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淩雲直接攻了過去,然後一拳打到了空氣上。
這些影子沒有實體,但剛才攻擊對方的時候,他莫名能感覺到冰冷的觸感。
黑影的數量越聚越多,常青藤嚇得伸出藤蔓向它們抽了過去。
理所當然的抽了個空。
“它們好像也不怕光。”楚經年指間夾著一張符紙,刺眼的白光閃過後,毫無變化。
各種手段都用了一遍,沒一樣有用的。
沈琦“嘖”了一聲,“這種沒有實體的類型最討厭了。”
就像是一團霧,抓都抓不到。
她能感覺到,這些就是邪神的信徒,和她之前想的不一樣。
如果連實體都沒有的話,那它們多半是不會輕易放棄寄生在彆人身上了。
花九月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拿出了一個手機,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們現在在裂縫裡,聽得到嗎?”
“有事趕快說,我忙著逃命呢,不是,你真捅啊,嘶,疼死了。”對麵那邊窸窸窣窣的,過了好一會,才又響起了喘息聲,“你想問什麼?”
“怎麼才能解決掉那些黑影?”花九月言簡意賅,“目前聚過來的數量很多。”
景言風沉默了片刻,“忘了和你們說了,不用管它們,你們不符合它們的寄生條件。”
他深吸了口氣,“我們好歹也認識這麼久了,沒必要這麼下死手吧。”
這話顯然不是對花九月說的,下一秒,景言風語速很快地說道,“再往裡麵去點會遇到一些長得很奇怪的生物,它們不是信徒,可以用物理手段攻擊,更深的地方就有信徒了,到時候偽裝成普通實驗體就行,祝你們好運。”
說完這一長串,他主動掛了電話。
由於是免提,所有人都知道了對麵是誰。
“他為什麼昨天不說這些?”常青藤弱弱開口,“明明有那麼充足的時間……”
“可能因為我們現在已經徹底入局了,徹底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吧。”沈玖從這些黑影中間穿了過去,如景言風所說,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小琦說他好騙,實際上,他心眼還是挺多的。”
沈琦哼哼了兩聲,“我說他好騙其實也沒錯啊,容易相信人和他另有想法又不衝突。”
畢竟景言風確實因為他們的一句話就放棄了之前的計劃,衝過去和江辰遠和江辰遠硬剛了。
當然,再怎麼說,這個問題現在再談也沒有意義了,花九月往遠處看了看,“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吧。”
這裡的地麵表麵和普通地麵沒什麼區彆,踩上去卻有些軟,有種詭異的彈性,腳步落下去的時候,還會微微凹陷。
花九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個腳印很快就消失了,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跡。
“誰來拔我一下。”
走著走著,楚經年突然停了下來,“我被地麵綁架了。”
剛才他剛落腳,地麵就變得粘稠了起來,把他牢牢吸附了在這裡,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繼續前行。
傅淩雲瞥了他一眼,一隻手就把他拽了出來。
“謝了兄弟。”楚經年的鞋上沒有留下任何印記,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似的。
他還在原地蹦了兩下,地麵又恢複了正常。
發現腳下的路會發生變化後,花九月他們再往前走的時候都注意了很多。
“哎喲。”沈琦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被旁邊的沈玖拉了一把才站穩。
花九月抓著長卿的胳膊,在濕滑的地上搖搖晃晃,“這都是什麼奇怪的地形,果凍嗎?”
原本全是泥土的地麵現在覆蓋著一層薄且透明的凝膠狀物質,在上麵行走起來更困難了。
周圍的景色也是千篇一律,仿佛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移動過。
“那個……眼睛。”常青藤身後的枝條穿透了一個有人頭那麼大的眼睛,裡麵的血液噴湧而出,“因為是剛才突然湊過來的,我沒控製住。”
他有些後悔沒有留“活口”了。
不過很快,他就不後悔了,一堆眼球從空中掉了下來,骨碌碌的在地上滾來滾去,最後統一了角度,直勾勾地看向常青藤。
“總算來點有趣的了。”沈琦像在滑雪一樣,呲溜一下就衝到了常青藤的前麵,“有實體一切都好說,先殺一半給對麵一個下馬威。”
眼球似乎聽懂了,四散逃開。
沈琦掌握了在濕滑的地麵快速前行的辦法,直接追了上去。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常青藤明顯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隻能指使著藤蔓護在沈琦身邊,防止她不小心摔倒。
眼球們逃竄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就不見了蹤影,好在最後沈琦抓了一隻還在掙紮的眼球回來了。
“不知道有什麼用,先關籠子裡吧。”沈琦看向常青藤,常青藤沉默著用枝條編出了一個好看的籠子。
又往裡麵走了一段距離,逐漸出現了其他實驗體的蹤跡。
花九月看了一眼牆壁上被掛起來的實驗體,搖了搖頭,“都死了。”
