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女子的低聲嬌吟,她攀著裴祜的肩膀,任憑他掀起陣陣驚天駭浪。
燭火的微弱光芒下,裴祜精壯的腰身上泛了一層薄汗,肌理分明間透著誘人的光澤。
盧月照輕輕吞了吞口水,閉上眼睛想要把所有的一切拋之腦後,可是,眼裡又浮現出燭火暗下後的那驚鴻一瞥。
月色皎潔,就是那個龐然大物,以及他的主人,帶給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她喜歡他……的所有。
盧月照睜開眼,摸了摸自己泛著熱的臉頰。
不能再想了,身上都熱了。
外麵的飯菜香味已經飄了進來,盧月照的肚子空空,此刻還發出了咕嚕聲。
起身!
銅盆裡已經被人放好了清水,盧月照穿好衣物上前洗漱。
“清明,這麼早起來做飯了,怎麼不多躺會兒。”
盧齊明推開房門,恰好看見裴祜從廚房走出來。
盧齊明今日起晚了些,因著連日為了盧月照和裴祜的婚事忙碌,這些日子沒怎麼睡好,昨晚整個人一放鬆,睡得尤其香甜,今早睜眼後,他想著要給兩個孩子做飯,趕緊起來,結果沒想到裴祜已經開始做了。
“爺爺早!”裴祜笑得燦爛,“不妨事,我不累的,飯一會兒就好。”裴祜餘光瞥著東廂房,放低了聲音說道。
盧齊明看著裴祜動作麻利地拿著東西進了廚房,很快,又一道菜下鍋開炒。
真香啊。
清明的廚藝已經不比自己和梨兒差了。
盧齊明想著。
盧月照坐在鏡台前給自己上了薄妝。隨後,她推開了東廂房的門,走到了屋外。
這時,裴祜端著飯菜從廚房走出,一眼就看到了立在東廂房簷下的盧月照。
他的新婚妻子。
她外著一身淡玫紅色對襟長衫,下麵掩著月白色羅裙。
玉質凝膚,綽約窈窕。
盧月照妝容淡淡,隻是薄粉敷麵,本就麗質天成,明眸皓齒,如今更是盛如春華。
一雙眸子向自己望來,瞬間笑成了一對彎月,眉目含情,帶著羞澀。
裴祜看得移不開眼睛。
“咳——梨兒起身啦。”
盧齊明拿著紅封從正屋出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對,起來了,起得有些晚了。”盧月照臉頰泛著紅暈,有些不好意思。
“嗐,我這個做爺爺的今日不也起晚了,你好好休息便是。我還想著起來給你倆做飯呢,誰知,清明已經起來做好了。”
清晨涼爽,裴祜將飯菜放到了院中石桌上。
“爺爺,梨兒,你們先坐,我進去換身衣裳。”
盧齊明點頭。
很快,裴祜掀開簾子從東廂房走了出來。
他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玉石藍直裰,整個人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盧齊明看著燁然的孫女婿一臉滿意,他一下一下撫著自己的胡須,嘴角一直上揚,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條縫。
至少,他毫不擔心曾孫的容貌。
相貌皆是一等一的父母,生出來的孩兒怎麼會差?
裴祜走到盧月照身旁,二人一前一後端起放在石桌上的茶,再一同跪下,雙手遞給了盧齊明。
“爺爺請喝茶。”盧月照先笑著開口。
“爺爺請用茶。”裴祜跟著說道。
“好好好!”
盧齊明先後喝了兩人敬的茶,又將手中的兩個紅封遞給二人,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幾許,而後緩緩開口:
“望你們夫妻兩個永結同心,琴瑟和鳴,無論何時何種境地,都不要放開彼此的手,共同將這一生度過,爺爺,永遠祝福你們。”
“爺爺放心,清明定不會辜負爺爺的囑托!”
“爺爺放心,我們兩個會把日子過好的。”
“行了,好孩子們,快起來吧,我們吃飯!”
盧齊明將兩人從地上扶起。
趁著清晨涼爽,三人說說笑笑用著飯。
飯後,盧齊明回正屋歇息。
忙了這些日子,因為孫女的喜事吊著,他忙前忙後也沒覺得累,可陡然鬆快下來,他卻忽然覺得精神有些不濟。
多睡睡就沒事了。
盧齊明想著。
今日是成婚第二日,裴祜會再休一日,明日才會去曾木匠家上工,此時,盧月照和裴祜正在東廂房的凳子上坐著。
大大小小的紅封在盧月照的手中經過,裴祜則對著昨日的喜簿在另一個賬本上記著。
這些份子錢,有的是從前盧齊明給彆家隨過禮收回的,也有些是來日盧月照和裴祜要再隨回去的。
忽然,一個厚實的紅封被打開,裡麵是足足三十兩銀子。
“天,媛媛怎麼隨了這麼多!”盧月照驚呼。
裴祜停下筆看去。
之前周媛成親時盧月照還未出嫁,按理是不用隨份子的,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盧月照把自己攢了多年的體己錢全都拿了出來,總共花了二十兩,給周媛定了一支步搖作為新婚賀禮,這次盧月照成婚,周媛也隨了個厚厚的份子。
“沒事,以後總有機會再還這份禮,日子還長,說不定我很快就能做姨母了。”盧月照笑眼彎彎。
“待孩子一出生,各種花銷必定會大,到時候,還怕沒有你這個姨母的用武之地?”
