你還是挺厲害的，把培育基地弄的一團糟，還一直沒有被發現。”

莫於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即使繩子已經被解開，動作也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呆愣愣地坐在那裡。

他確實是一個自命不凡的普通人。

“普通成員被稱為‘新黎明者’，而核心成員則被稱為‘導師’。”莫於閉了閉眼睛，“剩下的，我不想說。”

黎明者聯盟，有很多和他一樣的存在。

碌碌無聞，可能在某一方麵比較特殊，但不足以改變他們的生活。

而聯盟，會注意到他們，會一直注視著他們。

到現在，他還是沒有辦法對聯盟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

可能是真的沒救了。

“要不還是打包扔出去吧。”楚經年笑眯眯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沒有遊戲的保護，會不會被世界壁壘碾碎啊，有點好奇。”

莫於不想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沉默了一下，決定再多說一些東西，“他們在收集影響潛意識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了祁星眠分出去的能量體。

“所以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能量散出去？”今天的楚經年看祁星眠依舊很不順眼，“為了裝×嗎？”

想到之前花九月發出的驚天言論，為了防止她再說類似的話，他甚至手動給自己消了個音。

“為了維持副本穩定。”祁星眠側身看了楚經年一眼，姿態優雅而自然，是其他人會暗罵“裝”的程度，“也為了防止分身被‘驅逐出境’。”

如果隻有楚經年在，他是不會回答的，現在之所以搭理對方，也是為了解釋給花九月聽。

楚經年自然看出了這一點，他“嘖”了一聲，“狼頭上掛竹筍。”

裝樣。

“所以，黎明者聯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鹿笙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成為更多小世界的救世主，成為普通人的救世主。”莫於非常順口地回答道。

然後他就對上了花九月他們看過來的，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眼神。

楚經年搖了搖頭，也不繼續招惹祁星眠了，他看著莫於，“這話你也信？”

如果真想拯救普通人，那為什麼還要進行挑選，為什麼來到這裡後不去找那些普通玩家。

而且，這個聯盟還支持莫於“買賣”人口的行為，怎麼看也不像什麼救世主，甚至很多邪神都比它要正派。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管理者都有可能被對方撬走，那會不會在遊戲沒注意到的地方，已經有很多人偷偷加入了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