注意到了外來存在,無數條細長靈活的觸手開始在空中飛舞,瞄準了花九月他們。
花九月覺得他們好像在玩什麼闖關遊戲,打跑了一個怪,又刷新了新的怪。
觸手表麵覆蓋著濕滑的粘液,末端還非常尖銳,想來能夠輕易穿透□□,剛才那些實驗體身上就有很多傷。
“它們會汲取人的生命力。”常青藤察覺到了不對,提醒道,“你們一定要小心。”
這些觸手的攻擊性很強,而且無窮無儘。
鹿笙抹了一下不小心蹭到胳膊上的粘液,“嘖”了一聲。
一波又接著一波,他一時不察,被刺傷了胳膊。
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沈玖伸出手,淡淡的白光覆蓋在鹿笙的傷口處,很快,駭人的刺穿傷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九月眼睛一亮,眾所周知,打副本必不可缺的就是奶媽。
傅淩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尾巴又冒了出來,隨便一掃,就打碎了不少觸手。
“長卿,你去看看,這些觸手的主體是不是在那邊。”比起其他人,花九月對這種戰鬥模式更熟悉。
她曾經也打過很多次各種各樣的魔獸,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長卿靜靜看著花九月。
“你在擔心我?”花九月手裡的魔杖變得比她本人還長,她像揮劍一樣把它揮了出去,揚了揚嘴角,“去吧。”
看往沈玖那聚過去的觸手有些多,花九月雙手握魔杖,直接轉起了圈,像風車一樣,把沿路的觸手也全攪碎了。
楚經年手裡還捏著火符,看著花九月誰擋殺誰的背影,他輕輕吸了口氣,這叫什麼,魔杖的一百種使用方法?
觸手沒有思考能力,鹿笙的異能對它沒用,也幸虧他的體術一直很不錯,不然現在恐怕也要被花九月納入保護圈了。
“它們,它們怎麼纏著我的藤蔓啊。”常青藤欲哭無淚,他扯都扯不回來,雖然殺了很多,但對麵總會抓住縫隙重新纏上來。
楚經年看著尾端疑似在比心的觸手,表情一瞬間有些古怪,然後揉了揉常青藤的腦袋,怎麼說呢,他都有點憐愛這家夥了。
“楚經年,你有刀嗎?”
瞧給人逼的,都要放棄原本的作戰方式了。
楚經年手裡的符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速度極快,幾乎在瞬間就到了觸手那裡。
他微微側頭,對常青藤笑著說道,“把藤蔓縮回來。”
常青藤乖乖聽話。
確定那邊隻剩下觸手了後,楚經年輕聲念了一句什麼,黃符一下子燃燒殆儘,一條由火焰組成的蟒蛇把觸手儘數吞噬。
“你好厲害啊。”常青藤眼底還映照著火光,雖然他也很怕火,但是是隊友就沒問題。
楚經年那雙棕色的眼睛此時看上去莫名有些幽深,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伸手搭上了常青藤的肩膀,“我一點都不厲害哦。”
常青藤有些不解,但還是愣愣地點了點頭,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
“哎呀,算了。”楚經年鬆開了手,又揚起了笑臉,“你根本就是個笨蛋嘛。”
說不定,他這次停留的時間能比之前久一些。
至少到了現在,他還沒有玩膩。
長卿找到了核心,遙遙看向花九月,“在這裡。”
花九月一揮魔杖,亮眼的白球就飛了出去,作為標記,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與眾不同的那根觸手。
就是這個白球落下去後,觸手上麵出現了一堆很像遊戲數據的東西。
比如血條,比如很像火苗的圖案。
花九月:……
確定了,這次提供魔力的是封棉。
觸手消散後,就有好幾個穿著黑袍的人憑空出現。
“恭喜你們,通過了考驗。”其中一個人這麼說,“你們是被選中的存在。”
花九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她好像幻聽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她沒有被選中。
常青藤悄悄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故弄玄虛。”傅淩雲神情微冷,嗤笑了一聲,“被選中?選中讓我們當你祖宗嗎?”
“不要這麼說嘛。”鹿笙乖巧一笑,“說不定是選中我們為他們送葬呢。”
即使被這麼說,黑袍人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繼續說道,“不要這麼警惕,對你們來說,我們應該算是完全無害的。”
“畢竟,我們嘗試過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寄生在你們身上。”他嘴角突然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真是可惜了。”
“不過,你們倒是挺信任那個家夥的。”黑袍人意有所指,“看起來就很詭異的符紙也敢貼身攜帶?”
其他人幾乎同時看向了楚經年,不過很快又各自移開了視線。
花九月笑著開口,“你這挑撥離間的手段,過時了吧。”
“你們就這麼信任他?”
“不信任他,還要信任你?”鹿笙反問了回去,臉上的表情莫名嘲諷,“一群靠著彆人的身軀躲躲藏藏的家夥,真以為自己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