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1 / 1)

花九月和祁星眠邊走邊聊,氛圍非常和諧。

封棉耷拉著一張臉,他雖然沒有被花九月遺忘,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待遇,再看看現在這個注意力多數都在祁星眠身上的花九月,他心裡就泛起了酸水。

二樓的書架比下麵多了很多,挨個查看就是在浪費時間,花九月盯著它們看了一會,決定用不是很科學的方法。

“我不是讓你把這玩意扔了嗎?”看到花九月掏出來的水晶球,封棉覺得自己的頭在隱隱作痛。

花九月很喜歡收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但她的眼光明顯不怎麼樣,這些東西最後隻有兩個下場,被扔掉,或者是被桑檸拿走做研究。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這個水晶球,雖然十次有八次不準,但是花九月還是把它留了下來,並且堅持為它說好話,說什麼有兩次是準的就夠了。

“我的占卜水平甚至還沒它好,扔它不如扔我。”花九月上大學的時候,占卜課掛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是重修再加上老師實在不想看到她,拚命給她撈到及格的。

無論是占星,塔羅還是靈擺,孵夢,她就仿佛天生和這些絕緣一樣。

從這方麵看,楚經年倒是和花九月很像。

其實,說到底,兩人都是不信命運的人,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他們才沒辦法預測“未來”。

“我看看,在哪裡。”花九月像拍壞掉的電視機一樣拍水晶球,上麵出現了一個畫麵,是火山噴發的場景。

“不是這個。”她對此習以為常,又拍起了水晶球。

祁星眠靜靜地看著,突然問道,“水晶球的正常使用方法,應該不是這樣吧?”

魔法世界的人他接觸過,一個兩個穿著各種顏色的長袍,戴著尖尖的帽子,手裡的魔杖幾乎從不離手,能用魔法就不用手,非常符合彆人對他們的刻板印象。

他也見過這些人占卜時的樣子,念誦著古老的咒語,麵容嚴肅,手要麼是規規矩矩地放在水晶球上,要麼是很認真的洗牌,從來沒有人像花九月這樣,來回敲打她的占卜工具。

花九月敲敲敲,終於敲到了保底,上麵浮現出了正確的畫麵。

“在靠牆的書架上。”她抬眸往裡麵看了一眼,又拿出了一個小巧的水晶靈擺。

這個時候,她才像是從魔法世界出來的,遇事不決就占卜。

封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阻止花九月,但憋著不說又覺得難受,他看了祁星眠一眼,“她學靈擺的時候,課上測試隻有30分。”

那時候,全家都在擔心她的成績。

這個全家特指花九月的卡牌們,畢竟她的父母早就失蹤了,也不知道是實在承受不住壓力,不想養她,還是出了什麼事,沒辦法把她養大。

總之,花九月努力了一個月,拿了30分。

這還是因為那次靈擺比較配合。

花九月認真地看著手中的靈擺,隨後它開始緩緩擺動,先是前後擺動,然後變成了一個順時針的圓圈。

“成了。”她頓時開心了起來,“棉棉,我們走吧。”

名字最後一個字讀音相同的兩人同時看向了花九月。

封棉琢磨過來了,他當場炸毛,“九月是在喊我,你看她乾什麼!”

“那個,星眠,棉棉,我們走吧。”花九月一把按下封棉,“時間不等人。”

祁星眠看花九月和封棉親昵拉著手腕的樣子,突然有點不爽。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他向來不委屈自己。

被擠到旁邊的封棉:?

他果然還是沒辦法接受這個家夥在花九月身邊晃悠。

但偏偏花九月現在對祁星眠的印象還不錯,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家長,封棉是不會隨意乾涉花九月的生活的。

沒錯,即使天天和花九月吵架,行為舉止非常幼稚,封棉也自詡是她的兄長。

花九月精準定位了這裡有問題的東西,一顆黑色的石頭。

她默默看向祁星眠,“這是什麼?”

祁星眠伸出手,石頭就開始發光,他微微歪頭,“一些用來蒙蔽我視線的,沒用的東西。”

他順手就把它捏碎了,碎塊化成灰燼,徹底消散,“怪不得我一開始沒有注意這邊。”

但是後麵突然就能察覺到,是因為什麼呢。

“你們昨天來這裡了?”

花九月搖了搖頭,“我們隻是在附近,沒有進去。”

祁星眠半眯著眼睛,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把金燦燦的鑰匙,“你想去看看這個學校的監控嗎?”

