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月這回是真的想去圖書館裡麵看看了,一個兩個的都在慫恿他們過去,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但是……
她坐在餐桌前麵,眼睫微顫,“有個問題,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他們教室三個玩家,隻找上了她,難道是她表現得太好相處了?
“光看外表的話,確實很好騙。”
楚經年支著下巴,側頭打量了花九月一圈,本來長相就比較顯小,穿上這身校服更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比起鹿笙那種浮於表麵的乖巧,花九月的“乖”要更真實一點,因此很容易騙過一些不了解她的人。
花九月捏了捏自己的臉,試圖擺出一個凶狠的表情。
“好了。”鹿笙一如既往地靠譜,“不管那裡麵有什麼,今天晚上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反正在原本的計劃裡,我們也要去圖書館。”傅淩雲微微頷首,對鹿笙的話表示認同。
不知不覺中,他現在已經能非常順口地一口一個“計劃”一口一個“我們”了。
“是啊,突然覺得好忙啊,要不是周考推遲了,我們還得為考試發愁。”
那天通知剛下來的時候說下午就考,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暫時取消了考試。
目前還沒有具體消息,但是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除了花九月以外,其他人也都各自有各自的本事,對他們來說,要騙過監考,輕而易舉。
“你居然真的在刷題?”楚經年看花九月隨身攜帶習題冊,一副熱愛學習的樣子,心裡的念頭一轉,笑著湊了過去,“真是了不起呀。”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花九月義正言辭,然而很快就原形畢露,“為了平時分,不磕磣。”
這也是祁星眠透露的,向陽高中參考了部分大學的成績考核,總成績裡平時分占了一定的比率,雖然不高,但還是有用的。
“你前幾天都那副樣子了,你確定那些老師會因此改變對你的看法?”鹿笙一針見血,語氣平靜,“還是說你拿的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劇本?”
這話說的很毒。
花九月放下課本,若有所思地拿出了魔杖,放在手裡掂了掂。
鹿笙突然想起了初見麵時花九月的暴力破局行為,腦回路不知道怎麼的就和她對上了,“你該不會要用武力逼迫他們給你打高分吧。”
“當然不會了。”花九月眼神有片刻的遊離,“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此地無銀三百兩。
其實她倒挺想試試這個方法的,但是說不定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雖然花九月不受人待見,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接委托,但總會有一兩次,彆的隊伍缺人,情況比較急,無差彆招人的時候。
花九月一開始是很熱衷去找這些隊伍的,即使隻是短暫的結成同盟,對她來說,也是很難得的體會。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的想法,雖然她是有把握才提出來的,甚至展示了可行性,但他們都覺得她是在大放厥詞。
想想也是,使用不了高級魔法的魔法使,和廢物沒什麼區彆,即使花九月再厲害,他們也不會把她視為同伴。
就算再怎麼勸自己不在意,花九月也多少會被影響到,她那時候就會故意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後麵覺得無趣了,才開始獨來獨往。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合拍的朋友,花九月一直在努力維持現在的關係。
她雖然會突發奇想說一些事做一些事,但大多數情況都是順水推舟,像現在這樣,不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對他們刷探索度沒有益處的事情,說來也是矯情,她莫名有些難以啟齒。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傅淩雲捏了捏手指,關節發出了“哢哢”的聲響,他隻是看了花九月一眼,就發現了她的口是心非,“這裡比上個副本還要無趣,能有個機會活動一下拳腳也挺好的。”
“是啊。”鹿笙看慣了花九月膽大妄為的樣子,而現在,她看起來是和平時沒什麼區彆,但誰都能看出來她在思慮著什麼。
是他說的哪句話戳到花九月了?
鹿笙“嘖”了一聲,“反正這些老師看我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動手的話也加我一個。”
花九月稍微愣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就被楚經年揉了下腦袋,“怎麼說呢,以我們的實力,打遍世界無敵手都是有可能的。”
“換句話說,我們可以為所欲為。”說著,楚經年發出了猖狂的笑聲,然後他就被鹿笙揍了。
“我忍你很久了。”楚經年捂著腦袋,憤憤不平,“信不信我一個飛天符送你上天。”
花九月本來也不是容易鬱鬱寡歡的性子,加上傅淩雲他們的態度,讓她再一次意識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好了,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他們的辦公室吧。”花九月手裡的魔杖轉了兩圈,眼睛亮晶晶的。
鹿笙掃了眼花九月麵前的餐盤,“好好吃午飯。”
彆到時候又嚷嚷餓了,他還得抽空給她拿吃的。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操心啊?