裴祜笑著看向身旁的盧月照,一臉寵溺。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劃過一抹憂慮。
裴祜偏過頭,不想讓盧月照看到自己的情緒。
是啊,孩子出生,花銷必然會大。
他們兩人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他是盧月照的丈夫,也是孩子的父親,要靠自己的雙手撐起這個小家。
為她,為孩子,遮擋風雨。
一天的日子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街邊晚飯後聚在一起乘涼的人也漸漸散去,各自回家歇息。
盧月照衝洗過後,拿著巾帕擦了幾下頭發就躺在了炕上。
她先是在床鋪間滾了一圈,緊接著把頭發提起,再放下。
此刻,長長的秀發在炕邊輕輕晃著。
夏日嘛,頭發晾一會兒就乾得差不多了。
盧月照捂著嘴,輕輕打了個哈欠。
這些日子屬實是忙壞了,今日午飯過後,兩人也沒休息,而是將家中收拾了一遍。
村中人來幫忙,走的時候已經將桌椅板凳歸到了一處,剩下的一些掃尾之事還是要盧月照和裴祜來結束才好,沒有誰比他們兩個更清楚這一個個物件應該放歸哪裡。
屋內隻有一盞燭火搖晃,昏黃的光線鋪了一角到床邊。
盧月照眼皮有些發沉,忍不住想要閉上雙眼。
不行,要等清明回來。
盧月照強打著精神,讓自己睜開了眼睛,盯著屋頂看。
咦,角落裡似乎掛著一個蜘蛛網。
盧月照使勁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上麵有沒有蜘蛛。
忽然,她覺得自己的長發被人輕輕抬起,下一瞬,柔軟的布料落在發頂。
隔著巾帕,盧月照感受到了那人手心的溫度。
裴祜動作輕柔,給盧月照擦拭著頭發。
他似乎看破了盧月照在忍著困倦,“以後不用非要等我,困了就先睡。我給你把頭發擦乾些,快睡吧。”
盧月照向後仰頭去看裴祜,受限於角度,隻能看到他微薄的唇瓣。
許是因為裴祜擦拭頭發的動作太過輕柔,一下子,倦意襲來,盧月照緩緩閉上了雙眼。
裴祜放輕了動作,慢慢擦著,直到最後一縷發絲從他的指尖滑落。
將巾帕掛好後,裴祜輕手輕腳地上了土炕,在盧月照身邊躺下。
僅留的一盞燭火暗了好幾分,可能下一瞬就會熄滅。
裴祜沒有吹滅它,而是就著這最後的一縷光線轉過身,靜靜地看著身旁盧月照的睡顏。
帶著三分“貪婪”。
他輕輕向著盧月照身邊挪去,兩個人挨得那樣近,近到他可以聞到淡淡香甜。
裴祜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將之覆在盧月照的腰側。
“唔……”
盧月照忽然輕哼了一聲。
裴祜猛地將手收回。
“蜘蛛……”盧月照喃喃道。
“梨兒,你說什麼?”裴祜沒有聽清。
他一隻手撐著身子,湊近了盧月照的臉龐。
“屋頂上有蜘蛛網……”盧月照又喃喃。
裴祜看著盧月照緊閉的雙眸,以為她在說夢話。
他勾起唇角,目光灼灼。
第二日,裴祜才知道,盧月照當時是在說夢話沒錯,但也是實話,屋頂上確實有一個蜘蛛網,裡麵沒有蜘蛛。
盧月照看著裴祜將蜘蛛網清理下來,還問他“蜘蛛去哪兒了?它回來要是找不到自己的家,會不會再織一個網?”
“嗯,也許吧。”裴祜笑著回答。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刻,裴祜正在細細地看著盧月照的眉眼,神情專注得仿佛要用自己的雙眼為她勾描出一幅畫像。
再向下,是盧月照潔白的脖頸。
她的衣襟有幾分鬆散,露出了他遺留於雪白肌膚之上的淡淡粉紅。
裴祜知道,她的衣衫下,還有更多。
眼前是不著人事的如畫容顏,鼻間充斥著淡淡芬芳。
裴祜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意動。
屋外月華如水,滿院靜謐無聲。
屋內燭火熄滅,明暗交替之際,裴祜輕輕吻上了盧月照的唇。
停留良久,而後離開。
臨睡之際,裴祜溫熱的身軀緊緊貼著盧月照,將她攬入懷中。
他是梨兒的丈夫啊,為何方才以為她要醒之時,要把覆在她腰側的手抽回呢?
在徹底睡去之前,裴祜還緊了緊自己覆在盧月照纖腰上的手。
一夜無夢。