“這裡的進一步探索可以交給鹿笙他們。”他繼續說道,“走吧走吧。”

其實花九月本來還想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密室暗道之類的東西,但是在收到鹿笙發過來的消息後,她愉快地做出了決定。

她選擇相信隊友。

祁星眠帶著花九月從圖書館跑路,剛好和過來的鹿笙他們錯開。

“好像沒有再探索的必要了呢。”楚經年似乎有所察覺,他順著花九月他們留下的痕跡走了一圈,甚至已經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在腦袋裡重演了一遍,“要不,我們直接去找九月吧。”

“你是眼瞎了嗎。”鹿笙眸光澄亮,一臉純良地懟人,“這麼多人頭在地上滾你看不見?”

楚經年擺了擺手,“就當是裝飾好了,廢棄圖書館出現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是很正常的橋段嗎。”

他甚至順腳踢飛了其中一個人頭,“你看,又沒有什麼攻擊力,所以可以不用在意的。”

傅淩雲低頭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鹿笙表示讚同,然後把差點被絆倒的顏嶼拽到了旁邊,“你跟上來乾什麼,找死?”

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風格的顏嶼隻是縮了下脖子,“就是一種直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覺得自己應該來這邊。”

他欲哭無淚,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想在教室或者宿舍裡貓著啊,而不是跟著鹿笙他們東跑西跑。

畢竟他是一點攻擊能力都沒有,雖然抱上了大腿,但大腿們明顯是不走尋常路的,他真的很怕遇到點什麼事,他們顧不上他,讓他當場暴斃。

鹿笙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放棄了把他攆回去的想法。

和鹿笙他們對人頭司空見慣的態度不同,顏嶼還是很怵這個的,恨不得躲到離它們十萬八千裡的地方。

“哎喲。”顏嶼撞歪了一個桌子,上麵放著的書掉到了地板上,剛好碰到了一個人頭,人頭骨碌碌滾到了另一邊的書架麵前,一聲巨響。

他站直了身子,自覺闖禍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裡居然還有條密道?”楚經年拍了一下顏嶼的後背,把他拍的一個哆嗦,他惡趣味地笑了笑,“好棒呀,小顏嶼。”

顏嶼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也顧不得反駁這個奇怪的稱呼了,“還好沒事。”

他要是真闖禍了,傅淩雲估計會一拳把他打進牆縫裡,扣都扣不出來。

密道裡沒有光亮,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楚經年走在最前麵,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對著這裡各種嫌棄。

本來心裡發毛的顏嶼逐漸冷靜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往裡麵看了一眼,“總感覺這不是什麼好地方。”

“哇,金色傳說。”楚經年的聲音突然輕快了起來,“這裡麵居然有人誒。”

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學生見有人過來,眼睛裡的激動都要溢出來了,他們“唔唔唔”地掙紮著,有一個甚至以高難度的動作開始往他們這邊蛄蛹。

傅淩雲越過楚經年,把綁著他們的繩子割開,“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這裡的學生。”好不容易把自己嘴上的束縛也解開,顧不上喊疼,這個學生急忙回答,“被管理者騙過來的。”

她很信任這個管理者,即使他後麵一直在說驚悚遊戲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她也隻覺得管理者是被工作壓瘋了。

所以,到最後她都沒想到,在怎麼都沒辦法讓他們拋棄遊戲這個陣營後,管理者會把他們抓起來。

“他就是妥妥的人販子。”女同學十分不滿,“還會把我們賣出去。”

一開始這個密室裡關的人很多,但管理者來一次就帶走一部分人,一開始他們以為這些人是被殺了,直到有一個人被“退”回來。

他們才知道,自己是被當作貨物,賣給了其他組織。

由於買家和賣家都不是正經人,他們這些本來應該是根正苗紅的NPC預備役的學生,甚至有很多都是作為玩家賣出去的。

還都是些沒聽過的名字。

“那些被他挑撥成功的學生去的地方肯定也不是什麼正規組織。”可能是太久沒有說過話了,女同學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再次提到管理者時,還“呸”了一聲。

聽到她說的這些話,楚經年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這還真是,嚴重失責。”

不過很快,他就換了一副看好戲似的表情,“遊戲也太不靠譜了,管理者這麼重要的存在,居然還能被人鑽了空子,說出去怕不是能被笑死。”

另一邊,花九月他們通過監控,看到了一副戲劇化的畫麵。

昨天夜裡,顏嶼跟其他玩家一起跑路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石頭按理來說飛不了多遠,但它莫名其妙彈了一下,剛好落在了樹梢上麵,然後順著慣性,又衝進了二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打開了的窗戶裡。

圖書館裡是沒有監控的,但稍微一聯想,誰都能猜出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就算再怎麼陰差陽錯,這種情況也是非常罕見的,顏嶼的運氣,好像有些過於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