“好吧。”花九月和楚經年並排坐下,非常聽話,“那就吃完飯再說。”
向陽高中的老師都不是人類,一開始花九月他們闖進來的時候,他們絲毫不慌,直到傅淩雲一拳結結實實打到了其中一個老師的身上,還把他砸進了牆裡。
看著半天爬不起來的同事,辦公室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鹿笙那邊是表麵上最和諧的,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動刀子,而是精神控製了一部分人,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
淺綠色的眼睛熠熠生輝,透著晶亮的色彩,他往後一靠,坐在了辦公桌上,擺出了一副看戲的神態。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傅淩雲依舊冷著一張臉,看上去沒什麼情感波動,但從他稍微有些懶散的嗓音中,還是能聽出幾分不滿,“沒意思。”
花九月掄起了魔杖,把桌子椅子都打飛了出去,其他人彆說阻止她了,連近身都費勁。
“加油,加油加油。”楚經年掏出了兩個花球,東跑跑西跑跑,做足了拉拉隊的架勢。
有人發現了他始終沒有出手,起了點彆的心思,開始往他這邊攻擊。
“欺軟怕硬可不好。”楚經年像扔紙錢一樣往空中撒符紙,對著眼前突然變了臉色的人微微一笑,“你說是不是?”
辦公區已經徹底亂成了一團,祁星眠站在門口看了裡麵好一會,緩緩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他動作輕盈地避開人群和其中夾雜著的攻擊,走到了離花九月比較近的地方,“你之前不是說想去圖書館嗎,剛好我也要去,一起嗎?”
“現在嗎?”
花九月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魔杖恢複了正常大小,用了個簡單魔法,把聲音傳到了鹿笙他們的耳邊。
大致意思就是速戰速決,他們還要一起去處理彆的事情。
楚經年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意,明明之前還有點不好意思來著,現在這副樣子,看來是徹底不在意了呢。
可喜可賀。
他也收斂了幾分玩鬨的心思,開始認真“打架”。
盯著所有老師都給他們打了滿分後,鹿笙抬眸看向花九月,剛好看到她被祁星眠帶走的一幕。
花九月還有點猶豫,想要來找他們,但是祁星眠笑著對她說了幾句什麼,居然就真的把人騙走了。
鹿笙在心裡給這個本來也算不上多熟的人打上了“花言巧語”“坑蒙拐騙”的標簽,並且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等到這邊的事快要解決,才帶著花九月先走一步。
“那個眼睛今天不在呢。”花九月往玻璃門裡麵望了望,沒有發現那個巨型眼珠的影子。
“眼睛?”祁星眠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他是察覺到了圖書館裡有熟悉的氣息才想要去裡麵看看的,畢竟那東西極有可能是他目前這個分身分離出去的能量體。
他在這裡也待了一段時間了,時間越久他發現的東西就越多,他離不開這個世界,可能不止是通關率的問題。
這種預料之外的事情,反而讓他起了幾分興趣。
至於為什麼要去找花九月——他其實自己也不清楚,最後隻能歸結於是他的殘魂在作祟。
既然都已經散的不能再散了,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的情感和記憶儲存起來,害的他也受到影響。
祁星眠罵起另一個自己來也是毫不留情。
“就是很奇怪的眼珠,會一直追著人跑。”花九月其實對它也不是特彆了解,所以隻是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和這個學校的管理者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原來如此。”祁星眠不怎麼摻和驚悚遊戲的管理,但一些最基礎的東西他還是知道的。
比如,這個副本的特殊性。
如果不是向陽高中太特殊,驚悚遊戲也不會攔著他,不讓他動這裡了。
但是,管理者不在教學樓那裡好好待著,跑圖書館這邊是想做什麼?
正常來說,肯定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祁星眠的視線落在了幾層樓梯上的圖書館正門上麵,神色中莫名帶了幾分譏誚。
看來,這當中又出了什麼問題。
也不知道驚悚遊戲對此是否知情。
有時候他都想不明白,驚悚遊戲到底是怎麼“活”這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